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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间无敌

大苍地处中原繁华之地,立国一百八十余年,虽为草原异族放马中原而掌天下,但和昔年掌权的大乾并无不同,皆是一人一姓之国,视天下众生为奴。

可是对于百姓来讲,能活下去往往才是重要的,朝代更迭,无非是换了一个人做皇帝。

然而,如今的大苍已不能给百姓安定的生活,此时大苍天下烽烟四起,义军恶匪无数。

中原以南,襄州。

鄱阳湖边,一支足有上万的人的义军正在此驻扎,他们的首领是大帅陈汉,不过天下义军甚多,所谓大帅也甚多。

陈汉是鄱阳湖不远的高城人氏,出身不俗,乃是高城富豪之子。

高城身处襄州,为天下稻米之乡,历来民丰足食。

可是,三年大旱,襄州连带潭、泽二州据为重灾区,在天灾波及整个大苍之时,此间早已赤地千里。

朝廷腐败,赈灾款在上下官员层层克扣后,下放时已百不存一,至使襄州饿殍千里易子相食者无数。

值此危难之际,继承家业不久的陈汉散其家财,赈济一方百姓,但是世间之事,就是越逢危难之时,就越会有人趁火打劫。

果然陈汉的善举却引来下派到高城的赈灾官员的觊觎,遂而诬陷他蓄意谋反,欲要诛灭满门,家产充公。

万贯家财,逢此乱世,怀善心,去仍要遭人暗害,故而一怒之下,陈汉竟真的谋反。

朝廷赈灾无力,无食饥饿者无数,再加上陈家世代贤名及陈汉的大善之举,陈汉振臂一呼,顿时聚拢数万之众。

陈汉效仿大多义军首领,自封大帅,率手下饥民组成的大军,用了三个月连克高城附近一连十几个城镇,一时声势浩大。

可就在数日前,他终于吸引了朝廷平叛的正规军的注意,两方交手,仅是两千精骑,便打得他数万军队落荒而逃,丢盔弃甲。

就连陈汉都险些做了俘虏,因为诈死才得以逃过一劫。

大败后,陈汉逃回了自幼玩耍的鄱阳湖,他败退的军队也随之聚拢,没用几日再度组成了那支数万人的乌合之众。

陈汉独身一人坐在鄱阳湖边的巨石上,痴痴凝望广阔的湖水。

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困境,自起兵后他虽然勉强读了些兵书,攻克了些许城镇,但这次遇上正规的部队,他才明白,他能攻下那些城镇不是因为他读了兵书,不是他手下的军队有多强。

而是那些城镇里的守兵太弱,襄州境内那些上顿不接下顿的兵士,哪里会与那浩浩荡荡的数万饥民相战,投降若是还有饱饭,那简直大喜过望。

陈汉明白,正是这个原因,渐渐助长了义军的气焰,也令自己越发盲目自信。

故而面对那两千粮草充足、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骑兵才会轻敌冒进,得此大败。

陈汉回首看向驻扎在岸边的万余人,他真的还有机会带着他们走的更远吗?

陈汉没有信心,他们的粮食只剩不到五日,他无法想象这么多人没有粮食的约束会发生什么。

“唉。”陈汉忍不住幽幽一叹。

忽然,一儒衫老者出现在他身后,湖边清风拂面,老者却如死物般穿过清风,衣衫发须不动如山。

老者正是循着天子气而来的儒圣邢致远。

邢致远看着冥冥中陈汉自脊椎处喷涌的青紫之气,不由道:“大丈夫生于世,当慷慨激昂,何故哀怨生叹。”

陈汉被吓了一跳,诧异的看向邢致远,一个看上去苍老极了的老者。

陈汉疑惑道:“您是?”

邢致远没有回答,反而说道:“你因何生叹,老夫痴长你数岁,也许可以为你解惑呢?”

陈汉沉下目光,脸色阴晴不定,甚至他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稍作愣神,便将自己的处境告之了邢致远。

在了解后,邢致远说道:“自古贤者处世,施以仁,行以义,然而这样的人却不能成就大业,他们往往身负才名,却却郁郁不得志,何况你只是施以仁,纵观天下,施仁比你重者亦不在少数,你如何认为自己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呢?”

