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青得发黑,墙上缀满斑驳暗绿色的苔藓,小道很静,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临**民院落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瓦遮盖着房子,草又遮盖着瓦。
奇怪的是,明明是冻得瑟瑟发抖的寒冬,这条小道通往的地方却是毫无凉意,连爬满的绿植也只有一点枯黄,并未受到外界天气的太大影响。
一位青衣公子立身站在小道中,保持着拱手埋头的姿势。
贺胧月握紧了手,又一遍愤怒地喊道“本小姐叫你抬头!抬头啊!”明明是很近的距离,她却控制不住的大吼,眼中也变得红了起来。
而他只是顿了顿,立刻说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若是在下以往得罪过姑娘,改日再恕罪。”
说完,他便甩了甩袖子,转身快步的离去。
贺胧月一直死死的盯着他,未曾有一瞬移开目光,就在他放下袖子转身时,她还是看清了他的侧颜。他的下颚线很明显,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标准的剑眉星目。坚挺的鼻子连人中线都是意外的透露着轻熟,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
“将军!”贺胧月睁大了双目,惊喜又难过,更是焦急地追了上去,一阵阵的叫唤声在小道里响起“将军...不要走了...将军不要走了...”她喊道,眼泪再也忍不住的一发不可收的接连着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下来。青衣公子紧索的脚步一时有一时的顿住,但他仍未停下离去的脚步,也没有回过头来看她。
“月儿!”此时顾越溪已经找到了她,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防止她再跑走。“你怎么了?”
“易怜!站住!”小道似是无止境般,她一直在不断的叫喊着,加上抽泣声,贺胧月已经喘不上气了,只能停在原地,用尽全力的冲着前面的身影喊道。“你给我站住!站住!”她从未如此失控过,明明是他,明明就是他,为何他走的如此仓促,为何他都不愿回头看她一眼。
看着那抹青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贺胧月再也压抑不住的放声大哭。
“月儿?”顾越溪没有看见那个人,不知她在喊谁,也不知一向温婉端庄的她为何突然这样。
迎香端了一碗热汤推门进来,轻轻地放在桌上,蹲在贺胧月的面前担忧地说道“小姐,您从昨日回府之后就一直没吃过东西,您多少吃点吧小姐。”
贺胧月微微地点点头,红肿的双眼垂着睫毛,目光空洞无神,再没了以往的端庄温婉,她不明白,不甘心,那分明就是他。她想起那抹青色的身影,心中一阵绞痛。
“小姐...今天的比赛还有冰嬉舞呢,您不去了吗?”迎香小心翼翼的问道
贺胧月没什么反应,也许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只是摇摇头。
“怎么样?”候在房门外的水露见迎香出来了,上前询问道。
“哎,小姐还是没什么胃口,自从昨日被顾公子带回来以后也不知怎的,小姐就这样了。”迎香撇了撇嘴说道,折着手里抱着的衣裳嘟囔道“也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水露抿了抿唇,面露担忧的看向那扇房门。
半晌,贺胧月起了身抽出一层梳妆柜,从那层中取出一副画板。随后坐到了桌前,提了毛笔蘸了蘸水露清晨研好的墨汁提笔作画。许久,她才吐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
贺胧月翻开了手边的书籍,翻到了指定的一页,将里面藏着的一张图抽了出来。整齐的折开放在刚作的这幅画的旁边。
左手边的画看似有些时间了,纸张泛黄。画上是一位戴着军帽的少年,右手边是刚完成的那副画,画上画的是一位青衣的公子。虽然扮相差距很大,但很明显,两幅画上的是同一个人。
贺胧月的目光不时的在两幅画中徘徊,盯着两幅画中的人物。纤长的手指时不时的敲着木桌,陷入了思虑。
“迎香,备车。”贺胧月站了起来,收回了两幅画说道,声音不重不轻,但足够让门外听的清清楚楚。
“去冰场。”
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迎香和水露想着自己尽守本分就好了也没有多问。
“到了,小姐。”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迎香掀开帘子说道,扶着贺胧月下了车。
到了场内,见比赛已经开始。站在她身边的小姐告诉她比赛已经过了一半。介时,贺胧月看到远处的楚妙菱一袭紫红的身影在原地焦急的徘徊着,她便绕开人群走了过去。
“七公主怎的了,为何一副着急的样子?”贺胧月说道。
“你可算来了!”楚妙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听到了她的声音立刻回头抓住了她的手。
“公主先不要着急,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贺胧月说道,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楚妙菱“哎呀”了一声,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跟人起了口角,一时气不过我就参赛冰嬉舞了。”说着,她又立即补充了一句“那也是她先惹我的,谁叫她说我粗鲁只会武功都不会跳舞!虽然我确实不会跳舞,那她也不能直接这样当众说出来啊,那样我多没面子啊!”
贺胧月无奈的笑了笑说道“那你也不应该这么果断的参赛啊,那人估摸着就是在刺激你参赛。”
“什么??你的意思是她用激将法刺激我参赛,就是为了看我笑话!那怎么办?!”听完她的话,楚妙菱更加急了,来回徘徊了几步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也不能退赛...”
“别急。”贺胧月冲她眨眨眼“我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