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淩看到自己伯父当着天子之面被陈琦斩杀,不由得是又惊又怒。
惊的是陈琦当着天子之面诛杀王允,藐视王化这是跑不了了的,怒的是,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己这个做过司徒的伯父,这斯压根就不在乎自己啊这是。
汉献帝刘协道:“陈元甫,你可知罪!”
陈琦道:“陛下,王允勾结华山贼寇,屠戮下臣家眷,下臣前将军府中仆众并次子仲儒共计二十七人因此殒命;下臣斗胆试问陛下:下臣于朝中并无根基,为人处世皆兢兢业业,不敢旦夕放纵,可王司徒凭借官威,藐视君上,未奉旨意,擅自杀戮朝臣家眷,臣不过以牙还牙而已,试问何罪之有?”
献帝刘协笑道:“若如元甫所言,要《汉律》何用?”
陈琦佯怒道:“陛下,不知这《汉律》适用何人?”
汉献帝刘协依然是怒气冲冲模样,戏谑地看着陈琦,冷冷地说道:“自然是普天之下!”
陈琦露出笑容,对着献帝一躬到底,这才开口说道:“启奏陛下,既然《汉律》是为天下人定制的,不知打破他人大门,掠夺他人家产,无故斩杀他人眷属该当何罪?”
献帝道:“唉!陈元甫,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算了吧。”
陈琦道:“陛下,非是为臣不愿罢手,只是除恶务尽,常言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臣恳请陛下允许臣诛灭王允九族,以报灭家之恨!”
献帝刘协道:“陈元甫,此事并非朕不助你,只是这事该金吾卫处置,寡人也助不了你。”
陈琦道:“陛下乃是一国之主,国家国家,国即是家,天子即为家主,这家中子弟,自然有蠢笨贤愚者,而家主岂能区分待之?若真如此,必然不能令族人信服,久之必生事端。故下臣以为,陛下若要罪臣,当先罪王氏家族,以平下臣心中不忿。如若不然,天下悠悠之民,众口铄金之下,纵无大事,只怕以讹传讹之下,也不知传成啥样子了。”
清了清嗓子,陈琦道:“陛下,臣本荆楚桂阳郡人士,幼年失爱于长伯,被囚数载,又被责打致重伤,弃残躯于荒岭,幸得狼群相救,不至死去;即伤愈,不敢回见亲长,恐复惹祸以至连累族人,遂随狼群远遁大漠,千里戈壁,百里不见一草木,风沙漫天,下臣与草原人一同逐草而居,后拜名师,学得武艺,遂逐鹿西原,与鲜卑、乌桓、羌、氐为敌,凡战数千仗,未尝一败,番王垂怜,以女下嫁,得子,本以为此生无憾,不料狼居胥匈奴内乱,左贤王设计夺了兵权,又屡次设计害我性命,故此臣领三千亲军,辗转反侧,自辽东而入中原,与公孙瓒等交战,后黄巾反,时臣亦为流匪;后吕布杀丁原,与董卓播乱司隶、雍、凉诸州、郡,蒙先帝恩旨,诏臣以为人臣,臣念天子皇家恩德,殚精竭虑,不敢有半点差池,殄灭乱匪、为贼众不容;而诸侯、世家之人,又以臣昔日之故,百般刁难、羞辱,臣皆可假作不知,如今王允已罢官去职,却又勾结外贼,屠戮下臣家眷,常言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奈何臣乎?臣乃大汉前将军,天子亲封。如今王允藐视君上,悖逆信义,断绝德行,臣在外平乱荡寇,王允于内绝我家室,臣思之,若不能平定军中怨恨,国家再度动乱,那时天下分崩,大汉四百年基业尽毁,此该何人之罪?