“可这和我眼下的困境又有什么关系呢?”陈汉大为费解。

邢致远抓起一捧流沙:“你的手掌便是你的仁,你用它得了这如一捧沙之多的人效忠,可这仍是一捧沙,面对坚硬的的石头,光靠你手掌凝聚它的那点仁又有什么用处呢?”

陈汉眼睛不由一亮,神情陡然认真,宛若一个面对老师孜孜以求的学子。

邢致远将这一捧流沙抛出,流沙在半空划过漂亮的弧度,最终散落在鄱阳湖中:“然而一捧沙要想击碎巨石,就要变得比巨石还要坚硬。”

“这……怎么可能?”陈汉想不出一捧沙如何要比巨石坚硬。。

邢致远微微一笑:“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若都觉得它不可能,它又如何会变成可能呢?”

“自古以来,贤者得虚名,王者务其实,霸者世无双。”邢致远似看破尘世的智者,轻声细语。

陈汉不禁沉思,并喃喃自语:“自古贤者得虚名,王者务其实,霸者世无双。”

“既然仁爱不成,那便霸道而为!”陈汉昂首傲然道。

可是,他马上又问:“何为霸道?”

但是,哪里还有邢致远的身影,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老人家!”陈汉轻声呼道,却始终不见有人回应。

“莫非世间真有仙人耶?”陈汉不禁惊骇,忽然他想到了,双眸光芒大亮,神情不由张扬。

昔年,五国争霸,有唐国陈氏一脉,史载,唐国二皇子陈济世于山林屠凤凰,震慑百鸟,上天预世当掌天下,诸国为飞禽下界,自当臣服,正是假天意之名,代天伐世。

“霸道。”陈汉又想到了数千年前那位西鲁霸王,他想到了更多。

不日,襄州流传一则怪事,昔年大唐皇族后裔陈汉于鄱阳湖边遇仙人点播,赐下不世兵策,并告知,他当主天下,光复汉人江山,驱逐苍狼,恢复中原。

也许,当逢乱世,真有上苍钟意之人陡然顿悟,天地运势交汇与他。

邢致远本想指点这条潜龙更多,他几乎可以确认此人便是日后取代大苍新朝真主,可是他却突然感受到另一股天子之气,似隐似现,漂浮不定。

五百年前,大乾立国时,国师洪炉曾言,东南有天子之气,五百载则王霸者出。

洪炉身负大乾立国时的强横国运,非但武道修为为天人绝巅,一身玄门道法更是超凡脱俗,为人间谪仙人,是真正意义上的五百年来最强之人。

不过圣人将死之时倒底是有大神迹,邢致远也转而明了:“莫非是说,东与南皆有天子之气。”

邢致远向东望去,果然一股奇异的力量盖住东方的运势,一时间,他竟难以勘破。

邢致远尚还可以存世不足两个时辰,死之不远,大恐怖赋予其身,儒圣的真正力量在此刻爆发,奄奄的气息如巨龙吐息,强势如风。

儒门至圣,超脱于武道之外,却可以文人之身力压天下武夫,人间无敌。

既然人间无敌,那便无有所挡。

邢致远窥破了那股奇异力量,看到那一丝若不弱于陈汉的天子之气,正蛰伏于东边。

邢致远一路东进,天人合一,感悟天地之间的运势,明彻将死之前的大恐怖,冥冥中,有一股神异的力量牵引他的感官。竟在某一个瞬间,拉扯他的精神跨越时间。

世间武道大兴,大成者武力超凡,令人钦羡,然总有不同之道大行于世,未得道时远弱于武道,甚至手无缚鸡之力在,可一旦得道,便是立地无敌的恐怖境界。

如大乾开国是时的国师洪炉便是最后一位道门真人,除了仰仗大乾国运成就武道天人,武力非凡,还是一位通读道藏,参通天地妙理的道门嫡仙人。

嫡仙手段比起儒圣更要神异,儒圣乃是天地立心之法,将死之时天地悲戚,故而得人间无敌,以及大恐怖,嫡仙则不同,天生绝尘洒脱,洞洞察妙理,可观人命数,还能推算国运。

邢致远继续东进,能感受到那股天子之气就在东边的洪州,可是心潮起伏间,大恐怖加身,他对天地有了更深层次所明悟,似乎在不远的将来,礼崩乐坏,外来之法大兴于世,自此儒道退出舞台,成为附庸。

邢致远稳定精神,心无杂念,未来之事无可逆转,他又何必深究,他默默东行,越是接近死亡,他身上的神迹和大恐怖便会越强烈。

他相信,他马上就要拨开云雾,透过那股诡异的力量,看到蛰伏于东的天子之气,潜渊之龙。

哗!

