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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闺阁叙话直说皇子 殿试联诗旁生枝节

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昨夜做梦,那胤禛执一柄轩辕宝剑责备作者:“尔读书却不明理,岂不闻‘为尊者讳’,尔升斗刁民,也敢妄言我的是非,该当何罪。”

作者一听,连忙辩解:“又不是我起的头,你的故事扑朔迷离,一直为人喜爱,尤其是晋江的女子们,写了无数,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们算账。”

胤禛道:“他们写我,都是玉树临风,美女环绕,如何你写出来我许多不是。”

作者道:“你那‘大义觉迷录’,欲盖弥彰,何况史书字里行间,自有草灰蛇线,上谕里面,矛盾不能自圆之处颇多,我不过串改了一下。虽然你实则勤于朝政,不好女色,只是你的粉丝们听闻你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他们‘实在不知道怎么疼你’。我于是杜撰出一个红颜知己给你,有事你让她做好了,如此你每天可以睡足八个小时,符合养生之道不说,还有时间谈谈恋爱,还不谢我?”

胤禛道:“岂有此理!”正待发作,那素莹也来了,眼泪汪汪道:“胤禛你何时接我回去,每日被汗阿玛训斥不已。”

胤禛道:“此事尚难,可待今世之拆迁也。”

素莹道:“等了三百多年也没有什么动静。”

胤禛道:“待我与这编排小人算了帐再说。”说着一剑砍醒了,作者便翻出扉页写到:本故事纯属编造,欲了解正经历史,请阅读《清史稿》、《起居注》。

且随作者前往三百年前,此时正是康熙盛治。先时西蒙古噶尔丹犯上作乱,康熙御驾亲征,率领宗室福全、苏弩、胤褆,将格尔丹剿灭于壳埠垛。此刻海晏河清,康熙坐于乾清宫内,身边是佟妃娘娘相伴,佟妃乃是孝懿仁皇后之妹,此时执掌后宫,人人俱夸贤德公正。

此刻佟妃娘娘问道:“皇上一向繁忙,如今诸事安定,也该好好歇歇了,何不亲自去看看秀女。”

康熙道:“再闲也没有这等功夫,惠妃掌管内宫法度,还是交由她去料理,你若闲了,也可以去帮忙。”

佟妃道:“妾身最怕热闹,乱哄哄的,皇上有惠妃掌事,宜妃理财,我也就乐的清闲了。”

康熙道:“这些还是你以诚正之品料理后宫的功劳,此次选秀过后,我便升你做贵妃。”

佟妃笑道:“妾身无才无功,皇上何故要封我呢。”

康熙亦笑道:“我照顾自己的小表妹,这个理由如何?”

佟妃道:“惠妃宣妃,她们也是皇上的表妹呢。”

康熙道:“都是表亲,也分远近亲疏,也要看性情是不是相投,我自然与你最是投缘了。”

佟妃待康熙午休睡下,便回自己殿阁休息。谁知弟弟隆科多求见,佟妃便问何事,隆科多道:“有一件事情与姐姐商量,司龄如今已经记名,望姐姐能向皇上推荐一番,别走选秀的路子了,若选进宫里面来,也是咱家一份荣耀。”

佟妃道:“去选选,也是学些规矩,若选中,自然有资格进宫,若选不中,又如何推荐给皇上?我当年虽未参与选秀,可是宫廷里面的人情礼仪,自幼便十分熟知,再则我当初也是皇上钦定的。如今皇上还没有见过司龄,就要想法子弄进来,若不得喜欢,岂不事与愿违?”

