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牵着你这个小姑娘习惯了,竟差点忘了小姑娘已是大姑娘了。”
贺胧月笑了笑便默不作声了。
若是他还能牵上她的手就好了,可只有她明白,她不是真正的贺胧月,眼前的这一片桃林真正的主人也另有其人。
桃林中还有一处憩息的地方,是一张石桌与两个石凳。等贺胧月近看了才发现它是一张石桌,因为就连桌子的形状都被精心雕刻成了一大朵桃花的样子。
贺胧月突然想到了顾越溪身上特殊的桃花香,会不会也是为贺胧月准备的?
“我酿了桃花酒。”顾越溪说着,将一个小巧的玉壶轻轻地放到了她的面前继续说道“鲜花饼是我母后的厨子做的,这个厨子的手艺可叫许多人嘴馋呢,你尝尝。”
“若是你喜欢吃,改日我叫他多做几份送上府。”
顾越溪打开了银扇,一对深情的桃花眼中满满的填满着贺胧月的身影,就连他自己喋喋不休介绍的这几样吃食也未曾瞥过一眼。
贺胧月对上了他的视线,随即便立刻转开轻咳了一声“多谢世子。”
虽然并不习惯在别人的视线下吃东西,但就是干坐着似乎更为尴尬,贺胧月便埋着头硬着头皮吃了几口。
春真是一个温暖的时候,偶然经过的风都掺杂着桃花香也不会令人发抖,如同这股桃花味道的主人,桃花上的露水一般,温柔如水。
经过的风将花瓣吹散开来了,落在贺胧月的杯盏中,点了点那半杯的桃花酒。她注意到了杯中的动静抬手抿了一口。
一只手停在贺胧月的头顶,她微微一愣条件反射的按住了那只手。
“.....”兴许是贺胧月使的力气有些大,顾越溪有些吃痛的眨了眨眼。
“月儿何时力气这么大了。”顾越溪说道,只见贺胧月迅速地收回了手,他无奈地笑了笑也慢条斯理地缩回了手,手心里捏着一片粉嫩的花瓣。
“偶尔也练练,毕竟技多不压身。”贺胧月轻描淡写的说道,捏了捏手,手里还存留着顾越溪的余温。
“哎月儿这么一说本王突然也想好好练武功了。”顾越溪收起了扇子,撑着头凑近看向她说道。
“若是本王武功高强,就不会给月儿练武功的机会。”
他说着,看着贺胧月的视线垂了下来,眸光黯淡了下来。
“为何?”贺胧月哭笑不得的问道
“因为只要有本王在,月儿就永远不需要长大,何况是让你自己练武功呢?”
顾越溪反问道,语气仍然温柔但带着坚定和锋利。
“嗯....”贺胧月愣了一下应声道。
不知坐了多久,偶尔有几片桃花瓣飘落下来,两人对饮了几口桃花酒便一直在聊起了其他话题。
天色渐暗,黄昏来临。天边的云霞渐渐变色,眼看着越来越不对劲,几阵带着寒意的风吹过果不其然地下起了几滴雨。
顾越溪伸手接过一滴雨,随即立刻将外袍脱下盖在了身边人的头上。
“不用....”贺胧月话还未说完就被顾越溪拉进身子,到嘴边的话一下咽了下去,她不自在的扯了扯盖在头上的外袍,每一针都是金丝银线细腻的手作。
“这雨势似乎愈来愈大了。”顾越溪说道。
贺胧月被他压在胸膛上,身上还盖着他的外衣,只觉得全身被暖意包围,雨天吹来的冷风也与她毫无影响了。
贺胧月一抬首额间便差点顶到了他的下颚。她和顾越溪相差一个脑袋,此时便能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迅速地低下了头。
“没淋着吧?”顾越溪突然低下了头问道,贺胧月这才有机会拉开他们的距离,有些不自然的理了理衣裳。
“没有。”
贺胧月看向他,顾越溪虽然是在询问她有没有淋雨,但此时淋了满头雨的却是他。顾越溪也看着她对上了视线,雨水顺着他的白玉冠流下再径直的从他两旁的发丝滴落下来,浸湿了一头的黑墨。
“可你淋着了。”贺胧月轻声说道,无奈地叹了口气,取出一块帕子为他擦拭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
顾越溪微微愣住了,一开始还有些反射的躲避,但立刻便将头凑过去了。贺胧月如墨般的眸子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倒映着顾越溪乖乖垂下的头和微微发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