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梁妈妈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
“这就是二房对你的旧情吗？”贺胧月冷声道，看到她脖子下的血，她的声音不禁沉了许多
水露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垂着头不语只让眼泪一直掉。
小一辈的丫鬟都是和小姐们差不多的岁数，或者只有十一，十二岁便做了丫鬟，在五六岁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进来了。梁妈妈看着这些丫鬟，都像是自己的孩子。水露这一可怜相，让她看得自己也不好受。
索性，梁妈妈也跪在了她的身边道“小姐，奴婢是看着水露长大的，您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背叛小姐啊，水露从小伺候在二房院中，她自己也说了自己当年一直都是个下等丫鬟，她干的都是粗重的活儿啊，根本没有机会近二房两个小姐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旧情！”
迎香“啊？”了一声，贺胧月看了她一眼再道“梁妈妈你这话的意思是...”
梁妈妈转头看着咬了咬嘴唇的水露，继续道“小姐，水露的性子太过软，凡事也总是一味的迁就不懂反抗，所以她在二房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一直被二房的丫鬟们当玩乐的对象和发泄的出气筒。”
贺胧月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目光复杂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水露。她是被整个府里的上等人欺凌打压，而水露竟与她如此相似，是被一个院落的下等人打压着。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同身受，贺胧月的心中涌起一股心痛的滋味。
一声不吭的水露用力的擦了擦眼下的泪水，给贺胧月磕了个头，贺胧月一时不由得一惊。
一个两个三个，水露一共磕了三个响头，个个都掷地有声。待她抬起头时，素白的额头上是一块鲜血不止的大坑，她原本肤色白净，这样一块偌大的红色显得更加清晰令人发指
她抬起了脑袋，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两手伸直交错道“奴婢原本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正当奴婢想轻生时，正是小姐，是小姐救了奴婢，是小姐给了奴婢新的生命，奴婢无以回报，只求一生服侍小姐，为小姐做事来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
说完，便又俯身磕了一个头。
贺胧月揉了揉皱起的眉心，一时只觉意难平。
对于这个丫鬟，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水露不是原来的贺胧月救的，就是她本人救的。
她不是真正的贺胧月，初来乍到的那几日遇见那样的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生怕若是处理错了，让人起疑。
落水被救起来以后，便有一段时间在府里静养。那时她的日常也不过是天天在府里瞎转，偶尔遇见几个人想办法套套话，好多了解了解原来的贺胧月。
就是日常瞎转的某一日，她见几个丫鬟围着一个坐在地上的看起来更小的丫鬟，走过去便看到原来是她们在捉弄她，这个丫鬟的衣裳头发上都被倒了些脏物。她凑近听，还能听到那些丫鬟嘴里的骂声。
“小姐们不要的东西就赏赐给你这个恭桶吧！”
“哈哈哈你们可别说，看她这脸长得还真像个桶。”
“这是你该得的，给我收好了。”一个带头的丫鬟捏住了她的下颚，强行将秽物倒在了她的头上，小小的丫鬟缩成一团，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但她不敢说话，也没有反抗。几个丫鬟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肆意的笑了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贺胧月沉声道，冷冷清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几个丫鬟不禁觉得背脊一凉。愣愣地回头见到她，个个立刻跪在了地上。
只有原先带头的丫鬟为之一愣，但没有像她们一样害怕，见到她反而松了口气。她福身快速的行了个礼，接着抬着下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小姐啊，奴婢见过大小姐。”
“碧霞你见到大小姐这是什么态度！”贺胧月身后的迎香忍不住了，指着她骂道。
“奴婢见到大小姐方才这不是很快就给大小姐行礼了吗？有何不对？倒是你一个秋水院的丫鬟也配指着我？”碧霞恶狠狠的盯着迎香，不屑的伸出手想要打她“你这臭丫头知不知道何为尊卑。”
这碧霞的手还没落一半，便在半空中顿下了。
只见贺胧月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随即很快的反扣下来。
“啊啊啊啊疼疼疼！！大小姐你！”碧霞整个人被拽带得俯下了身子，吃痛的大声哀嚎，欲哭无泪。
“你行礼是真的挺快。”贺胧月嘲讽的笑了一声继续道“我还没看，你就算是给本小姐行完礼了。”
“何为尊卑？府中嫡庶有别，尊卑有序。你家主子见到我都要礼让三分，你又算什么东西同我讲尊卑！本小姐的丫鬟你也没有资格论尊卑！”贺胧月的眸中闪过一丝戾气，甩开了她的手，碧霞的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里只哀声连连叫道“哎哟哎哟”
见碧霞这副惨样，身后剩余的几个丫鬟都连连磕头一直念道“奴婢知错了，请大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请大小姐恕罪....”
“还不赶紧退下？”贺胧月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一排丫鬟沉声道。
几个丫鬟听到这句话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是起身跑走了。
留下一身狼狈的小丫鬟为之一愣，便垂下头缓缓的起身行了个礼准备离去。
“你留下。”贺胧月扬声阻止了她抬起的步子，小丫鬟转头看向她。“你跟我回去。”
想来也好笑，一个二房院中的人被带走了，她们这么久了也没有发现，或许是发现了也不在意罢了。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人？”
“回大小姐，奴婢只是府里一个打杂的丫鬟。”
水露当时是这么说的，贺胧月也就不在意，让她今后跟着她罢。或许也是水露认为自己也说不上是二房的下人，便没有提起。
贺胧月揉了揉眉心，睁眼看了看面前的水露道“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