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后,小凡妈妈和程子路第一时间扑向了她的两侧床边,两人轻声地呼唤她:“小凡,小凡……”
可是她却依旧还在昏迷中,没有回应。
叫了好一会儿,程奶奶走到小凡妈妈身后,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劝说她:“别着急,她会醒过来的,现在也许只是太累了,别担心。”
小凡妈妈听完程奶奶的话,眼泪再次簌簌地往下掉,她轻轻地抚摸小凡的脸庞,低声地哭诉:“我可怜的孩子啊!”
管床护士默默走了过来,看了下小凡的监测仪器,也劝说她:“慢慢来吧,受了那么重的伤,一般没那麽快有反应的。你们看看这些指数,在这个范围内的,就代表体征稳定,你们就不用太担心了,如果不在这个范围内,你们就要马上通知我们。”
“你们之少要留一个家属在这里观察仪器指数,平常跟她说说话,看看她的反应,让她听到就皱皱眉头,动动手指头之类的,但也不要太勉强她,知道吗?”
护士一边说,大家一边点头,直到护士离开了,才又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小凡身上。
大哥搬了一张椅子给小凡妈妈坐下,小凡妈妈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小凡默默地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大嫂走上前去,双手轻放在小凡妈妈的双肩上,劝解她:“别太担心,小凡已经算逃过这一劫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我们要不要去一趟小凡爸爸那儿,告诉他小凡的情况?”
小凡妈妈此时才又想起了另一块心头肉,流着泪点了点头,看向程子路。
程子路一接收到她的目光,便哑声说道:“你放心,这里有我。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她。”
小凡妈妈听到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慢慢地站起来,在大嫂的搀扶下,不舍地离开。
看着小凡妈妈离开后,程子路看着仍在床边守候的妈妈与程栋,对程栋说:“你陪奶奶去买点粥回来给我,我饿了。”
程妈妈一听到这两天几乎滴水未进的儿子竟然有胃口吃东西了,立刻欣喜若狂,交代了两句后,便拉着程栋去买吃的了。
病床前,只剩下程子路,他终于可以与小凡单独相处了。
这么多天没见到她,再次相见,却差点天人相隔,他有太多太多的话,太多太多的感受要告诉她。
他坐了下来,握着她那只没有针管的小手,眼眶再次湿润了。
她的手好凉,尽管盖着被子,可是她的手却一点都不暖和。
他把她的小手举到自己的脸上,眼泪再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不管他的泪水会沾湿她的小手,最好她觉得这样湿漉漉的很不舒服,马上缩回去。
他不断地亲吻她的手背,轻声地呜咽:“小凡,是我,你感受到了吗?”
说完,他的眼泪终于崩溃而下。
这几天隐忍的情绪此刻终于得到了解放,他一边痛哭,一边对着她诉说:“小凡,你终于回来了,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坚强地活下来……”
他本来有千言万语想对她倾诉,他想告诉她,你很棒,你已经过关了,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他想问她这几天是不是很辛苦?手术是不是很痛?管子插在身上,是不是很不舒服?他想对她说,他知道,她一定是舍不得他,舍不得爸爸妈妈,所以,无论多痛多难,她都忍受着,咬紧牙关挺过来了,他很为她骄傲。
可是,此刻的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只能紧握着她的手,不断地流泪。
这几天太煎熬了,他紧绷着的那根弦此刻终于得以放松。
她在手术室内不好过,他在手术室外也一样难过。
还好,她熬过来了,而他,也终于等到了。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凡,此生,我们再也不要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