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
夭夭这几日被原漓跟的死死的,除了去如厕,这小书童对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奇怪的是连平日里傲气十足的逐风也破天荒的乖巧不已,就那么温顺的跟在原漓身后,不管自己怎么使眼色它都像没看见一般,使得夭夭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人掉了包,可逐风除了看不见她的眼色外,其他的特征都和平日里毫无差别,夭夭哪里知道,慕野早已将逐风治的服服帖帖,它要是敢带夭夭出逃,恐怕它的马生也就到此为止了。
使不动逐风,夭夭改变了战略,打算直接用跑的,但不知为何,慕野总能在她以为已经成功跑路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面前,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每当这个时候,夭夭总觉得慕野就像一只笑里藏刀的饿狼,在下一刻就要扑向她,将她生撕了。
慕野倒是玩的不亦乐乎,特别是每次见到夭夭被他逮到了之后那挫败的样子,简直是他每日愉悦心情的保鲜品,慕野活了几万年,还真是头一次觉得捉弄一个小家伙会这般有意思。甚至于有时候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当时忽悠夭夭说出的那种特殊的情愫,到底是真是假,不过管他呢,反正小家伙的寿命短短几十年,于他而言,不过眨眼一瞬,也总归掀不起什么波澜,至少这凡间的日子确实是越来越有趣了,不像在天界里,日日无趣的紧,慕野倒是想看看夭夭是不是能一直这么精力充沛的变着法的开溜,他也不做些什么,就静静的看着夭夭自己折腾,反正近日里天界也没什么事情,他很乐意呆在凡间陪小家伙玩玩。
本来要应对慕野就已经够让夭夭头疼了,寻回逐风的第三日,夭夭在学堂里见到了言歌,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来头,竟由得夫子亲自去迎进了学堂,甚至连态度也出奇的温和,要知道夫子平日里对他们可是极为严厉的。
众人虽是狐疑,却也不敢多问,夫子这个人,可不是谁的面子都会给的,这个言歌,定当是个他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如此,绕开些便好。
夭夭如此想,言歌可不这样想,她求了父皇两天,好不容易才来了学堂,说是来听学,其实就是为夭夭来的,所以她特别申请夫子将她安排到了夭夭旁边,然后每日,不是给夭夭带好吃的,就是给夭夭带好玩的,夭夭去哪,她就去哪,也不管夭夭脸色如何,只管在后面跟着,而且同言歌一起的除了当日那名婢女,还有一位身着黑衣的侍卫模样的人,几近寸步不离的跟着,倒是言歌看出夭夭好像有些反感她这个侍卫,很是贴心的令他平日里没事别老出现在他们面前,没见着侍卫的夭夭还以为那侍卫被言歌支走了,但当有一日,夭夭准备翻墙跑路,言歌非要跟着却不小心从墙头摔下去时,侍卫却很适时的出现了,并且轻而易举的接住了她后,身形一隐,就在夭夭眼皮底下不见了踪影。见此,夭夭感叹,这人莫不是同慕野一般,练了些什么出神入化的神功,前有慕野,后有言歌,叫她如何是好,这些人还真是,将她磨的一点脾气也没有。
慕野将言歌的行为也看了个明白,看来有这个姑娘在,不用自己盯着,这小家伙也跑不到哪里去了,也是时候去魔界看看了。
魔界
重染自生辰宴之后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踏实,炼魄灯在他这里是万万不能被外人知晓的,不过还好,除了自己也就只有自己那妹妹知道了,只是近期想再去青丘抓些低阶神族来炼化怕是不大可能了,慕野上次来魔界什么都没发现,肯定不会死心,如今指不定在哪里盯着自己,就等着他露出马脚了,反正五万年都等了,再多等等,也无大碍,他等的起,他相信父亲,也是等的起的。
须尘离开西海,准备去魔界细细的查探一番,此去不可大张旗鼓,所以他打算绕过前殿,直接去后殿,以他的修为,想要不被发现,轻而易举,只是路过忘川河畔之时,那日显现的黑色影子突然又闪现在自己脑海里,须尘始终想不出那个熟悉的身影,究竟是何人,皱了皱眉,须尘不再迟疑,转身朝魔界去了,反正想弄清楚,都只能是一万年之后的事情了,如今便没必要一直让这个影子困扰着自己,且看万年之后,这忘川河畔,又当如何。