及先帝崩殂,陛下临朝,流离失所。臣在武陵,每夜寝食难安,每每欲渴望驱除恶贼,匡扶天下,使天下之人不再颠沛,后诸侯十八,联军以讨不臣,臣有幸为一路诸侯,汜水关前,虎牢隘下,与吕布一战,天下震动,董贼惶惶,惴惴不宁,竟强迁洛阳世家,入充郿坞,纵火行凶,亏臣破城直入,扑灭妖火,保六朝王都,不致火伤而败。
又救下诸侯大臣,不胜胜数也。臣虽番蛮,亦知大义,又未失节,不致以诛灭九族,陛下,王允嫉妒大臣,陛下将他罢官去职,彼不知悔改,反行恶念,勾结贼人,戕害大臣家眷,若陛下不能明断,臣心断绝,不能复事于陛下也。”
献帝未及开言,背后袁遗上表道:“启奏陛下,前将军劳苦功高,平定天下有功,理当恩赏之,而罪民王允,因过失官,不知悔改,反变本加厉,屠戮戕害前将军家眷,若将来人人如此,士兵何以安心打仗?
故此臣以为,前将军不但无罪,反而有功,理当恩赏。”
王淩道:“袁伯业,你袁家四世三公,你又为长安令,如何不辩是非?陈元甫杀我家长辈,理当处斩,如何有功?”
袁遗道:“伯业先时早已说过,我等臣子在后方若不能安定前方战士之心,战士如何安心作战?一旦军中哗变,陈元甫又被诛杀,何人御敌国门之外?”
王淩沉默,不复言语。
袁遗见王淩默不作声,继续说道:“陛下,臣斗胆,表请皇上加封陈元甫为镇国将军,鳌乡侯。”
陈琦道:“陛下,若陛下加封臣为镇国将军,臣可受得,至于鳌乡侯,还是算了吧。”
献帝刘协心中不悦,你陈元甫在我这天子面前杀了王允,惊了驾,不但有人保,还要加官进爵,什么道理?
献帝到底年轻,城府不深,一腔怒气浮现于脸上,底下大臣们都能见到。陈琦摇摇头,心中暗道:“皇上还是年轻,心中没有城府,喜怒依旧露形于色,这可不是好事。”
回到前将军府,糜氏与曹氏一起接了出来,陈琦道:“伯儒还好吧?”
糜氏道:“惇儿还好,如今也知道用功了,也许是经历了风波挫折,不复昔日纨绔了。”
转头见曹氏泪眼婆娑,陈琦安慰道:“仲儒有三娘吕玲绮保着,而且他自身武艺也还可以,自保不成问题,应该不会有大事发生,若所料不差,他二人理应往兖州去了。
明日,为夫修书一封,遣人送与小沛岳飞门下,让他暗中寻访,打探仲儒下落。
好了,我先去后屋看看伯儒去,免得他胡思乱想。”
糜、曹二女俱看向陈琦,不解,问道:“将军如今方才散朝回来,不先吃些了再休歇?”
陈琦道:“伯儒毕竟年幼,如今受了如此惊吓,心中难免有些惊慌,如今夜色已深,恐他夜来噩梦惊醒,故此先去看看,为夫方才安心。”
来到后花园无人处,陈琦呼唤系统精灵,问道:“你不是外挂吗?怎么什么用都派不上?”
系统精灵怒道:“什么外挂,谁是外挂,我乃是九幽玄冥最高科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科技产品,你竟然把我当做外挂那种三无低端,太让人伤心了。为了赔偿人家的感情,今晚我要好好睡一觉。”
陈琦怒道:“睡觉!就知道睡觉,你这个懒系统,任务不发,奖励不发,你到底要闹哪样啊!
别人家的系统任务发得勤快,可你呢?都快要懒得发了霉了。”
系统精灵撇着嘴,没有好气地对陈琦说道:“任务早已发放了奖励,你自己不去领取,这也怪我喽?”
