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吧……本来应该化为这个世界火源的我反而要被献祭掉吗……没人能比我更惨了吧。”独处在牢房中的我,回想着石壁中的一幕幕,这一切是一场梦该多好啊,悦,那三十多天里我多希望你是真情流露啊。
“虽然已经料到结局了,可我还是好想再再看你一眼啊,悦。”
“呵,痴心妄想,悦怎么会留恋于那段虚假的记忆。”大叔来了啊,听到我的话一定很恼火吧,我这么一个快死的“人”还对他的女儿念念不忘的。
“虽然之前悦受到那段虚假记忆的影响,还无法接受你将要彻底的消失这个事实,不过她现在想通了。出来吧,悦,让他再见见心目中的青梅竹马。”
“什么?!”当听到悦也被修改了记忆,并非我想象中的陪他们演戏时,一股怒火冲上心头。
“我之前真是看错你了啊,大叔,本以为你只是个狗眼看人低的混蛋,没想到你连个畜生都不如!悦可是你的女儿!”
“呵。”没有回应我,他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便是转身离去。
“这可是为了我的城市,做出一点牺牲算得了什么,悦也该有身为城主的女儿的这份觉悟。进来吧,悦。”
听到这句话,一直站在门外的那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父亲。”悦一脸冷漠的看着走出门去的莫乐,未曾看我一眼。
“去吧,去看你“童年”的玩伴最后一面吧,三天后的正午,天灾来临之际便要将他作为祭品献给古神大人了。呵呵呵……”说着莫乐便离开了牢房。
我静静地看着面前这朝思夜想的人,可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悦,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先行打破了沉默、尴尬的氛围。
“有什么好说的?”悦一脸嘲弄的看着我,“我贵为城主之女,对你一个将死之人,哦,不对,你连人都算不上了吧,有什么好说的呢?呵呵。”
“你,难道你忘了小时候的事了吗?难道你就没对我产生哪怕一分一毫的感情吗?!”无法接受这般残忍的事实,也无法相信原来悦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私下虚伪的面具,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吗……这一辈子真是不值得啊,下辈子就让我做个普通人吧。
相顾无言,已经没什么想对面前这个我思念的人说的了,想必她也想快点离开吧,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一直待在牢房里看一个死囚呢,很倒胃口的吧,哈哈……如果我还有肉体的话,我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吧,现在我只能哽咽却没有泪水留下。
“哈哈哈,说得好,不愧是我的女儿,就要有这般觉悟。”本以为已经离开了的莫乐这时拍着手走了进来。
“怎么样,绝望了吗?安心的当祭品吧,我会为你建造雕像留念的,叫什么好呢?落魄的小金乌?哈哈哈,走吧,悦,想来你也不想留在这里了吧。”说着便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是。”悦转过身去,看着身前慢慢走去的父亲,也不知道是否我感觉错了,但当时也没什么心情去仔细的想了,悦她看向莫乐的瞬间身上似乎多了几分冷冽的气息。
就在我以为接下来就要被扔在这里等待三天后被献祭时,悦突然侧过头来,眼中流下了一滴泪水,眼中尽是悲意。
“在我死之前,还想玩弄我的感情么……”在刚才悦的话中,我真切的体会到了绝望,哪怕我被害死,哪怕我被丢向燃烧的金乌,哪怕我发现我熟悉的一切都变了,哪怕我被抓住并告知要被献祭……我都未曾感到绝望,因为我深信还有一个人,最重要的那个人还记得我,没有背叛我。
可是,在刚才悦的一番话中,我终于知道了何为绝望。绝望就是全世界都背叛你,当你去向你最相信的那个人求助时,她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她教唆的。绝望就是你拯救了全世界,你最爱的人带着全世界背叛了你。
就在我要大骂出声,让她滚出去,别在我面前演戏的时候,悦笑着看着我,嘴唇嗡动,然后便恢复了淡漠的表情走了出去。
“傻瓜,别担心,我会救你的。”
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虽然不知道从脸上的流下来的金色液体是什么,但这也许就是光的泪水吧。
悦,你还没有忘记我们一起时的记忆对吗,即使知道那些都是被修改后的记忆,你也会执着的选择相信吗?
