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三天在我的回忆中转眼即逝,没有类似于熬夜时的疲惫、恍惚,也没有因知道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恐惧。
虽然悦说了会救我,不过我对于这件事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大祭司那深不可测的掌控力,指望悦能击败他甚至在他手中支撑几回合都是痴心妄想吧。
不过啊,我还是很开心呢,毕竟悦还记得我,没有因为那所谓的真相弃我而去,这辈子,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回想起回到这里时发现与记忆不同对着天破口大骂,责备怨恨萱时,嘛,真是被冲昏了头,在这小的我给你赔礼了,哈哈。
幻想到此为止,今天难道是阴天么,看着门缝只是透进一丝丝乌突突的光我这样想着,不过天灾降临,天气反常应该也并不奇怪吧。
“正午已至,准备祭天!”从清晨开始外面就闹个没完,不过却不是因为恐慌,更多的像是兴奋,似乎所谓的天灾不过是一个值得庆贺的节日罢了。此时大祭司的一声大喝令得原本喧闹的监狱立刻平静下来。
“嗡……轰!”看着身边的雕文逐渐亮起,头上的屋顶也是缓缓的开了一个大洞。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明白为何门缝透进的光满是死气,与平日的光比起来,给人的感觉像是饥不择食的恶鬼,距离金乌尸体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加的强烈。
透着房顶的大洞,我默默地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金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愤恨、不平。与石壁中那金乌始祖的感觉不同,这只金乌被死气缠绕,身体也发出不同于往日的暗紫色的光芒。
“所谓的天灾,就是用金乌的尸火焚尽一切么……不过凭借没有任何依据的祭祀,将我献祭给这充满怨念的金乌尸体就可以平了它心中的怒火吗?再加上这是同为神族的金斯留下的法阵,怕是目的不会那么单纯吧,毕竟先前的记忆中也是他委托主神将这具尸体牵引到这个世界的……”
“不错,看来你也不傻,若是看过石壁中封存的记忆还不能想到这点的话,也不得不说你是个弱智了。”听到我这番话大祭司拍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
“没错,毕竟是金斯大人废了那么大力气布下的,自然也不只是单纯的为了让这些凡人凑个热闹。”大祭司走到我面前一脸笑容的说道,“这阵法除了可以通过献祭魂魄平息金乌尸火,同时可以提炼出被献祭者的魂髓,使其回到最原始的状态。这样不仅可以“保护”这些凡人以骗取信仰之力强化自身,同时可以收获一份不会反抗的纯净金乌魂髓,要知道金乌这种异兽的魂髓对于没有实体只有魂体的神族来说可是珍稀之物啊。”听到这里我虽然对那金斯恨的咬牙切齿,却也不得不叹服他的算计,毕竟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不死的呢,跟他斗难啊……
“说了这么多,也到时候了。”说道这里大祭司弯下腰来在我的耳边轻声道,“安心的去死吧,我会记得你为神族做出的贡献的,至于你的悦,若是敢出来捣乱,我定会杀了她……”
“你……”听到这里我瞪圆了眼睛,原来那天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吗,这个老不死的!
“嘘……放心,我已经暗中提醒过她了,若是识趣的话,我不会对她下手的,会让她好好的活下去,所以祈祷她不会来吧。”默默地看着大长老走出门去。
可恶,悦,千万别来啊,大祭司会杀了你的,到时候大叔可能也保不住你啊!
……当!当!当!
片刻后三声钟鸣响起,祭祀开始了。至少现在还没看到悦的身影,虽然有那么一点失落,不过这样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为缅怀百年前大英雄金斯勇抗天灾的壮举,今日举行百年一次的祭典,抵御神族降下的天灾!”在大祭司的煽动下,气氛也是越加热烈,欢呼声不绝于耳。
“这特么……真的是在抵御天灾而不是在庆祝什么节日么……”听着外面的欢呼声,突然觉得自己死的好不值啊……
“祭典现在开始!”在这之后便是一段令人作呕的宣词,“永恒的光之神,请聆听我的祈祷,为世间降下永不黯淡的源之光!”虽然不知道施展法术的方法,不过我也是明白这种“咒语”不过是装给那些凡人看的罢了,不过也没想到连大叔都听的这么津津有味……
看着牢房墙壁上的雕文发出了刺眼的白光,能清晰的感受到牢房内的温度不断升高,就连空气也逐渐变得扭曲。
“嗖嗖嗖……”在我的注视下那些雕文缓缓从墙壁上脱落印在捆在我身上的金链上,能感到身体正在金链的牵引下向高空中的金乌尸体飞去。虽然很缓慢,不过这金乌尸体好像等不及了啊!?怎么向我飞过来了?!
