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怎么自在,就怎么喊
隔天中午司夜祁带着简单的行李出现在碧云庄别墅时,暮云初才从外头驾车回来。
"你……。"暮云初下车后看到带着行李的司夜祁,有点茫然。
"都说了今天下午的班机去桐城,难道你忘了嘛?怎么现在才从外头回来?"是责备,还带了点?喻,怎么就和前一晚甩门离开的人就是有种对不上的疏离。
"我上医院去让陆骁帮我开了点药。"
"开药?病了还去桐城吗?"
皱眉,没听过暮云初说有什么特别的毛病需要特别备着药傍身带着。
"前几天才住了院,忘了吗?今天回去复诊,知道我要出远门,陆骁不放心,让我拿点药备着。"
"陆骁?你不觉得他对你的关心程度已经超出了一个医师对病人该有的份际?难道你们…。"在听到陆骁两个次之后,原有的关心瞬间化为了不明的妒嫉与猜测,不知不觉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完全变了调。
暮云初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男人说出的话很酸,酸的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是他心底那个最重要的人。
"你想多了。"暮云初打断了司夜祁想要往下说的话后,转身进屋。
不一会儿,就见暮云初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出来。
"走吧。再晚就赶不上航班了。"
差不多到了傍晚,从庆城起飞过来桐城的班机准时降落在桐城国际机场。
初秋傍晚的桐城依然很是炎热,虽然没有了盛夏的酷暑,班机落地后,暮云初依然可以感觉得到机场外围因为班机来来回回起降后的热风所带来的湿热与黏腻,不禁的皱眉。
"不舒服。"才走出入境大厅的自动风门,司夜祁看到了暮云初的不自在。
"热。"就像心里的那团火,让人睹得发慌。
打从自己开始发病开始,暮云初发现自己时不时的不是冷汗直流就是会时不时的低温的烧着,就像今天早上在医院时,最近庆城的早晚气温变化很大,初秋的清晨露水浓厚,天气有时凉的会让人觉得蚀骨,到了南边一点的桐城后,初秋傍晚的热风又让她像是身体里有团火一般烧的直让人烦躁。
"没事,先回去吧,别让你妈等了。"
临登机前,司夜祁才母亲蓝羚打了电话说要带着暮云初过来桐城,这会儿应该是在家里等着了。
"我先去买瓶水给你,等着。"司夜祁倒也是不急,马上又钻回了入境大厅找到了小贩部帮买了瓶水回来。
"给。"平常时一向不可一世不屑于暮云初手段的司夜祁拿着瓶水回来时,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
"谢谢。"拿过了水,暮云初还是打开来喝,水是凉的,没冰镇过的那种,暮云初双眸闪了闪后又再度的释然,当是自己想多了。
"昨儿个晚上不是胃寒吐了嘛。这几天就别碰冰的东西,不好。"
司夜祁说的自然,暮云初心里又是一颤。
多么简单平常的一句话,就像生活多年的夫妻才会有的了解和叮嘱,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暮云初在心底告戒自己,好不容易才收回来的心,不该就这么被一瓶微温的矿泉水给再次的收买了。
"谢谢。"暮云初又道了声谢后收起了矿泉水。
"好多了吗?走吧。"温润体贴的声线不似往常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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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的那么突然,之前都没听你说要来。"上午接到司夜祁说要回来,蓝羚很是惊讶。当她看到司夜祁带着暮云初也一起回来后,有点愣怔。
蓝羚已经将近没有看到这个打小揑在手边的孩子,三年前听说他要结婚了,老爷子不是没有邀请她过去庆城,倒是这孩子说了句,"不过就是场有名无实的婚姻,不去也好。"
"想来就过来了,我也很久没看到你和大哥了,大哥不在吗?"司夜祁淡淡的说道。
听闻司夜祁这么的问,蓝羚的神色很是复杂,想要说些什么,到了口的话还是让她自己硬是给吞了下去。
