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陈
“你要出手了？”银发少年的笑容略微有些病态，“只要在这里杀死我，这里所有的整合运动都会崩溃。”
“如果你拒绝和我对话，那真的很不幸。请吧，杀死我，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陈sir！”不远处传来近卫局成员的呼喊，“我们要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了！”
梅菲斯特笑着：“两方的指挥官只有一个能活下来，非常简单明了的局面。”
“我的遗言不会太长，长官，只要你能。”
被数排无意识的整合运动隔开的对面，深蓝发色、头顶上有两只角的少女手中握着一把类似于太刀的武器，面无表情：“你觉得你是什么？殉道者吗？”
“你死后没人会纪念你。受死和受尊重是两回事，这取决于你的所作所为，而不是死法。”少女缓缓道。她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敌人要在大优势的情况下拖延时间。
不过这也好，她的确需要休息。
“说得很好。”梅菲斯特打起响指，“浮士德。”
“砰！”
“叮！”
“嗷呜！”被控制的整合运动、梅菲斯特的“牧群”发出悲鸣和咆哮，声势震人。
“向后退！”
“这……什么法术？”梅菲斯特瞳孔放大又缩小，手中的微粒再次漂浮缭绕，“不要害怕，不会痛的。”
身上长满了狰狞源石的整合运动发出悲鸣，身上被劈开了巨大的裂痕，但并无血液流出。
仿佛是切开了一块石头。
她的一道剑气触爆了浮士德的子弹，甚至洞穿了梅菲斯特的护卫阵型，从最前排一直蔓延到他面前。这真是个不幸的巧合。
陈的表情微微一沉。她低估了这些护卫们的“硬度”。以现在的距离间隔，她没办法用剑气攻击到梅菲斯特。
还有那不知身在何方的神秘狙击手浮士德。
“你再上前几步，我一定会被你撕成碎片。”梅菲斯特和陈的目光对上，微微一笑。
“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陈咬牙切齿。
“很可惜，你没有下一次机会。你的秘密已经曝光了，长官。”梅菲斯特身边的不知名黑色机械开始运转，“拙劣的戏法一般只能表演一次，因为表演完毕后，他们不会剩下什么秘密。”
“我们之间的距离，超出了你的法术范围，不是吗？”
“天台只有这点大小，你没几步可退。”陈表情沉稳，摆出战斗的姿势。
梅菲斯特笑笑：“第一，你不该这么简单的被我试探出来；第二，你……又能像前几步呢？”
“浮士德，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魔术。”
“你的位置我一清二楚，暴露了位置的狙击手……”
“嘭！”
“可恶！”陈被迫出刀斩掉弩箭。
梅菲斯特拍拍手：“真厉害啊，陈长官。无论是什么弩弹你都能切碎吗？而我和刚才一样，根本什么都没看清。”
“……”陈没有搭理梅菲斯特，额头上流落一滴汗水。
即使全力感知，她也没有发现敌人到底在哪。这才是让她最缺乏安全感的。
“不用猜了，长官，你猜不到的。”梅菲斯特甚至把手揣进兜里，看上去异常轻松。
“呿！”
“接下来，你能接住几发弩弹？”
“废话！”
“那就，再来！”梅菲斯特露出诡异的笑容，“浮士德！”
“嘭！”
“嘭！”
“嘭！”
“嘭！”
陈闪身而过，在避开或截住弩弹的同时还斩出一道剑气朝梅菲斯特飞去。但被蜂拥而至的丧失自我意识的宿主士兵们用肉身挡下。
“啊——呜……”基础的痛感残留在身体中，掉落的头颅发出呜咽的声音随后很快丧失生气，但他们的身体依然可以活动，摇摇晃晃如同丧尸一样可怖。
附着在他们身上的粉尘飘散与空气中瓦解冰消，但有小部分在梅菲斯特的引导下回到他周身，而还有小部分却朝着陈飞去。
