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贾岛
这时候突然又出现一个戴面具的男的，他扶着张芸，看了齐宸一眼。
然后转身想带张芸离开，张芸挣开他的手说：“我必须杀了他。”
那个人说：“你疯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杀了他。”
可张芸根本听不下去，还是想一意孤行。
那个人无可奈何下把张芸打晕了，看着齐宸说：“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做。”
齐宸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满脑子疑问，但好像有了一些眉头。
齐宸把匕首丢在了垃圾桶里，好像没事地回到了养老院里。
外婆问道：“怎么这么久啊。”
齐宸掩饰道：“我买了很多东西，所以花费了一些时间。”
习沐接过齐宸手里的东西放到长椅上，拿出水并且扭开给外婆。
外婆接过水后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本来就是支走齐宸的权宜之计而已。
外婆笑呵呵对齐宸说：“小宸啊，你找了一个好女朋友啊。”
齐宸眉毛一挑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都聊了一些什么？”
习沐笑着说：“秘密。”
外婆也点点头说：“嗯，秘密。”
齐宸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说：“外婆，现在都12点了，我带你吃饭去吧。”
“好，养老院的饭都不好吃，都没有油水。”
习沐轻笑，心想：“外婆像个小孩子一样。”
齐宸耐心地说：“养老院的饭菜是不好吃，但是对您的身体好啊。”
“知道了，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是心不老，也想吃你们小年轻吃的东西啊。”
齐宸拍拍外婆的手说：“好，今天就批准你吃一次，不过也不能吃太多啊。”
“真好。”
习沐拿起长椅上的东西，齐宸一把拿过去。
“我拿吧！”
“没事。”
习沐走在齐宸旁边，眼睛里溢出来喜悦，又要克制自己不能太失态。
…………
卢生揭开张芸的面具，看着晕着的她，满脸心疼。
“怎么会这么傻。”
卢生认真帮张芸包扎伤口，可能是太疼了，张芸疼得睁开了眼。
张芸一睁眼就看见卢生焦急的模样，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卢生冷冷地说：“我没有让你杀了他，为什么要擅作主张。”
张芸眼眸低垂，“齐宸是症结，只要他消失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怎么这么天真，你明明知道杀不了他，还有那么去做。”
“我是考量过的，如果我杀不了他，那我会让他刺伤我，这样他就可以坐牢，这样他和习沐就可以断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丝丝入扣啊！但是无论哪种结果，习沐都会知道是你做的，你会暴露的，她也会受不了的。”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习沐还没有越陷越深，我必须阻止这一切。”
“可是你失败了，你也没有想过万一一不小心齐宸失手误杀你怎么办。”
张芸轻哼一声，“反正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人，还会担心自己的性命吗？”
“你知道我废了多少心血才让你活下来吗？你怎么可能这么轻贱自己。”
张芸突然惊讶地看了卢生一眼，说不出话来，卢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转身就走。
张芸喃喃自语说：“怎么会，你不是最希望我死的吗？”
可能张芸永远也不知道卢生为了他到底做了多少，当初卢月去世之后，所有人都把罪责推到她身上，一时间她成为众矢之的，就连她自己因为自责也没有求生的欲望，万般无奈之下，他才想出了这个方法。
卢生没日没夜地请求他哥，不要杀了张芸，为她找千般理由开脱，终于让她成为了一颗棋子，让她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即使是让她那么痛苦地活着，卢生也不愿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她曾经是他心尖上的女孩，即使因为她，自己的妹妹丧命，还是不愿意伤害她。
可是无论如何他终究是毁了她的余生，让她一直活在黑暗里，即使看到一丝光明也不敢奢求拥有，只能远远躲着，看着，祈求着。
虽然看似残忍，但是只要她能够活着，他沦为恶魔又如何。
——“卢生哥哥，我今天又学了一首诗。”
张芸把唐诗三百首拿给卢生看，卢生翻过她看的那一页。
“《寻隐者不遇》”
张芸银灵般的笑声在卢生耳边响起，“是啊，你看最后一句，云深不知处。”
“怎么了？”
“你看看云不就是我名字里面的芸吗？深不就是你名字里面的生吗？”
卢生笑着说：“字都不对，不过也难为你了，可以发现这个。”
张芸噘着嘴，有点不开心。
或许这就是他们命定的缘分，一千多年前的贾岛早早就为他们签好了红线，可能也正是因为字不对，所以他们之间才会那么坎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