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楚奇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楚兄弟,立刻到前厅集合。”
是公孙老头儿的声音。
楚奇一骨碌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冲到前厅。
看来他是第一个,前厅里只有崔公公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尉迟敏等人陆续来了。
崔公公严肃地说:“都到齐了吧,刚接到消息,地字营一个时辰前对萧宅发动了突袭。”
“不是说好午时动手的吗?”侯健问道。
崔公公没有答话,只是冷冷地道:“出发,有事路上说。”
目的地不言自明。
众人纷纷施展龙蛇八步,向萧宅奔去。
……
“地字营为了抢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尉迟敏忽然道。
崔公公冷笑一声:“无妨,正好先让他们去跟萧家拼,萧若飞和五老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一路再无人说话,大家只管专心发足狂奔,崔公公一马当先,紧跟其后的是楚奇和尉迟敏,侯健等几名侍卫被越帅越远,足有几十丈。
快到萧家大宅时,众人远远地就看见那里火光冲天,烟尘蔽日。
“刘德贵用的火攻,好狠。”楚奇心道。
这是完全不管萧家的老弱妇孺了,要把萧家大宅烧成白地,逼出其藏匿的妖魔。
众人冲到萧宅门口,此时天色已亮,太阳刚刚露头,但浓浓的黑烟遮蔽了阳光,整个萧家大宅都笼罩在肆虐的火海和呛人的烟雾之中。
但看不到一个地字营的人,崔公公吹起口哨,想召唤留在此地监视的属下,连吹了几遍,竟也没有任何回应。
“绕到后面去,”崔公公命道。
众人沿着萧宅的围墙,向后门跑去。一路上不断听到墙内有妇女儿童绝望的哭喊声。
楚奇虽然对萧家没有任何好感,但毕竟也不是崔公公那样见惯生死的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不免觉得心烦意乱。
奇怪的是,一路上没有听到任何兵器声和打斗声。
看来地字营的人马不在宅内。
终于在后门不远处,众人看到了地字营的马阵。
“快,冲到前面去!”崔公公大声命令,脚下用上十成功力,快速绕到马阵前面。
楚奇、尉迟敏等也接踵而至。
刘德贵就在马队前,骑着一匹枣红马。
在他的前面,是几十名萧家家丁。
家丁们簇拥着六名老者,当中一个胖老者,长须飘飘,须发皆白,不用问,他就是萧家家主萧若飞!
刘德贵看到崔公公等人奔来,笑道:“崔公公,起得早啊。”
这一路跑来,侯建等侍卫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尉迟敏,也觉得有点疲乏,但崔公公却如无事一般,冷冷地答道:“没有刘统领早啊。”
“哈哈,”刘德贵大笑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道理崔公公不会不知道。”
“哼哼,刘统领,提前行动怎么也不知会咱家一声?”崔公公问道。
“兵贵神速,就是要打他个出其不意,待我消灭了这帮叛匪,再来给公公赔不是。”
说着,刘德贵举起令旗,对崔公公道:“公公站开些,谨防马阵冲起来伤了公公。”
崔公公见事情已无可挽回,只好对刘德贵道:“一定要生擒萧若飞,只有他才知道妖魔的藏身之处。”
刘德贵颇为不屑:“你们搞情报的就知道要口供,我们地字营只管打仗,不管别的,反抗者格杀勿论。”
顿了顿,刘德贵又道:“萧若飞死了也无妨,大不了费点功夫,把萧宅搜他个底朝天。”
楚奇注意到,刘德贵此时率领的骑士,居然不足五十人。
此时刘德贵对萧若飞喊道:“萧老贼,你利用萧宅内的地形,伤了我数百位弟兄,现在是户外平地,你怎抵得过我铁骑冲锋?识相点自缚双手过来受死,我还能赏你个全尸!要不然就把你萧家上上下下全部五马分尸!”
楚奇心想:“姓刘的居然派重骑兵入户抓人,怕不是失了智?萧宅内地形复杂,小院错落,重骑兵无法冲击,又不能下马步战,岂不是白白送人头?”
萧若飞长啸一声,对刘德贵喊道:“刘统领,老夫久闻你地字营铁甲骑兵的威力,在西域纵横千里无敌,没想到我区区萧宅都攻不下,只能靠纵火行凶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老夫的命就在这里,只怕你取不走!”
刘德贵怒不可遏,喝道:“闲人闪开!”手中令旗一挥,几十匹铁甲骑士向萧家众人而去。
这几十名骑士仍像昨天那样,驱使马匹以齐整的步伐向萧若飞等人移动,但毕竟人数少了至少四分之三,马阵的威力也大为减弱。楚奇听来,虽然颇有声势,但比起昨天的动人心魄,已是强弩之末。
萧家众人,除了萧若飞和五老之外,各位家丁身上都满是血污,显见得是经过殊死搏杀还能幸存的萧家精锐。
马阵缓慢地向萧家众人移动,对方也都紧握兵刃,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战。
平地本就是骑兵大显身手的地方,更何况对方并没有可以克制骑兵的长武器,这场战斗,很可能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距萧家众人约三十丈处,刘德贵手中令旗一挥,命令道:“全体冲击!”
只听得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马蹄在地上踏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冲向萧若飞等人!
萧若飞手一挥,几十名萧家家丁也冲了上去。
“真是以卵击石,”尉迟敏不禁叹道。
哪知萧家家丁冲到骑兵阵前,全部躬身,往地上钻去!
“地躺功,秒啊,”尉迟敏脱口而出。
果然,这群家丁专门修习地躺功夫,个个刀法精熟,专砍马腿。
刘德贵的重骑兵,唯有马腿没有护甲。
一阵呐喊声过后,刘德贵的四十多匹重装战马,竟被砍得十不存一!
骑士跌落马下,就如同虎落平阳,身上的重甲反而成了累赘,萧家五老一跃而上,指东打西,连连得手。
仅剩下三五个机灵的骑兵狼狈不堪的跑了回来。
不过萧家的损失也不小,能站起来的家丁不过两三人,且个个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