突然山河倒转,日月飞速交叠更替,邢致远的身躯如风中落叶无根飘零。

时间有一瞬的凝固,邢致远立于在数千年前的一座皇庭,他看见一个披甲握枪的英俊少年,率甲士千人大破数万禁军,杀到甲胄唯有血色,兵器残缺刃卷。

时间一转,他又看到那少年负山河鼎前行,一气呼出压天下武夫。少年正是少时一战破皇庭,威震天下的西鲁霸王。

时间向前蔓延,一个青衣隽秀的中年男子布九宫连环之阵,总领六十五万之众的大军,以及天下诸派,将率十万铁骑的西鲁霸王团团围困。

邢致远瞧着那人,双眸微闪。

那人是数千年前的儒圣房玄,曾辅佐高皇帝诛杀西鲁霸王,开辟太平天下。

时间来到五百年前,大乾太子于皇家猎场中的枫亭,手握赤金匕首,悲凉无限。

“君不见,乾帝挥戈向天涯,天涯未见已无情;君不见,云后击鼓为夫婿,夫婿再见……”

“……江山如画,白头如新……此后千年,情深不寿!”

大乾太子言罢,自刎而死,而他的父亲,那位以武立国,平定天下的大乾太祖就站在他面前。

画面再转,邢致远竟来到一百八十年前,九龙潭边,武林江湖,诸派共临,神宫之神隐于幕后,操纵一切。

年轻的他游学四方,刚好在此,在他身侧是两个年轻男子。

一个黑衣扛戟,眉目张狂,雄视群豪。

一个持玉骨折扇,白衣潇洒,儒雅俊逸,折扇一展,微笑从容,尽显风流。

“袁少……”苍老的邢致远看着黑衣男子,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握住他,不知不觉老泪纵横。

可惜这不过是天地间铭刻的影像罢了,他身为儒圣明通天地至理,也无非身死之前有幸得见。

三甲子前,九龙潭边,沐阳城走出的两个少年英才彻底的名震天下,江湖武林尽数被他们踩在脚下。

直到神宫之神出手……

画面再次飞跃,这次竟是未来的场景,亦在九龙潭边,一个身披大氅的中年汉子,率领南武林诸派横推江湖至此,已然呈无敌之资,似要将江湖和武林的气运悉数握入手中,就在危机时刻……

画面继续前行,儒圣身死前的大恐怖终于显现,千年之后的未来开始一点点呈现。

可是,就在此时一道流光闪过,划破一切,带着霹雳之光从虚幻走出,竟来到现实。

邢致远恢复清明,他看见了。

那是一个一群百余流民组成的队伍,或说是义匪游侠。

就在这群人居住的大本营,卧蚕山的山寨中,一个发短如僧,衣袖短至手肘的古怪少年正躺在一间草棚的棚顶,仰望天空。正是他身上的散发的诡异力量掩盖了天子之气。

邢致远身形一动,悄然出现那少年不远处的隐蔽所在。

邢致远虽未走的太近,可是以超世的听力,仍是可听清少年的喃喃自语。

“老天既然都让我来到一千三百年前的前南北朝,为何不让我成为什么皇子王爷的,非要是流民土匪呢,是还想再让困顿之后,身死一回吗?”

邢致闻言远惊骇至极,想要靠近那个少年,却忽的身形疾动,离开了此地。

卧蚕山山寨内,草棚的棚顶,张倾躺在那还在感悟人生,忽听嘭的一声巨响。

张倾顿时被吓了一跳,可转瞬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俯身看去,果然是四憨。

只见四憨的那个比他还要小上许多的拳头,竟贯穿了一扇墙壁,此刻,连半带只手臂插在其中。

“你在干嘛?”张倾皱眉问道。

四憨傻傻一笑:“有人?”