能不能活下去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心中的那个她没有否定我们在一起的回忆,那我这一生,在深渊里努力的一切也就都没有遗憾了。
悦,谢谢你的执着,就算救不了我也不要失落。我可是个乐天派,我就是那种就算被告诉死期也会没心没肺的过好剩下的每一天的人啊。所以就算我死了,也不要伤心,你可是城主之女啊,想来你也会有更好的归宿吧……
“哈……不想那些了,能得救就带着悦私奔,去个谁都找不到的森林中,自己种点菜养点食用型的异兽也不错……至于最后还是得死的话,那就死了吧,反正人终归是要死的嘛,只是分早晚罢了。”
唔,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捏造了我与悦十多年一起长大的记忆,不过倒是没工夫去仔细的回忆,就在这三天好好“翻”一下我和悦的记忆吧。
……
“我们玩过家家吧,我当妈妈你当爸爸,狗狗当小宝宝。”一个抱着一只不断蹬腿挣扎的小狗的小女孩看着面前正用树枝做弹弓的小男孩。
“我才不呢,都是小女孩玩的东西。”小男孩只顾着调整手中弹弓分岔的大小并未意识到在身边已经紧紧的攥起拳头的小女孩。
“啊!别揪了,疼啊。”小男孩被小女孩揪着一只耳朵不得不跟着小女孩来到了“家”——一个沙堆。
假装忙了一堆事的样子,把小狗随便扔个地方就当是送去上学了。
“来。爸爸,喝茶。”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你喝不喝?”小女孩听到小男孩的话就作势要去揪耳朵。
“别别,我喝,我最喜欢喝空气茶了……”
……
“我们去南城外的森林玩吧,据说那里有颗许愿树呢。”
“可是那里很远啊,到了那里一天都回不来的。”
“那就在那里露营呗,反正也没有什么异兽。”
“可是大叔还有何爷爷他们……”
“没关系啦,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快走吧……”
“喂喂,别拉我啊!”小男孩一脸无奈的被小女孩拉着一路跑到了南城的森林。
“看,这个就是许愿树,很大吧。”小女孩指着面前那颗明显比其他树大上很多的龙鳞树说道。
“倒是挺大,不过不就是棵长得大点的龙鳞树么……”小男孩在一旁撇嘴道。
“你说什么?!”
“哎?!别揪我耳朵啊。”被小女孩揪住耳朵的小男孩连连痛呼。
“对了,你不说这是许愿树吗?快许愿吧。”
“也对,哼,再有下次饶不了你。”小女孩听后也是松开了手。
两个孩子在树下双手合实许下了自己的愿望,虽然天真甚至愚蠢的愿望可却也是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你许了什么愿望?”
“哈,这种东西说出来不就不灵验了吗?”
“嗯?”
“好吧,我说。”看着小女孩作势又要揪耳朵,小男孩连忙求饶,“我要悦做我的新娘。”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看着小男孩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这句话时,小女孩已经羞红了脸。
“那你呢?你许了什么愿望?”(不说我也知道,我想做光的新娘,这就是共通记忆的坏处,能时刻知道对方内心所想。)
“为什么要告诉你?哼。哎,对了,龙鳞树好像一次只能实现一个人的愿望。”
“那怎么办?”
“嗯……这样吧,”说着小女孩解下了头上的红色发带。“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悦散开头发的样子好漂亮。”
“哼,那,那是当然的了。”小女孩羞红了脸,自这一晚后,小男孩再也没见过小女孩绑过发带,即便被身边的伙伴说这样跟个疯婆子一样,但她只记得他的一句“悦散开头发的样子好漂亮。”
“呐,咱们谁先长到这么高,谁的愿望就能实现,怎么样?”说着小女孩惦着脚尖边在龙鳞树上绑起了发带。
“小心点,别划伤了。”
“怎么怕我受伤啊?”
“那倒不是,我怕大叔看见你受伤又该打我了。”
“你气死我了!”说着小女孩立马朝小男孩跑来揪起了耳朵。
“喂,疼,松手啊!”
第二天,小男孩和小女孩回到家中,各自被何爷爷、大叔说教了半天。当然,所谓的征得同意的这件事是假的……
……
……
……
“哈哈,没想到,我和悦小时候经历过这么多啊。”被自己的大笑声拉回了现实。
“红色发带么……”为何明明记忆是虚假的,森林中那棵龙鳞树上绑有那时的发带呢……是悦得知真相后想要暗示我她并没有忘记我,她深信着我们记忆中经历过得一切么。我倒还真是个蠢货,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我还真是个蠢货啊,不过龙鳞树你会实现我们的愿望吗,让悦成为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