隆科多道:“哥哥早丧,留下孤儿寡妇,儿子尚小,不能博取功名。只有司龄方才长大,寻个机会能够入宫侍奉,也是给哥哥这一支长脸。”

佟妃道:“姐姐不妨与你直说,那个司龄,我都不能中意,何况皇上可是一挑剔之人。听说她自幼疏于管教,全无闺阁风范,只求她选秀之时,别丢咱们佟家的脸就是。若选进宫来,恐怕将来惹是生非,大为不妥。你如今思量事体,不可一味莽撞,应当想明白前因后果才是。”说着又淳淳教导一番,隆科多无奈,只得挑些年长嬷嬷,指教他侄女候选。

毓庆宫内,太子妃菽荟,穿着明黄地竹叶的常服坐在上首,望着一屋子福晋问道:“昨天太子在谁那,今天去了何处?”

众妃茫然不知。菽荟无奈,只得遣退众妃。原来胤礽虽自幼蒙康熙亲自教养,读书射箭监国理事,样样不差。奈何极至年长,周围渐渐小人环绕,此刻便有人从南方买了女子,献给胤礽。买来的市井女子,自然不能归家,便于宫外豢养,是以胤礽进来总不能归家。太子妃菽荟,出自瓜尔佳氏,父亲是康熙看重的大臣,与皇室亲厚,菽荟也被格外调育,熟知宫廷礼仪规范,到了及笄之年,便由康熙钦定为太子妃。胤礽在外所作所为,菽荟亦有所耳闻,只是菽荟自幼受儒学教诲,虽然自过门后多番劝谏,终是无功而返。菽荟心中以为遇人不淑,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颇有些心灰意冷,便没有什么妒促之举。

四贝勒府邸,胤禛在家中用过早膳,福晋问道:“你今天何时回来,我好吩咐厨房备饭。”

胤禛道:“不必等我了,今天仍旧去柏林寺随大师参悟佛法,随意用些素斋就是了。”

四福晋道:“这几天总是去吃素,如何能吃好?还是早些回家来吃吧,家中的佛堂一样可以尽心的。”

胤禛道:“那如何能一样呢,大师近来所讲的三界唯心、六根并施、万法未识……你不必等我了。”说着便施施然出门去了。

康熙儿子众多,内中八皇子胤禩最为出挑,出言做事,深服人心,越发显得品貌风流,富贵典雅。八福晋郭络箩氏,闺字繁泠,生的冷艳无双,一眛(lai)倾城。且个性十分胆大,人人都夸为旗中女子翘楚,自幼儿便在宫里行走,喜欢八哥人品超群,便向堂舅康熙请旨赐婚。康熙喜欢繁泠个性,且看她与胤禩端的是天生一对,便允了这门婚事。

此刻繁泠正在家里,清点府中内外账目,听仆役上报府中大小事体,繁泠一一定夺,毫无含糊之处。突然自己的一个闺中蜜友来访,繁泠便来到后堂招待,却原来是素莹,素莹也是瓜尔佳氏,只不过不与菽荟同支。她家原来在朝廷里面也是赫赫扬扬,堂叔祖鳌拜曾经为国出生入死,功倾三朝。只是后来不知收敛,以专擅大罪论死。幸得康熙宽厚,没有满门抄斩,只是族里声势却大不如前。素莹的额娘,是郭络箩氏旁支,因此两人从小相熟。

二人见了十分亲热,繁泠问道:“选秀的事情你可准备好了?”

素莹道:“有什么可准备的,我资质平平,只不过溜一圈看看皇宫的风光就回来了。哎,我问你,秀女可能看到御花园么?”

繁泠笑道:“御花园横平竖直的,有什么好看,畅春园才是风光无限,你快去吧。”

素莹道:“休要取笑于我这可怜人儿,我羡慕你们二人家世好,不必选秀,菽荟随随便便就做了太子妃,你选了自己中意之人。”

繁泠道:“如今可怎生是好,你生的如此俊俏,定然被皇上选中,做了娘娘,就比我们大了一辈。”

素莹道:“别再胡说了,谁敢在你面前谈俊俏二字,再说真的选到宫里,也是命数,我难道抗旨不成?”

