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安回到县府,又过起了赌博、抽烟、玩乐的逍遥日子。
一日,陈定安心血来潮要看看自己的财富。一进库房,打开箱子,看到满箱的大洋、大把的银票、各类金银首饰应有尽有,心里很是得意,当年做梦都在想发财,今天终于实现了,不觉有点飘飘然的感觉。猛然又想起当年在外放排时,排翻货失欠债落魄的日子,当年向别人借钱,不仅没借到钱还被人讥讽的事,想着这些人真是可恨,就没想到我也能出人头地,荣华富贵,想着想着,也该有个了断,让当年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开开眼,便对副官说,带警卫连,我要回老家去看看。
副官赶紧集合警卫连,陈定安骑上一头枣红色的马,带着百十号人浩浩荡荡到了铁炉坝。
一到铁炉坝的街上,远远看到“邱记绸布店”,店牌虽然陈旧了些,但其它的都没有变,看到店牌陈定安一下就想起当年借钱时所受的讥讽,不觉怒从心起,脸色也红了,他翻身下马几步走进去。
邱老板一看是当年游手好闲的陈定安,此时却带着大队人马,威风凛凛,满脸杀气,也吓得不轻,连忙走上前打招呼,顶个大肚子强陪着笑说:“陈老板要什么,看上随你拿,算我陪你个不是。”
“哼,今天拿什么先不说,我要请你喝茶。”陈定安愤愤地说。
“怎敢劳您费神,您来了是贵客,自然是我请您。”邱老板讨好地说,正准备起身倒茶。
“来人,把邱老板给我拿下。”陈定安一声大吼。几个土匪冲上来按倒邱老板严严实实地捆起来。“带他去喝茶”陈定安边说边往外走,一队土匪押着邱老板跟在后面。
到了河边,陈定安说:“去找几个木杆子来,今天我们来玩个蜻蜓点水的游戏,让邱老板好好喝喝茶。”
土匪马上明白了陈定安的意思,他们折磨人的手段多得很,好多肉票就是让他们折磨致死的。随后几个土匪找来几根杉木杆子在水边做了一个大木马支架,又用一根长木杆做了一个撬杆,将邱老板双脚绑撬杆一端,另一端由几个土匪用手按住木杆,邱老板便被脚向上倒吊在水面上。陈定安一挥手,几个土匪手一松,邱老板便随着木杆的另一头沉入水中,脚虽然乱踢乱蹬,头却始终沉在水里面,过上半袋烟的功夫,陈定安一挥手几个土匪一压木杆,邱老板头才露出水面。此时邱老板脸色已苍白如纸,水顺着头向下流,大口地喘气,边咳嗽边求饶,陈定安只是不听。
刚没说几话陈定安又一挥手,邱老板又一头沉入水中。几个回和下来,邱老板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拉起来好一会才说说:“请陈司令饶命,我愿将绸布店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连铺面都给你,请你饶我一命。”
“再说一遍,声音大些。”陈定安说。
邱老板只好大声的说了一遍,他的声音沙哑,哭腔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邱老板的家人也跪在一旁。
好久,陈定安才说:“放他下来,去把店子搬了。”土匪便一窝蜂冲进店子,翻墙倒柜找东西。
上岸的邱老板趟在地上动不了步,家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扶起。全家人都是满眼泪水,眼睁睁地看着土匪将店里的东西全部搬空,扬长而去。
“铺子我就不要了,以后每个月给我十块大洋,算是租金。”陈定安离开时愤愤地说:“以后不要看不起老子,今天老子就饶你一命。”
邱老板哪敢说个不字,只得点头同意。陈定安骑马转身离去,一队卫兵紧随其后。
得了绸布店的几十匹洋布,还有几十块大洋,陈定安喜形于色。一队人踏上返程,途经观音庙,陈定安心血来潮忍不住要进去算上一卦。
走进山坡上的一座破庙,一位干瘦的和尚穿一身破旧的僧衣正在敲打着木鱼闭目念经。陈定安走上前,在和尚面前的签筒里抽出一支签扔到和尚面前,和尚也不言语,看了签号便在面前的黄表纸翻出一张纸递给他。
陈定安接过一看,只见上面与着四句诗,也弄不清意思,忙叫副官来看,副官一看写的是“譬若金鳞放碧漪,暗遭罗网四边围。思量无计翻身出,命到泉关苦独悲。”虽然副官不懂阴阳八卦,但凭诗意料定不是好签,也假装不懂,陈定安猜测也不是好签,一把扔到地上说:“都是他妈的胡说八道,我才不信那一套。”说罢扔下一个大洋起身而去。
和尚却不接,将银元递给副官。副官稍一迟疑,将银元放入袋中随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