张倾环顾四周,哪里有人影,无奈的躺下:“四憨是个好孩子,可惜就是才十五岁脑子就不好,等我能混出个什么来,一定想法把这个时代的科技树点出来,把他的脑子治好。”

“别躺着了,还不过来帮忙。”远处,传来一个男子洪亮有力的声音。

“马上来,三哥。”张倾连忙应道。

四憨挠挠头,小脸皱成一团不,他是真的有见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可是怎么消失了呢?他伸出另一只手随意把墙壁推倒,顺势拿出洞穿墙壁的手。

轰隆!

大地震颤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寨。

“黄三,你还管不管你家四憨,他又把我家墙拆了。”

“我不让你看着四憨吗?”

“三哥,我,我不解释,公道自在人心。”

邢致远在百里外现身,就在他想接近那个少年试图弄个究竟的时候,他竟感到了强烈危机,至少是不弱于武道天人的力量。

此时,邢致远放眼看去,却发现那里的气机浑浊如一潭死水,半点也看不清。

“看来早有高人布局。”邢致远哑然失笑,就此作罢。

可他不会知道,袭击他的人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小少年,颇具气力,脑子不好。

细细算来,邢致远耽误了许多时间,他能在这世上停留的时间不会超出半柱香了。

他想去一次大都,看一看,他一直视若蛮夷的异族皇帝。

邢致远努定心思,直奔大苍都城大都。在这路上他路过一片荒林,无意间窥见一个白衣少年躺在一棵树上休息。

邢致远觉得眼熟,但他的时间不多,故而没有去深究,而那个白衣少年叫东方未明。

大都,是昔年大乾立国的皇城安阳,奈何往事随风,三甲子转瞬即逝,而今它已是大苍的都城大都良久。

身居大都的国师蒙德,忽心有所感,纵身冲出圣庙,奔至大都城外。

大都上方原本晴朗明媚天空,忽然乌尘袭来,遮蔽太阳,昏压此间。

一袭儒衫,须发如雪的邢致远逶迤而来。

在距离大都护城河还有百丈的距离处,邢致远驻足止步。

在他身前,一个五十岁左右,身材雄健的番僧已悄然而至,阻住去路。

“大苍国师,蒙德。”邢致远双眸一亮,纵观大苍江湖,能有天人之力,阻他去处的人不多,唯有两人。

一人是三甲子后,冠绝于世,得江湖一甲子气运的壬春秋,只是他身居万丈山,已有一甲子未曾下山了。

而另一人便是大苍国师蒙德,幼年开悟,习武修佛,三十岁后将中原佛法与草原佛法融汇一炉,得九丈金身,遂武道破绝顶,之后入朝为大苍国师,得大苍国运成就天人。

昔年,一代狂生赛承安提笔写就《江湖谱》,将蒙德列位榜上第二,因之九丈金身臻至绝巅,成金刚明王法相,故称之为明王,点评道:以佛参武,最是非常,可堪无敌。

蒙德打量着眼前苍老垂危的老人,露出惊异之色:“儒圣!”

“你是邢致远?”蒙德所能想到以以文入道,成就儒圣的唯有那位存世百余年,世人不知生死的儒门圣贤了。

邢致远双目眸光流转,仔细瞧着这尊参佛却为求武入道的武道天人,啧啧称奇:“果然是天生的佛门种子,你若能放下武运,未必不可成就一尊真的佛陀。”

蒙德嗤之以鼻:“纵然佛陀,亦不过是天人罢了,既以到了此等境界,得见了此番风景,又何必从头再来。”

邢致远大感遗憾:“风景亦有不同,何况比之精彩大为绝伦,只是世人不信罢了。”

“呵。”

蒙德冷笑一声,凌厉的目光射向邢致远:“我观你时日无多,既然如此,不备好后事,来大都为何?”

邢致远淡淡道:“见一见大苍天子。”

蒙德皱眉,而后顿时历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刺驾?”

