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蛮即今瑶族也,三国时期,因长久居住于长沙、武陵、五溪等地,故此多被称作为武陵蛮、五溪蛮。
据闻武陵蛮是中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民族语言分属汉藏语系苗瑶语族瑶语支、汉藏语系苗瑶语族苗语支、汉藏语系壮侗语7族侗水语支。瑶族是古代东方“九黎”中的一支,是中国华南地区分布最广的少数民族,是中国最长寿的民族之一,传说瑶族为盘瓠和帝喾之女三公主的后裔。
武陵城内,卫仲道和董祀以及其他几个富户聚在一起,密谋在城中兴风作浪,迎接刘表军入城。
话说陈琦在城头之上埋伏,看着漫天布撒的渔网,心中暗道:文仲业啊文仲业,既然你找死,那就拿你来祭旗吧。
正神游天外,忽然看到巩志急匆匆地向着自己跑来,心中疑惑,问道:“你不在城中安抚百姓,到城头来做甚?”
巩志道:“主公,有五姓七宗的游学弟子在城中密谋举事,属下已安排人暗中盯防了。”
陈琦道:“不必了,既然他要闹,那就以非法聚众赌博,寻衅滋事的由头,把他几个都拿了去,暂行关押在诏狱之中,好生伺候着,只要不死了,没事。”
巩志笑道:“主公,高,实在高!”
陈琦笑骂道:“滚吧,看到你就烦,以后这些破事别来烦我,凡是要对武陵造成威胁的,不管他是谁,一律缉拿入狱,待战后再行问案。”
巩志笑嘻嘻道:“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巩志离去,陈琦收敛住心神,伏于女墙之下,窥视着城下情况。
文聘不听刘磐,刘磐只得约束自己军士,在后面压阵。
就听得:“我家大人怎恁地胆小?你看那文将军,已经指挥军士抢城了。这城头黑灯瞎火的,鬼影子也没有一个,明明就是一座空城嘛,这下,头功又归了文聘将军了吧?”
“好了好了,我家将军自来谨慎,哪里似文聘那个夯货?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今天有事。”
“轻声,不要命了,在将军身后说这些,不怕掉脑袋吗?”
“吓,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子。告诉你,这可是一个男人的直觉,可准了。”
刘磐回过身,低声喝道:“都闭嘴,谁要是再废一句话,老子剁了他!”
文聘指挥着军士攻城,看看军士一个个爬上了城头,城上却没有半点动静,文聘道:“看到没,那厮看到天军到此,早已吓跑了,你看……”
话音未落,城头之上火光冲天而起,一颗颗刘表军士卒首级被扔了下来,如同下雨一般。
文聘惊疑不定,抓住刘磐之手问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刘磐道:“你乃军神,百战无敌,我不过一介凡人,不知你神的高深境界。你都不知道,我一凡人又如何知道?”
文聘无语凝噎,说不出一句话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潘濬领了三千军士,前去宣抚武陵蛮首领相定。
相定何等人也?乃是西汉时武陵蛮首领相单程之后,取越巂胡王之女沙猜为妻,沙猜有一侄,年岁幼小,后来为报关羽仇,死于东吴之手,正是胡王沙摩柯,此乃是后话,在此不去赘叙。
相定道:“此次汉军远来,本料想必与我邀战,孰知竟不来寻我等,甚是奇怪。”
沙猜道:“此乃是大王威名赫赫,远扬中土,汉军震慑大王之威风,不敢进兵冒犯,如此,大王可自立一国,再进表中原皇帝,建立外交,今后也同中国一般,传承千年,岂不是好?”
相定大喜,遂道:“如若当真这般,孤封你做王后。”
沙猜闻听此言连忙跪倒,口中说道:“王上,臣妾在此先行谢过王上了,祝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相定朗声大笑,便抚那沙猜背脊……此处省略一百二十字。
正说话间,有土兵来报:“大汉武陵太守陈琦陈元甫麾下潘承明求见。”
相定疑惑道:“潘濬又来此何干?这厮每次来皆无善事,孤甚恨之,来啊,与孤打将出去。”
沙猜见那土兵这便要走,连忙叫道:“且慢,且先暂不动手,大王不如让他进来,动问情形,若对我军有利,便与他和睦而处,若是无利,就杀了潘濬,将人头以木匣盛了,送回武陵就是。”
相定哈哈大笑,在一声娇呼声中,把沙猜捞入怀中,狎玩起来。随口道:“把潘濬那小儿带过来,孤倒要看看,这厮今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须臾,潘濬来到近前,与相定见礼毕,道:“与大王许久不见,大王还是如此龙精虎猛,当真是好生羡慕啊。”
相定道:“托福,还死不了。说罢,今次,你又来作甚?”
潘濬道:“今番来此倒是大喜之事,朝廷认为大王整饬地方有大功,欲要封大王为蜀侯,迁武陵将军,入京师为官,这是天大的幸福事,大王难道不开心么?”
