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原本慢慢冷掉的心又开始升温动摇
"初儿,落…夜祁,可以开饭了。"此时,蓝羚正好把最后一道菜给端上了桌,唤着两人吃饭。
席间,司夜祁和暮云初再也没有什么交流,倒是蓝羚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暮云初家里的状况和工作的情况后很是忧心的道:
"你们俩工作都在各忙各的,那我什么时候才当得了奶奶,你们的爷爷什么时候才抱得了重孙子?"
听到了蓝羚突然这么说,一口饭差点哽在了暮云初咽喉里,含含糊糊的说了不急二字。
反倒是司夜祁定定的看着暮云初双颊上的腓红后对着蓝羚说:
"母亲说的是,是该要个孩子了。"又是那黯哑如低音大提琴的男声线,想到前天晚上的那一夜,暮云初听的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嗯。"蓝羚淡淡的看了司夜祁一眼后,就再也没有发话,只是安静的吃着饭。
"我吃饱了。伯母你们慢用。"暮云初说完正想起身。
"怎么才吃那么点?是不合口味吗?"见暮云初从头到尾几乎动上几下筷子,蓝羚担心的问。
司夜祁亦是皱着眉,他知道她最近瘦了,前两天吃完了宵夜马上又吐了,眉头不禁的又蹙了起来。
"母亲,初儿这两天身体状况不大好,应该是累了,才会没什么胃口,您不要在意。""
"我怎么会在意呢,她累了,你就先带她先楼上休息吧!"蓝羚也不勉强暮云初再用餐,提醒着儿子照看好自己的媳妇儿。
"那我这就先带初儿去休息了。"司夜祁亦放下了碗筷。
走上二楼后,暮云初发现二楼虽然有三间卧室,但其中一早已改成了琴房,门上的玻璃小窗看得出里头早摆放了一架纯白的3号三角钢琴,纯白的三角钢琴煞好看,暮云初不由的想起了初次遇见司夜祁时那雪白的平安夜。
"怎么,想进去练练手吗?"司夜祁看暮云初盯着琴房好半响,想她应该是想弹琴了。
"嗯,不了,时间有点晚了,吵了左邻右舍可就不好了。"暮云初摇头。
"琴房有做隔音的。"司夜祁一副大可不用担心的口吻。
"我累了。"暮云初想的是让他弹给自己听,而不是自己想要摸那琴。
"也好,时间晚了,先休息吧!"开了琴房隔壁卧室的门,他让暮云初走在了前头。
"行李都放在那儿,我有点事找母亲商量,你如果累了就先睡了吧。"说完,司夜祁带上了门。
卧室里一眼进入眼帘的不是黑就是白,那罩着黑白格子床罩的加大的单人床就在那墙边的窗下,床尾摆了张黑白相间色的书桌,那是一张桌面上还订了半高书架的书桌,书桌旁则是又摆两架黑色和暮云初差不多高的书架,书架格里除了有几个放有绿植外,剩下的都是琴谱及一些个钢琴型态的小摆设。床边靠了张白色的双人座沙发,门边则是具白色高度直达天花板的衣柜。两个人的行李就摆放在衣柜前并排着。一黑一白的行李箱就这么摆放在房间的一角,居然是如此毫不突兀的协调。
暮云初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到了沙发前摊在了地上拿了套睡衣后打算进浴室洗漱。
此时,书桌上一帧相片框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张少年身着黑色西装的正面照。
少年手持奖杯于胸前,轻轻腼腆的微笑着。奖座上的刻字不大,小小一帧相片实在看不出这奖座是从何而来,但那笑颜暮云初看起来与司夜祁的并无二置,只是在气质上却差了许多。
相片里的少年笑的很是阳光灿烂,让人有一股忍不住想要亲近的冲动,就和九年前小教堂里所遇见的人一样,温润和煦。
而现在的司夜祁却不是如此,不仅他现在的气质清冷不带一丝的暖气,就连笑容都甚是少有,即使你真的看到他笑了,那笑里总包涵着一层又一层让人看不透隐喻,唯一不变的,应该只有那让人听了耳朵都要苏掉的黯哑男声线吧。
司夜祁之于于暮云初,这种暖如冬阳般和煦的笑容,到目前为止,她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十三岁那年在平安夜里小教堂的初遇,再来就是她结婚前一个月小教堂偶遇后两人同行于雪地里。
从此往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司夜祁真心实意的那么笑过。
嫁给司夜祁,到底还是错了。
只因为自己心里的那一份执念,所以她找上了司海宏,以帮忙孟达解决当时所面临的危机为条件提议与司夜祁联姻。没有想到的是,当时的司海宏居然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就立刻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三年了,她以为只要她不放弃,好好耐心的等着,她和司夜祁心里所横垠的那个结,终会有解开的一天。
但是现在,她反而不这么想了。
如果那个结可以解,三年一千多个日子,就算解不开,也该有点的松动;苏嫣然的突然回国,自己剩下的时日不多,让原本就不动不山的结,似乎又比三年前更加的严实难解了。
也许,这一场病,是她躲不过的宿命,却是化解一切以她为开端的错的契机。
********
暮云初再次醒过来时已是午夜过后,只觉得全身一股子热,鼻息间有股熟悉的烟草气息,她轻轻起身而坐,一眼看到阖衣睡在床边的司夜祁。
暮云初换洗后因为太累,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司夜祁什么时候回的房间她也不知道。现在看他就这么阖衣睡在了床边,再看看自己身上盖的冷气毯,想来是司夜祁进来时帮她给盖上的。
虽说已是初秋,可这一夜的桐城却异常湿热,夜里睡觉还是需要开着点空调,过了午夜,夜色凉如水,人睡下后吹着空调却很容易感冒。
暮云初轻轻的挪动着身上的毯子盖在了司夜祁的身上,正打算下床喝水,个时候睡在床边的人这却睁开了眼。
"怎么了?"刚睡醒的嗓子,比平时又黯哑了几分,街边的灯火透过床边的窗子照了进来,逆着光的暮云初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眼里温柔。
"渴了,想喝点水。"
"我来吧,夜里凉,你就别下地了。"说完司夜祁起身往门外走去。
就着那点点灯火看着司夜祁的背影,暮云初心里有些堵得慌,曾经,她希望两个人婚后的相处就像现在这样,没有太过浓烈的情爱,但也不至于箭拔弩张,将近一个月里所经历的事和想到的以后,又让她觉得,让他一直恨着自己也好,至少她走了以后,不会有人为她太过的感伤让她舍不得喝下那碗梦婆汤。
一次又一次包裹着糖衣的温柔让她原本慢慢冷掉的心又开始升温动摇。
没半会儿,司夜祁拿了杯温水进来。
"给。"暮云初接过杯子,发现居然是杯不算太凉又不是那么热的温水,心里不禁又是一颤的给什么触动了。
"谢谢。"轻声一道,心里感交集。
一杯水她喝的悠悠慢慢,又或是因为才刚睡了一会儿,暮云初顿时没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