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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春夏秋冬之团圆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关于秋天的事似乎极少!

仿佛在那时,一年只有三个季节,而秋天则像是被抹除了一样!

只是,即便这样,还是有一些事情让人难以忘怀,也总让我心存愧疚!

关于秋天的事,我只记得两件事,一是收核桃,二是过中秋!

也许是这两件事每年都会发生,所以它们在我的惯性思维之中才会无比深刻!

说到核桃,不得不提一下它在我生命里的重要性!

首先呢,核桃是一种坚果,也是一种经济作物,在食用和经济方面,都具有极高的价值!

在夏末,吃带着青皮的核桃,是我们每个人的最爱!

未成熟脱壳的青皮核桃,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就像春天里的香椿一样,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味道!

其次呢,在我小的时候,村里其实并没有将核桃产业作为主要经济来源,而是作为一种贴补型收入存在的!

所以,那时的村里人,并不搭理核桃树的生长,只将它种在地里,任其生长!

一直等到它能结果的时候,便在秋天收上一些,然后再卖了换几个零用钱!

也是因此,核桃在我们小时候,一直未能形成产业!

但是,人们总是很现实的,也是很盲目的,尤其是对于只会务农的农民来说,尤为明显!

还记得我五年级的时候,因为核桃的突然大丰收,村里人一下子变得阔绰了起来!

我们家更是带头买了最新的数码彩色电视机,以至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我家每天晚上都像电影院一样,总是人满为患!

要知道在那时,即便曾经家底丰厚的人家,家里用的还是最老款的大屁股电视机,甚至有的还是黑白电视机!

当然了,我家并不是第一个买数码彩色电视机的人家!

因为村里还是有家底非常殷实的人家,他们早就换过了家电,也早就不在意这些东西了!

但是,买一台数码彩电,对我和我的家人却影响重大!

一直以来,我们家只是一个勤劳的家庭而已,并没有多富裕!

所以在那年核桃丰收之前,我们是永远不敢想象买电视的事情的!

幸运的是,那年全村就属我家的核桃最丰收,再加上爸爸和三叔做了几天倒腾核桃的小生意,一个秋天下来之后,我爸和三叔便买了两台电视,我们姐三一台,爷爷他们一台!

我还记得爸爸和三叔买电视回来的那个晚上,村里来瞧热闹的人,几乎挤满了两个院子!

他们热心地帮着从面包车上往下卸,又热心地帮着我们在院里支起巨大的信号锅,还耐心地等着电视一点点出声音和画面!

那天晚上幸亏有个懂行的堂叔,不然我爸和三叔买的电视就不能绽放属于它们的光彩了!

不过,调整信号锅和设置电视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天晚上,我爸和几位堂叔,以及堵在门口等着看电视的人,忙了几个小时,电视机才慢慢播出了声音与画面!

我不记得电视机在开启后,里面到底播放的是什么内容,只记得电视里人影翻飞,场面极其混乱!

而且伴着紧张的音乐,和刀剑不断撞击的声音,顿时便让挤满人头的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那晚我们家的电视在院里支了一夜,也响了半夜,直到静坐在院里的人实在困到不行时,才关掉散了场!

我不记得那晚我是怎么睡着的,反正只记得我激动的抱着遥控器,谁要都不给!

直到第二天睡醒后,我手里还抱着暂新的遥控器!

从那以后,每天放学我都不怎么出去玩了,只抱着遥控器,盯着电视机看个不停!

也是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我们家都会有几个邻居,准时地出现在电视机前!

那台电视的出现,在我的人生中添上了许多色彩缤纷的画面,也让我渐渐知道了出了我们村以外的世界!

同样,我的武侠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当然,这些都是因为那年核桃大丰收的缘故!

也是因为那年核桃的大丰收,从那年开始以后,我们村便开始大量种植核桃树了!

只是,核桃树的生长周期十分漫长,每一株都需要至少五年的时间来成长!

所以,在那之后的每年秋天,村里人收核桃的事也变得极其隆重了!

可惜的是,在以后的每次秋收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让人无比激动的大丰收!

不过,这倒是与我们这些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没有多大关系的!

我们只知道玩,也只擅长玩,因此在各家收完核桃之后,我们总会叫上来个伴儿,爬到光秃秃的核桃树上,去捡那些漏网之鱼!