“长官，我知道你是什么。”梅菲斯特表情严肃起来。恢复正常的他看上去阳光而英俊：“我的法术只对感染者有效。”
“加入我们，为你的梦想而奋斗。”
“只有我们会给你机会，龙门永远不会。”
“陈长官！我们可能要被迫向下转移了！敌人的攻势太猛烈了！”底下传来近卫局成员的呼叫，“这些家伙……”
陈则在思考如何应对神出鬼没的狙击手。一旦她想要移动，弩弹就会从四面八方射来。而那些方位一个敌人都没有。
“再这样消耗下去……不行。”陈打定主意，“我必须要在一瞬间分出胜负。”
“我没兴趣听你继续说下去了。”陈周身突然冒出一缕缕红色。她收回武器入鞘，右脚往回一步，从半倾着身子的警戒姿势回到正常的站姿。
“这是施术的前兆。梅菲斯特，按照计划，现在射击，她必须中断施术，或者在爆炸中死去。”浮士德的低语回荡在梅菲斯特耳边。
梅菲斯特很怠慢地挥挥手，露出笑容：“可这难道不是挫她锐气的最好机会吗？先等等，好好看着。”
“我们会错失良机。”浮士德的语气毫无波动。
“战略目标比战术目标更加重要，浮士德。”梅菲斯特偏过头，似乎在对空气说话。
此刻，陈周身的红色已经浓郁到了极致，似乎是造物主用红色为陈涂抹了一块空间。但这恐怖气息的来源也十分清楚，就是陈身后一直未曾拔出的另一把刀。
“赤霄·拔刀！”
红色的洪流裹挟着恐怖的气息朝梅菲斯特奔袭而去。
“所有护卫，并行！挡住她！”梅菲斯特低喝一声，所有无意识的宿主士兵一同发出尖啸，似乎夹杂着恐怖的痛苦。但他们仍然以最快的速度挡在了红色的面前。
“呃！”
气息恐怖的红色洪流却没能冲出多远就消散了。
“可恶……”陈抹了一把嘴边的鲜血，“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失控……”
“她失败了。”梅菲斯特耸耸肩，恢复了轻松的笑容，“就是现在，浮士德。”
“嘭！”
“嘭！”
“嘭！”
“嘭！”
“可恶。”陈眉头紧锁，咬着牙挥刀截住几颗弩弹，“散出！”
停滞在她周身的少量红色气息一哄而散，但就是这溢散的法术也将所有的弩弹一扫而空，甚至还剥夺了三个护卫的行动能力。
“很棒，很强大的武器和术式。”梅菲斯特饶有深意地盯着陈，“但你也被铳击中了吧？”
陈不答话，身体的情况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碎了一根还是两根肋骨。
梅菲斯特轻笑一声：“就和领袖说的一样。你不是不想杀死我，而是没法拔出那把剑。”
“你再说一遍！是谁？”
“你知道那个名字的。”梅菲斯特语气从容，“陈长官，这把剑，就像你说的，不是用来对抗我的，你的冲动损坏了它的运作方式。”
“如果我们抓住你完全缺乏防备的时刻，你已经化为飞灰了。她完全知晓你的弱点。”
“哼！”陈冷哼一声。
梅菲斯特继续道：“我们要摧毁这片大地现在的样子，而非放任腐败继续生长。”
“唯有摧毁这一切，无数锈蚀的城市才能打破枷锁，甚至是重生。”说到这里时，梅菲斯特表情有些恍惚，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破而后立啊，陈长官。”
梅菲斯特在远处伸出手，露出那招牌式的病态笑容：“来吧，陈长官。你对龙门也很失望吧？”
“而我们的领袖在等你。我知道的，你没有为龙门服务的立场吧。”
陈捂住腰部周围，冷声道：“我有职责在身。”
梅菲斯特摊摊手：“那和立场无关。你说的都是些世俗杂物，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同胞的。”
“只要你给我一点示意，我就会立刻停手。来，加入我们，让我们为更伟大的目标服务。”梅菲斯特再次慢慢伸出手，甚至走近了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