就这样过了许久,李娉婷腿都被压麻了,直到李群芳的呼吸声又变得均匀,这才结束这种古怪的姿势。
起身后,李娉婷恶狠狠的瞪着白栖吾,可那登徒子却丝毫没有羞愧之心,依然环抱着手无所谓的看着她。
这么一冷静下来,李娉婷这才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为什么白栖吾会在这里!这可是女子的闺房,难不成…
看着李娉婷古怪的眼神,白栖吾知道她又想歪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拉起她轻点足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可出了房间,白栖吾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继续穿梭在层层叠叠的屋檐上,李娉婷气急败坏的想掰开他的手,可纵然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掰不开他那铁钳般的手。
冷风呼呼的刮在脸上,千家灯在身边快速掠过,渐渐地连成了一条明黄色的线。而唯一不变的只有那轮明月,仿佛在与他俩一起奔跑,穿过一户又一户人家,跨过一条又一条小巷。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处楼阁停了下来。
李娉婷拍了拍发僵的脸,一脸怒意的看着他。为了那根破簪子,自己好不容易冒着危险偷偷摸摸的进到李群芳的屋子,东西没找着,被你个混小子给带出来了!带出来也就算了,大不了我再进去一次,结果又给我拐到这么大老远的地方!你几个意思啊!故意整我的是不是……
李娉婷脑补了很多话,可到头来说出口的只有……“白三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放小的回去吧!”说完这话李娉婷都想狠狠地抽自己一耳刮子,真是个没出息的!
看着她既生气又怂包的样子,白栖吾心里开心极了,甚至今日夺了白鹤生去浦州视察的任命都没这么开心。
倚月高楼,繁星满天,清风徐徐…一人黑衣挽发、面容清丽,一人黑衣束发、笑眼盈盈……
又一阵冷风吹来,李娉婷打了第十三个寒颤。“白三公子真是好雅兴!大晚上吹冷风赏月!佩服佩服!”李娉婷裹紧身上薄薄的夜行衣,突然分外想念秋衣秋裤了,唉~到头来都怪身旁这个奇奇怪怪的人!
被无数遍咒骂的人此刻正靠着檐角赏月,双手垫在脑后,翘着二郎腿,颇有几分潇洒公子的模样。
李娉婷再一次打了一个喷嚏,还没缓过神儿来,一片黑暗携着温暖向自己袭来。身上多了件黑色的外袍,带着淡淡的竹叶香。
正想转头看看,白栖吾抓起一侧的衣袍捂住了李娉婷的头。
“看月亮,别看我。”
……
温暖的袍子和冷飕飕的夜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娉婷很快就昏昏欲睡,没过多久,头一歪就要睡倒过去,白栖吾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见她睡得正熟,白栖吾只好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左肩。听着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漫漫长夜也没那么难熬。
原以为夜晚是一天中最难熬的时刻,又冷又黑的。有着像浓墨一样化不开的忧愁,像泥潭一样洗不净的肮脏,像雪山一样的寸草不生,可今晚却有些特别……特别的让我不舍。
发丝相互撩动着,气氛莫名的暧昧起来。白栖吾从怀中掏出那只珍珠海棠点翠簪,笨拙的插入她发髻间。
呵~自己这是在干嘛,放着正事不干,大晚上的去偷一支簪子,唉~估计是被人下蛊了吧。
至于下蛊的人是谁,白栖吾不愿多想,也不愿承认,就这样吧,自己的喜欢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再多恐怕就要过界了。
……
已经是日上三竿,被子动了动,一个脑袋从中钻了出来,李娉婷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坐在床边愣愣的看着远处,过了许久才完全清醒过来。
左手正准备掀开被子,却摸到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被李群芳抢走的那只簪子,怎么……会出现在我这?李娉婷杵着脑袋左思右想了半天,吹了一整夜的冷风顿时让她恍然大悟。
这簪子怕是白栖吾偷来的,怪不得大半夜的能在李群芳的屋里撞见他,怕是刚偷完东西还没来得及走就被自己撞见了。
想到这李娉婷不禁砸了咂嘴,真能折腾,自己有本事拿回来,干嘛非让我去拿呢!唉!真是招了个祖宗回来!一天天的尽搞些破事!
郊外宅院
南知坐在白栖吾对面,充满深意的看着他,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慌不忙的说:“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一晚上都见不到你的人。”
“没干什么。”白栖吾低头喝茶,丝毫不理会南知话中的戏谑之意。
“怕是幽会去了吧!”南知把玩着茶杯慢悠悠的说。
听到这话,白栖吾心里竟有一丝被抓包的慌张。“你最近是不是闲得慌!刚好大漠那边出了点事,要不就派你去吧。”
“欸,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啊!让我走的远远地,好继续过美人在怀的日子是吧!”南知露出一脸的惋惜,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如我也给你找一个,好让你也尝一尝是什么滋味!”
南知瞬间拿起剑就跑了。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茶,这回轮到白栖吾摇头了。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也不知是在说茶可惜了,还是在说人可惜了。
番外
南知:你故意的吧,你明明知道我最怕别人给我相亲。
白栖吾:你先揭我短的。
南知:敢做不敢当,匹夫!
白栖吾:好,骂得真好!现在给你两条路。一去大漠给我当十年的苦差,二去相亲。你选一个吧!
南知:其实还有第三条路。
白栖吾:???
南知:我去找李家大小姐,让她看看你是个多么善(心)解(狠)人(手)(辣)意的人!
白栖吾:你给我站住!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