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沫言刚刚合上窗，宫廷的窗子总是很高，因为个头偏低些，她次次都得踩着高高的桌角奋力的合上，但却从来未曾失过足。
却在最后一扇窗的时候，脚下生了滑我整个人硬生生的从高凳上跌了下来，后腰磕在了一旁的红木桌椅上，眼泪花瞬间在眼中蒸腾。
皇沫言觉得这次老天爷似是怨她说了许多些违心的话，狠狠地惩罚了自己。
她疼的忍住了眼角的湿意缓缓爬起来的时候，房门却被人猛的推开了。
然后她看到满眼怒气的南褚煊出现在了房门外，一双眸子通红布满了血丝，身上充斥着浓厚的酒气。
在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南褚煊便猛的上前一步拽住了她的手臂，随之一带将皇沫言带进了他身旁，他用的手劲极大拉扯的少女手臂生疼。
看着皇沫言良久未曾言语，沫言微微挣了挣发现挣不开，便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南褚煊你发什么疯！“
他原本清淡寡欲的眸子此时溢满了冰冷，是她未曾见过的模样。
“早就知道五公主爱做戏，便是比那戏文子里的还会演，倒是不知情爱一事倒也可以试做儿戏。“
皇沫言正视他冰冷的眸子，弯唇一笑。
“那又如何，你便是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不过嫁给一个不喜欢我的人罢了，日后荣华富贵尽我享有。“
“若不是你，我亦可以再选旁人。“
他气的扬起手:“你如此下作！“
皇沫言觉得眼中酸涩，不由得声音也跟着大了许多。
“我便是如此下作，一个六岁为了得到父皇疼爱，自己跳入寒潭的人，如今为了荣华富贵再下作些又能如何！“
南褚煊看了她良久有些欲言又止。
“你明明知道！“
然后好似嘲讽般的生生止住了话茬，皇沫言好似知道他后面要说的话。
笑着继续说了下去:“明明知道你喜欢我姐姐，我却还要嫁给你是吗？“
说到这他亦松开了抓住她的手。
“但是我偏偏就是如此一个惹人厌的人，父皇厌恶我，母妃厌恶我，现如今我倒也不怕多你一个。“
他怒道:“不可理喻！“
然后皇沫言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冰冷再到不解，以至于嘲讽，直到他一甩衣袖怒气而走，皇沫言才放弃了强撑，眼泪一滴一滴浸湿了眼角，她想了想，这是她多久未曾落泪了，她记得好久了。
刚刚推门进来的小桃看到这，眼底噙满了泪水，看着她似是心疼却又无奈。
“公主，你为何不同南公子说清楚。“
皇沫言笑了，觉得这世上如果什么事都说得清楚，那便再没有了爱恨。
即是她说出来我满心满意装的皆是他，她想同他在一起，她容忍不了他得心里装着姐姐，她只愿他心里有自己一人。
他又做得到吗，说与不说和做与不做原本就没有多大区别，比起说出来让人被人嘲讽嫌恶倒不如彻头彻尾的做一个令人厌恶的恶人，原本她这一生就不缺对她心生厌恶的人，到如今只是又多了他一个罢了。
少女曾站在习雾宫的杨柳树下，低眉问他。
“若是两情相悦应当算什么？“
那时如玉的公子微微一笑同她道。
“那便是良缘。“
然后少女便又问，若是互不相恋又是什么。他微微皱眉，还是扬起了笑。
“孽缘“
但即是如此皇沫言想，她与他终究还是抵不过这所谓的孽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