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开了口,这婚还是要请他赐的,既然不能娶这位绝色佳人,那么娶一位稍逊色于她,但在陆丞相心目最份量更重的女儿也未尝不可。
心思既定,云沂沉声开口道:“儿臣想纳为侧妃的也是陆府小姐,她的名字叫陆婵娟。”
陆婵娟?名动京师的美人陆婵娟?众人都齐齐呆住,而后齐齐转头看向陆丞相,心里暗思道:这左丞相府撞了大运,两位皇子同时求娶二位小姐,虽是一正一侧,却是任何府上都比不过的。
如果皇上答应赐婚,丞相府地位又升了一个层次,远远超过右丞相府去了,果真是身份显赫,思及如此,渐渐的,有些官员看着陆元盛的眼神都带了些谄媚,更有甚者,已经在想,等退了朝,该往丞相府送什么礼,才能最先搭上陆丞相的权势。
顾将军仿佛还没从刚才三皇子求娶陆娉婷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他愣愣的看着殿中央的儿子,嘴唇动了动,最终是轻叹一声。
这厢,听到晋王说要纳自己为侧妃的陆婵娟简直要疯了,她什么时候成了晋王的心上人了,虽说以前也跟晋王见过面,却从来未曾说过一句话,这又是闹的哪样?如果说刚才她还在因为三皇子的求娶,让顾少清娶不到陆娉婷而高兴,那现在云沂的话,简直是往她头上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就淋了个透心凉。
她朝顾少清看去,却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一眼都没看向自己,陆婵娟突地心里就一片酸涩,眨了眨眼睛,陆婵娟压下心头酸涩,高高扬起了头。
不能哭,不许哭,不就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在意么!不就是做侧室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陆娉婷也嫁不了顾少清,自己该高兴陆娉婷嫁不了顾少清了,为何心底还是不甘呢?难道自己真的甘愿做妾?陆婵娟掐住手心,连指甲陷到肉里也毫不知觉。
天启帝似乎没想到云沂所说的女子竟然也出自陆府,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云沂,想确认他是真的没听错,见云沂神色认真,不像说假话,天启帝微微皱了眉头。
想不到自己的两位皇子竟然同时看上丞相府的二位小姐,按天启帝的想法,这实在是件让人吃惊的事,如果说刚刚他还有意将陆娉婷赐婚给云洛,那现在倒要重新想想了。
天启帝垂了眉眼,手指关节轻轻叩着桌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殿中众人摸不清皇上的想法,纷纷凝神屏息。
殿内一时静到了极点。
良久,天启帝开口了,“老二想纳陆府二小姐为侧妃,可是问过人家姑娘的意思?”
“儿臣不曾问过,但儿臣对陆婵娟姑娘一片深情,天地可鉴!”云沂立即表明自己的真心。
“你对人家姑娘情深如许,却也只许以侧妃之位,老二觉得人家姑娘会愿意嫁入你晋王府?”天启帝漫不经心的言道。
我自是不愿意的,听到皇帝的话,陆婵娟几乎就要起身而言,但随即被父亲投过来的警告目光镇住。
“陆丞相,以你之见,你的女儿陆婵娟可愿意嫁入晋王府为侧妃?”天启帝在侧妃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以他对陆丞相的了解,自是不会愿意女儿做妾的,所以陆丞相必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回绝了这门婚事,这样一来,正得帝心。
要说天启帝为何不愿陆府与晋王府结亲,原来天启帝早就忌惮陆府的权势,而晋王生母齐妃娘家也是权势滔天,如果陆齐两家联合,今后云沂登上帝位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几层,这是天启帝最不愿意看到的,虽然现在云洺还是太子,但在天启帝心中,以后能登上皇帝宝座的只能是云洛,自己最疼爱的皇子,于是他直觉的想不答应云沂的请求,但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直言拒绝,齐国公也在殿上,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太偏向云洛,以免日后他们视云洛为眼中钉。
天启帝的想法是让陆丞相自己拒绝,可这次,他猜错了陆元盛的想法。
“启禀皇上,小女自是愿嫁入晋王府的,能得晋王爷的青睐,小女应该感到荣幸!”陆丞相拱手答道。
真是只贪心的老狐狸,天启帝暗骂了一声,他张了张嘴,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齐国公府及定国公府等与晋王及陆府有关系的人都紧盯着自己,天启帝到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总有一天,朕必定一个个送你们到阴曹地府,哼!天启帝感觉受了威胁,暗中将这帮人骂了千万遍,面上却仍是神情不变。
“父皇,儿臣请您赐婚!”云沂似乎没感受到殿上的汹潮暗涌,见皇帝半晌不开口,他又开口提了一句。
听到云沂的声音,天启帝朝他看了一眼,那轻飘飘的一眼却让云沂无端一抖,他心中暗惊,自己又有何处得罪了父皇,下一刻,就听到父皇声音传来。
“传朕旨意,丞相府大小姐陆娉婷温婉贤淑,才貌俱佳,特赐婚于三皇子云洛为皇子妃,着十日后大婚。”
“丞相府二小姐陆婵娟慧质兰心,贤良淑德,赐婚于晋王云沂为侧妃,着一月后完婚,钦此!”
宴会过后,娉婷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她只知道皇帝下完赐婚圣旨过后,她整个人都懵了,宫宴后来发后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进去,什么也听不进去。
一回府,圣旨也到了,传旨公公走后,整个相府都热闹起来,陆府两位千金分别被赐婚给王爷和皇子,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前来陆府巴结送礼的多不胜数,陆丞相在前厅迎来送往,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相比前厅的热闹,明月轩却气氛悲戚,陆娉婷呆呆坐在窗前,神色凄然,旁边的桌上放着的饭菜早已凉透,却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连翘和莳萝站在他身后,也是默然不语,特别是莳萝,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很久所致。
自从赐婚圣旨下来,小姐已经这样呆呆的坐了几个时辰了,这其间不管任何人跟她说话,她都像没听到似的,端进来的饭菜也没动过,这样下去不行,莳萝和连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