“用他人生命换取一时的平静,你们能心安吗?!”这时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了,散着长发穿着银白色公主裙的悦正站在人群前大声喊道。
“那么,你觉得是一个人的生命重要还是整个城池的人重要呢?”大祭司看着面前的少女面带微笑的说道,不过看着因此变得喧闹的人群还是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
“悦!快回来,不要给祭司添乱,这可是关系整个城池的安危,你要有这等觉悟!”看着自己的女儿上前阻碍祭祀的进行,大叔也是慌了阵脚,生怕这大祭司一个不喜定他女儿的罪,不要看表面上莫乐是一城之主,大祭司对其毕恭毕敬,不过莫乐也不敢把大祭司得罪的太死,毕竟大祭司与那神族有些关系。
“这个阵法发动的前提只是献祭一个人的灵魂,并非非要火源血脉的人吧,这可是大祭司你自己说的。”悦似乎未曾听到身后大叔焦急的呼喊声,只是毫不退让的注视着大祭司。
“竟然敢偷听,”说着大祭司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不过你没说错,谁的灵魂都可以,不过只有火源血脉的人才可以彻底根除这天灾。”
“那么为何百年前同位源光血脉的金斯大人没能根除这祸患?!”说着悦狠狠地盯着大祭司,“还是说……?”
“够了!”似乎是怕真相败露大祭司连忙打断了悦接下来的话,“你若是能找到任何一个愿意代替他的人并将他换下来,我决不阻拦。”此刻大祭司心中正打着别的主意,呵,终止的秘法早就被焚毁了,我到要看看你怎么阻止,事后定要把你挫骨扬灰。
“好。”说着悦转身向民众看去,民众或是恐惧或是愤怒的看着身前这要将他们送入火海的城主之女。
“凭什么要我们去送死啊?”
“就是就是,明明已经定下人选了。”
“嗯,因为私情就要牺牲他人,哪有半分贵族的样子……”
听着面前民众的议论声,悦也是脸色苍白,慢慢的她将目光转向了莫乐。
“父亲,恕女儿不孝。”
“什么?悦,不要做傻事,你是一城的公主,优秀的男人还有很多,不能为了这种人做傻事啊!”
“不,父亲,他是独一无二的。你一直都错了,大祭司才是我们应该对抗的天灾。”
“悦,不要!让父亲替你,别做傻事!”
“不行。”听到这句话,悦缓缓地摇了摇头,“您为一城之主,这个城池还要您来守护,女儿也不懂民心不能顺民意……”说着便向缓缓上升的我走来,“还有啊,父亲,我并不恨你……”快要接触到我身上的金链时,悦背对着大叔说道。
而此刻的我也是痛苦无比,不知为什么,仪式开始后身体变得异常疲倦,睁开眼睛就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光,一直以来,父亲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我替他对你说句对不起,还有,父亲并不是真的讨厌你,只是看你能与我走的这么近耍脾气罢了。”说着悦带着微笑轻轻的拂过我的脸颊,仿佛我身边的高温不存在一般。
“呵,倒是有几分勇气,不过你又如何将你心爱的人解救出来呢?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罢了,哈哈哈。”大祭司看着面前的一幕嘲弄道。
“还记得么,小时候每次我做错事要挨打时,你总会挺身而出替我挨打,每次都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虽然那些只是虚假的记忆,不过在我心里它们都是最真最宝贵的回忆。”悦直接无视了大祭司的叫嚣继续对我说着,“那么,这次换我来拯救你了。”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心里却是隐隐的感到不安。
“别乱动,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该轮到我了。”看着我努力瞪大的眼睛悦轻声道。
一阵模糊的咒语从悦的口中传出,我身上的金链也逐渐的解开了束缚,不过却在我的注视下缠上了悦的身体。
“悦,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能看到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我惊慌的喊道。
“傻瓜,别难过,不是说了吗,轮到我拯救你了。”看着怀中的悦,金色的泪滴逐渐滑落,滴在悦的脸上,并没有穿透过去,这也代表着,悦已经完成了到魂的转变。
“这就是光的眼泪吗?真是漂亮呢……”渐渐的悦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是发不出声音,只能看出那双眼睛中流露出的悲意,似乎在问我:为什么我们总要别离?
“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