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出了未央宫,孟汀兰先发问:“二皇子为什么说月节那天没有见过我?”容泽远微微一笑,眼底却是冷冷的杀气:“我接过香囊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里面的香味,所以本王才把香囊还给你。”
“但是四公主也有可能是因为闻到了我香囊上的香味而病发的。”孟汀兰问。
容泽远摇摇头,说:“我已经确认过了,那时候她没有事。我现在想想,我也知道四妹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了。我们见完你之后就去赴宴了,我能清晰地记得四妹应该是得了点风寒,咳嗽很正常。她离席的时候她应该还没有发病,她身上没有夹竹桃的花粉。应该是她离席之后,身上才沾到的夹竹桃花粉。”
孟汀兰问:“那么,你觉得是谁做的这件事?”
“我怎么知道?”容泽远轻笑一声。
容泽铭说:“陌甫,你先送太子妃回东宫,本王和二皇子还有事要商量。”“是。”许陌甫领着孟汀兰一起回东宫。
看着孟汀兰和许陌甫渐渐远去,容泽远问:“怎么了,单独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事吗?”
“二弟,前几日也上朝了吧,林将军的事还有印象吗?”容泽铭说。
“林将军?私自带兵回都的那位?”容泽远是有点印象。
“月节前两天,林夫人来找过本王。”
“她去东宫做什么?想让皇兄替林将军申冤?”
“正是。二弟你看,”容泽铭从怀中拿出林夫人给他的信:“这封信是兵部的人寄出,里面的内容……”
不等容泽铭说下去,容泽远阴险地说:“皇兄想怎么样?真的去替林将军申冤。单凭一封信说明不了什么,而且如果这是圈套呢?”
“是吗?我还是想查查这件事,我到要看看幕后指使是谁,居然有能力利用兵部发信,又能安插亲信在谢统领身边。”
容泽远问:“兵部?谢统领?这不摆明着就是皇后做的吗,用查?”
“我并不这么觉得,皇后再蠢也不会那么明显地派身边亲近的人去做,而且一点掩饰都没有。我想上奏父皇,让他给我点时间和机会去查。”
“既然皇兄这么坚决,若是父皇同意的话,那臣弟愿意帮助皇兄探查。”
孟汀兰回到东宫,只见赵娘在自己的房间,孟汀兰问:“你在里面干什么?”赵娘回过头来,答:“奴婢在打扫房间。”
“哦,行吧,你继续。”
“娘娘,奴婢的父亲病重,所以奴婢想回家照看父亲,请娘娘批准?”
“当然可以了,你赶快回去吧,你们这里不是有句话百善孝为先吗。”孟汀兰很能理解,她也想念自己在盼国的父母,而且皇兄还来信说了外祖母的身体不是很好。这让她很担心,但是又无能为力。
“是,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赵娘一溜烟就不见了。
薛乾朗问:“公主不觉得赵娘很奇怪吗?我总是看见她出入你的房间,这倒没什么看起来很正常,但是被人叫住了就会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样子。”
孟汀兰扫了一眼屋子,回:“是有点,她现在不是要走一段时间吗,你就去查查她吧。”当赵娘擦身而过的时候,孟汀兰闻到了一股夹竹桃的味道。或许这件事情和她有关系吧。
晚上,薛乾朗就查到了些眉目前来告诉孟汀兰,说:“我已经去查过了赵娘的身份,她叫赵彩云,自小无父无母,她是在一个堂子里长大。我还查到了她的行踪,她现在就暂时住在上次夏绮公主带我们去的酒楼里。”孟汀兰边听边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说:“既然如此,反正呆在东宫也无聊都很,我们就去看看。你先回去换套衣服,我们待会在偌槃亭汇合。”“好。”
孟汀兰挑了一件在盼国溜出宫经常穿的一件衣服,刚准备走,徐娘就进来了,问:“太子妃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孟汀兰扶额,真的是太倒霉了,这件事决不能让徐娘知道,孟汀兰说:“没什么事啊。”徐娘显然不信,问:“那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孟汀兰咬咬唇,编起谎来:“我总感觉这几天胖了不少,这件衣服是我以前穿的,现在想试试还合不合身,看看是不是真胖了。”
徐娘听了后就没多想了:“太子妃没有什么事的话早点睡吧,这是治风寒的一贴药,趁热喝了吧。”
孟汀兰端起碗就一顿灌,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说:“我喝完了,谢谢徐娘。”徐娘被这速度吓到了,也不多说话,端走了碗,说:“那奴婢先下去了,太子妃早点休息。”
