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陶把荀泰扶上马车,便拍醒了装睡的荀泰,“行了,别装了,那点酒你又喝不醉,昨晚我们两个老头子都没喝过你!”
“子奇先生哪里老了,正当壮年呢!我装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陛下跟前的那个老太监总是给我挖坑,我若是再不装醉,恐怕就让他活埋了!”荀泰解释道。
“是那个高望么?他是‘十常侍’之一,看他今天这么卖力的表演,你是怎么得罪他的?”
“之前还不太确定,不过现在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颖阴县时,我曾经揭穿过一个姓刁的主薄,那主薄被判了死刑,他的儿子也是流放三千里,但之后他们父子便被这洛阳来的旨意给接走了。今天我又见到他儿子刁豹,居然已经是宫里的侍卫了,结合今晚的事,应该就是这姓高的宦官所为,我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了!”
“哼!岂有此理,我明日就上奏陛下,惩治这对父子!”刘陶对于宦官这样假公济私,利用职权的行为非常反感。
“子奇先生还是先不要去了,若是那‘十常侍’那么好诛杀,何必等到现在,这上书只会让陛下感到厌烦。不如等到收集到足够的罪证再一击必杀!”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刘陶拍了拍荀泰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此时等在马车里的有才,“少爷,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我看其他官员还没有出来。”
“是啊,有人要借刀杀人,不过我也不是待宰的羔羊,走了快赶马车回家吧!”
“少爷你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话说那宫女……”有才又想起了之前的问题。
但迎来的是一顿粗暴的对待,“哎!少爷你别打了,是那几个跟典韦的侍卫托我问的,他们答应给我一些好吃的!”
这有才不说还好,一说荀泰更生气,“一些好吃的就收买你了,没出息的家伙!”
“少爷我错了,他们又没有啥恶意!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的!”有才继续讨饶道。
“这还差不多,继续赶马车吧,喝了点酒,有点困了!”
濯龙园的宴会直到深夜才散去,高望回道自己宫内的住所,立即有五六个宫女上来捏肩捶腿。
“啪!”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你这是想烫死杂家么?”高望将瓷碗扔到地上。
那宫女立即跪下,瑟瑟发抖,口中说着饶命。
高望踢了一脚,“没用的东西,滚!去叫那刁豹来!”
“干爹!”正好刁豹从门外而来。
“跪下!你不是说那荀泰是草包么?咋会作出这么有水准的诗,偷鸡不成蚀把米,把杂家的老脸都丢尽了!”高望拍着桌子,眼神阴暗的吓人。
“干爹,你听我说,这一定是那草包提前背好的诗,瞎猫碰上死耗子,哪有人能一步一句诗的,他借酒遁就是最好的说明,只可惜有那些大臣打掩护没有留住他!”
高望觉得刁豹说的也有些道理:“你起来吧,倒是便宜了那小子,今后一定要他加倍偿还!”
翌日,荀泰起床,神清气爽,吃过早饭,便决定出门。
“少爷今天咱们要去哪儿?”有才问道?
“当然是去找邻家妹妹了!”
“少爷你不会是看看上隔壁陈司徒家哪个小姐了吧?说出来小的给你参考参考!”有才笑嘻嘻的道。
“我说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要不要找典韦陪你练练啊?”说着看向那在院子里练双戟的典韦。
“少爷我错了,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我去给你搞定那个叫紫萱的丫头!”有才大义凌然道。
“这还差不多,走了,去街上买点礼物,我要谢谢子奇先生昨晚帮忙。”当然这是荀泰的借口。
“吆!荀大才子来了!”此时刘陶和蔡邕、蔡文姬正在品茶,聊昨晚的事。
“子奇先生谬赞了,我那算什么才子,昨晚瞎编乱造罢了!”荀泰摇头否认道。
“仲阳你就别谦虚了,昨晚要是胡编乱造的诗,那就没有好诗了!”刘陶笑着说道,示意荀泰坐下说,又让旁边的侍女再去那一套茶具。
“不过昨晚确实凶险,你那第一首诗确实有些问题,我能看出来诗中暗含讽刺之意,其他士人也能看出,但宦官的学识修养不够,看不出来。不过对付那宦官咱们本是一体,所以只是附和没有捣乱,以后这作诗还是要小心些。”
“是,学生受教了!”
“那第二首诗,确实说到了陛下的心坎上,前段时间有人密奏陛下,董卓有不臣之心,陛下便借口讨伐黄巾不利把他打入大牢,最后又削去官职,贬回陇西。可是这几天听说凉州又出事了,陛下此时估计只是强颜欢笑,装作盛世太平罢了。”刘陶说完一声叹息。
蔡邕看荀泰并不了解刘宏此人,便说道:“陛下是汉章帝刘炟的玄孙、河间孝王刘开的曾孙,父亲早逝。汉桓帝驾崩后,皇后窦妙临朝问政。桓帝无子继位,窦妙与其父窦武等商议,最终选择了当今的陛下继承大统。也许是年幼时的穷苦生活给他带来了心里阴影,这些年他对财富的渴求也越来越难以得到满足!”
荀泰看众人都在同情刘宏,遂说道:“陛下变成如今的模样,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但事情已经发生,咱们还是要想办法解决,现如今这内忧便是那‘十常侍’,只有解决了他们,陛下才能听进去忠言。”
“仲阳说的对,人老了就喜欢提一些以前的事,不如你们年轻人锐意进取!来,咱们不说这些了,我新得了一副字画,我拿来大家一起品评品评!”刘陶笑着起身离开。
“仲阳,明天有个诗会,那些学子邀老夫去做评判,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荀泰头摇的像拨浪鼓。
“这样啊,本来他们想见一见你这大才子,既然这样,那我和文姬一起去吧!”
一听蔡文姬也要去,荀泰遂腆着脸说道:“我觉得我还是陪你们一起去吧!”
“嗯?”蔡邕投来审视的目光,荀泰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