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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昆古

两天后的夜晚,霍迟山山脚的贮藏室。

洛林从中走出,他手里拿着一块腌肉,尾巴则提着一个木箱子。箱子的边侧被做成了栅栏的样式,某些细节处的作工虽然粗糙,但看得出洛林最近的木工水准已经大大提高。

他走到贮藏室前的空地,在银色的月光下将箱子打开。箱子中有一大团紧贴在一起的黑毛老鼠,至少有五六只。再次重见天日它们瞬间躁动起来,但箱子做的很高,没等它们登顶重新争得自由,洛林的爪子已经不急不慢的将它们打落。

在夜幕之上再次找到那星座,洛林撕下腌肉的肉条在老鼠们的头上晃了晃,引导它们望向星座。饥肠辘辘的老鼠们闻到肉的香气,纷纷立起身体对着肉条上下晃头,期盼肉条掉落。样子虽然滑稽,但动作已经有了丝跪拜的雏形,这是洛林最近训练出来的成果。

“会有效吗?”洛林小心观察着星座,同时仔细体会着身上可能发生的任何变化。可是静静地等待并没有得来任何收获,一切如常。

“是个体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些老鼠智慧达不到?”洛林挠了挠头,不过他本来都没有过多的希望,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失望。转身再次回到贮藏室,洛林又拿出了一个木箱,这是他仅剩的老鼠。

拿着这些老鼠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行为,依然一无所获。洛林皱了皱眉,将箱子高举,双眼透过栅栏看向星座,接着又尝试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只是这次他会伸出手为箱子中的老鼠调整‘跪拜’的方向。

第一个箱子实验完,再实验第二个箱子。一只,两只,三只...洛林最终摇摇头,准备放弃这个计划。可在他随手摆好最后一只黑毛老鼠‘跪拜’的方向,然后准备将它们放生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自他心中涌现,让他微微失神。

当洛林意识到变化发生时,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在悄然中发生转变。

黑狞无边的阴影笼罩了所有事物。在这阴暗的力量下树木、山峰、所有他能见到的一切都仿佛获得了生命一般,在不断地扭动无常地变化着。而笼中的老鼠,这些生命在洛林眼中也变得模糊不清,它们的身影如水一般凝结聚合成了一个畸形的整体。

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漆黑天幕上的星座和洛林自己。

“小东西,你做了什么?”洛林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让他从迷茫中惊醒。他挥动尾巴狠狠甩向声源,然后才是戒备的转身看去。

龙尾挥空,一个漂浮在空中的赤金色蜥蜴出现在他眼前。虽然对方体型只有洛林手掌大小,但看它如魂灵一般若隐若现的透明身体,洛林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蜥蜴身上的颜色洛林很是熟悉,数天前这色彩在他脑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象。想了想,洛林出言试探道。“赤金色圆球?”

“无知的小龙,那是熔浆心核,我的心脏。”蜥蜴眼中除了对雏龙满满的鄙夷,还带着些许怒火。“现在告诉我,你刚刚做了什么愚蠢的举动让我们身陷此地。”

“我什么都没做啊。”洛林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轮不到你提问。”蜥蜴冷哼一声,仔细端详起眼前的事物。

洛林脸色淡定,内心却凝重异常。这蜥蜴藏匿于赤金圆球中,不发声响的潜伏在自己体内。就算是用爪子来思考,洛林也能得出蜥蜴不怀好意的结论。而现在对星象的探究又导致了他被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果然祸事从不独自前来。

就在洛林思考该怎么应对时,一旁的赤金蜥蜴突然看向洛林并抬起了前爪。见到洛林没有像他意料中的重复自己的动作,赤金蜥蜴眯起眼睛疑惑地看了看洛林胸口的位置,但随后又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小龙崽,想不想从这里出去?”

赤金蜥蜴的笑容丝毫不掩饰的高傲与虚伪。洛林停下自己挪动两者之间距离的行为,对着赤金蜥蜴露出了‘真挚’而又‘惊喜’的笑容。

“您有办法了?”

“是的,但我需要你一点小小的帮助。如你所见,我现在没有形体,无法感知这个世界的物质。只要你将身躯暂借给我,我便能破开这个世界带你一起离开。”

“这怎么借?”

“你放松精神即可,剩下的由我引导。”

“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只能永远困死在这里。我能感觉到,有种能量在补充着我们的形体,在这个世界永远体会不到饥饿的感觉。可这里的死寂不是你这只雏龙能忍受住的。”赤金蜥蜴嘴角咧的更开,脸上的不屑也愈加浓厚,他挥爪示意洛林看向远方,仿佛吃定了洛林。“更何况,你可知我是谁?”

“请说。”赤金蜥蜴一副我最高贵的嚣张模样,还真稍稍勾起了洛林的好奇。当然,洛林没有忘记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那我就仁慈的告知予你眼前的是何等伟岸存在。”赤金蜥蜴注意到了洛林的小动作,但他并不在意继续道。“熔岩们奉我为共主,融化至寒之冰仅仅只需我的呼吸,生灵恐惧我沉眠时的任何举动,他们将其带来的影响称呼为天灾。代表我的称谓有很多......”

不知是不是洛林的错觉,随着蜥蜴的言语空气的温度正在不断地攀升,地面也变得炽热滚烫。赤金蜥蜴似乎也察觉了这异常,面露疑惑,但他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告诵,声音愈来愈大。

“我是钢铁的熔断者,火山的主人,熔岩之海的征服者,火元素的暴君,生灵的恐惧,行走的燃烧怒火,熔浆心核的打造者与拥有者,创立众神殿的第一批神灵......”

话语的吐露带来世界的剧变。

天空裂开巨口,滚滚岩浆倾泻而下;地面崩塌碎裂,冲天巨火喷射而出。

“我的名字叫做昆古!”

将最后一句话道出,赤金蜥蜴昆古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的权柄已经恢复到这种地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或者说...这里是梦境,无主的梦境?!”

“小龙崽子。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要谢谢你。”昆古疯狂的肆意大笑起来。“原本想要占据你的身体还需要些时间,但现在...小家伙,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将你的身体主动献上,我会考虑让你的名字与我一同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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