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寨大堂的太师椅上,陈定安余气未消,愤愤地骂道:“二毛子真他妈该死,杀了我舅舅,也坏了老子的名声,让老子落下了骂名。”停了停一拳砸在椅子上站起身说:“妈的反正名声也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小寨给老子抄了。”
手下早就想抄了寨子,只是司令没有命令,现在司令一发话,便开始翻墙倒柜地找东西、搜枪。不一会儿,抢光了寨内所有枪支和细软。此时土匪们已是个个手不留空,不仅被子衣服,连锅碗瓢盆都拿走了。一名土匪还不死心,便打着火把想上楼再搜一遍,一不小心落下的火星引燃了火药,瞬间爆炸并燃起大火,几名没来得及退出的土匪便被活活烧死,整个寨子很快燃烧起来,一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不时夹杂着爆炸声,远近几里地都看得清清楚楚。前山寨的李还山看着小寨燃起的熊熊大火,怒骂道:“陈定安真是丧尽天良,连恩人也不放过,杀了人抢了东西还要烧房子,做事也太绝了,真当遭千刀万剐。”
山上的一些寨丁有的还想下山回家的,一看这阵势,吓得再也不敢提下山回家的事了。
刁团随后也赶到小寨。刁团是陈定安手下最有战斗力的队伍,团长刁麻子早年是西北军的一个连长,有些军事常识,因在军阀内战中队伍被打散便带部下落了草,后归附陈定安任了个团长,其实全团也只有五百多人。他自认为有军事才能,火力强,建议趁势进攻前山寨。“小寨已被我占领,山上的人早已吓得不轻,我们何不趁势攻下前山寨。”刁麻子建议道。
“刚才退上山了一些人,估计山上也有些防备了。”陈定安说:“强攻拿不拿得下来。”
“司令放心,我和侯团长齐心协力,左右同时进攻,保准拿下。”刁麻子拍着胸口说。
“那你们尽快进攻,争取在天黑前拿下。”陈定安说:“前山寨可比小寨油水厚多了,拿下来队伍一年的吃喝都不愁了。”
“我马上和侯团长去安排。”刁麻子说完就和侯团长组织进攻。
一阵冲锋号响起,上千土匪从山下各个角落开始向山上冲锋。山上鼓锣响起,寨丁早已按预定的安排各就各位,演练数次的防守动作马上派上用场,老人小孩子已进入山项的天然石洞内,妇女们早已集中给寨丁做饭。山上的人一下子都进入了战斗壮态,各负其责地开始防守。一看到山上的这个阵势,寨长陈正孝还真是佩服李还山,前段时间多次演练防守战术,他认为还有些多余,现在看来,全用到了实际中。
随着冲锋号,土匪慢慢向山上爬,但地势陡峭加上山上的射击,几次强攻,人根本靠近不了寨墙,冲到半道基本被击中大半,死伤数十人。看来强攻是不行,刁麻子改变战术,他一面令侯团长组织正面强攻,自己组织敢死队从两边悬崖向上爬。侯团长虽然对担任正面强攻伤亡大有意见,但司令在场也不好拒绝,便勉强答应,随后立即组织强攻,但土匪有了前两次的教训,都爬得很慢,稍一露头便找地方躲藏。刁麻子组织的敢死队悄悄从两边悬崖上向上爬,因山太陡,所有树木都被砍光,无处攀爬,好半天才爬到一半,突然上从上滚下无数礌石,还有几颗炸弹凌空爆炸,多数土匪摔下山,非死既伤,再无人敢爬。
身东击西的计谋失败,刁麻子有些沮丧,直骂山上的李还山太狡猾,得另想办法。这时刁团参谋张大烟杆走上前说:“我有一计可以试一下。”
“有什么办法快说。”刁麻子急不可耐地说:“我已在司令面前打了包票,现在打不下来,岂不是丢了脸面。”
“我听说用打湿的棉被顶在头上可以避弹。”张大烟杆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我们今天就试一下。”
于是刁麻子敢紧找了几十个强壮的匪徒,把抢来的棉被浸湿顶在头上,跨过水沟向山上爬去。山上一见有人上来,立即举枪射击,子弹打在湿棉被上,顶着棉被的人晃了一下,但没击穿。这一招果然灵验,刁麻子和张参谋相视一笑,让冲锋号又响起来。顶着被子的土匪又继续向上爬,爬到半坡时,上面滚下一堆大石头,正好砸在棉被上,下面的土匪伤得不轻,被子也丢到一边,上面一阵射击,十几个土匪便滚下陡坡丢了小命。
“这一招不行,得另想办法。”刁麻子说。
“那让他们顶着桌子或石板什么的,再试一次。”张参谋说。
寨上的人还没回过神,下面的土匪又抬来几张大桌子,几个人顶一张桌子,有的头上顶个石板,从山下向上爬,子弹打在桌面上也无法穿透,一会儿十几个土匪就爬到距寨墙只有几十丈远了的半坡上。但坡越来越陡,加上桌子笨重,土匪越爬越慢。这时从山上滚下一个冒烟的麻布包,正好落在一张桌面上,随后轰的一声,炸得桌子木块乱飞,土匪非死既伤,全部滚下了沟。
站在对面山上的刁团长用望远镜观察,看着自己的兵一个个倒下,气极败坏,正欲再调人马组织围攻时,司令部通讯员传令:“立即停止进攻,马上到指挥部开会,不得有误。”刁团长不敢耽误,急匆匆地赶到指挥部。
陈定安待大家坐定后说:“接安康密报,安康驻军即日东下,城内空虚,正是围攻安康的好机会,我部决定停止攻寨,乘此机会拿下安康城。”
刁团长还心有不甘:“我团死伤一百多号人,就快要拿下前山寨了,容我再打三天,保证拿下寨子。”
陈定安铁青着脸道:“大丈夫要做大事,看远些,不能因一人一寨耽误大事。打下安康城,要钱要粮要女人多的是,区区一个前山寨,油水能比得上安康城吗?占了安康城,前山寨早晚还不是我们的菜。”
刁麻子不好再说什么,赶紧收兵回营,随大部队前往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