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章琦自从去了宸华宫,章琦便不住的想皇后说的话,思前想后,总没个头绪。直到初二日,章琦早已打点好东西,颇有些归心似箭。一时便有太监传话:“禀太皇太后,郑世子已在门外候传。”太皇太后便命“让他进来”,那太监去了,太皇太后突然想到什么,便对领班宫女芸姑道:“琦丫头平日里这样打扮倒不错,只是今日得拾掇拾掇。你是知道怎么拾掇的。再有,把我从前穿的那件梅花披风找出来。”一面又对章琦道:“你去吧,等下再出来。”章琦答应着,便去了。
章琦方去,崇贤便进来请安,一时不见章琦在身边,崇贤心中也觉得奇怪,又想可能太皇太后吩咐她做什么去了,这也是寻常的是,便不多想,只一心一意与太皇太后说笑。一时,太皇太后便问:“你父亲母亲最近如何?”崇贤便回“都好”,太皇太后又问:“那家里都还和气吗?”崇贤便笑回:“和气。”太皇太后笑道:“你既娶了可心的人儿,该早点让我抱重孙才是。”崇贤正欲答言,忽见一群宫女簇拥着着章琦款款走来,但见她今日打扮得比从前艳丽一些,身上头上虽添了些珠翠,却又不过于奢华,婷婷袅袅,笑意盈盈,崇贤一时也看住了。
太皇太后笑道:“崇贤,琦儿,你们过来。”二人忙走过去,太皇太后拉着他们的手,先对章琦笑道:“刚刚我和崇贤说了,让你们赶紧给我生个重孙,我盼得紧呢,你的肚子可得给我争气。”章琦听了,忙红着脸点头答应。太皇太后又对崇贤说:“我知道你是偏心的,只是我不许你太偏了!你这媳妇我看着不错,她这一回去了,我可不想听见你欺负她的话。”崇贤忙笑道:“这是自然。”太皇太后又对章琦笑道:“他要是对你不好了,只管来告诉我。”章琦也连忙答应。
于是二人给太皇太后磕了头,便要告退,芸姑忙道:“太皇太后,还有那件披风呢。”太皇太后忙道:“正是呢,我一高兴就给忘了。崇贤,我把这件披风赐予你了,你回去拿了给你父亲看,他自然有话告诉你。”崇贤不解何意,只得答应了。
一时二人出宫,路上也没说几句话,坐车直回郑王府。到王府门口,早有陈暄儿在此迎接,寒暄几句后,三人方才进府。进得府中,待与王爷王妃问过安,崇贤方拿出披风,又转述太皇太后之语,郑王忙起身接了。一时看了,便触动往事,说:“这是母亲年轻时的衣服。”崇贤便问何意,郑王便命章陈二人先行回房,而后方慢慢说道:“这是我小时候的事了。记得那时候,太祖还未定鼎天下,有一回,我们忽然遭到突袭,流箭无数,我与先帝都还小,只知道哭,当时母亲就是身着这件披风,把我和先帝护在身下,巍然不动。后来袭击过去,我们才发现母亲早已身中一箭,流了很多血,幸而母亲福深,伤虽重,却于性命无碍。当时这件披风也因中箭破了个口子,也染了血,太祖原说要丢了,母亲却执意留下,后来就在这破口处绣上了梅花。还对我和先帝说:‘这花见证了母亲的心,也见证了你们兄弟的共患难,你们要好好记住,将来富贵也好,困苦也罢,都要齐心协力,方不负母亲之心。’后来这件披风就由母亲一直珍藏。”王妃又问:“那太皇太后今日赐给崇贤,又是什么意思?”王爷想了想,道:“我想不过是告诫崇贤要兄友弟恭,要么,就是要崇贤保护什么人。别的就再也想不到了。”
王妃听了,说:“这君明臣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教诲,太皇太后从前就说过不少,崇贤也未犯什么错,为何今日又重提?”郑王道:“正是。若说是因为崇贤的婚事,也有些说不上,母亲还是很看好这门婚事的。”王妃道:“正是呢。咱们这婚事也没别的意图,不过是两个孩子投心罢了。若不是为这个,就是要崇贤保护什么人了。”崇贤笑道:“不用说,这自然是保护父王母妃了。”王妃笑道:“既不用说,你皇祖母还巴巴儿的赏了披风干什么?我已经猜到了。”崇贤笑问道:“是谁。”王妃笑道:“赏披风的时候,连人也赏回给你了,还问呢。”崇贤便知是说章琦,心里也疑惑起来:“怎么会是她呢?”又听王妃道:“看来她这两个月没白伺候,崇贤,你今晚也该到她那儿去了。”崇贤只得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