"母亲,她是初儿。我媳媳儿。"司夜祁扶着暮云初的肩膀向蓝羚介绍。
"是初儿吗?我可以也这样叫你吗?来来来,坐。"蓝羚不认生,对暮云初很是热情。
"初儿是吗?那会儿你们结婚我在国外参加学术研讨,赶不回来,这两年我这里学校的事忙得也走不开,就没再往庆城去给你们道喜,你可怪妈。"蓝羚很是自然的与暮云初话着家常,好像她对暮云初早就熟的不能再熟。很少与蓝羚差不多年纪长辈相处过的暮云初感觉很是不自在。
"伯母,您别这么说,我是晚辈,您是长辈,婚礼您没来得及参加,按道理应该是我们来看你,夜祁和我两个人平时各忙各的都没回来向您报告我们结婚了是我们不对,怎么还能怪您没来这事。"暮云初说的生疏且客套,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官话。,
"怎么还叫我伯母,是不是该改口了。"蓝羚凝神仔细观察着暮云初,似乎想要从暮云初的身上看出个什么蛛丝马迹。
"母亲,初儿的爸妈很早就过了,她没什么和家里长辈相处的经验,随她吧。我们结婚都三年了,她到现在还是称祖父老爷子,祖父也是习惯了。"刚把行李拿上二楼的司夜祁下来听到蓝羚的的话很自然的帮着暮云初解释。
"是嘛,那…就随她的意吧!怎么自在,就怎么喊吧!"说完,也勉强暮云初在对她的称谓上做什么改变,倒是对着刚从二楼下来的司夜祁说:
"你们这几天就住在你原……你大哥的房间吧。琴房我没怎么改,你大哥……很久没有回来了。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暮云初一直在观察着蓝羚和司夜祁两母子的互动。
司夜祁跟他说,他上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是十二年前的事,他甚至说了其实他的父母两人离婚后甚至互动,他唯一有记忆家里人凑齐在一起也都是十二年前的事了,明显的,司夜祁和自己的母亲并不怎么的亲近,可蓝羚的态度却不像司夜祁口中所说。特别是蓝羚对她的态度,就像当初司老爷子第一次看到她时一样,亲切的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随即,蓝羚招呼着两人坐着,说是再炒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母亲,出去吃吧!别太费事了。"很标准的劝慰,听不出是觉得蓝羚太辛苦,还是觉得外头的餐会比蓝羚做出来的还可口诱人。
"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吧。。"说完后蓝羚又钻进了后头的小厨房。
两个坐着的人清楚的听得到小厨房里轰隆隆的抽油烟机的声响和菜肴下锅翻炒时的热油爆开的吱吱声。
客厅,顿时陷入了寂静。
"你和你妈感情不好?"
"说不上好或不好,跟你说过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跟着我爸,我哥跟着我妈。"说着,打沙发站了起来走向电视机柜,看着墙上那张有着身穿黑色燕尾西服正弹着三解钢琴的少年的相片道:
"那照片是我哥十五岁时参加肖邦钢琴大赛时的照片。"
暮云初远远的看着那白色木头框相片里的少年,那是一张在华沙国家爱乐厅正在比赛时所拍摄的相片,看得出是在高处拉远了镜头往表演台拍的,少年坐在史坦威的三角钢琴前,后面是整个管弦乐团编制的乐团团员,虽然没有拍摄到少年的正面,却可隐约的看出少年的侧面和眼前的司夜祁很是神似。
"你哥哥也会弹钢琴?"暮云初问他。
也??
"难道你也会?"司夜祁认为了暮云初是因为自己会才问了个也字。
"嗯,一点,小时候妈妈教过一点,家里一楼有个钢琴室,但我从没好好的认真学过,所以最后我妈妈也放弃了。"暮云初幽幽的道,带点遗憾,如果小时候有好好的学过,那么今天的她和他两个人,是不是可以因为有个共同的爱好而更贴近些。
"现在开始学也不晚啊。"司夜祁鼓励道。
"那你会教我吗?"暮云初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我?别闹了,我从不碰那玩意。"司夜祁讪笑,可暮云初把焦点放错了位。一句别闹了,让暮云初当是他不愿意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