徐娘走出门的那一瞬,孟汀兰终于解放了,心里暗暗开心。趁着没什么人,来到了偌槃亭与薛乾朗汇合。薛乾朗抱着手站在亭子里,他今天地装着似一位翩翩公子,全然没有平时的粗蛮的样子。
孟汀兰在远处叫了一声,薛乾朗转过头来,一脸无语:“你怎么这么慢?我等你的时间都够我绕东宫跑一圈了。”孟汀兰换种话题和他斗嘴,说:“我平时居然没有发现你也有这么斯文的一面。”
薛乾朗傲娇地“哼”了一声,回:“那可不是,这说明你平时缺乏观察。”
孟汀兰打趣他说:“不过说真的,你这样穿到还是有一番英气逼人的味道。要是别的公子这样穿我肯定会觉得他们文文弱弱的。”
薛乾朗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说:“这是我当你下属的这么多年来,听到你说的最正确的话,没有之一。”
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路。薛乾朗不知从哪里拿到了自由出入东宫的令牌,带着孟汀兰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走着走着就来到荟城最繁华的地方,孟汀兰还记得不久前她才来过,那个时候容泽谡还送了她一串糖葫芦说要和她做朋友。只是从那天以后,孟汀兰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前面就到了。”薛乾朗叫了她一声。孟汀兰的思绪飘了回来,当他们走进酒楼时,发现酒楼里没有上次那么热闹,台上的舞女生硬地扭着身子,脸上写尽不情愿,与上次的气氛相差甚大。
两人找了一处坐下,薛乾朗问过来招呼的小二:“最近酒楼里的生意怎么样?”小二点点头说:“好着呢,一切如旧。两位客官需要些什么?”孟汀兰和薛乾朗相视一眼,孟汀兰从怀里拿出一小袋银子递给小二,说:“这是辛苦的费用。就把酒楼里比较具有特色的酒菜上上来。”“好嘞。”小二开心得马上去办。
“你怎么又不问了?”薛乾朗不解。
“我们又没有人脉,如果酒楼的老板有吩咐的话,我们是问不出来的。”
“也是。酒楼的变化真如你说的那么大,他肯定不会察觉不出来。”
“来喽。”没过多久,小二就端出了几盘菜。
“小二,你们酒楼里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孟汀兰问。
“有啊,您要几间房?”
“帮忙准备两间房,麻烦了。这些东西你帮我端入房间。”
“好,我这就去办。二位请随我来。”
小二领他们来到柜台,登记信息。孟汀兰趁小二去拿房牌时,往前翻了几页,找到了赵娘住的房间号码。随后两人拿了房牌,准备上楼。
就在这时,容泽铭和容泽远从楼上下楼。四个人八目相对,容泽铭皱眉,问:“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出来解闷啊。”孟汀兰说。薛乾朗在后面“是是是”地附和。
“那你们是要上去吗?”容泽铭问。
“是啊。”孟汀兰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容泽铭拿走了她手里攥着的房牌,看了一眼,语气怪怪地说:“连房牌都拿了,今晚不回东宫?还有你们两个住一间房?”
孟汀兰惊住了:“没有啊,他有自己的房牌,”随后她转过头来,打薛乾朗的手臂,问:“你房牌呢,但是拿出来呀。”
薛乾朗后知后觉,连忙拿出房牌给容泽铭看。
站在一旁的容泽远抿着嘴,忍着不笑。容泽铭转过头看向容泽远,容泽远就马上恢复正常的表情了。“走吧。”容泽铭走出了酒楼,容泽远随后。
“看样子,林夫人并不在这里,”容泽远说:“前面远处有一家专门制玉的店铺,不如去看看有没有这种玉的来头。”
走进店铺,只有一位老头瘫坐在长椅上,捻着胡子打量行人。微弱的灯光下,摆在店铺里的玉被显得毫无色泽。
老头看见有两人走了进来,而且衣着打扮看起来像官家公子,连忙站起来招呼。
“掌柜,请帮忙看看这块玉。”容泽铭从怀里拿出刻有涵玉二字的玉。
“这是梁国的南阳玉,又叫独山玉。这翠绿色的南阳玉具有粒状结构或溶蚀交代结构,透明度好。翠绿色独山玉的颜色是由含有细粒的铬云母或含铬绿泥石所引起的,沿小裂隙形成浓绿色短线状,小脉状的色带,并且颜色偏蓝偏灰色,不够鲜艳,”掌柜娓娓道来,末了掌柜又补充道:“看着雕刻的花纹,应该是梁国今年才流行的雲母纹。”
这是梁国的南阳玉!
“那能不能帮忙解读一下玉底下刻字是什么意思?”容泽铭问。
掌柜又摆弄了几下这块玉,看到底下的字,又说:“在梁国,一般每户人家有女儿出生时,父母会让工匠做一块玉,在玉底下刻上女孩名字,而玉的材料,往往是越有钱的人家玉就越贵。然后,当这个女孩长大要嫁人时,就会把这个送给自己心怡的男子,必须是女孩先把这块玉送与男子,男方才可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