那时候,村里的商店里有拿核桃换辣片的事,而且还是数核桃的个数,五个换一片辣条!

辣条对我们而言,绝对算得上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所以每个小孩子都无比喜欢这种交易方式!

我和阿逝,末生是捡核桃的高手,总能在别人家收过核桃的树上,捡到十来个漏网之鱼!

也是因此,整个秋天,我们三个都有吃不完的辣片!

我和末生阿逝,从不拿家里的核桃去交换,只凭着自己劳动去换的得让人容易上瘾的辣片!

当然了,我们也有运气不佳的时候,毕竟和我们同龄的孩子中,干这一行的太多!

所以,当我们收获甚少的时候,我们便三人共分一片辣条,其中滋味甚至比一人吃几片都觉得满足!

那时候的快乐就是那么简单,或是因为一颗核桃,又或是一片辣条,我们都能兴奋一整天!

不过在秋季,村里各家各户除了忙着种麦子,收核桃,也就最期待过中秋了!

中秋节,在我们所有人的心中,从来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节日!

就像新年,端午一样,是我们每年都会期待的一个日子!

在我的记忆中,每年中秋之前,家里人总会先赶个集,买一些月饼和水果之类的吃食!

吃月饼,这几乎是全村每家的惯例,不管是什么时候,也不管家里有多少人,月饼和酒水是永远不能少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中秋节日是一个传统的团圆节!

小时候我不太懂传统是什么意思,却明白团圆意味着什么!

团圆,便是一家人因为团聚而形成的一种圆满,就像中秋的月亮一样,又亮又圆,不少分毫!

那时候的中秋节,我们一家五口总和爷爷奶奶们一起过,也总会置办许多美味菜肴,来庆祝这一年一次的团圆之节!

每年中秋的晚饭,在我们家是极其隆重的,不仅要杀鸡,还要敬先人、敬神灵!

不过,这事一般都是我爷爷在做,他也总是做的很好!

上香,烧纸,祭献,爷爷总是不紧不慢的进行,而且在每次祭献的时候,嘴里还吟唱着什么!

很小的时候,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吟唱,后来渐渐大了,才知道那是爷爷在吩咐先人与神灵,为的便是祈祷他们,保佑我们全家上下健康平安!

我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神灵,和逝去先人的英灵,但我总愿意相信爷爷吟唱时的那份诚恳!

仿佛听到他的那些吩咐后,我心中也就多了一个神灵和先人的身影,他们同样能保佑着我健康快乐!

中秋节的晚宴,除了这些庄重的仪式,也就只剩下吃吃喝喝的事了!

不过,我更喜欢在饭后缠着爷爷为我们讲故事!

爷爷当过兵,所以好多故事都是他自己军旅生涯的一部分!

不过爷爷一般是不会讲故事的,除非是在很开心的时候!

所以,每当我们姐三想听故事的时候,我总会跑到爷爷身后,一边给他捶着背,一边软磨硬泡着让爷爷开口!

当然了,爷爷肯定是招架不住我们的纠缠的,不然单凭我和二姐,就能将他摇晕了!

爷爷的故事很多,除了当兵时候的一些趣事之外,他还经常给我们讲三国和杨家将的故事!

爷爷讲起故事来非常吸引人,有时甚至会吸引旁边的我爸和三叔!

也是因此,从小我就特别崇拜爷爷!

不仅崇拜他的那份乐观与坚韧,还崇拜他的多才多艺!

爷爷虽然没有怎么读过书,却懂很多道理,更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记忆与智慧!

可惜遗憾的是,在我上了高中之后,便再没有和家人一起过过中秋节。

也再没有听过爷爷没有讲完的故事!

这是我人生中非常遗憾的事情,在那些本应温馨的时候,我却没能陪在家人身边!

家里中秋节也一样,总是因为人员的不齐,而草草了事,再没有了那种无比隆重和欢乐的样子!

不过,有一点除外,那就是爷爷的祭献从未停止过!

即便我们这些长大了的孩子都不在家,爷爷也会庄重地上香,烧纸,祭献,吟唱!

只是,爷爷吩咐的内容,也因我们的漂泊,渐渐从祈祷变成了担心!

好在,我们都是懂事的人,也都期盼着每一次的团聚!

就像那时过中秋一样,一家人还能开开心心地吃吃喝喝,我也还能再缠着爷爷讲讲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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