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又喝了多少,直到店里的员工准备收班了,一道伟道清冷高大的人影在最后一秒挤进了刚要关上的玻璃门门闯了进来。
“小初初,你说你,堂堂暮氏集团的大总裁,早早嫁人也就算了,你谁不好嫁,竟然嫁给了那个司夜祁,咯~真特喵的浪费。”唐洛洛打了个酒咯后又说道:
"全庆城的人都知道,人家司夜祁对苏嫣然那些个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关系,你怎么就这么傻的一头给栽了进去呢?"
"二洛,我甘愿。"暮云初瞇着眼朝着唐洛洛浅笑。
"切,瞧你一副含春的小样儿,看来你没少被浇灌。"
"我去,二洛,能不带偏光镜看嘛!"说完,暮云初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唉!你去那儿,我这还没喝够。"唐洛洛喊着。
"不去放放水怎么接着喝呢?等着!"
回头朝唐洛洛抛了个媚眼,暮云初回身再想往前走就碰了堵大肉墙。旋即,右手婉被狠狠让人给攥上了。
"回家。"闻到暮云初满身的酒气,男子不由的蹙起了眉,清冷中还带着些许威吓的语气直是叫人听了背脊发凉.
"唉~你谁啊你,松开!"暮云初猛力的甩手,只是早已七八分醉的她这一甩不过就像一拳打在棉花糖上般,软棉无力。
"你一个有夫之妇,深更半夜的在外头喝成这样成何体统!"低沉黯哑又清冷的的语气像是比先前还冷了几度不说,这一次话里的涵意还有着满满的轻蔑。
这声音……
暮云初垂眸,她看着拉着她手腕那衣服袖口上的袖扣,很是札眼。
这袖扣她记得,那是苏嫣然五年前送给司夜祁的那对特别定制的袖扣,全庆城无一人不知晓,。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前几个月,即将成年的她成了庆城炙手可热的联姻对象,送到她办公桌上想要与他联姻对象的相片堆成了一落落的卷宗。
也是因为这对袖扣,让她找到了司夜祁。
想起当时苏嫣然在电视里的那段专访上她是这么说的:
"说实话,我就是个独生女,从小到大一直盼着有个像大哥哥一样的另一半宠我、爱我、护我。如果,这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对我情有所钟,而他又不嫌我是个演员出生的女伶,那么,厂商特别为我订制的这款袖扣必将会是我和他的订情之物。"说完,苏嫣然给正在为她特写的镜头一抺浅笑。再后面穿插的是一段商业花边新闻,新闻里的主角就是司夜祁,配角则是那对被刻意放大的袖扣。
暮云初永远也忘不了当她在电视屏幕上看到司夜祁时心底那一抺最初的悸动。
………
"小姑娘,天色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逗留呢?再不回家你父母要担心了。"
那是一个下着雪的平安夜,整个庆城都沉浸在银白色的世界里。
那天,是暮云初父母的百日祭,暮云初到墓园去看过暮歌夫妇后,她让司机自己先开车回家,说是她一个人想静静的走段路。
暮云初就这么边走着边想念着突然离世的父母,想着突然加重在自己肩上的责任,就在她刚走到山脚下边的一间教堂外,随着走出教堂的人打开那厚重的大门时,教堂里优扬的钢琴曲流泄而出。当时天空正飘荡着阵阵的雪花,在听到那钢琴曲后,暮云初仰头感受着落在她她脸上的冰晶和她夺眶而出的眼泪所碰撞出的情绪。
她豪不犹豫的和那些才走出教堂的人反向而行的走进教堂里,静静的落座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任凭脸上的泪水滚滚而下。
一百天了,整整一百天除了听到暮歌夫妇出事的那天她痛嚎了近一个钟头之后,这一百天来即使是暮歌夫妇下葬的那一天暮云初也没再哭过。
可今天,这教堂,那钢琴曲,紧紧的触碰到了暮云初的恸,
十三岁,半大不小的年纪,还来不及享受到完整的父母之爱她就变成了一个孤儿,所幸的是她不是一无所有,可虽然她拥有的很多却不及失去的重要。
就这样,暮云初就坐在角落里,即使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否则在天上的爸爸和妈妈会走的不安心,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弹着钢琴曲的人彷佛是感受到了暮云初心里那急着渲泄的恸与哀愁,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弹着云晓晓生前最爱的那首【最爱】。
最后,琴音停止了,暮云初的抽?也没打住,一直到他走到了她的面前。
"小姑娘,天色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逗留呢?再不回家你父母要担心了。"
温暖如玉的嗓音,听得让人不觉想多看他两眼。
暮云初原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她,却没想到琴声才停下没有多久,就有个人站在她的面前,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那个弹琴的人。
她仰起哭花了的小脸,一个人,就这么逆光站在她的面前,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是教堂布道讲枱背面的那片七彩琉璃窗,和他就这么一远一近的融合成了一体,对当时的暮云初而言,他的出现衍然有如末日出现的救赎。
而后,她垂眸,垂放在男子身体两侧的双手,那是一双天生就属于钢琴家的手,修长的十指指甲修整的很是整齐,白玉无暇的肤色骨节分明,甚是好看。
直到暮云初再次抬起了头,男子才发现眼前这不过才十多岁的小姑娘刚刚是真哭的厉害了。
"怎么了,是迷路了吗?"他不敢问她刚才是不是哭过,那肿得像核桃般的双眼怕是他再不来看看定要哭岔了气。
男子明显真心关切的情绪表漏无遗的写在脸上,这又是这一百天来暮云初除了管家陈伯之外看到的温暖。
"没,我没有迷路,就是累了,刚好听到你在弹琴,我就进来了。"
"你喜欢钢琴?"
"喜欢。"暮云初点头。
"会弹琴吗?"
"不会。"是的,即使云晓晓会弹琴,可她从来没有教过暮云初,而暮云初也从来没想过要学。
"那你有喜欢什么曲子,我可以再弹给你听。"男子伸出右手。
"就你方才弹的。"暮云初毫不犹豫的伸手让他的大掌包覆着她的。
方才?
方才,不管怎么弹也就那首,多么哀愁的一首曲子,小小年纪的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一首。
即便如此,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他领着暮云初坐到了钢琴边的椅子上后对她说:
"晚点我送你回家。"然后坐在了钢琴椅子上,专注的弹着这首生平第一次被点播的钢琴曲。
最后,暮云初并没有让男子送她回家,亦或是说男子让教堂里的神父给绊住了,而她也一再的保证自己可以安全的回家,男子最后到底还是没再坚持。
"司夜祁,你松手,疼。"手腕上紧紧的包覆着的痛意将暮云初拉回了现实。
"现在跟我回家。"
"家?你家?我家?司夜祁,我们有家吗?你别自欺欺人了。"从来,从他们结婚以来,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象样的家,婚后的两人,她自己一直独居在暮氏庄园,而他,只有需要渲泄的时候才会想得到她。
"你什么意思。"那是一声恼怒的斥喝。
"就字面上的意思。"仗着酒意,她没想退让。
"那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了,要走你请自便,不送。"想到下午司夜祁话还对苏嫣然的维护,暮云初更是恼了。
"不可理喻。"
司夜祁狠狠甩开了暮云初的手转身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