繁泠道:“选不中倒好,倒不如指给一皇子,我们三人做起妯娌才是。”

素莹道:“我哪里有这个福分,再说皇子就必定是好的?我看不一定。”

繁泠道:“皇上的儿子们可真是各个都不错。大皇子最俊俏,人家说‘外甥像舅’,一点不错的。刚刚满十八岁的时候,就跟着裕亲王去打噶尔丹了。就是没什么智算,明珠大人撑着他挑了太子多少年,终究还是不成的。

太子原也不错,只是近年来惯出许多毛病来,菽荟这个太子妃可不好当。再说他也太好色了,如今连我进宫,也要绕开些他……”

素莹笑道:“说起来你也算她的表妹,又生的好看,怨不得表哥爱看的。”

繁泠道:“唉,可想而知,如今弄到多少人厌烦他。三哥也和皇上一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识得加减乘除,是个书虫子,呆里呆气的,有些像你,不如我去说于荣妃娘娘,把你……”

素莹正听得入神,见繁泠取笑,便急道:“好好地又要扯上我,再胡说我便走了。”

繁泠笑道:“好好好,再不敢了,老四刁钻古怪的,见了他宁可远些才好。

老五人最实诚,老七人最勤谨。”

素莹笑道:“怎么不夸夸你的八哥呢?”

繁泠道:“他说话慢悠悠的,有什么好夸的。

九弟的聪明之处,别人可难学了,地方上有官员进京的,他学人家的家乡话,学的似模似样,听说他还会说外国话,什么罗刹国的,罗马国的,好几种呢,人家都叫他“九官鸟”,他还会做一些稀罕玩意。不过他爱钻钱眼,又像宜妃娘娘有些黑,偏又贪嘴,年纪轻轻就有些虚胖,倒像个土财主。”

二人都笑了,繁泠接着说道:“十弟的娘是贵妃,他出身仅次于太子,可是人有些二。剩下了弟弟们都小呢,那十四弟倒是经常过来府里,那孩子平时也算温和宁静,可是有一次和下人发脾气,竟像是点了炮仗一般,我劝了好半天才罢休。”

这时候家人报八皇子回府了,素莹便告辞从后门而出。

回到家里,素莹换上柳绿色绣素馨花的家常衣裙出来,却和弟弟撞了个满怀。那孩子不过十岁,淘气异常,素莹问道:“你就不能慢些子,总是这样子跌跌撞撞的。”

弟弟答道:“姐姐你快帮我写字,先生要查功课了。”

素莹道:“自己去写,有功夫在这里疯癫,却没工夫做正经事。”

弟弟道:“先生明天就要查问,共欠了几十篇,我就是写破头也写不完,姐姐你写的又快,上次你替我写的,先生就看不出来。姐姐好歹再帮一会子。姐姐要去选了秀嫁了人,可就没法子再帮我了,最好招一个字写得好的姐夫在家,天天帮我写可就好了。”

素莹听了脸红起来,正要骂他,瓜夫人冲出来道:“你这小子嘴巴合该上个锁,你姐姐可是有机会进宫做娘娘的,被你这么一说,坏了咱们家的大好事了,还不快去西边祖宗跟前求他们把话收回去。”

弟弟见了母亲,便十分乖巧,连忙按照规矩去西面供奉处轻轻打了脸蛋吐了话。瓜夫人对素莹道:“你快帮他写了吧,省的他乱说话,好事变坏事,也省的明天挨先生板子。”

素莹怨道:“额涅不是说让我多多练习绣艺吗?”

