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前后四千多位宿主，他们初得系统时，哪个思路会这般清新？哪个想法会这样妖娆？
没得，绝对没得。
那些个宿主哪个不是欣喜若狂地想要知道系统有什么外挂，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帮助。
甚至有再蠢些的宿主，还能就此忘乎所以地意“赢”着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
可这位宿主倒好，竟会去在意这可有可无的数字！
系统“腹诽”着，默默地给齐乍凡贴上“奇葩”的标签后，便将这些逾矩的、不应为人所知的思绪沉寂。
随后也不理会现在“只想静静”的齐乍凡，本着“职业”精神，自顾自叙述着“注意事项”。
“对于你内心戏中的抱怨，很抱歉通知你，你当前所处的位面并非原本位面，你那自恋的想法根本无需顾虑。”
作为系统，祂觉得提醒一下宿主目前的状况是有必要的。
嗯，自己真是一个伟大的、富有责任感的系统。
只是，齐乍凡似乎并不领情……
领情才怪喽。
系统的言辞名义上是抱歉，但语气…不管怎么听，都感觉是在嘲讽……
“叮，提示宿主，请接收潜意识记录信息。”
声音结束，一幅画面在齐乍凡脑海徐徐展开——那是他坠崖的后续。
随着黑暗闪逝，画面开始变动。
首先是耀眼的亮光猛然在脑海绽放。
旋即，就是一片雪白——那是急速迫近的云海。
他转瞬坠入云海。
也就在这时，身边的一切戛然而止。
四周浮现无数金色文字，金色文字将他包围，下一刻又一闪而逝。
这时，系统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震荡。
“契约本系统。同意，生；不同意，死。”
影像中。
齐乍凡哪还有意识。
就像“落崖之人抓到了救命树枝”，哪管靠不靠谱，本能地就同意了。
更是不知道什么一闪而逝的文字，什么‘同意’‘生’，‘不同意’‘死’。
“叮，提示宿主，潜意识记录信息播放完毕。”
影像结束，齐乍凡“回”到了一片漆黑中。
想起那闪逝的、似乎是什么条款的文字，他瞬间警觉，‘那些文字是什么，我要……’
可不待齐乍凡将心中想法组织完成，系统就已经抢答了。
“本系统强买强卖，童叟俱欺，谢绝退换，无关紧要的细节无需浪费时间，再见、慢走不送。”
系统回答得极其顺口，仿佛锤炼过成百上千遍。
齐乍凡瞬间凌乱。
系统竟然宁愿自黑都不肯退让一步！
‘为了不让我看那些文字，居然能这么不要脸，你这绝对有猫腻。’
“咳咳，本系统公平公正，该条款仅限契约时出现，是你自己没阅读，本系统也无能为力，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也是可以给你透露一些信息：
本系统创造者以‘言’为根基，创造本位面。可后来系统创造者、发觉该位面规则并不完善，为了、完善该位面，特创、本系统来、完善并、管理该位面。”
系统诉说时隐约透着一丝落寞，如替父母哀伤的幼童，更似被抛弃的小兽。
齐乍凡不是太在意，他只是觉得这系统有些像是被“惩罚”做家务而赌气的调皮“孩子”。
至于系统的回答，他也没有完全相信——系统“童叟俱欺”的话语可还犹在耳边！
存着些许怀疑，可至多也就半信半疑，无论系统的回答是否属实，他都无法判断。
更何况他总感觉系统的说法有些别扭，似乎逻辑上都存在问题，尽管他也没感觉出来具体是哪里有问题。
除却这一点，他还感觉到系统的回答似乎有莫名其妙的断续，可系统语速很快，他也分不清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可即便不是错觉，又能如何？
没有意义。
齐乍凡见不会有任何实质收获，也只能暂时作罢，寻找新的“着陆点”。
‘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或者说，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不要说你无所求，也不要说你天性善良爱管闲事，你最好不要试图隐瞒和欺骗，我可不是小孩子。’
他有些色厉内荏，没办法，这种满脑子白茫茫的情况下想抓住一点主动权真的有些困难。
但再难也要试一试，只要不报希望就不会失望嘛，况且一切没成定数之前还是有希望的，毕竟老天瞎了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回答宿主，您当前权限不足。”
这个问题还真的问住系统了，这让祂觉得这届宿主真的和其他宿主不一样——正常人哪会这么问、而且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样的问题一般是问不出答案的。
