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沈恩慈急忙拿起茶壶为红叶倒茶,红叶借机看了阳远山一眼,祁无凌也看了阳远山一眼,三人眼神迅速交换了意见,决定先暂时瞒住沈恩慈。
“沈教主,我等皆是自由旅人,大家同好便沿路结实,我们打算一路往西域而去,途经塔孜发觉塔孜宗教气息极为浓厚,大家都表示很感兴趣,便打算在塔孜多留几日,好好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阳远山说。
“噢,那鄙人代表塔孜欢迎诸位莅临,请问……诸位是否已经找好了落脚的地方?”
阳远山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红莲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等刚到贵宝地,正在欣赏一路上居民的信仰朝拜与城中各种雕像,就遇到了索朗格来……请问沈教主,城中可有客栈?”阳远山急忙插话,没有给红莲继续说话的机会。
“客栈倒是有几家,但是诸位既然于我教如此有缘,不如这几日就暂住寺中如何?”沈恩慈听完笑道,“我教众较之城中其它教派人数甚少,寺内还有不少空余房间,如诸位不嫌弃的话,鄙人现在就先带诸位去看看房间如何?”
“那……”
“那就太感谢沈教主了!”阳远山话才说了一个字,红莲却大声插嘴抢道,并向沈恩慈低头行了一礼。
“滚蛋!”阳远山气得朝红莲吼起来,“我想说的是‘那怎么好意思’!”
“哈哈哈!阳公子不必太过客气,诸位要是暂住寺中,本寺一定会热闹不少啊。”沈恩慈大笑拍了拍阳远山的背。
“不是,沈教主,我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们还是出去找客栈比较好,这样实在太麻烦您了。”红叶也说到。
“哈哈哈,诸位真的是太客气了。唉,空冥大神教导坦诚是金啊……诸位请听鄙人一言。其实……鄙人想让诸位留下还是有私心的。”沈恩慈沈恩慈说完低头向众人致歉。
“沈教主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定当尽力而为。”祁无凌说。
“谢谢诸位,那鄙人就实话说了……”沈恩慈看着祁无凌说,“这位祁公子,背上的应是兵器吧,非戟既枪;阳兄弟也佩剑而行,红叶姑娘还带着两根齐眉棍……诸位不仅仅是自由旅人这么简单吧……”
“沈教主,您也知道,现在世道不平,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一些作恶宵小,这些东西我们是带着防身用的。”阳远山急忙解释。
“鄙人并没有多去深究,既然诸位这样说,鄙人便相信诸位,为此无须和鄙人解释。诸位一定都知道些功夫吧?”沈恩慈问到。
“功夫这东西多少会一点儿吧,要不一路上怎么保护自己呢?”阳远山尴尬地点了点头,“沈教主有和求?”
“不瞒阳公子……鄙人希望诸位能暂住本寺只有一个请求……鄙人希望诸位能够稍微保护朗明寺教众……”沈恩慈说完竟跪在地上向阳远山磕了一头。
“哎!使不得!沈教主赶紧起来!”阳远山急忙将沈恩慈扶起,“阳远山答应沈教主便是,沈教主尊领珑真教,切不可对在下行此大礼啊!”
“鄙人替全寺四十七名教众,感谢阳公子,感谢诸位……”沈恩慈被阳远山扶起,又招呼阳远山一起坐到了蒲团上,“实在是万分感谢……”
“那请沈教主告知我等,为何要保护朗明寺教众?”祁无凌问。
沈恩慈长叹一口气,开始和众人叙道:“塔孜是一座宗教氛围极为浓厚的信仰之城,诸位来到塔孜也已经有眼见之实,我珑真教只有四十七名教众,算是一个新生的小教。最大的教派你们猜猜是什么教?”
“难道是那些僧人?佛教?”红叶回答到。
“非也,塔孜虽有佛教,居怀柔寺,但是佛教教众却只有六七千人,还并不是塔孜最大的宗教。”沈恩慈娓娓道来,“塔孜最大的教派名叫‘空闻教’,门下教众有十一万人。但是空闻教并不是根生于塔孜的老教派,却是近两年才刚刚兴起的教派;教众身着灰色斗篷,斗篷背面绣有日月两图案,信奉神尊天帝。空闻教是与我教几乎同时在塔孜建立教派的,但是短短不到三年内,教众急剧增长,而且……他们从不收塔孜城以外的人入教。”
“沈教主和我们说这些……难道是空闻教来贵教抢教众?”红莲问到。
“不会吧,怎么说也是一个宗教教派,还信奉天帝,怎么会做此等有如土匪般的恶事?”红叶转头像阳远山一样瞪了一眼红莲说到。
“哎……差不多就如这位姑娘说得的一样啊……”沈恩慈一边摇头一边说,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来,“只是他们并不是抢夺教众,而是他们教唯我独尊,若是不与他们信仰一致的,他们就全都要灭教,我等其余教派每月都要向空闻教进贡至少两百两白银才能得以在塔孜生存……”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祁无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喊到,“这等行为与邪教无异!不,就是邪教!”
沈恩慈继续说:“入他们的教倒是没有什么门槛,是个人就能入教,入教之后也无须缴纳任何费用,就是要为教派劳作。但是空闻教倒是会给教众提供食物,有些穷人家连吃的都没有,就纷纷加入空闻教,只是空闻教的教义过于偏激,还是有很多信仰虔诚之人不愿意加入的……只是需要交点银子罢了……我们朗明寺上个月刚刚缴纳了三百两白银,这些都还是鄙人最后一点点继续,这个月鄙人可连云游的口粮都没有办法发给大家了……唉。”
“如果交不上钱该他们会怎么样?”阳远山将头微微抬起,两眼之中寒光初现。
“如果交不上钱,他们就打,就砸,将教众能吸收的就吸收,不能吸收的……就赶出塔孜……反抗者更是被活活将皮扒了下来!”
“难道官府都不管的吗!?”祁无凌气得站起身来。
“塔孜城天高皇帝远的,加上官府又收受空闻教贿赂,哪里愿意管啊……官府有的时候还要帮他们催钱呢……”沈恩慈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出现了一点恐惧。
就在这时,索朗格来连滚带爬地冲进侧殿,“教……教主!空闻教的人来拿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