相定道:“入京师为官?还是免了吧,本王恋土难移,本身身体老迈,常言道:叶落归根,孤不愿远行,此事就此打住,算了吧。”
潘濬道:“大王之言差矣,世人皆以入京为官为荣,京师乃是首善之地,天子脚下,从此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王光大宗族门楣,这是祖上积德,大王有此大才,皇上知人善用,这莫大的荣耀,难道大王还不知足么?”
相定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这中土天子都是你汉人去做?只要你汉人天子对我俯首称臣,年年朝贡,我便上你那京城去坐坐。”
潘濬道:“大王,你果然有好气魄,学生佩服。对了,原本我天朝皇帝陛下给你们土人备下了不小的厚礼,可如今看来,你们是无福消受了。”
相定一听有“厚礼”,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厚礼?呵呵呵呵,你中土大汉如今黄巾贼四起,哪里顾得上我这里哟!也罢,就让本王看看你这所谓天子厚礼是何物什。”
潘濬道:“大王,还不集合你家土人,我好为当今天子给土人谋福祉。”
相定轻蔑道:“哪些贱民的福祉本王自会赐予,你把厚礼都给我吧。”
潘濬正色道:“万事好说,唯此事不可。在下奉天子旨意,定要把礼物送到每个土人手中,相定大王,集合土人吧?”
看着每个土人手中一百石米粮加一石青盐,相定脸上肥肉颤抖,心中滴血:“这是我的,都是我的呀,哎呀,我的老天呀,你这是抢我的东西唉。”
潘濬也不理他,看着士兵们发放的物什越来越少,这才开口对着土人说道:“这是中原天子赐予大家的福利,可不是你们大王相定的福祉,你们要谢就谢汉天子吧。”
说罢,也不理睬相定,招呼手下士兵,相继离开了。
看到潘濬离开,相定脸色一阴沉,面色狰狞道:“贱民,岂能有这许多物品?给我抢!”
看着到手的物品,相定阴森笑道:“哼哼,想邀好?那也要看老子同不同意!”
看着到手还没有捂热的粮食就这样被相定抢夺而走,土人们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大约一季之后,潘濬再度相约到来,土人们一个个拿着米粮与盐锭,木木怔怔的,面色如常,并无半点喜色。
潘濬疑道:“这是天子给你们的……”。
话语方才说了一半,一个少年汉子,大约八尺身材,膀大腰圆,嗡嗡道:“什么天子福祉,扯淡,都叫相定狗贼给抢了去。”
相定目视身后,一众土兵拔出兵器,便要杀人。潘濬身后军士也拔出兵刃,剑拔弩张的气势一触即发。
潘濬道:“大王,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婪了吗?这是天子赐予,你竟也敢出手抢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相定道:“不过是我的奴隶,他们人都是我的,何况物品?还是那句话,只要中原天子俯首称臣,我绝对会饶他一命的。”
看着相定那嚣张模样,潘濬知道,相定死定了。
潘濬第三次来,这次带着五千汉军,看着雄赳赳的汉军,相定指挥土兵进攻,那土兵进一步退两步的样子,潘濬知道,武陵蛮“改土归流”这事成了。
相定疯狂叫嚣着,连着杀了数人,可土兵依旧不肯向前半步。
沙猜早已不知去向,相定被土兵围在垓心,身上早已被土兵刺出许多血洞,兀自在叫喊:“反了,反了,你们这些该死的,愚蠢的奴隶!”
潘濬回归武陵,带着相定的首级,以及一万武陵蛮兵。
文聘新败,正在气头之上,细作来报:“二位将军,有一万蛮族土兵,正浩浩荡荡,向着武陵城进发,请二位将军示下。”
文聘道:“刘将军,武陵城咱打不破,这武陵蛮的土兵若再打不过,那可就真没脸再拿这数百石饷银喽。”
看着细作并没有退下,刘磐眉头一皱,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为何还不下去?”
细作道:“这是城内传出的书信,看起来,城内也不希望这个新太守站稳脚跟呐。”
刘磐取过书信,问道:“你还有何事?”
细作道:“大人,城中还等着回话哩。”
刘磐道:“若城中势力能助我等取了城池,本将必定保举他们在京中官场有一席之地。”
细作退去,刘磐兴奋地看着武陵城,仿佛城中的一切都在向着自己招手……。
巩志又走到陈琦身边,低声说道:“主公,城中那些人开始有举动了。”
陈琦面无表情,轻声道:“牛鬼蛇神也好,魑魅魍魉也罢,一切都要贴合实力,没有实力,那会死的很惨的。
巩志,你当初在金旋麾下,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吧?”
巩志笑道:“主公,金旋那厮不会用人,哪里像主公如此诚心待我?”
陈琦笑道:“那你说城里这几个小人,你怎么办呐?”
巩志道:“主公,说句实话,这几个都是五姓七宗的贵人,但他们放着好日子不过,自取死路,那就怪不得我了。”
陈琦疑道:“你不怕将来这几个家族找你麻烦么?”