瓜夫人道:“我看你也练不出来,还是想别的法子倒好,你先帮他写字吧。”

素莹无奈,只得帮弟弟仿冒出来功课。

瓜夫人不时千叮万嘱:“进的宫去,要色色留意,千万别显弄你读书多,宫里的鲁嬷嬷和咱们家有些渊源,你便听她的是了,若是能飞上枝头,咱家可就有指靠了,自从你堂叔祖败了事,咱们这一支瓜尔佳氏可就惨淡了,你阿玛做了半辈子官,还是个四品小官,能弄来的钱有限,你兄弟也奔不了个好前程,好在你倒还模样周正,若是成了妃嫔,就可以给咱家光耀门楣了……”

素莹听了不由劝到:“当今圣上,最重门第,那些皇后贵妃们,都是出自大家之女,那些主位们,比如惠妃娘娘,是明珠大人的侄女,自不必说,宜妃娘娘阿玛官不大,可是常常能见到皇上,皇上有几次还在她家过节呢。我就算有幸选了去,最多是个贵人,哪里就能光耀门楣呢……”

瓜夫人道:“你难道忘了德妃娘娘,先前也不过是个宫女,阿玛也是个小官,如今两个皇子都老大了,还有那良妃娘娘,她都能封妃生子,你若和她比,岂不是已经在天上了,八阿哥如今圣上甚是喜欢,走哪里都带了去,这风头啊,也就比太子差那么一星半点……”

素莹正色道:“额娘怎么倒议论起宫里的人来,这说习惯了,哪天带出来,您先给咱家惹祸呢。”瓜夫人只是絮絮叨叨,素莹只得应承。

到了这日,素莹乘本旗准备的青布骡车,进了顺贞门。素莹下的车来,见秀女们麻丫丫地一片,俱是家常素净打扮,不许有光鲜夺目的衣饰。前面刘海梳卷起来——是为了看将来梳宫髻是否端正。太监按旗籍将大家分拨开,宫里头眼力高的太监,粗粗检视一遍,先将麻、短、黑、粗之秀女,发放还家。过了初试之人,由小太监带了前去北所住处,大家按旗籍分开住下。

过几日先有各宫首领太监过来问了嬷嬷们,白日里是否起坐得当,言语有礼,又或夜里有出声不雅的,睡相惊人的,一律记了名令各回家去,又有几日试吹羹奉茶,针凿持帚之事,又令读字,以辩音色……如是又筛了些人出去,鲁嬷嬷抽空来看,早已将其中要领授予素莹,是以样样得过。

又过几日,便要去各后宫主位跟前,试以应对之礼。忽然康熙下旨,如今格尔丹初定,内帑吃紧,不欲再选后宫,且成年皇子不少,令择一日在延庆殿设席,入选的几十位秀女令皇子看选,以备福晋侧妃之职。

素莹笑与茜菂说:“想不到额娘的心愿,轻轻就落空了。”

茜菂说:“姑娘若是被皇子选中,夫人一样称心。”

素莹道:“皇子的正室福晋,一向要从有品级的人家里面选的,侧福晋数目有限,难道去做妾室,那样还有什么意思。依我自己,不如寻一个相称人家,最好也是爱读书的,做个夫人,那便不用看人脸色,自己也能掌些主意。”

茜菂道:“那也奇了,姑娘既有这个主意,进宫的这些日子,何苦又要事事争先呢。”

素莹道:“咱们为女子的身不由己,额娘的话自有她的道理。”

这一日在延庆殿上设宴,秀女们于西头坐了,过一时皇子们来了,按序齿坐于东头,俱是年满十五岁以上之皇子,惠妃娘娘坐于宝座之上,众人行了礼,惠妃见东头有三个座次空着——原来康熙令胤禛办一粮草急务,未能前来,惠妃问道:“太子和八贝勒呢?”

太监回到:“八贝勒染了风疹,告了假,太子爷没说。”

惠妃开口道:“如今我们进了中原,还能像在关外那样,嫁娶之前互相见个面,全是托皇上的仁德,大家知道,这样子在中原原来是不行的,汉人的闺女都是缠了小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如我们满洲女子豪爽,还能出门使银钱买货,虽然如此,大家还是要讲些规矩,想必你们的嬷嬷们都说给你们听了。”

那胤禟悄声问道:“几日不见,八哥怎么突然起了风疹?”

