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哥哥妈妈说你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你一定很饿吧,呐,这个给你吃。”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一串糖葫芦递到萧祁面前,小脸上还有一丝惊恐,整个人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萧祁抬头看着萌死人不偿命的小男孩,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把自己给噎死,内心极度无语,无奈的吐槽起来。
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像无家可归的小叫花子?你见过这么英俊潇洒的叫花子?你见过穿着锦衣玉服来乞讨的美少年!这些人眼睛全长头顶上的吧。
其实,这也不能怪别人一直将他当乞丐看,因为他现在这副模样真的有点不堪入目。
头发蓬松油腻,浑身是汗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自己体会),脸上敷满了灰尘再也看不见原先那张白白净净的俊脸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的破破烂烂的,拿着根破竹棍,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这样子能不让人将他当成无家可归的臭乞丐吗?
萧祁看着小男孩,努力使自己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对小男孩说到:“弟弟,哥哥不饿。你自己吃吧。还有你妈妈说的不对,我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哥哥只是……唉,只是遇到了点事,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你明白吗?”
自己只是时运不济,抄小路的时候不小心误入了疯狗窝,被一群狗子追得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有好多次都是险之又险的从狗口逃生,使劲的浑身解数才有惊无险的摆脱了狗子们的“追杀”。
不过自己的衣服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疯狗们撕扯的破破烂烂,不成模样。
很可惜,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是不可能相信狼狈不堪的萧祁的,他还处于家长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年龄段,只见他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糖葫芦强行塞到萧祁手中后,立即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唰”的一样就跑到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身边,紧紧的靠着妇人,一脸好奇略带点惊恐的看着萧祁。
萧祁瞪大了贼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糖葫芦,一脸的仇大苦深,看来自己乞丐的身份是被这些人给坐实了,没处说理去了。
万分郁闷的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听着路人的议论,还有惊慌失措的小和尚,萧祁内心一横,乞丐就乞丐吧,说上们的东西,不吃白不吃,就这么个七八岁的小屁孩,还能给自己下药不成!
还别说,跑了那么远的路,自己还真的有点饿了。
“唰~唰~”两下萧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就手中的糖葫芦扫进了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阿弥佛陀,诸位施主,散了吧!散了吧!这位小施主已经没事了。”就在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和尚走了出来,对着围观的人群说到,他穿着百纳袈裟,一看就知道在寺里地位不低。
这个和尚正是安山寺的方丈,慧觉和尚。
在大和尚的劝告下,看热闹的人到真的走了不少,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干自己的事情去了。这让萧祁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被人当做猴子一样观赏了。
自己是人,不是动物!
“呃……”,慧觉和尚看见人群逐渐散去,事态得到了控制,才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怪声。
转头一看,可怜的小乞丐形态的萧祁公子,正被糖葫芦噎的直翻白眼。
“快,快,法缘,你快去端碗水来!快点!”慧觉老和尚着实吓了一跳,这小子真会出幺蛾子,尽给自己添乱。
他将萧祁扶起来,使劲的拍了两下萧祁的后背,“咳咳~咳……”将卡在萧祁喉咙中的糖葫芦愣是给拍了出来,让萧祁一阵猛咳,鼻涕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费了好半天劲才缓过神来,看见萧祁状态恢复了不少,慧觉老和尚接过法缘手中的水碗,给萧祁喂了几口水。
萧祁靠着老和尚的膝盖穿着粗气,闭着眼睛,又休息了一会儿。看得周围跟来的和尚嘴角直犯抽。这小子还真是不讲究,方丈的大腿他说靠就靠啊!
“这位小施主看起来不像路边的乞儿啊,你们看他这衣服的布料,这是上好的蜀锦。”
“是啊。师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不过,这小子,看起来倒是与我佛有缘,颇具慧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若是能够皈依我佛,岂不妙哉!”
