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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比风来得早(六)

吴玉亭被吴玉贵搀到爹的屋子里,脑仁子被酒精刺激得兴奋,看着爹笑,接着又开始哭,爹咽了一口唾沫,很努力地期待着问,你把官做大了?吴玉亭踉跄着俯倒在床了说,爹,屁大个官儿,给爹丢脸了。

爹一脸糊涂,这官要没有做大,瓦窑沟村长那也算个人物,人家能打发媳妇来给咱帮厨?圈着腰把儿子搭拉在床边的两条腿抱起来搁到床上。

爹说,你好久没有和爹说话了,和我嗑嗑话吧,你自打长成人,就和我话少了。爹把崭新的棉花被子盖到吴玉贵身上,屋外的风呜呜地吹,吹得院角上几捆秫秸杖子蔌蔌地响。

这春天的风是一种很不消停的风呢!

吴玉亭说,爹,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甚吗?

爹咧开嘴顾自听,一脸等待,手脚没有搁处,想不起儿子最爱做甚。

吴玉亭被酒精刺激得兴奋,心里堵得实,喝多了也没有把想说的说给李喜平、王政林那两个王八蛋听,他有话说,他就想说给爹听。他仰起脸举起手机看有没有陈小苗的短信,没有,他大声说,捅马蜂窝!

吴玉贵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有些不舒服地又把它朝上的荧屏扣到了下面。咱瓦窑沟村外有一棵树,树是柿子树,接果子的树里面,儿我最喜欢柿子树了,苍劲的枝干,宽大油墨的叶片,尤是间隔其间的柿子,似乎坦露了儿的心事,一个一个羞红了脸蛋儿。树上有个马蜂窝,我想捅了它,因为它影响了我对柿子的渴望。我是想算了很长时间的,最终想出了一个法子。爹,别不吭声,你猜猜,猜猜儿的心里想出了一个什么法子?

爹猜不出来,依旧手脚没有个搁处,笑容推得满脸都是,喜爱得看儿回到了从前。吴玉亭的眼睛朦胧地翻了一下,接下来把盖在身体上的棉花被子很粗鲁地踢开了,又觉得这样不妥,热了脸,羞赧地说了句,我失态了是不是爹?把拽开的被子轻轻拉了回来很亲爱地搂在了两腿中间。

爹假装看不见说,喝了酒的人热气上身,不想盖就别盖了,这是在家里,机关里那一套套就丢了吧,你在爹面前就不讲究了。

吴玉亭说,爹,我回家了是不是?那我就把人前这张皮撕了。

告诉你吧,我用了爹给我做的弹弓,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对准它发射,哈哈,它掉下来的一霎那里我就往村子里跑,马蜂像我放出的臭屁一样追了我跑,我跑啊跑,跑到了大队的粮仓里,我看到粮仓里新收下的小麦,那麦子上还盖着几方大印,我照着那印钻了进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带到了大队部,我的头肿得脸盆大,娘找到我后说,你草皮捣蛋要到啥时候才能改!

爹笑了笑说,那时候有意思呢,那时候的老树下尽是端了碗吃饭的人。

吴玉亭说,那时候的柿子树是大队的,秋天结了柿子,我偷着穿了爹的裤子,用爹黄球鞋上的带子绑了裤脚,趁着黑天,爬上树摘了两裤腿柿子,下来的时候,一下脱手了,我掉了下来,我回来,爹用绳子把我吊到梁上,裤腿里的柿子也不让往出掏,让梁上的绳子坠我。爹说,吊到你懂得集体的东西不能拿,吊得你懂得集体叫啥,告诉你小屁孩,集体就是国家!

爹端过来一茶缸水,怕水烫,又拿了一只碗来回倒着,等了一会儿用脸皮试了试冷烫,端过来要吴玉亭喝。

吴玉亭说,爹的手皮厚了,结了老茧,试不出冷烫来了。

爹加了糖要他喝下去,说,缓解酒劲。

吴玉亭说,我上学了,初中读完没有上高中,考了师范,我是想当一名老师啊,爹也告诉我说,当老师好,受人尊重。那个春天,也是这样一个春天,我和同学们出野外踏青,我看到新土,看到刚刚钻出土的茅根子。细细的绿,春天透土了。杨树叶子还不能被风吹响,是鹅黄的,有像虫子一样的杨花絮。远处是麦田,像大地的花地毯,平坦的麦田在春风吹拂下泛着银子的波浪。这是我那一次踏青过后的一篇作文,被学校的《春芽》文学社油印了,在学校传阅,还被当时的市报选发了,我一下子成了文学新人。

爹,记得你说,我儿真有志气,都上报了。

娘把那张报纸贴在墙上,早上看一遍晚上看一遍,天一亮,看清楚看不清楚字,爹都要探过头来爬在娘的肩膀上看,后来那张报纸上的字淡了,是被爹和娘的眼睛看淡了啊。

爹起身走到木箱子前,开了锁取出来一个木匣子,是娘当闺女时候陪嫁的梳妆盒,核桃木,枣红漆面,上面画了几朵牡丹,经了时间,那颜色看上去有些凋敝,有些衰老,爹打开它,取出一疙瘩泥皮,那上面的报纸有了霉点子,哪里还有原来的颜色。当年翻新房子,弟弟和爹还生了一场气,说爹偏心,人家攒金攒银呢,你攒了一疙瘩泥皮。爹掴了弟弟一个巴掌说,你是看见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吃醋呢!

