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乍凡情绪还算稳定，表现最直观的，是他指责了系统的推卸责任而未在意系统没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因为通过系统的回答，他知道自己没有瘫痪——情况不会比瘫痪更坏了。
他可不相信这什么系统会去找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来契约。
退一步讲，就算自个儿真的瘫痪了、生活不能自理了，这不还有系统吗？
他可不相信系统会让他继续瘫痪下去。
若系统真允许那样，那系统还找个屁的宿主，还签个屁的契约，随便找个地儿把自个儿埋了了度残生算了。
想通这些，齐乍凡也不担心了。
只是现状仍未解决，于是他再度询问系统，‘我不想和你争论这破事，你就直说我接下来怎么办吧？！’
这询问如石沉大海，系统没有立即回答。
直到齐乍凡快等得有些不耐烦时，系统的声音才悠悠响起。
“你只要等着就行了，反正你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齐乍凡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喂，你可是系统啊，这么没作为真得好吗？
你这个尿性，咱还怎么愉快地玩耍？
‘等着？！有没有这么随性的系统啊。’
齐乍凡这么吐槽，也不多说什么。
他认同了系统的话——他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是心累——契约这么个系统这辈子算是毁了。
从之前种种，齐乍凡已经知道这系统如水中稻草般不靠谱了，也就不再有任何指望。
他不再多想，任由一切慢慢发展吧。
而这时少了“生存”压力，他也有了了解系统的余力。
‘话说，你丫到底是个什么系统？外挂也得有个名字吧？像什么美食系统啦，卡牌系统啦……’
“回答宿主，本系统无名，同时谢绝取名，目前可使用系统一词，或齐乍凡系统，注：此称呼仅限您契约时使用，若您死亡则此称呼自动作废。”
系统毫无意义却又精准得令人恐惧的回答让齐乍凡瞬间暴起。
‘鬼你娘的无名，还谢绝取名？！这就是你胆敢自称“齐乍凡系统”的理由了？！
单是擅称“齐乍凡系统”也就念你无知原谅你了，你他娘又来句“若您死亡”“自动作废”是几个意思？！
老子小命在你嘴里还不如你名字珍贵？！你丫是诚心恶心人的吧？！’
系统没有理会气愤的齐乍凡，沉默了一会儿，似在继续：“本系统同其他位面大部分系统相同，均需要积分，嗯～嗯~，就欺诈值吧，你只要骗到别人就可以获得欺诈值。
举个例子，假如你做自我介绍时说你是甄成仁，每当有一个人相信时，你就可以获得0~5点欺诈值，如果完全没有人相信，则获得0~1点欺诈值。
另外请注意，欺诈值数额视本系统心情发放，请尽量讨好本系统。”
系统说得简单易懂，只是那似是而非的思考声却让齐乍凡气不打一处来。
‘喂喂，你说“欺诈值”的时候是不是犹豫了！？是犹豫了吧！你那所谓的欺诈值该不会是因为老子的名字才现编的吧？！’
内心酝酿的不满在此刻爆炸。
‘还有你他娘说的“甄成仁”是什么鬼？！老子本来就是真诚人！就你这样还想让老子讨好你？！你丫不会是幼儿园小朋友吧！怎么就这么天真？！这么会做梦？！’
“程序”上没必要，系统没想理会齐乍凡，但祂顶不住被指着鼻子骂，于是反击了，恶心了一下这口下无德的家伙。
“bingo，本系统谢绝还价，不服憋着。”
这回答让齐乍凡“淡疼淡疼”的，若是系统有实体，他肯定会让系统明白皮厚是“木得”用的！
但碍于种种原因，他忍下来了。
见无法对系统做“广播体操”，齐乍凡不再理会系统，在这无边黑暗中“闭目”养神。
黑暗不可怕，可若是无法掌握的无端黑暗，总能滋养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
自之前便留存下来的烦躁仍在内心酝酿，等待冲破枷锁的时刻，就在即将将他吞噬，令他疯狂时。
他听到了“天籁”。
“咚。”
一道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隐隐传来。
紧接着，黑暗被驱散，齐乍凡眼前一亮。
随后。
他呼吸着新鲜的空……
呼吸着新鲜的空……
新鲜的空……
吸不到！
哎呦我去，老子怎么被冰封住了！
齐乍凡惊吓到了。
他还有没有呼吸？他不知道，也感觉不出来，再想到似乎没有呼吸这方面的问题后，便将这个想法驱逐出脑海了——管他呢，爱咋咋地吧。
忽略这看似重大的问题，他还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被冰封。
‘喂，系统，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会播放那什么影像吗？’
“遵命，宿主。”
声音落下。
齐乍凡脑海里浮现出了画面……
穿透云层，自上而下坠落，下方，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
