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秋来，待咸阳城的雪融时，光秃秃的树枝也冒出了新芽，雪白的大地铺上了一层绿毯。
在咸阳混了几个月，李九总算是将这秦都给混熟了，以至于哪个角落疙瘩他都有认识的人，不过只是知道他是东门小酒肆老头的师侄罢了。
集市总是吵吵闹闹的，过往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见不着空缺。
马厩前，李九看了看面前的草料，下不定决心买哪些好。
恰逢酒肆的一个常客经过，看着在草料前犹豫不决的李九，笑着开口:“诶，小子，酒鬼头刚才找你来着。”
因不知那小老头名字，但又酿的一手好酒，也就把小老头叫做酒鬼头了。
“哦，知道了。”
李九应和了一句，手上抓着一把新鲜的草料，毕竟答应过缟鱼的。
······
“师叔，你找我？”
看着小老头独坐在石凳上，李九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老头平日不是在酿酒便是在看书，也没其他什么活动，也就除了偶尔揍一下李九。
小老头抬头看了一眼李九，也不知怎么，一个踏步便猛冲过来，手上还拿着藏在身后的木剑。
“诶，师叔你干嘛。”
望着弹射过来似的小老头，李九连忙往后撤。
“不干嘛，揍你。”
小老头笑了笑，停在李九面前，抽出木剑往李九腰间一打。
李九连忙晃开，抓住那把打空了的木剑。
“过分了啊，小老头，我似乎没惹你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李九的口水溅了小老头一脸。
小老头将木剑一挑，就是往李九身上一刺，将衣服都刺开一个大口子。
小老头没给李九喘息的机会，招招都是一击致命的招，弄的李九都以为这小老头该不会着了魔吧。
李九见着小老头那副不打趴下不放手的架势，连忙沿着院子躲，毕竟对手可是有武器的。
看着李九老鼠躲猫的模样，小老头不动了，端着剑，屏息看着李九。
“这一剑，看你怎么躲。”
刹间，小老头身旁一阵气浪炸开，震落了不少萌芽，那气浪吹得李九脸发麻。
突然，天光突然一亮，小老头持着剑尖如李九突刺，几乎是下意识，李九往后掏了掏，拿起了一根劈好的木柴，横档在面前。
“撕拉。”
只见那木材被木剑钻开，因那小老头的力道被木材泄去许多，李九左手往后面又掏出一根木材，借着方才小老头的力道退到墙角。
一个鹰踏踩在墙上，挥着木材向小老头劈去。
小老头“啧”了一声，也不知是因为方才李九那般应对惊奇，亦或是为眼前这般不自量力惊奇。
只见得老头脚往后一滑，手中的剑向前一挥，一道气浪砸向李九，将李九狠狠地打在了墙上。
“不玩了，不玩了。”
李九从地上爬起，抖了抖发红包颤抖的双手，手上的木材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小老头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看着小老头又要再来，李九猛地退后好几步，站到了一堆木材的旁边。
突然，李九笑了笑，手上抓起那木材往小老头那丢去。
说来也怪，李九的眼力着实好，小老头每一步落脚点都被李九给看出，逼得小老头不得不停下弄开那砸来的木材。
李九在那砸的欢，丝毫没注意到小老头越来越黑的脸。
看着地上散落的木材，小老头也不和李九闹了，身法突然快了起来，看的李九眼睛有点晕。
看着小老头提剑杀过来，李九自知挡不了，当然，他可没放弃抵抗，毕竟刚才卸下小老头力道的颤抖的手还在提醒着他。
看着马上便到跟前的小老头，李九所幸也不躲了，将全身的内息憋到一处，憋的李九脸红通通的，接着，那一股气便炸开了。
李九手上的木柴便顺势飞了出去，飞得很快很快，快得看不清那木材的模样。
只见那木材从小老头的肩膀上飞了过去，那震耳的轰鸣声透着小老头的耳朵，爆开的气浪将小老头的衣裳吹乱，然后直直地插在墙壁上，陷入了一半之长。
小老头看着李九，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那木剑往后一丢，一个呼吸便来到了李九身旁。
“剑在手上，就不要心软。”
说罢，小老头拿出手一巴掌呼在李九头上。
看着软躺在地上的李九，小老头哈了口气。
他倒是想试试那般剑意，毕竟他好久都没见过了，自从他败了之后，便没再见过。
······
当落日的余晖撒在地上时，李九总算是醒来了。
他总是明白以前鬼老头为什么让他每天都要拿着那把木剑横劈千次，只是鬼老头为什么不教他内息术呢······
“醒了？”
小老头笑看着床榻上的李九。
“嘶。”
本想往后退的李九一动，身上的疼痛让李九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如果不想疼死的话。”
话音刚落，李九便乖乖的躺着，没再说话（如果不是开口也疼话，李九早骂死这眼前笑嘻嘻的死老头了。）
“今日的考验算是过了。”
他本来只要让李九接住他三分内息便可，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使出了那一招（也不看看自己一副想生吞活剥人家的样子。）
“休息几天，便去军营中练练吧，你师兄给你要来了个督军的官。”
所谓督军，便是协助练兵的军官，只是李九万万没想到他的督军可不是平常的那般。
李九听闻，不情愿地眨了眨眼睛。
他早听闻魏辙在练新军，好像叫做秦武卒来着。
“那么，好好休息。”
老头慢慢地走了房间。
看着天空，小老头叹了一口气。
“秦王可容不下懂得政事的将军。”小老头轻声道，“而鬼谷掌门也不能只会打杀。”
“所以师兄啊，我便替你硬心肠一吧。”
他那师兄不忍将那从战场捡来的孩子推上战场，但是啊，魏辙注定当不了那武安君啊。
所以这小子的兵说，武道可要抓紧一下了，毕竟他也不知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