吴玉贵说,扔掉吧爹,没有用了,时间把石头都能化掉,巴掌大的一篇文章,没啥用处了!

爹合了木匣子,没话。

吴玉亭说,爹,知道不,就因为我会写,当初当老师的梦想没有了,到了县政府当了通讯员,人家说,这娃好成分,有灵性,会写文章,将来有机会上!我当了十年通讯员,二十九岁上到了政府办收发报纸信件,我想不出来,我都这么大了,在没有比我小的通讯员了,我看新来的人们看我的眼神不对,似乎已经急着要先我当家作主了,我得有动静了,也该上了!可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啊,夙夜忧叹,我别无长技,写写豆腐块大的小文章是我日常爱好,我由理想繁多变为希望单一,人家说我不务正业,说有才用不到正点上。我后来想,写那玩意儿顶啥用呢?图了虚名,舍了!我埋头啥也不做干了五年,这五年里比我小的都上了,我看见春天窈窕的身影和闺女似的来了,又走了,又来了,然后风吹来吹去,绿的绿了,红的红了,熟的熟了,爹,我看到你依旧是重复着以往的日子,驾犁耕地,戴着草帽载种,爹脸上的皱纹多了,是笑太多折叠出来的,儿我是明白人啊,只有亲近自然的人才活得本色,只有活得本色的人才会幸福,你的儿,我是一点也活得不幸福!我从你和娘的身上知道了要想温暖一个人的心,最基本的东西是给这个人温暖,不怕爹笑话我,我没有,从来没有给你和娘叠过被子,我给三任县长叠了几十年被子,人家把我当老通讯员使唤。四十岁上提了副科,这是第一任给我的,那是一个好县长,他曾经不让我来做这件事情,他说不平等。平等是什么?爹,平等不是你坐在我对面就是平等,那是屁股下的交椅啊!两只手的作用由脑来指挥,我豁出去了,不把事情想那么深了,不就是活动一下手的灵巧性么,爹,一种筹码和证明,在权力面前,我算个啥?啥也不算!我是权力的异类,而在人面前,权力是人的异类。爹听不懂我的话是吧?我告诉你爹:权力就像爹种棉花,劳动了不一定能获得好收成!

爹合上了眼睑,有一会儿,吴玉亭想,是疼痛让爹合上眼睑的,爹没有想到他的儿比种地人活得还难,种地人简单到看到庄稼长起来了,就有无法抑制的开怀,明晃晃的阳光,眯住眼睛咧开嘴巴笑吧,可他的儿不知道看到什么该笑,看到了笑不起来,有一身的不自在!

爹从床上拿过来一盒“红旗渠”抽出一根,摸索出汽油打火机,吴玉亭抽出一枝软“中华”扔给爹。

爹说,贵了,我抽了是糟蹋。

吴玉亭说,谁抽了不是糟蹋?

爹说,一亩地棉花卖不够一条烟,一股青灰冒了,这么贵的烟抽了,是要我脚底发软。

吴玉亭点了一根抽了一口说,有些事情是比较不得的,这是爹愚了。

爹说,爹不抽它,省了心去想它的贵!

吴玉亭说,爹说得对。可人是最操蛋的东西,偏偏就是要想,想和别人比较,想要,要得到的和不该得到的东西。这烟在我身形孤寂,百无聊赖时,做了我最忠诚最坚决的伙伴。爹,抽这贵烟的好处是,县长抽它,我也抽它,贵贱我和他嘴里冒同样的东西,我平衡!

爹一下怎么觉得这个儿不像是他的儿,他的儿不该是这个样子!

吴玉亭接着把肚子里的苦倒给爹听。第二任县长,怎么说呢,爹,告诉你一个字:贪。我给他叠被子年头长了,七年,我看不到人家的那个贪字写在哪,人前讲话,那是真叫个绝!他答应离县之前把我提成正科,我想该了,为了提拔,我都把文学梦扔了,身心不二,我是一门心事谋政,爹,你知道,咱祖辈是农民,祖辈没有见过当官的人是啥样,祖辈排了队找不到一个能说上话的人,祖辈不知道啥叫阔气!我为了这句话等,等到都提拔了,没有空位子了,我还想着一定有一个我没有发现的窟窿等着我钻呢。那天,在他离任前的晚上,县政府楼里要做一件事,灭鼠。灭鼠的最佳药是“三步倒”,爹你是知道的,老鼠吃了走三步就倒了,再也起不来了。灭鼠是那几天的重要任务,为了配合卫生部门的检查,也为了“创建卫生城市”我作为将要提拔的人选,必须身体力行,我提着塑料袋,拿着长柄勺,舀着塑料袋子里的黄色小粒粒,往墙角旮旯放,这时候我看见县长下楼了,他看了我一眼说,新来的县长快来就任了,你去把那些我用过的东西收拾一下,纸代信封什么的都处理掉。我说,县长你不住了?他说,不住了,你的事我和新来的习县长说好了。

