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荀泰直到日上三竿才从被窝里爬起来,没办法,昨晚玩的太嗨,直到深夜才被蔡邕赶了回来。
荀泰陪蔡邕、刘陶,当然还有蔡文姬,一起讨论诗词歌赋,喝酒吟诗,喝的微醉,当蔡邕赶他走时,荀泰差点说出,咱们把两家的院墙打通不就成了。现在想想追悔莫及,当时怎么就没开口说呢!
不过得到一个情报,皇帝刘宏一般会在大年初一宴请群臣,到时会有天使宣旨。当然这里的天使指的就是宦官,不会飞。
荀泰觉得自己一个秩俸六百石的小官应该不会在宴请的行列,可是他还是错误的估计了有人对他的思念之情。
“干爹,那荀泰在今晚的夜宴之中么?”刁豹低头哈腰的向十常侍之一的高望问道。
“有点骨气,站直了,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宫中侍卫,那夜宴名单想有谁,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么?你有什么鬼主意?”
“当然,我听说那荀泰以前痴傻,根本没有进学,那陛下每年都会在宴会上让大臣歌功颂德,吟诗作赋,到时咱们只要把荀泰夸上天,陛下必然让他作诗,到时作不出来,岂不是不给陛下面子?”
“嗯,这注意不错,我知道了。”
下午,便有天使来传达旨意,大年初一晚上皇帝刘宏要在濯龙园大宴群臣。
“我又被破格了!”荀泰此时除了震惊以外,唯一想到的就是又有人从中作梗了。
对于濯龙园,荀泰有一点印象,记得有一篇赋中写道:“达兰林以西通,中方池而特立,果竹郁茂而蓁蓁,鸿雁佩裔而来集,德阳之北,斯曰濯龙,蒲萄安石,蔓延蒙笼,橘柚含桃,甘果成丛,文曜水,光映煌煌。”这是真正的皇家园林,虽然体现的是重农抑商的思想,到处栽种果树,听说还有养蚕织布的地方,但这不妨碍皇家园林的观赏性,如果要是白天去就好了,还可以欣赏一下风景,看一下漂亮的小宫女,荀泰如是想到。
想看漂亮小宫女的并不止荀泰一人,有才一脸羡慕的问道:“可惜了这次不能跟着少爷进皇宫,听说陛下让宫女们都穿开裆裤,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少爷你可有眼福了,回来要给我讲一下,让小的也开开眼!”
“开你个大头鬼啊!那宫女穿不穿开裆裤我怎能知道,他们可是穿着裙子的,再说你敢在皇宫内乱眇,不怕皇帝把你打入死牢啊!你咋跟着我好的不学,净学些不着调的!”荀泰那个悔恨啊,这有才算是彻底带歪了,自己最近一直在想法追求蔡文姬,这小子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还净出些馊主意。
不会也是春心萌动了吧?想到这里,荀泰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有才,“说,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只要不是大家闺秀,我还是有把握给你娶到的。”
“我……我没有!”有才心虚的回道。
“不说算了,以后娶不到媳妇儿可别怪我!”
“以后肯定需要少爷帮忙的!我在此先谢谢少爷了!”说罢,便腆着脸往荀泰这边靠。
“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荀泰发现这有才比自己还不要脸。
下午荀泰又让有才打听了一下,这次那些六百石的沾了荀泰的光,全部在邀请之列。
荀泰穿上官服便和刘陶、陈耽一起来到了濯龙园。
此时临近黄昏,濯龙园内十步一岗,宫女宦官们忙碌着布置酒宴,已经接近尾声。司徒陈耽一来,自然有一众下属围上去说话,而刘陶凭借着多年积累的人脉也有许多人搭讪,倒是荀泰此时有些无所事事了。
“吆!我当是谁呢!穿的人模狗样的,原来是颍阴那个不学无术的荀公子!你们几个好好给他搜搜身,别让他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正当荀泰无聊,准备去看看宫女时,迎面而来的一队巡逻士兵把荀泰围了起来,这带头的人好像对自己充满了怨恨,定眼细看,果然是冤家路窄啊!
“奥?原来是刁兄啊!你这流放三千里咋被流放到这里来了?”荀泰反唇相讥道。
“哼!死鸭子嘴硬!咱们走着瞧,今晚有你好受!你们两个好好搜一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两个士兵搜身,那两个士兵也知道士人这边也不好惹,便象征性的搜了一下便走了。
夜幕降临,皇帝刘宏从北宫乘车驾来临,众臣子跪拜,并高呼陛下长乐未央。荀泰对此也做了些研究,这时候的跪还只是把屁股坐在小腿肚上,只要稍稍挺身,就可以完成,不像满清时期,整个人都趴下去了,而‘长乐未央’类似于‘万岁’,但‘万岁’用在上朝时。
此时,荀泰被安排在宴席的末尾,这也是荀泰求之不得的事,刘宏在上边表彰了些去年的大臣们的丰功伟绩,粉饰了下太平,便开始让舞女开始表演。
话说这舞女穿着是不是有些暴露了呀,绕是荀泰两世为人,也差点鼻血飞溅。不过看那些大臣丝毫不为所动,想必平时也就这样,大家都习惯了,就连那刘陶今天都变得异常和气,不愿扫了皇帝陛下的兴。
酒宴进行到一半,便开始的重头戏,饮酒赋诗。
以往都是皇帝开头,之后就是大臣们自由发挥,主要是那些想在皇帝陛下面前展现自己才华的人。
就当荀泰以为没有自己事,可以吃饱喝足回家时,那边在刘宏身边服侍的高望向刘宏说道:“陛下,你还记得那年前召为谏议大夫的荀泰么?听说他才华横溢,四步成诗,老奴今天特意破格让他来参加宴会,为陛下助兴。”
“奥,果真如此?那还不快快让他近前来赋诗一首,为宴会添姿增彩!”
当听到刘宏要召见自己,荀泰感到很诧异,但还是快速起身,随小宦官上前去,“谏议大夫,荀泰拜见陛下!”
“嗯,平身吧,听说你四步能成诗,今天可不能藏拙!”
“是呀,陛下,你看如今天下盛世太平,不如就以此为题如何?”高望提议道。
“如此甚好!”也不管荀泰同不同意,他们就愉快的决定了。
荀泰此时也看清了刘宏的面容,三十来岁,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何度过今夜的危机,那个宦官明显不怀好意,此时还对自己一脸的阴笑。
“我说荀谏议,你可快点,不要丢了士人的脸面。我亲自为你斟酒,一句诗,一杯酒如何?”高望催促道。
荀泰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首应景的诗,遂吟诵道:“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下方官员传来一片叫好声,高望心想:“这厮如此厚颜无耻,还真夸盛世太平。”遂又心生一计,“听闻荀谏议打那黄巾贼所向披靡,一定对打仗很有感触,不如再作诗一首,诉说一下你的志向。”
荀泰此时已经四杯酒下肚,也没了矜持,面色微红,直接吟唱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荀泰伸手又喝了高望斟的酒,把高望气的牙根痒痒,复又吟诵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说完便倒地呼呼大睡,刘陶见状,立马上前搀扶,并向刘宏告罪,带荀泰回家了。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仿佛也说到了刘宏的心坎,刘宏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