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咸阳城下了一场大雨,滴滴淋淋地打在人家屋顶上。
此时距离邯郸之战只了三个月有余,距离初夏还有些日子,但秦似乎恢复过来了,开始了攻城伐地的小动作。
但天下局势却是不明显,先是赵国与燕国在秦国割让的城池界限不分明,吵了三个月还是没有结果,但限于五国同盟,却是最终没打起来。
至于楚国,起兵攻鲁国,二月,攻入鲁国都城曲阜,鲁国绝祀,鲁国工匠多入秦,楚国强势一时,被推选为联盟之首。
齐国,赢子楚离开三日后,不知谁告密于齐王母亲君王后,当日,君王后急忙让齐王入宫商讨国事。
齐王愤懑离宫,第二日,昭告天下,与山东五国连横制秦,并恢复稷下学宫仪政,国事皆与稷下先生商讨,尊荀况,施以王道。
魏国势弱,因那信陵君魏无忌居赵,那慕名而来的士人皆离魏仕赵,魏王连病半月,催告信陵君归魏,信陵君拒,魏王大怒,终日饮酒,政务不勤。
韩国,无事于天下。
······
李九提着一箪豆饭到了咸阳卫军的军营,这豆饭是画柳听闻李九要入军营,拜托李九帮忙拿进去给魏辙。
她倒送过几次,不过都是送到军营门口,再让值班的士卒拿入。
四处张望着,李九便提着一箪豆饭进了校场,一路进来的很顺利,大概是因为魏辙提前打过招呼,不过倒少不了好奇打量的目光。
所谓校场,不过是一块围起来的泥土地,不过倒是挺大的,能容得下三,四个军营,是秦王特意空出来让魏辙练兵的。
倒说一个营本五千多人,但魏辙所练的武卒营却才两千来人,不过半数。
李九好奇地训练着的士卒,虽说是深春,但天候还不是很热,也不知是不是这群人不怕冷还是怎样,个个都光着膀子。
“休息片刻。”
魏辙看着远处提着豆饭的李九,向士卒挥了挥手,那群士卒便松了口大气地寻了片地方坐下,顺便打量着李九。
“喏。”李九看着魏辙走近,提起那箪豆饭递给魏辙,“画柳姐让我顺便捎给你的。”
魏辙拿过,点了点头。
“身体恢复了?”
“刚好。”
“那倒好。”
魏辙笑了笑,然后转头走过那边休息的士卒,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接着,便提了个大汉过来。
大汉上下打量了下李九,行军礼道:“千夫长‘平’,见过督军。”
这千夫长本是农人,只有名而无姓,因在武安君部下冲锋陷阵,才升得千夫长。
李九倒是不懂这一套,只能学着千夫长那般回敬。
魏辙看了看李九,看的李九有些莫名其妙。
“那么,演武便开始吧。”
······
军营本就没什么趣头,加上禁酒,也就打斗有些看点了。
两千多人,围着一块挺大的空地围了好多圈,后面的人怕看不见,便三三两两搭在一块,好像围了几堵墙似的。
那千夫长换上了衣凯,许是怕伤了对方,没拿武器,空手空拳地望着一旁茫然的李九。
李九则嫌弃那铠甲笨重,没给穿上。
李九差不多是被魏辙给推进来的,他本以为只是看一看而已,没想到······
看着脸色轻松(茫然)的李九,千夫长紧绷双手,一个大步走出,向李九挥起拳头。
李九望着向着脸来的拳头,只觉一阵寒风吹过,立刻立着手臂挡住。
千夫长只觉得一拳打在墙上般,手都有点发麻,便收拳,将脚向前一撩,却被李九后撤一步躲开了。
李九也不手软,运起内息便打出一拳,拳带生风,李瑶双手架住挡在身前,却也被打退好几步。
好大的力劲,千夫长心里想。
千夫长自然不知内息术,只觉得这督军力劲着实过人,非常人可及。
这些天,小老头没少给李九灌输内息的运转,接着便是一拳打出,打在千夫长的铠甲上。
平常人习武,倒也不过两三百斤的气力,但千夫长这时只觉是一块巨石砸来,把千夫长逼退至外圈,幸得有人推住,才停了下来,不过方才那一拳,连铠甲都留下了一个痕印。
只是千夫长还没做声,一旁的李九便长吸着气,那手掌也都红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有些肿胀。
“督军着实厉害。”
千夫长向李九拱了拱手,脸上多了一丝敬重。
李九放下在嘴边吹气的手,学着回礼。
“承让。”
倒不是李九用内息欺负人,而是魏辙要求的,也不知是不是要杀一杀这些武卒威风。
毕竟这些武卒都是从军中挑选出的精锐,且都是壮年,少不了些不服气。
这倒是错怪魏辙了,其实他只是让这些武卒知晓内息术,毕竟他让李九来便是来给这些武卒传授内息术的。
士伍习内息,那可追溯到吴起了,那鼎鼎大名的魏武卒便是凭着内息术,硬生生以五万武卒战胜了五十万秦兵。
接着,魏辙索性也没让士卒继续训练,开始讲解内息术,顺便介绍一下李九的职务,听着李九一脸茫然,差点就以为自己与魏辙说的不是一样的语言。
不过李九也没什么,毕竟那内息术他也吃透了,传授给人也没什么,相反的,他还有点小高兴,毕竟他可不用跟着武卒们一起训练。
日后的数月,李九便早上到校场给士卒讲解内息和一起修习内息,下午便研读兵书或者熟悉马术。
至于画柳则是每天准时来送饭(魏辙打过招呼),却是每次都被这群**子起哄,惹得满脸通红回去。
一个月下来李九便和那群武卒混成一团,李九偶尔也会加入进去练武,一日练下来,也就围着李九谈魏辙和画柳的话题图个乐呵,魏辙也懒得管(毕竟总得让人有点精神寄托)。
许是因为魏辙的缘故,嬴子楚经常来做客,或是送兵书,或是与闲下来的魏辙下棋。
倒是嬴子楚身旁那商人,总是笑眯眯的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