我把“三步倒”老鼠药发放完,我收拾他的床铺,我在掀起他睡过的褥子下面看到了有三寸厚的一沓沓信封密实地铺满了床下,信封上有俩字:面呈。后面点了冒号,总共五百三十二个信封,我当时就想把那些信封捆起来当了废纸处理,捆扎的时候我发现有的里面还有信,也不是什么信是个人情况,我还笑这些人呢,一个一个的把自己涂纸抹粉得那么优秀那么有作为,我就这么一个一个看,看他们的笑话呢,哪知道结果发现有的信封里面还有人民币,那是现在快看不到的第三套人民币,面值都是一百。这让我心跳加剧,爹啊,这就是我想用心温暖的世界,苍天晓得,那种可怜的温暖有着怎样的天穹和深渊啊!我的自行其事,到此,要我怎么心甘?!

吴玉亭看到爹手上的烟不是抽没的,是自己燃没的,烟灰掉在爹的裤腿上,灯光下白得耀眼,爹带着轻微的颤音说,你说那些信封都装了那东西?

吴玉亭说,我所想到的辩解都等于谎言,你看看电视上那些个官吧,更怕!生活和梦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爹,你的儿就因为没有一个看上去很简单的信封作怪,一切又迟到了五年。

爹把伸出去的腿缩回到床上,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响了两下,吴玉亭知道,那是爹的骨关节在响,爹手里又点了一根烟,烟柱像蛇一样,因爹抽回去的腿带乱了烟气,它缭绕得呛了爹的鼻子,呛人的气息令爹咳嗽起来,最后那口痰像田地边水渠里的浊水在涌动,携带了尘世太多的浮尘和干渴,咕咕的嘶哑了一阵子,爹走下地圈着腰开了门顺着风把那口完痰吐了出去,风携带着它飞进了黑暗。

爹关上门,走到火台前,火上坐着水壶,水开着是为了取暖。爹掀开火看了看壶里的水,拿瓢从缸里又舀了一瓢倒进去,爹往火里加了碳,火苗欢起来。吴玉贵想起来,瓦窑沟村在贫脊的山岭上,祖辈吃水难,过去有一口井,有二百多米深,因为吃水天不明就去排队,时不时为排队你争我吵,大多时候是他和弟弟去排队。下井的绳索是铁绳扣,足有二百斤,绞水时,辘轳把上两人,一人驾辕,两人搭挑,另有一人用手挡着铁绳扣不让它因绞得铁绳扣厚重而脱落。劲还得往一起使,否则绞上来就是半桶水,多年后吃水有所改观,从山后提过水来,但总因水源不足,用水旺季,还得绞水吃。吴玉贵想起来,好像李喜平晚上喝酒时也提了水,说,你要把咱村的吃水问题解决了,就算百姓托你的福了,就算你不白当这政府办主任了!吴玉贵依稀记得当年往县里参加工作时,因为去的是县政府,走时,爹说,你为咱这穷人争了口气,为咱这穷村争了口气!

这么多年来他那口气争在哪里?

爹开始准备一早的饭菜,还有清明上坟的祭品,爹突然在地当央站了下来,看着床上的吴玉亭,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来,床上的吴玉亭有几份睡意,吴玉亭看爹停了下来,便又有了几分清醒,看着爹笑了笑,那笑看上去比哭还难看,爹走近他把他脚上的鞋脱了,要他躺好,他想哭,他知道爹有话,爹的嘴苯,嘴笨的人大多爱听人说话,吴玉亭擒着泪说,爹你有话说?

爹说,也没有啥话。

吴玉亭很坚决地说,爹你肯定有话说?

爹说,我一下忘了。

吴玉亭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活得下贱,笑话我?

爹说,啥话,干啥就得像啥,人家一县的父母官泼烦事情多啦,给人家叠被子算啥,用不了二两力气。

吴玉亭说,可我心里苦。

爹说,说说话,心就松动了,就不苦了。

吴玉亭说,爹,你哪里懂得!

爹憋红了脸说,再不懂得,也可惜你把写文章的正事丢了!

吴玉亭一下觉得酒劲上来了,腮帮热了一下说,爹,这你就是外行了。

爹咳嗽了一声说,我到底想起那句话来了,是一句古话,你也记下了,说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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