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且说陈暄儿正要说出自己心疑之人时,只见有嬷嬷进来回话,便忙住了口。那嬷嬷回道:“禀王妃,那个叫玉珠的丫头死了。刚刚清理她的衣箱时发现了两瓶药,和今天夫人房里拿出来的药是一样的。”王妃听了便说:“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嬷嬷便说:“今天倒听见其他丫头说,她因为之前打碎了瓶子被流霜姑娘说了几句,心里怨恨。还在她的枕头里发现了这个。”说着就拿出一个木头人,上面不仅扎了针,还写了年庚八字。那嬷嬷又说:“这上面的年庚八字正是嫡夫人的。”王妃听了便气得乱颤,说:“好个恶毒的丫头!也不必等她家人来领尸首了,把她的尸首烧了,骨灰让她家人带回去,就说得痨病死的。她的东西也通通烧了,再请些和尚道士做场法事,把晦气都去干净了!”那个嬷嬷一一答应着,当下便出去办了。这里陈暄儿见王妃没别的话,便也告退了。
又过了段日子,章琦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这日,流霜见章琦的伤结痂了,笑道:“终于好了,这换了药就是不一样。”说起药来便想起换药的事,咬牙恨道:“可恨那个玉珠,竟然存了这么坏的心!不然夫人早好了。”章琦听了,便说:“我看她平日里挺温和的。”流霜便说:“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一面收拾,一面又说:“咱们以后可得小心些,一饭一水的都要仔细了。”说完又拿了一瓶膏药过来给章琦抹,章琦忙问:“这是什么?”流霜笑道:“这是祛疤的。”章琦笑道:“那你看仔细了不曾?”流霜嘻嘻笑道:“这可是太皇太后赏的,我亲自看管的。”又凑到章琦耳边悄笑道:“我还在自己身上略试了试呢,错不了。”章琦听了笑个不住。忽听人报“世子来了。”章琦忙掩好衣襟,下了床来。
崇贤抱着一瓶荷花进来,见了章琦不禁笑道:“都快健步如飞了。”一面又将荷花递到章琦面前,笑道:“这算是今年最后一瓶荷花了。”章琦忙谢了,又微微笑道:“早先也能下地的,只是流霜管得紧,又说天热又说没好,只许我在房里走,那时候我都快闷出花儿来了。幸好现在管得松了。”崇贤笑道:“如今也快好了,天也凉快了许多,你该多走走才是。”
一时二人坐下,流霜给崇贤倒了茶,又给章琦倒了水。崇贤喝了杯茶,便说:“我明天要出门一趟,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章琦听了便说:“那我明日送一送世子吧。”崇贤却说:“现在早上也有些冷了,你大早上起来受了风可怎么好呢?还是在屋里多歇息歇息,你的心意我心领就是了。”章琦听了,便拿起杯子,笑道:“那我以水代酒,祝世子一路顺风。”崇贤也举杯笑道:“多谢夫人。”说完,二人一饮而尽,崇贤便起身走了。
且说第二天一早,崇贤与陈暄儿自是难舍难分,陈暄儿好不容易将崇贤送出了房门,谁知崇贤又回来了,说了一番话,才又走了。陈暄儿见过王妃之后,回到房中,只见桌上放了个锦盒,陈暄儿便问是谁送的,赏春便笑回道:“是世子派人送的。”陈暄儿便笑道:“才出门就让人往家里捎东西。”吟夏便笑道:“这才显得世子在意我们夫人呢,我刚刚问了带东西的人,那位可什么都没有呢。”一面说,一面见陈暄儿打开锦盒,忙凑过脸去看,只见里面是一个玉做的风铃,吟夏便问:“送个风铃是什么意思呀?”陈暄儿只捂着脸笑,什么也不说,然则心中已解崇贤之语——借风传情意,听声如见人。又细细看了看这个风铃,吟夏忙又问:“到底什么意思,就笑成这样?”陈暄儿忙笑说:“你哪儿来那么多话?快挂起来。”说着便将风铃递与吟夏,吟夏忙捧了,挪了张椅子将风铃挂在陈暄儿床头。
一时,便有人来回:“陈大公子来了,请夫人到花厅相见。”陈暄儿听见他哥哥陈晗来了,忙装饰一番,方往花厅相见。陈晗忙问:“怎么这么久才来?”陈暄儿忙笑道:“我当然得打扮打扮了。”陈晗便笑道:“崇贤今天出门了吧?”陈暄儿便道:“你都知道了?”陈晗便道:“当然知道。圣上又找爹的麻烦了呢。”陈暄儿正要问何事,忽见王妃派了人过来,不知又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