听说系统奖励发放,陈琦立即眉开眼笑,查看任务空间的奖励。
“系统任务奖励,宿主成功打败陈宫、吕布,占领濮阳,奖励全属性+1;宿主成功解除长安危机,解救将军府困境,奖励全属性+1。斩蛇剑一把,武力值+10。”
陈琦点开系统查看个人属性资料:
宿主姓名:陈琦,字元甫,荆州桂阳人;
统率:88+2、
武力:92+12、
智力:86+2、
政治:90+2、
魅力:80+2;
陈琦看了看,问道:“系统大爷,我的武力值是不是下降了啊?”
系统精灵道:“没错,基于你方才对我大喊大叫的惩罚,降低你的武力值六点!”
陈琦欲哭无泪,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小沛,岳府,安东将军岳飞正在教习自己的长子岳云读书,忽然家人岳安急匆匆的跑进了书房。岳飞问道:“何事慌张?初时所授礼节莫不是全都忘了?”
岳安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这才说道:“回老爷,长安有书至,请大人阅览。”
岳飞接过书信,并不拆开阅览,只是淡淡问道:“下书人何在?”
岳安道:“回老爷,那下书人还在门外侯着。”
岳飞忙道:“可将下书人请到书房来,本将要亲自问他。”
岳安转身离去,不一会,带着一个少年汉军到书房来。
岳飞道:“你是何人属下?到此何来?”
那汉军道:“回将军,小的乃是镇国将军陈元甫大人麾下近卫武官,下属元戎卫。前次因王允截杀主公大主母、二主母,引得二公子与三主母去向不明,小的特奉主公之令,行书到此,令将军发兵暗中找寻二公子与三主母下落。”
岳飞闻言大惊,问道:“王允怎敢如此?不知主公可曾受伤么?”
那下书人笑道:“主公当时正与吕布会战于兖州,二公子与三主母奋战良久,一行人杀出重围,再不知所踪。再后来,主公击退叛贼吕布,令其与项藉、宇文成都守濮阳,如今二公子与三主母下落不明,又因三主母乃是吕布之女,故此怀疑三主母可能会回到濮阳,又恐项藉、宇文成都行事不机密,走漏了消息,特此命小的下书至此,请大人明查示下。”
岳飞取过一个银锞子,大约三钱左右,将这个银锞子交给信使,道:“劳烦将军回禀主公,鹏举既得钧令,必然全心全力寻找二公子,必不负主公提携之恩也。”
岳云道:“父亲,莫不是又有战事?”
岳飞道:“乃是二世子遭遇险境,为父欲要领五十众入兖州寻找二世子踪迹,这府中之事都交给你了,为父明日会去寻大都督辞行,你要好生看家,教习弟弟们读书习武,不可耽搁了!”
岳云道:“父亲放心去便是了,孩儿省得。”
当夜无话,岳飞与陈夫人辞别,陈夫人乃是陈琦之妹,单名一个瓀字。陈琦入主徐州后,将之配与岳飞为妻,后为岳飞诞下了岳云、岳申、岳融三子,此是别话,此处不细说了。
陈瓀道:“将军出门在外,当仔细宵小,如今大汉式微,家国动荡,若不可为,不如弃官不做罢。”
岳飞道:“飞自随主公,便立下誓言,若不能平定四海,扫靖寰宇,定不负主公知遇。
只是如今这许多年,未尝与敌作战,飞心中亦有戚戚焉;此番若能寻得二世子并三夫人,而后立下功业,何虑主公不用鹏举耶?”
陈瓀道:“兄长心中自有丘壑,又岂是做臣子的能胡乱揣摩的?