胤俄说:“哪里什么风疹,听说新娶的八嫂,甚是厉害,不许前来,又恐汗阿玛责备,所以编谎。”

胤禟起身道:“各位秀女,我是九阿哥,我喜好算术。我有个题目,不知可有人解得?一人养鸡又养兔子,放在一个笼子里面。鸡和兔子一共有三十五个头,九十四个脚,有谁能算出来一共有几只兔子几只鸡?”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秀女道:“这题不通的,我听我家里农庄的仆妇们说过,鸡是白天吃食晚上睡,兔子却是晚上吃食白天睡,养在一起岂不是乱套了吗?这个要吃,那个如何能够睡着呢?就算这个人穷极了买不起笼子,非要关在一处,数了头也就数清楚了,为何要去数脚?再说那鸡和兔子跳来跳去,如何能数清楚脚呢,定要数脚,此人莫非是……失心疯?”

殿上笑声一片,连惠妃娘娘也掌不住笑了。胤禟讪讪地坐下来,只得与胤俄搭话道:“这是我从三哥的《数理》上面看来的,谁知竟无人会算,你可有中意的?”

胤俄道:“我不过没事来凑数看着热闹,女人甚是麻烦,若中用,有一个便够了,若不中用,多了岂不是自寻烦恼?”

那皇三子起来,拱手行礼:“各位秀女,我是三阿哥,我为人喜爱书辞,有一个对联,请各位应对,我的上联是,冬去山明水秀,”原来胤祉怕无人能对,大家难堪,先选个简单的,素莹一听,不禁便起身答道:“春来鸟语花香。”

胤祉不想她对的如此之快,便想出个难些的:“对的好快,还有一联,情寄湘泽思竹泪。”

素莹听了,知是咏湘妃故事,便道:“容我想想。”便坐下在桌子上划字,那惠妃娘娘才喝了两口茶,素莹起身对曰:“梦落楚山惊月魂。”

胤祉吃了一惊,想不到竟是一才女,正欲说话,只听一人笑着踱入殿中:“真好才女,难得难得。”众人一看,明黄蟒袍,不是太子是谁。

众人起身向太子行礼,太子向惠妃问了安,于东头头桌坐了,道:“这位姑娘,不如对一下我的对联如何,上联是,梁上蛛丝燕子帘。”

素莹心中想,素闻太子姬妾众多,犹嫌不足,菽荟十分劝不住,不是一长性之人,便装作思索之状,太子等了一会,道:“你且别慌,慢慢对来,我宫中竟无如此有才之人,三弟,不如你另选他人好了。”

惠妃娘娘不悦道:“太子迟来了不说,连规矩也忘了,今日只是相看,不可说出看中何人,真正选人,还要向你汗阿玛请旨才是。你如今这样说,让别人脸上怎么过得去。”太子方不言语,素莹甚是尴尬,连胤祉也不说话了。

素莹勉强坐到殿试完毕,便速速逃回自己住处,路上听到别的秀女在旁边议论纷纷。素莹听了一言半语,心中更加烦恼。回到房中,突然一秀女闯了进来,问素莹道:“你是何人?”

素莹见此人是秀女之中风头最劲的佟佳司龄,当下不愿得罪,只得以礼答道:“我是瓜尔佳素莹,你有何事?”

司龄道:“瓜尔佳氏,没听说过,想必不是什么大官。我问你,你刚才才殿上乱对什么‘香泽’,这可是一个无耻的词,你身为一个秀女,怎能这般不害臊?”

素莹起身道:“刚才那些个词汇,你却只能记住这两个字,还引为下流之语,见识未免太少。联中湘泽,是指湘江之水,不是你心中乱想。再则,这两个字是三皇子说的,你何不去找他算账?”

