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于两天后醒来,感受到因睡眠过久而有些僵硬的身体。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这不是桉木镇自己的居所,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四面墙壁装饰颇有异族风味,房间内也弥漫着一股清幽的香气。阿夜揉了揉脑袋,他的记忆中定格在司观灵说出名字的那一刻,其他的就再也没有印象了,不过能够确定的是,他睡着了,而且睡了很久。
“睡了这么久,因为久哀公吗?”他习惯性的去寻找久哀公,但却发现久哀公不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被换了衣服,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材质是自己穿过的最为上乘的衣服。
阿夜起身,他要确定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没有久哀公,环顾四周,笠泽也不在身边,这样的身体状况,对他而言可不是个好事情。
依靠墙壁桌椅缓缓站稳,感受到依旧虚弱的身体。慢慢向门走去,一路很慢,还有些磕磕绊绊。快要来到门前时,房门突然打开了,门外投入的阳光很是刺眼,阿夜不禁用手遮了遮眼睛,迎面而来的是两个身着重甲的兵士,看他们的样子,这两个士兵应该是看守此房间的,想必是听到了房间内的声音才打开门查看的。
两个兵士从上到下看了阿夜一遍,厚重的甲胄使得阿夜无法瞧见他们的表情。紧接着,两个兵士将长戟往门前一横,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不能出这个房门,然后两人对视一眼,一人就离开了,只剩下一个兵士守着阿夜,这个兵士冲着房间里做了个请的手势,阿夜见状,只好乖乖的回到房间内,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走路就算不错的了。
阿夜坐在桌前,补充着流逝的体力,虽然这没有什么用处。离开的那位士兵应该是去通报去了,通报的内容自然是阿夜醒来了。阿夜需要将所有可能的情况在脑海中列举一遍。
不一会,房门又被打开了,阳光还是那样刺眼,这次进来的是两个中年女人,一人端着食物,另一人端着饮用水,对着阿夜微微行礼,然后将食物放到了桌上。阿夜看着眼前的食物,他很确信这些食物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身着黑衣,光头,凶神恶煞彷佛长在了他的脸上,见到他后,女人和士兵都对他行礼,看来是这边管事的了。
阿夜看着走来的男人,男人用尖刺般的目光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阿夜,阿夜感觉到一阵不舒服。“这里是西满娅。”男人开口了,吐出来的这样一句突兀的话。
阿夜听到“西满娅”三个字后,心底一颤,自己曾在桉木镇听到过这个名字,西满娅是西部异族的都城,如果男人没有欺骗他的话,那阿夜就是身处西部异族的土地上了。
阿夜掩饰住惊讶,故作镇定的说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正常来说,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自己醒来不应该是在桉木镇内吗?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以后一直会在这里就是了。”男人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
男人的态度让阿夜很不爽,但是没有办法,先不说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自己身体没有问题,也不敢贸然采取什么行动,依照目前的情况,自己就算身处异族的军队中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现在需要祈祷,自己最好不要在地牢中度过余生。哼哼,就凭你也配拥有那把刀。不过也只是运气好罢了。”男人继续说着,冷嘲热讽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看来男人是专门来挖苦阿夜的。阿夜从他的话语中的得到的消息少的可怜。
在另一边的大厅中
“那小子醒过来了。”一个老人,留着花白的胡子,皱纹爬满脸颊,双目却十分有神,其中充满着智慧,老人身着布衣,拄着一根木杖,一副朴素的模样。
笠泽站在窗前,阳光有过窗户的格栅洒进大厅,光影被拉了好长。她遥望着远处的天空,听到老人的话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怎么?不去看看吗?”
笠泽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我该怎么去看呢?”
