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邯郸,入夜。
一座华贵府邸的大门被打开了,有一商人携一公子,载车而出。
车上装着几个箱子,两人身旁还有护卫骑马拥着。
夜里的月光皎洁,照映在这急行的车队上,漆黑的街道只听得急促的车辙声以及商人的催促声。
不远处,因为秦军退兵已有一月之久,那边防可是少了不少,可仍有火把亮着的城门静静敞开着,一旁默默守着关卡的城兵巡查着。
望着急行而来的车队,城兵领头皱着眉头,大步向车队走去。
“已是深夜,何以急行车队?”
“大人。”商人放在背后的手向后边的侍卫摆了摆,随即拱手陪笑道,“草民家中有急事,望大人放行。”
说着,商人走近城兵领头,正当城兵领头皱眉时,从衣裳里拿出一些金子,慢慢放在城兵领头的手里。
“小小心意,还望大人放行。”
城兵领头看了下手中的金子,会意一笑,随即将金子放入衣裳中,抬高手来喊道:“来人,放行。”
喊罢,城兵领头笑着收下钱财,冷着脸对商人说:“家中急事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下次不要再犯是好。”
“知晓,知晓。”
然后,商人一挥手,马夫驾着马向外驱驰。
半个时辰后。
街中忽有马蹄声响起,忽有数千骑踏声而来。
那骑兵带头的则是一个轻骑将军,坐在身材高大的马背上,趾高气昂地望着城兵领头。
“今夜可有人出城?”
“无······有!”
望着说话结结巴巴的城兵领头,将军耐着性子问道:“有或无?”
“有。”
将军甩了一个眼色给城兵领头,看的城兵领头心里凉意十足。
“全军有,随我活抓秦异人。”
随后尘土飞扬,只留下哭丧着脸的城兵头目。
······
“快!”
此次经魏回秦,吕不韦特意找了条偏僻小道,以免被魏人发现活抓。
而路程不到三分一,便可见后方有赵骑随后而来,至于那华阳夫人所说的援兵,连影子都没有出现。
一阵狂风压过,路旁的野草也被逼迫弯下了腰。
许是骑队中央拥着的马车,因那几箱东西和车内的秦异人,在路上压下了一条长长的车辙,以至于除非逃于秦,不然必有追兵。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赵骑兵开始弯弓搭箭,向前面飞驰的马车射去。
满天飞羽,不过三阵,原有十余人的车队便只留下三两人罢了,其中一人还是那商人。
“活抓秦异人,其余可以射杀。”
随着将军一声令下,下一阵箭雨迎面而来,商人见不妙,连忙弃马跳于马车上,夺过马夫的车鞭,斥打着马儿。
四阵箭雨下来,这车队便独剩下马车,那赵将快马加鞭,接过身边小将的弓羽,至于马车二十步开外,屏息以待。
只听“咻”一声,有箭羽刺破空气直击车轴,使得左边车轮落空,那车板拖于地上。
车上的秦异人只觉“哐当”一声,身子便往左边侧去。
商人回头看了一下车轮,挥着马鞭的力度更是大了些许,拍的马儿大声嘶鸣。
突然,重新拉箭的赵军手一松,那箭透过半压的车底,直击一只马儿的马蹄。
只见那马儿瞬间一停,跪坐在地上,而飞驰而过的车板与之碰撞,车中的秦异人被甩开出来,而抓着缰绳的商人也是往后撞了一下。
看着终于停下的马车,赵将手一举,慢慢地围住马车。
被甩开的秦异人慢慢爬了起来,微喘着气。
商人叹了口气,准备闭眼等死时,突然从东面跑来一匹马,黑身子,白马蹄,而那马儿上面还骑着一个少年。
“慢些。”
李九死死地抓着缰绳,也无暇顾及前面的事物。
“小心,敌袭。”
望着前面飞奔而来的少年,赵将很是谨慎的布列,然后四处张望着,生怕秦军突然从侧面突袭。
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秦军可没少用这招。
而商人望着那独骑少年,心中有些难受。
难道华阳夫人所谓的援兵就是这少年?
不过商人也只是迟疑了一下,接着便拉起秦异人,在那马儿经过时,抓起马尾一跃而上,坐在马背上。
“将军,好像并无秦军。”
赵将闻言,刮了身旁小将一眼,脸上则是满满的恼怒。
“给我追,谁能活抓秦异人,我就向大王启奏,封官加爵。”
······
“你等何人?”
看着那两人突然上马,李九随风凌乱道。
“秦人,现为赵人仇杀,若先生送我等入秦,事后必有大谢。”
“可是。”李九苦丧着脸说,“我不会马术啊。”
原本他是打算入楚南的,可出了城,望着四周,突然就迷失了方向,当问及人时,说是东南方。
于是他便牵着马儿打算走着去楚南,可走了没多久,马儿许是厌倦了,突然停了下来。
正当李九迷茫时,那马儿突然摇起了尾巴,从马背上打去,似乎意示李九上马。
然后李九便半信半疑地骑了上去,谁知刚一上马,那厮便突然发狂,一路飞驰着,过了几个时辰也不见这厮放慢速度。
望着后边拉着一定距离的赵将,商人没有相信李九所言,便只当做一种谦虚罢了。
突然,狂奔的李九听到前方似乎有马蹄响起,如同大地震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