进入魔界,须尘隐去身形,化作一缕青烟,行于房梁之上,他前前后后将后殿转了个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地,魔界好像和平日里一样,沉沉闷闷,但却井然有序。魔界之内想要藏下炼魄灯,还能不被他发现,并不是什么易事,莫非,这殿中还有什么隐秘之地,是自己未曾发觉的,又或者是自己太久没有来过魔界,这魔族的人都已经转了性,开始低调行事了?以前的魔族行事嚣张,哪怕平常也几乎是日日笙歌,欢脱的很,哪里像如今这般,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可要说重染经了场大战就改邪归正,开始乖乖的守着他的魔界,须尘也是不相信的,五万年前他就从重染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当时重染还只是个不到一万岁的毛头小子,时间绝不会冲淡一个人的野心,特别是一个带着仇恨,实力还日渐强大的人,所以,肯定是自己忽略了哪里,会是哪里呢?
正想着,须尘打算再将刚刚扫视过的房间仔细的查探一遍,但他刚准备动身,却好像模模糊糊的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朝着声源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出现在自己此刻所在的房间门口,看起来,她是这个房间的主人,环视一周,果然,此处应当是女儿家的闺房,只顾着找炼魄灯的须尘刚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闯进了女子的房间,现在想来,还好刚刚房内并无人在,不然着实有些尴尬,瞧这女子的打扮,应当是那魔界小公主,重幽,但她认识自己?为何他对这个人毫无印象呢,反正她也发现不了自己,不如听听看她都说了些什么好了。
果然,重幽完全没有发觉房梁上的须尘,一边往房内走,一边同身后的婢女念叨:“你说哥哥什么时候再派人去青丘,我也想跟着去,要是能再遇上须尘殿下,该多好啊。”
须尘暗自道,看来刚刚自己没听错,果然是在念叨自己,重染派人去了青丘?怎么好像没听人提起过此事,莫非,是偷偷摸摸的去的?但他派人去青丘做什么,难不成青丘也出现了叛徒?须尘觉得,这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
“你说哥哥什么时候才能代我去向须尘殿下提亲啊,”重幽此刻已经坐下了,她双手撑着染上红晕的脸颊,陷入了遐想中,“我现在都能想象出须尘殿下一身喜袍,带着满脸笑意来接我回璇玑宫的样子了。”
正在蹙眉沉思的须尘将重幽的话听了个仔细,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想嫁给他的女子,以他这生人勿近的性子,当是谁见了,都只想躲着走才是,大抵这魔界公主,脑子是有些问题的。
须尘如是想,但重幽的婢女却很是上道,她接过话道:“公主不必担心,尊上已然应允,便只是时间问题了,公主只要等着夜神殿下八抬大轿来接你便好了~”
须尘扶额,看来还是自己平日里给这些闲杂人等留下的印象太过温和了些,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由着她们自己臆想去吧,可照她们所说,青丘也是需要去一趟才行了,魔界里什么都没发现,便先从青丘查起吧,想罢,须尘不再停留,就这么消失于房梁之上。
他走后,重幽转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柜子,有些郁闷道:“也不知道这灯要在这里放多久,我每次看见那狐狸尾巴,心里都觉得渗得慌。”
摇了摇头,重幽接着想着须尘,她刚刚就是去找重染说去天界提亲的事情了,本以为需要软磨硬泡一番,没想到重染答应的很是干脆,倒省了她不少事情,一想到以后都可以一直呆在须尘身边,就感觉好像身边的婢女都变得可爱了。
只可惜须尘早走了一步,没能听见她的这些话,也不知道他若是知道自己唯一一次心急就害得自己错失良机,会不会气的一剑结果了重幽,不过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