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沫言记得那是一年春至,万物复苏,大地一片嫩绿之色,老枝枯败新芽从土地里破土而出,染满了整座山和为原本枯黄暗沉的地面染上了一层新色。
皇沫言天未亮就被人唤起,十多个人围着她进行一番梳妆打扮。但真正坐上被人搀扶出殿门时,她的手依旧渗出了冷汗。
小桃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看着她对她点了点头。皇沫言对她回一个微笑。
姜皇身后跟着一众内侍宫女他来到二人的面前,看着一旁的南褚煊以及皇沫言,他声音带了隶属于帝王的深沉。
唤了一旁的太监,太监便立马只意。
双手托盘送上了一对如意环。
那镯子如玉莹莹缠绕,用鎏银与白玉镶嵌,略细却极是精致,桌体在太阳底下有流光溢出,熠熠生辉。
“言儿,你嫁于褚煊也是一段天赐良缘,父皇愿你与夫君恩爱和鸣相,持相守,一生无疑。”
然后他拿起两个玉镯递到二人面前,小桃便连忙接了过来。
将她扣在了皇沫言的手上,
而另一只则被一直跟随南褚煊左右的随侍萧何接了过来。
递到了南褚煊的手中,南褚煊将镯子接过也带到了自己的手上。
然后对姜皇微微颔首。
“褚煊定当谨记,与沫言一生相守,一世无疑。
“儿臣亦是。”
听得此言南褚煊微微看向了站在左侧的女子,伸出手与她的手交握,皇沫言明显顿了顿,但还是任由那男子将他引至娇撵。
紧接着锣鼓声响,以内宫太监的高喊,车队渐渐行驶起来。
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众人,皇沫言心中不知是如何敢想,对于这个她生活了16年以及待了16年的皇宫,她觉得她不喜欢,但到了分离那日她却亦有些不舍。
而自始至终,她更从未见过她的生母韶华任何一面。
随着车队渐渐驶出了姜皇宫,她的心中便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看着红色娇撵外的男子身骑白马,大红的衣衫在空中翻飞,与善着一身青衣的男子不同,多了几分热烈,好似那千年不变的冰雪在此时融化了般。
她的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看着那人,她有时觉得她当真是错了,对于娶她和留在姜国她一时在想,南褚煊到底会选择哪一个,她一直也不知道。
马车摇摇晃晃的跟着迎亲的队伍走了半月左右,终是到达了南楚,对于这个地方,它显得陌生却又熟悉,陌生的是她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而熟悉的,是她左不过再次从另一个牢笼又到了这一个牢笼。
南褚煊被封为宣王,御赐府邸。
大婚亦在他到达南楚的第一日。那夜雷声轰鸣,唢呐高鸣,大红的盖撵下她看到那人,那人锦纹华靴,红袍加深,听着那一声声的高喊,心间的颤动也在于时剧增。
一直那么有条不紊的进行,当所有里程后,她被人送进一个崭新的房里。
隔着一层薄薄的珠帘,她看不清外面天色,所以也就一直在房里坐着,所有人在她身边人来人往,以至于就剩下小桃一人,而后她便从一更天一直等到二更天,一直天亮,那应该来的人却一直都没来。
看着外面的天渐渐蒙蒙亮,小桃的眼睛红了,她伏在女子的面前声音有些哽咽。
“公主,南公子他没来。”
皇沫言闻言有些苦笑了,嘴角裂了一点,伸手将头上的盖头拿了下来。
“本来就是我恬不知耻求来的,他不来我不怪他。”
是了,不怪他,是当真不怪他。这桩婚姻本身就是她恬不知耻求来的,她又有能力去责怪任何人,她甚至都没有亲自问他一句是否愿意娶她?她便这样自顾自的,将自己送了出去。
别人不要那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