司龄语塞恼怒,端详了一下素莹身上的天蓝地水仙纹绣的杭罗裙子道:“看你身段平板乏味,像个竹竿,也能入选秀女,看起来这一批公公,瞎了不少。”

素莹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多谢你一番夸奖。我不愿意像有些人一味塞些肉食,连心窍都塞满了,说出话来不知所谓。”

司龄占不到便宜,便觉得吃了大亏,又不敢像在家里一般撒泼大闹,便威胁数言恨恨而去。原来司龄受佟妃阻挠不能入宫,便盯住太子。谁知太子竟对素莹有意,司龄十分嫉妒,想将来必定一同选入毓庆宫,应当先给以下马威才是。故此过来演了一番,素莹也无心理会。

素莹想虽则男子都是三妻四妾,那太子也太过了些,如今便是这样,将来登了基,岂不更加放纵。若真是太子去宫中请旨,自己该如何应对,最好自我贬斥一番,令他绝了念头最好。又想太子一人之下,凡想要的,皇上无不应承,自己一个渺小秀女,恐怕难以摆脱。若真去了太子府中,好在还有菽荟作伴,于是天天胡思乱想,无计可施。过了几日,宫里头便让秀女们回家候旨。

此日康熙正于殿上习字,内务府海望求见,原来这海望是德妃内侄,聪明异常,年纪轻轻,就坐了内务府的管事。海望道:“臣有一事,不能定夺,特请圣裁。是关于太子……”

康熙见海望面有难色,讲:“莫非太子又花钱了,若是数目不大,就找宜妃娘娘,从我的私账里出。”

海望道:“此事确与钱财有关,又与礼制有关,是以臣要请示皇上,太子如今福晋侍妾……不少,福晋之外,计有侧室及侍妾十二名,只是太子前日与臣说,此次看中几个秀女,欲选进毓庆宫,臣一想又要增些银钱,谁知太子又说,将侧室数目增至六人,所有妻妾,用度均要增加,臣知道皇上对太子一向……不限用度,只是这样一加,多费银钱不说,侧室福晋之数,臣不敢应承,只因先前皇上定的,宫中妃才是四人……”

康熙沉吟一会道:“此事你先搁着,我找太子来问。”

一时海望去了,康熙对赵昌道:“太子太不讲究,这样的事情,也不与我商议,有些过分了,自他一成年,只要看中人,我没有回绝的,怎么还是贪心不足呢。”

赵昌想了想说:“奴才愚昧无知,依老奴看起来,太子的姬妾,的确是多了一点,皇上为何不教太子妃严一些,管束些太子,少近女色,好让太子有更多的精力,为皇上分忧国事呢?”

康熙道:“我原想这就像大禹治水,堵是不行的,不如好好加以疏导,女子之事,也是一种历练,见得多了,自然不稀罕。”

赵昌忙到:“原来如此,皇上的心意果然高深莫测,奴才受教了。”

康熙于是将太子召来,道:“菽荟为人贤德,你也不可纵意妄为,况我宫中才有妃子四人,你怎么能越过我去,你还是收收心,多去看看菽荟,趁年轻,生个嫡子出来,况朝政之事众多,不要多贪女色。你也不可抱怨海望,先前替你垫了多少,此次关乎礼制,不得不回给我。”

太子忙道:“儿臣一时大意,信嘴胡说了一顿,也后悔了,正要嘱咐他呢。既如此,儿臣便不纳妾了,好一门心思办理朝政之事,菽荟那里近日我也常去,不信汗阿玛只管问她。”

康熙信以为真,又循循善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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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说世界名人:牛顿(人类理性主义的旗帜)》介绍了,艾萨克·牛顿,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最伟大、最有影响的科学家,同时也是物理学家、数学家和哲学家,晚年醉心于炼金术和神学。他在1687年7月5日发表的不朽著作《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里用数学方法阐明了宇宙中最基本的法则——万有引力定律和三大运动定律。这四条定律构成了一个统一的体系,被认为是“人类智慧史上最伟大的一个成就”,由此奠定了之后三个世纪物理界的科学观点,并成为现代工程学的基础。牛顿为人类建立起“理性主义”的旗帜,开启了工业革命的大门。
  •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之二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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