巩志道:“士为知己者死,主公诚心待我,某无以为报,只得为主公扫除一切障碍。”
陈琦拍了拍巩志肩头,“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卫仲道躲在会仙酒楼中,看着家中丁役在城中搞着破坏,狞笑着对董祀道:“这个陈元甫当初在幽州肆意劫掠我卫氏商队,现在居然还想在武陵站稳脚跟?做梦!”
看着卫仲道如此疯狂的模样,董祀心中倒有些担心,这个卫仲道如此疯狂,只怕……,董祀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巩志带着弓手伏在暗处,看着卫仲道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丑恶嘴脸,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了一道不屑的神色。
幽灵一般的汉军悄悄地围住了那一所客栈。
酒博士看到巩志带着兵来到门前,便想要脚底抹油,乘势溜走,被在后门的几个汉军逮个正着;押来献于巩志面前。
太守府,陈琦看着五花大绑被巩志押来的董祀和卫仲道,轻声笑道:“卫公子,真是巧啊,又见面了。底下人粗鄙,竟然把我的客人给绑了,真是太野蛮了;来人,给卫公子松绑,赐坐,上茶。”
卫仲道恨恨道:“陈元甫,你少假惺惺的,当初你打劫我卫氏商队,杀了我商队三百二十七口,若非老管家把我藏在……。”
话还未说完,陈琦道:“藏在大车底下,你当真以为本将不知道么?若不是看你是汉人,本郡马早教人把你剁碎了喂狗了,哪里轮得到你现在在本将跟前叫嚷?
你可知,若你不是河东卫氏出身,现在早已是身首异处了,卫仲道。”
卫仲道脸上一变,才露出一丝害怕来。
陈琦又道:“本将如今乃是灵帝陛下亲封的武陵太守,有关诰为凭,你处处扯本将后腿,我即便杀了你,再具表上奏天子,说你在两军对峙之时,威迫守城军士打开城门,又喝骂攻城贼寇,被对方捉住砍了首级,而我出兵救援不及,只抢到一个脑袋,如今只得命人以金丝楠木为棺椁,盛放公子首级,本将折了近半军士,不得已放弃武陵城,回返东都洛阳,你看到时候灵帝陛下是责罚本将呢,还是那家族呢?”
卫仲道脸色骤变,呼吸急促起来,厉声道:“匹夫!尔敢!”
陈琦道:“本将有何不敢,你不过是卫氏庶子,若是嫡子卫觊、卫觎,我还会怕他,就凭你?”
董祀忽然道:“大人也是朝廷命官,怎可草菅人命?”
陈琦转过头来,看向董祀,忽然出手如电,蒲扇一般的巴掌连续击打着董祀娇嫩的脸庞。
董祀一下被打懵了,愣愣怔怔的看着陈琦。突然厉声叫道:“你怎可打我读书人?有辱斯文,真真有辱斯文。”
“斯文?吓!就凭你也配说有辱斯文?”陈琦冷笑着看着董祀,说道“你与卫仲道勾结城外刘表贼军,意图违抗灵帝旨意,为报卫仲道一己之私,妄图将武陵一城十数万户丁口,尽数拖入战祸之中,如今机关算尽,反被本将识破计谋,落得被我捉拿归案,你倒想反咬一口,当真是恶人先告状!来人,将他二人推上城头,让底下刘表军看看,他们的内应的下场!”
卫仲道此时方才害怕起来,两股战战,竟还有一丝淡淡的骚味飘了出来。
陈琦又看向卫仲道,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卫氏这些年为匈奴提供的东西当我不知道么?盐铁之类的禁品,我在匈奴见过不少,盔铠之类我也见过无数,你们世家子弟只是自恃身份,从不在明面上出手商事罢了。”
卫仲道忙道:“陈元甫,你到底想怎样?”
陈琦道:“很简单,三百万石粮草,二十万套汉军精锐制式盔铠兵刃,匈奴战马五千匹。”
卫仲道哀嚎道:“不可能!你怎么不去抢!”
陈琦道:“生意人,我开价,你还价,大家一起达到一个满意的底线,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又抬头看了看董祀,道:“至于这个傻子,杀剐存留可在你一念之间。”
卫仲道舔着脸道:“陈建威,早说嘛,不就是钱粮生意么,仲道只消一句话,卫氏便会送来数百万石粮草,只是建威将军,你当真有银子吃得下这三百万石粮食么?”
陈琦笑道:“这不劳卫公子费心,陈元甫在匈奴打劫的银子还是有不少的,区区三百万石粮草,何足挂齿也?”
卫仲道亦笑道:“如此,仲道这便修书,让族中送来米粮三百万石。”
陈琦重重拍打着卫仲道的肩膀道:“卫公子果然快人快语,这份豪气,元甫也是感受不小。”
卫仲道闻言,嘴角抽了一抽,没有说话。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