“嗯…不过你需要留心了,那小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可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的,现可是有很多人对他不满呢,尤其是前线吃了败仗,还给他安排那样好的住所,在一些人看来,他死了都不为过。不过,你可不要希望我能够帮你,你要自己去争取。”
笠泽没有说话。
“所以,接下来要靠你争取了,我的孩子。我只对那把刀感兴趣。”
笠泽听到这句话,轻轻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
“吱呀”一声,大厅的大门被推开了,阳光从大门处映了进来。
进来的正是那个光头男人,男人见了笠泽后,眼神中划过一抹不屑,紧接着看向老人,对老人微微行礼,“王。”
“嗯?”老人看着走到身边的光头男子。
“我认为,那个小子……”
“够了,别说了。”被称为王的老人打断了光头男子的话,“那个小子,由你们两个决定。我还要去处理战败的事情。”说完,老人就离开了,很显然,老人口中的两人就是笠泽和这个光头男子了。
光头男子听到老人的话后,看向了窗边的笠泽,笠泽也直视着光头男子,回应着他的目光。
只要生于一个战乱的年代,战争这种东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的。
此时的笠泽下定了决心,自己几岁时被送到桉木镇,打听一把刀的消息,这是命运,如果这把刀没有出现,或许自己永远不会回来,永远也不会回到这政治的漩涡之中。她满是挣扎的将阿夜带回了这里,她明明可以不这么做,但她为了异族的人民,她这样做了。于是,就对阿夜充满了愧疚,这份愧疚,需要弥补,她要投身于这自己什么都不了解的政治之中。
“大人,以后还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衣服破烂如同乞丐的人看着手中的一大把金币,连说话声音都变了。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出手如此阔绰。
司观灵挥了挥手,将眼前卖消息的人打发走。他看向西满娅宫殿的方向,露出为难的表情,“欸,这可难办了。”
“你说什么?你要参加禁军的选拔?”皮肤黝黑的士兵看着眼前体型一般的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周围满是肌肉的大汉,听到这句话后,也饶有兴趣的看向这个体型一般的男子,嘲弄者居多。这群满是肌肉的大汉在这蹲了好久,也没搞到禁军选拔的名额,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竟说出这样的大话。
司观灵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周围的大汉看到男子点头后,嘲笑声更盛。
“小子,你看看你的周围!”士兵用笔指了指周围的肌肉大汉,“这些可都是要来参加禁军选拔的人,你看看,他们哪个不比你强,可是这么多人,却只有十个名额,我劝你,还是再练上个十年八年再来参选吧,毕竟每年都会选拔一次。”
“不,就这次。”司观灵明确的说道。
士兵脸色发生了些变化,他认为眼前的这小子是来耽误时间的,自己因为能力差所以得了这份登录名单的苦差事,本就满是窝火,如今这小子还来找事!士兵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笔,从桌前站起身。周围的大汉看到这一幕停止了嘲笑,饶有兴趣的看着,不禁感叹这小子倒霉。
“你是来找事情的是吧!既然这样,我成全你,你要是赢了我,就让你参加禁军选拔,要是赢不了,你给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磕头认错。”士兵仗着自己比男子粗壮两圈的体型说道。
司观灵低下了头,叹了口气,他没想到会搞成这般田地,太引人注目可不好。也在这时觉得,或许自己要改改处事方式了。
听到司观灵的叹气声,士兵笑了笑,“怎么?你怂了?但是你可没有后悔的余地。”
司观灵摇了摇头,走向一旁的空地,轻轻的说了句:“你先动手吧。”
士兵认为这是十足的挑衅,顿时怒火中生,摆了个自认为帅的姿势,憋足了力气,冲着司观灵的脑袋一拳砸过去,这一拳的力道,如果砸中,无论是谁都会留下病根吧。
司观灵看着袭来的拳头,“你太慢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周围的大汉相信自己即使再长两只眼睛都看不清楚,只听到咔嚓一声,士兵抱着右臂在地上打滚了,看胳膊的形状,肯定是骨折无疑了。
周围人看向司观灵的目光发生了变化,没有人再敢嘲笑了,有的人表情中已经多了几分惊恐,也有的人在暗自庆新,还好自己没有表现得太过分。
司观灵再次无视周围人的目光,没有再看倒在地上打滚的士兵一眼,径直的向报名桌前走去,拿起笔,快速的填写了报名表,将报名表交给了其他士兵,其他士兵已经目瞪口呆了,鉴于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赶紧的接过报名表,不敢有半分怠慢,因为他们知道,按照眼前男子的身手,已加入禁军就会谋得一个一官半职吧,说不定,会是自己的上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