邢致远乃大乾儒圣,人之将死,要见大苍天子,刺驾是蒙德能想到的最有可能之事了。

邢致远衣衫飞扬,身躯奋力一挺,陡然笔直。

这位苍老衰败的老人,此刻如一轮即将落下的夕阳,不复活力,可最后的余晖却无比璀璨,不仅明照世间,那火红更是染掉半边天空。

邢致远不作解释,大步向前,且一步一字道:“还请国师放行。”

“逆天而行,死!”蒙德迎上邢致远一拳轰出。

这一拳没有任何花俏,就是一力破万法,粉碎真空。

然而邢致远身形飘幻,如无根浮萍,似镜花水月,徐徐而动,却穿过了这一拳。

旋即,邢致远猛然加速,快若闪电,不足半个呼吸,他已经出现大苍护城河前。

“大恐怖!”蒙德知道自己失算了,他曾听闻儒释道成就至高境界后,死前皆有大恐怖,其中犹以儒圣最为强烈,如今看来,邢致远便是此等状态。

存续于生死之间,超脱于时间之外,却又即将消亡。

蒙德一闪身,出现在邢致远身后上空,九丈金身展开,璀璨的金芒如午时的火日。

蒙德就是要用自己这股强烈的生机刺激邢致远的死气,从而加速他的死亡。

邢致远轻咦一声,诧异的瞥了一眼蒙德,蒙德确实不凡,对局势的应变很敏锐。

蒙德则又是一拳落下,有着九丈金身加持,这一拳如一座大山坠地。

拳风凶悍,割裂邢致远儒道法门护住的外衫,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内衫。

噌!

邢致远竟化作一道流光,跃过大都高如巨峰的城墙,飞驰而去。

嘭的一声,蒙德一拳落入护城河中,顿时,高高水浪惊起,腾出十余丈之高。

大都城墙上的护卫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却只见腾飞的一大片水浪,不明所以。

大都城外守门的军士,奔着声音赶来,却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僧人,拔起一道水浪,化作龙卷,腾空掠过城墙,奔入城中。

大都城内,邢致远动作极快,儒圣武力寻常,手段却奇异非凡,何况将死之时,人间无敌。

转眼间,邢致远突破重重守卫,来到大苍皇宫的甬道之上。可是下一刻一道数十丈长的水龙卷破空而来,袭向他的后心。

邢致远拂袖一卷,霎时,随着他的衣袖破碎,布料纷飞,水龙卷也寸寸崩溃,飞到半空,如烟花绽放,而后坠落消逝。

就在水龙卷最后一寸即将消逝,一道雄健的身影从水幕中浮现,一掌拍出,五种不同的气机劲力,分别藏于五指,正是佛门的伏魔大手印。

咻。

邢志远并不纠缠,脚下一滑,已在百丈之外,直逼大苍天子所在。

蒙德又是一击落空,但却没有追击,而是停在原地,静静观察邢致远,因为他发现邢致远的生命气息正在锐减,彻底消亡不过转瞬。

大苍天子的寝宫外,邢致远因大苍国运反制,举手投足损耗巨大,力量已经百不存一,在耗掉最后一丝力量他破开眼前数百禁军侍卫的方阵后,终于进入了房间,见到了大苍天子。

入眼的不是坊间流传那般,一个骄奢淫逸,倒在温柔乡里的无道昏君。而是一个年轻稚嫩的孩子,抱着圣贤文册,睡在梦中的无暇少年。

邢致远沉默良久,莞尔一笑,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的一众禁军侍卫面前,缓缓走到书案前。

远处,蒙德凝神运气,死死盯着邢致远。

邢致远看向大苍天子,心境无比通明,天下万物,众生一般。

潜龙既然可以平定河山,还一世太平,眼前这少年真龙为何就不可以,光复社稷,中兴一代呢?

邢致远微微一笑,铺开宣纸,拿起笔墨,旋即笔走龙蛇:今我已矣,云飞月明,宁心致远,夙夜不懈。

落笔,邢致远岿然不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又回到三甲子前,九龙潭边……

天空乌云褪去,霎时晴空万里。

少年天子伴着一阵吵闹声,悠然转醒,睡眼蒙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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