哦，还有数位“波光鳞鳞”的女子。
隐隐看见湖泊中四位“吃果果”的女子正嬉戏打闹。
近了，更近了。
在期待中，终于将这美丽风光尽收眼底。
‘截屏！截屏！’
看着这些影像，齐乍凡内心呼喊，希望系统把这些画面记录下来。
系统也回应了他的呼喊。
随后……
无情地给那些女子打上了马赛克。
齐乍凡内心无数神兽呼啸而过，很想给自己几耳光。
让你丫嘴贱，不知道系统的尿性吗，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不好吗？现在可好，还得分析马赛克后的光景。
数秒后。
就在他自以为将要穿透阻碍文明发展的壁垒时，眼前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取代。
齐乍凡气疯了！
‘系统你丫过分了啊！’
看着气得跳脚的齐乍凡，系统没好气地解释着：“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是你自己坠湖意识涣散导致视觉关闭后无法接收信息，与本系统无关。再说，本系统向来致力于‘以人为本’的发展方针，只能记录你存在意识时的信息，对于那种连你的潜意识都无法记录的信息本系统无能为力。”
齐乍凡内心MMP丛生。
什么时候“以人文本”能这么解释了？
他没有纠结这个。
‘那你告诉我马赛克是在搞什么事！’
“本系统感受到你内心的虔诚与圣洁，为帮你将圣洁之心发扬光大，同时回馈你的虔诚，特意展现本系统的强大之处。”
我R你MMP。
你会打马赛克，这是你的“强大之处”，好吧，老子认了，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老子让你截屏，你说老子这是虔诚，好吧，老子半推半就也就不反驳了。
可是圣洁的心在哪里？老子咋不知道老子有这么个东西。
你给老子打马赛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痛，甚至还有点爽，告诉你个秘密，相信本系统，你的心就是圣洁的，嗯，没毛病。”
齐乍凡无语。
他不知道相信系统心会不会是圣洁的。
但他知道，之前相信系统的他，八成是傻的。
他很想问一句，你这么做，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但他没有问，他已经不想和这么不要逼脸的东西谈论了。
掐断话题——若是可以，他想掐死系统……
齐乍凡整理了一番心情，便不再理会系统。
他也不算无聊。
因为那些“影像”还未播放完毕，好吧，现在也谈不上是影像。
虽说是一片漆黑，但却还能听到声音。
于是他将全部精力聚集在这些声音上。
“呀！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不知谁甲）
“是个男…男…”（不知谁乙）
“流氓，是流氓，快杀了这个臭流氓。”（不知谁丙）
“等等，这人好像昏迷了。”（不知谁丁）
“咦？他是怎么飞到天上去的？又是怎么掉到这里来的？”（不知谁甲）
“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如直接杀了。”（不知谁丙）
“三师姐，这样不好吧？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冤枉了他怎么办？”（不知谁甲）
“这有什么不好的？这里就咱们几个，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谁丙）
“小师妹，你还是太年轻了，这还看不出来怎么回事？你看看他，一个只穿着、穿着……”（不知谁乙）
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近蚊蝇。
“二师姐，现在律法明文规定修士不能无故杀人，那样可是会被通缉的啊。”（不知谁甲）
“小师妹，师姐跟你讲啊，这事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谁乙）
这声音本还在劝解，但说着说着就不再言语了。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争了，还是把这家伙带到灵鸣城处理吧。”（不知谁丁）
这句话结束好长一会儿，齐乍凡才听到下一个声音。
“唉~，小师妹还是太单纯了，也不能指望小师妹能保守秘密，还是交……”（不知谁乙）
不待听完这句，齐乍凡隐隐感觉四周泛起了阵阵寒意。
他惊奇。
通过影像他能感受到慢慢被冰封的过程！
“叮，提示宿主，潜意识记录信息播放完毕。”
毫无感情的提示音后，再没声音传入齐乍凡耳中。
可接收不到声音不代表接收不到恶意。
此刻尽管被冰封着，他还是感觉汗毛直竖。
‘感谢某不知名的小师妹，感谢某不知名的小师妹，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