鹏举,常言道: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
再者,如今仲儒与云儿乃是姑表兄弟,如今世上欲杀元甫者不计其数,倘若被那些人知晓了仲儒身份,只怕烦心事不少;倒不如掩去身份,化妆前往,暗中调查,或许可以访得明细也未可知。”
岳飞点点头,对着陈瓀一躬到底道:“到底是夫人有远见,想得长远,鹏举此去经年,不知归期,家中就拜托夫人了。”
兖州,信都,岳飞带着一众军士,都是身穿儒衫,手中执以刀剑,面上却谈笑风生,乘坐骏马,缓缓而行,路上的行人不由为之侧目。
道旁一座茶肆之中,陈宫冷眼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些儒衫男子们,心中却在计较些什么。
“这些人绝非读书人这么简单。”邻座一个书生说道。
陈宫闻言看向那人,那人却道:“小弟看兄台独自一人在此饮酒,未免寂寞,不如你我二人合为一桌,就街上这些人好好说道说道?”
陈宫闻言心头一震,方要拒绝,那人却道:“那群人中,为首之人乃是当今羽林中郎、镇国将军、鳌乡侯陈琦陈元甫麾下八健将之一的岳飞岳鹏举,|荡|阴|①人氏,擅使长枪,武艺非凡,可称万人敌。”
陈宫疑道:“不知阁下何许人也,如何知道这些?”
那人道:“某乃陈登陈元龙是也,乃是陈元甫族叔,当年陈元甫乘陶太守会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竟兵犯徐州,乘势捋夺了徐州全境,我徐州之地好男儿昌豨不甘在其麾下作恶,兴兵造反,反被陈琦麾下讨灭,可叹贼人何其雄也,我正义之师竟不能竟全功,可惜、可悲、可叹。
只是这岳鹏举向来在小沛屯驻,不知今次何故到此。”
陈宫道:“向者,陈元甫攻濮阳,公台尝听闻有军中传言,司徒王允王子师,因不满天子袒护陈琦陈元甫,被罢了官职,后勾结华山贼,妆作官军,殄灭了陈元甫一家满门二十七口,陈元甫被断了子嗣传承,已然绝了后了。
陈元甫攻破濮阳后,听闻此事,曾吐血三口,几乎跌倒,若不是被吕布扶着,早就身殒命丧了。”
陈登疑道:“此事当真?”
陈宫道:“我七舅姥爷的大外甥的小表弟的儿子,他和我说的,说的有鼻子有眼,应该不会是假的。
而且,听说吕布女儿带着一个半大小子东躲西藏,如今整个司隶、雍、凉、徐、兖州,都派人在外打探,料想必是真的。倘若抓住这小子与吕布之女,女的好好……,男的可以用以要挟陈元甫就范,那时天下岂不是唾手可得了么?”
陈登大喜,“嘭”一下拍在桌子上,一声响亮,惹得周围人皆看了过来,陈登一惊,连忙不住地躬身施礼,赔礼道歉。
信都太守姓孟名达,表字子度,扶风郡郿人,三国志中刘晔曾说过:达有苟得之心,而恃才好术,必不能感恩怀义。足见此人是什么样的人。
岳飞等人到来,孟达迎出,听说了岳飞等人来意,孟达不由得笑道:“此坊间传说,岂能当真,那吕玲绮乃是敌国主将之女也,如何能在长安带走二世子?此皆不实传言,将军何必信他?达麾下不过千余人,若都散将出去寻人,倘曹军来袭,当如之奈何?此事不妥,休要再议。”
岳飞出得孟达府上,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含恨而走。
家人连忙报与孟达,孟达鄙夷道:“休要理他,他如今不过数十人而已,倘若真惹恼了我,我便点齐兵马,将他击杀于野外之上,对外只说他几个归来时遇到曹军,一言不合发生冲突,他几个被曹军杀死,我等救援不及,赶到时已然身故。陈元甫又能奈我何?”
岳飞看向众人,道:“这般寻找也不是个事,不如我等各自分开寻找,若能寻到必然是好事一桩,若寻不得,那时也怨不得我等了。”众人皆称善。
岳飞带着几个要好的兄弟,都黏了胡须,一个个穿着锦衣绫罗,在酒馆茶肆穿行,打探陈怀与吕玲绮下落。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