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两国终是和好了,燕国割让了五个城池交予赵国,以保全其地。
两国和好了,早些日子集聚起的秦国军队没了用处,也就随意打发掉,让人回家过个好年。
倒是文官比较忙碌,东跑西跑的,没个停歇,就比如魏辙,一大早便是不见了人。
不过李九也乐的空闲,睡到日头斜挂东天才醒,醒来,便发现了在院子里坐着的嬴子楚父子。
两人摆上了一盘棋,似模似样地抓了起来。
小嬴政倒是专注于棋子上,没有发觉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过了一会,小嬴政见着棋中局势,手中的棋子僵在空中,无地可置。
最后,嬴政苦恼地放下棋子,认输了。
李九突然揉了揉嬴政的头,笑道:“今日这么空闲,来我这下棋?”
嬴政听着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笑着回头看着李九。
“阿政见着先生。”
李九捏了捏嬴政的脸,笑着说:“你叫我先生,那为何喊李斯为李先生呢?”
嬴政尬红着脸,没想到这么点小细节被李九发现了,小声道:“以便区别。”
闻言,李九与嬴子楚笑了起来,乐呵呵地打趣嬴政。
突然,嬴子楚看着李九,道:“兄弟,可想当官?”
这武卒营当是王家所有,并非平常秦军,所以李九任的也并非官位。
“当官?”李九咂了下嘴吧,“没有这个念头。”
嬴子楚笑了笑,也不再问,只是看了看嬴政,温声道:“兄弟啊,阿政先到你这住上两天,可行?”
说起来,秦太子嬴柱还没继位,要守丧一年才能继位,若嬴柱继位后,自然嬴子楚便是秦太子,所以,最近那其余二十多个子嗣的小动作有些频繁。
所以他要把嬴政先放于李九家,以便他能够做出点事来。
当然,毕竟赵姬从赵国回来,两人小别胜新婚的,嬴政在那也有些不适合。
“果然。”李九摇头叹气。
果然嬴子楚一旦找上他,便没有好事,但看着嬴政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李九只好点头答应了。
“魏先生呢?”
“忙事去了。”
“如此啊,那我便先走了。”嬴子楚起身,摸了摸嬴政的脑袋,笑着说,“听先生的话,知晓了么?”
······
“阿政啊,李先生的功课完成了?”
嬴政红着脸,小声道:“还未。”
“这样啊。”
不得不说,李斯的课教的是挺好,但同样的,这功课也不少,就连李九也都嫌多。
李九也曾提议过,但被李斯一句王家的人给打发了,但倒也有收敛,起码功课比以前少了一些。
“那我便不布置功课了。”
王家的内息术不同寻常,李九也就教下如何使用内息,如何用兵器和马术,以及兵术。
当然,这马术是嬴政自己要求加课的,嬴子楚事先没有说,所以这马术也只是嘴上说说的罢了,并没有实际操练过。
“好耶!”嬴政笑呵呵的跳起来,“先生啊,不如我们去瞧瞧武卒营?”
嬴政在赵国时就不少听说秦武卒营的事,额,不怕死的传闻。
他倒是很想去亲眼瞧瞧,但嬴子楚不许,他怕吓着嬴政。
李九打量了嬴政一下,瞧着那副兴奋模样,笑道:“想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
嬴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真想去啊。”
毕竟被一个九岁孩子用大眼睛渴求地望着自己,李九不好拒绝。
“嗯嗯嗯。”
嬴政猛地点头。
“阿鱼。”
自从缟鱼被魏辙骂后,一人一马便不对付起来,连原先的马棚都给拆了,所以留的马儿在院中放养。
毕竟今日的演练在郊外,步行过去的话可能嬴政会受不了,李九便选择骑马过去。
虽然李九一般步行过去,毕竟步行比较打发时间(其实是缟鱼懒的动,入秋以来,这马便老是在院中某个疙瘩偷懒,也难怪长膘了)。
缟鱼长呼一口气,在李九答应两把炒豆子的交易下勉强同意了,待两人上马,轻车熟路地往郊外跑去。
······
那一边,李斯气急败坏地跑去寻嬴子楚。
“子楚公子,鬼将军带小公子去郊外寻那武卒营去了。”
“啊?哦!”嬴子楚眨了眨疲惫的双眼。
见着嬴子楚不着急,李斯气道:“子楚公子啊,小公子今日的功课还没完成哩。”
“那可不行,待他回来,我可得好好教训教训。”
嬴子楚可忙着赵国质子这事,这赵国质子见着自己叔公回国了,也想归国,便向秦国闹着请求归国。
代秦王自然不许,便让嬴子楚帮着安抚,扣留这赵国质子。
几天来,嬴子楚可被烦着没个好心情,加上自己今早才将嬴政托给李九照顾,若是落了他的面子,那可不行。
自然,嬴子楚也不能落了李斯的面子,只得恶狠狠地在李斯面前批了嬴政一下,答应着要重罚嬴政,当然,这承诺的真假也就无从知道了。
见着嬴子楚恶狠狠批嬴政的样子,李斯心中一闷,也不好继续说,只是委婉劝说嬴子楚一下才告退。
见着李斯终于离去了,嬴子楚皱着眉头一舒,将身上的披风拉紧一些,笑着继续批着案桌上的公文。
李斯走去太子府,瞧着这满天的雪花,长叹一口气。
果然还是要加重功课啊,倒是要与鬼将军说说,莫要宠坏小公子才好。
所说是小孩子习性,但小公子毕竟是王家,与平常孩子自然有所不同。
想着,李斯哈着气摩擦双手,小跑着回到家中。
才到家温了热水没多久,便有人送了封信来。
送信的人李斯不识得,说起来整个秦国没有他几个熟悉的人,也就因为老师给他说了与那鬼谷子传人论道的事,让他也不自觉地和那鬼将军谈论了起来,不过那鬼将军倒是对法家有独特之解啊。
想了一下,李斯便打开竹简,慢慢看了起来。
屋外,雪花星零飘落,慢慢地堆积在屋瓦上,一层一层的白团。
李斯抓着放着热气的杯子,坐在厅门前看雪,嘴上嘟囔道:“夫子入楚了啊。”
接着,李斯喝了一口吹冷了一下的热水,小声道:“那个人怎么还没回韩国,不是要强韩国么?”
不过也好,这样秦国也能多蚕食些土地,毕竟那个人在法家的道诣上可比他强了许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