……
萧祁听到这些和尚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心中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这安山寺里的和尚太气人了,先前说自己是叫花子,不让自己进入,现在又想让自己去当和尚。真是叔叔可以忍,婶婶都忍不了了。
萧祁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身后的慧觉和尚,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用衣袖使劲的擦了擦脸,擦了好一会儿,勉强露出了他那张白净的脸,又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把它们理直,弄了一会儿,终于找回了人样。
“阿弥佛陀!咦?小施主看起来十分面善,老衲似乎在哪里见过。不知小施主贵姓?”慧觉和尚双手合什,嘴里叫了个佛号,一脸诧异的看着萧祁,他是真的见过这位小施主,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所以疑惑的问着萧祁。
“免贵姓萧!慧觉禅师,我们以前确实见过,去年我曾多次随家母来贵寺礼佛!”萧祁依葫芦画瓢,学着慧觉和尚双手合什,行了一个佛礼。
嗯!听到萧祁的回答,慧觉和尚还是吃了一惊,他虽然在心里已经认定萧祁是某位富家子弟,但却没想到萧祁会是萧家人。
不是说萧家子弟家教极严吗?这位真的是萧家的?怎么弄的这副狼狈模样?慧觉和尚使劲的看了几眼萧祁,有点难以置信。
“公子真的是萧家的?不知令尊是?”慧觉和尚有点不太相信,只好再次开口问道。
对于慧觉和尚的提问,萧祁内心颇为不屑,难道自己不是萧家的人,你就要用另外的态度、方法来对待自己?
所以他不吭不卑的答到:“晚辈萧祁,家父是应天府书院院长萧景,萧公瑜。”
不等慧觉和尚开口说话,萧祁继续说到:“大师,晚辈今日到贵寺是来赏灯的,不料路上同家人走散了,还遭到了一群疯狗的追咬,所以才弄的这么狼狈不堪。”
“阿弥佛陀。原来如此,萧公吉人自有天象,必能逢凶化吉。善哉,善哉!”
慧觉和尚听了萧祁的话,点了点头,终于想起了萧祁。这小子是萧家的老三,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主,平生应该还是第一次弄的这么狼狈吧。
“萧施主,现在时间尚早,不如先跟老衲去寺里沐浴一番,换身衣服?也好继续赏灯。”
萧祁嘴角一裂,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心中虽然高兴坏了,不过表面上还是故作冷静,将手合什,对慧觉和尚鞠了一躬,说到:“那就恼烦方丈了。”
慧觉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领着萧祁朝寺里走去。
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和尚,木头一样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没有走,继续看热闹的人也是一脸懵圈,这小子竟然由慧觉方丈亲自领进寺中,看起来身份不简单啊!
法缘和尚额头冒出了冷汗,刚才我没有得罪他吧!只是说他像乞丐而已,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做,这小子应该不会秋后算账吧?
就在法缘小和尚浮想联翩的时候,早跟着慧觉和尚进寺的萧祁又跑了出来,他三两步跑到法缘和尚面前,戳了戳法缘的胸口,有指了指自己,充满匪气的说到:“小和尚,现在你相信了吧!我压根不是什么乞丐,你怎么先前就不肯相信我了,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点信任吗?下次请一定把眼神放亮点,不要轻易地对人下断论,要是碰到一些脾气不好的,你自己想想后果吧!哼哼!”
“再说一遍,我不是叫花子,不是乞丐,明白了吗?”
……
萧祁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毕竟现在他感觉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现在自然是要发泄出来。
法缘和尚也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傻傻的看着萧祁。
旁边的和尚们看见激动万分的萧祁,也不敢轻易开口劝他。只能任由他发泄胸中的怒气。
萧祁噼里啪啦的说了半天,说的自己都口干舌燥了,吐了一口唾沫,把脸上的愤怒一收,露出一副亲切的笑容,一把攀住法缘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到:“哈哈哈,大师,刚才是跟你开个玩笑的,切莫当真,好不好。”感觉是在哄小孩子。
法缘点了点头,没有说好还是不好。
萧祁只当他说好,伸手一指钱茗她们的马车,再次说到:“大师,看到那辆马车了吗,请你一定看住了它,如果车里的人出来了,我没跟着,你一定拦住她们,拜托了!”
法缘看了一眼装饰的富丽堂皇的马车,颇为不解的问道:“这车里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她们?”
萧祁恶狠狠的说到:“你不需要知道她们是谁,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你必须拦住她们,因为她们抢走了一件对我非常重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