‘果然，’齐乍凡感叹，通过这个回答他确定了系统存在目的，只是不知道这目的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虽说起来系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因此来任由系统摆弄，他还是想知道系统救自己的目的。
至于为什么问这种智障式问题，是因为他还是抱着一丝没有“阴谋”的希望，因为与正常情况对比，这已经是灵异事件了，稍微“变态”点的想法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提出这个问题，是为了“确定”而做的试探，本就不抱任何期待，可没想到系统还真的回应了，只可惜，他还是没能得出系统寻找宿主的原因。
尽管综合所有情报后他隐约有些想法，但不太确定，因为如果成立，那系统没道理半露半藏的，如果不成立，那系统的目的就有些玩味了。
至于一开始有“系统存在目的”这样的想法，是因为齐乍凡并不觉得系统会是那种连存在意义都莫名其妙的东西，更不相信真如那些无脑小说一样有无偿“献身”的系统。
如果真有，那也没什么所谓，防一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系统确实存在自己的目的。
这多多少少让他有些在意，但也让他松了一口气——不怕有目的，就怕祂阴险狡诈、遮遮掩掩。
对此齐乍凡也没什么不满，这主要归功于他父亲对他的教育。
“挟恩图报怎么就无耻了?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别人本就没义务帮助你，既然帮了你，抱有目的又何妨？况且站在另一个角度看，这不过是简单的人情交换，你能为别人带了利益，别人就会更积极地帮助你，这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我给你讲这些也不是让你对帮助你的人抱持意见，你要知道，那些在你困难时愿意帮助你的人，本身就是贵人。贵人分很多种，那些宁愿折损自身利益帮助你的人，是值得被真心对待的朋友;那些为了自身利益帮助你的人，是可以考虑的合作者;至于那些完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人，大多数是愿意帮助人的‘善良者’。”
想起这段话的同时齐乍凡也想起了那个目前与自己基本处于半决裂状态的老爹。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现在独在异乡的他也只得无力地感慨，随后便将注意力重新落在系统上。
‘那为什么选中我？用的是什么条件来筛选的?我可不相信所谓的运气。’
“回答宿主，您原先所在位面较为特殊，与系统创造者师门颇有渊源，因此为最佳位面之一。选择您乃本系统随机选择一位不大影响原位面正常运行之人的结果。”
顿了顿，系统继续补充——那般多余、那般笨拙。
“本位面所有事物均受限于系统创造者，因此不适合宿主之位。”
系统的回答面面俱到、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都无可挑剔。
可齐乍凡就是不服啊！
他内心有种淡淡的‘忧桑’！
‘凭什么说老子‘不大影响原位面正常运行’？！
老子有这么无足轻重吗？！
好歹老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年少多……’
未等齐乍凡完成倾诉，系统很不屑地打断了他的思绪，“屁事真多，你丫要低调生活，怪我咯？”
齐乍凡想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内心又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唉，这是个悲伤的故事，谁知道还未一鸣惊人就先穿越了，欸，对了，你之前说我原来所在的位面特殊，这是什么意思？’
“回答宿主，您当前权限不足。”
这就尴尬了。
好吧，既然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什么卵用。
摒弃杂念，不再胡思乱想，齐乍凡躁动的心慢慢冷静。
既然冷静了，就可以着眼现在了。
接受自身穿越并获得系统这件事，不还困于现状吗？
于是他想知道系统怎么帮他摆脱瘫痪的命运，‘系统，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瘫痪着？’
“询问宿主，您为何会认为您瘫痪了？”
齐乍凡有些懵：‘咦？不是你说我瘫痪了吗？’
系统装作无辜：“回答宿主，一切都是您先入为主的臆测，本系统从未鉴定您为瘫痪患者。”
齐乍凡思索了一会儿，甚至还翻找了之前的记忆……还别说，好像确实没毛病。
尼玛！老子也不是植物人啊！你丫的要不要推卸责任推得这么一干二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