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的表情转化成了温婉的笑颜。
贺胧月感觉到手中的温热，便见贺书灵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粉色的香袋。贺胧月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之眨了眨眼又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眼波，开口道“妹妹这是？”
面对她的疑问，贺书灵也毫不掩饰轻声笑了笑“大姐一看便知。”
但当贺胧月的手正要打开那个香袋时，她又按住了胧月的一双手道“姐姐莫要着急，母亲知道姐姐从小体寒身体不好，这是母亲的一点心意，还请姐姐悠着点，慢慢用。”
“哦？”贺胧月看了贺书灵一眼，心中已有些猜测到囊中之物。她扬起了嘴角道“那便先谢过二姨娘和二妹妹了。”
“大姐这声道谢可真见外，灵儿与你可是亲生姊妹啊。”贺书灵掩唇一笑，眼睛转着眼尾是藏不住的得意，明明很享受贺胧月唯唯诺诺的样子，贺胧月也将她的眼神和动作收进眼中，在心中冷哼一声。
贺书灵的事已达成，接着她便不出意外的说乏了起了身先告退了。
等她带着丫鬟走远了，脚步声响不再。几个丫鬟和梁妈妈几人才抬起头。
迎香最捺不住性子，一下凑过来问道“小姐，这二小姐给了您什么呀？”
贺胧月拉开了香袋的抽绳，骨节分明的玉手伸进去掂量了一下，随即她又拉开看了一眼便马上又拉起抽绳各上了香袋的口子，看样子并不打算拿出来看。
迎香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拿出来，只在袋口看
“几个铜钱罢了，真把我们当叫花子了。”贺胧月淡淡的说着，将香袋放在了桌上。说到被侮辱的事上，声音也没有起伏。
“什么！”迎香睁大了眼睛，虽然她懂得不多，但她从刚刚贺书灵的行为与此时贺胧月说的话中，能感觉到那是二姨娘和贺书灵来施舍她们。
她气道“小姐！奴婢们不怕冷，您可不能让她们有耀武扬威的机会呀小姐！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用这样的方法又来侮辱小姐！”
站在一旁的凝秀皱了皱眉，心中也是万分恼怒但不语。只有一直瑟瑟发抖的水露这时开口道“其实大小姐...院子里分配的煤炭确实是少了....”
她一出声，屋子里的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一下子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水露又一下子低下了头。
贺胧月敲着桌沿的手指才停了下来。
“水露，你方才是在内务府遇见贺书灵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水露颤颤巍巍的走到她的面前回答“是...不是...”
贺胧月挑了挑眉，方才自己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很大也没有很凶，为何水露怕成这样？
“到底是是还是不是！答个话让你紧张成这样！”迎香的性子直，见她支支吾吾的，想着小姐又等着答案，便恼了道。
谁知她这一重声出言，原本就在发抖的水露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迎香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看向贺胧月。
“大小姐，奴婢并未在内务府遇见二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方才二小姐为何说是在那儿遇见的奴婢！奴婢...奴婢一路上根本没遇见二小姐！”水露哽咽着，一下就被吓怕了，抬起头来面色惨白
贺胧月有些讶异，她惊讶的并不是这个丫鬟根本没遇见贺书灵，而是她的反应也太过激了，迎香不过是一句话的声音重了些，她竟哭了出来。
“你...你你别哭呀我也没有骂你啊。”迎香更是觉得是自己吼了她，一时有些慌张了起来
“你先起来再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贺胧月说着，马上要起身去扶她
梁妈妈端了新沏的茶水来，见水露跪在地上皱了皱眉。将茶盏放在八仙桌上，便先扶贺胧月回座再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水露道“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也不怕扰了大小姐的清静？”
梁妈妈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以前是伺候府里的老太太，如今老太太出门在外，她便被安排来照顾大小姐贺胧月了。
说起黄妈妈，与梁妈妈相比之下，在府里的资历还真没法比，所以这几日二房都没什么动静，不过还是按捺不住，今日便来了。
她的一句话果真还有点效果，原本还在抽噎着的水露止了声，吸了吸鼻子。但还是跪在地上没有起来。水露眨了眨眼睛，满眼的泪水便流了下来。
水露张开了唇，嘴角还在微微颤抖。她低声道“小姐，奴婢原本是在弄玉小筑做事的一个下等丫鬟...奴婢方才看见二小姐和珠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往事，所以，所以奴婢才，奴婢才一时...”说着，水露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也落了下来
梁妈妈看见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样子叹了口气，看向贺胧月“小姐...水露她先前确实是在二小姐府里做事的，不过她如今已经是您的人了，不可能会做对您不利的事的。”
贺胧月伸出手，示意她止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贺胧月起身走向水露，微身扶起了她。她的神情顿了顿，只盯着水露的脸上看。
过了一会，她的手伸了过去按住了水露的脖颈。收回时皱起了紧锁的眉头，几个丫鬟都愣住了。
只见贺胧月伸回的手指上沾染着暗红的血块，像是凝结了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