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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绝命妇托孤

诗曰:

逢春朽木再新根,各有生机怎旧痕。

朵朵花繁枝盛茂,症结似故嗅难闻。

移风未复人心古,尚有虚情暗自存。

舞剑青锋激荡漾,随波远路更迭深。

话说一甲子前,宇氏寰朝腐败暴政,导致各地民不聊生,终至民暴四起,反贼横生。寰朝于四方平乱不断。

此时节有北域拓跋、慕容、呼延、鲜于四大王酋率北方蛮夷,乘乱入关,寰朝兵力就此南北而分。时有武林人士以百姓安宁、废除暴政为条件,拥立盟主、驯养侠兵以襄助朝廷平乱抵蛮。动辄十年,北域蛮夷终被驱赶,四方之乱也亦平息。然寰朝也元气大伤,可仍旧腐败暴政,武林人士因朝廷不守信之故,奋而不平。幸民心所向,终覆暴政。

本想天下就此安定,可谁知中原随即便陷入各派割据、纷争不断、动乱不堪的武林年代,史称武燹二十载。

及武燹十九年末,武林正义之士共结正道,将一群为非作歹的邪道驱逐于陇缕关外,并改元侠擘,自此之后中原一派行侠尚武之风不绝。在这两道之外,寰朝亡臣之中,有公姓士族欲拥帝建国。无奈中原大势砥定,无法螳臂当车,故流窜北域。

未及一年,得玄天关原守将戢拓之助,世子公佐乾称帝。定国号尚兴,改元神君。十年间出兵讨拓跋氏。终得北域腹地,迁都于此。至此尚兴初定,正邪两道却谓之官道。

这神君帝虽有心一统天下,可奈何中原人心志同,且皇朝初立,北域腹地之外,北有慕容、东有呼延、西有鲜于,此三族为患,故无暇南侵。

至神君十五年,戢家军奉王命,终扫慕容、呼延、鲜于三氏部落。至此北域真正一统。可惜好景不长,一年之后戢拓便因功高盖主,被削兵权。

又过两年,即正道历侠擘十二年,邪道顺心宫上一任宫主欲海心身死,传位护法弟子独孤一霸。独孤一霸上位后雷厉风行,很快便成为邪道之首。

时值侠擘二十一年即神君二十一年,其时正当寒冬腊月,茫茫西北戈壁之上也是一片白皑。深夜时分,一辆马车自一小径山道上急急而下。很快便穿梭在一片罕见的戈壁之上。

这是北域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四下荒漠无人,唯一马车疾驰。马车之上,一对年轻夫妇正在对话,看穿着打扮不似中原人。

那妇人双臂抱腹,坐于车舆之内。马车疾驰了二人心中皆是离乡之愁。跑了半夜,忽听车后传来铁蹄乱踏。

那妇人往车后望去,只好似那催命追魂之鬼,口中不停喊喝之声,更是加剧这不安。

那声尽是粗犷之音,道:“驾!!”“驾!!”“快快住马受死!!”“住马受死!”

妇人听了不由得双手紧握,心绪不宁。尽思着腹中骨肉能否逃离此劫。

恍惚间那马蹄、喊喝二声交错已至车后不足几里之距,这妇人才脱口道:“一止,怎么办,后面追的好紧啊!”

车舆外驾马的男子听到了,手上缰绳不由又催了几分。那马被催地紧了,愈发骋纵,轿帘乱荡。男子只感寒风刺目,撇头避开,嘴里却道:“不妨事的,夫人。”

言罢顿了顿又道:“到了这三岔口客栈再往南方而去便是正道了。”说着不禁眺目南方,低声道:“只要找到龙胤山就有救了。”

听那妇人没有答话,男子知是自己寻了晦气,忙慰道:“夫人身子要紧,切莫动了胎气。一切有我。”

妇人这才道:“这孩子似是知道,也不闹我。”说着静静地望向小腹,良久才举首道:“对了官人,你所说的龙胤山?可是曾提起的那个莫逆友隐洞怪剑的居所?”

男子道:“嗯。”

说着话,回头望向爱妻。却见不知何时身后已有两夜行打扮之人,一手持马缰,一手架钢刀,驾马与其前后并驭。刀锋向男子后颈与背脊同去。

男子不由大惊,想着伏于马背上避开。可毕竟男子马术不精,急得双手勒缰绳。这马经此一拽,蹄下不稳。

这妇人尚未至临盆之期,方才他相公驾马还算稳当,可这一回马乱了,车舆也是左右乱摆。

妇人当即动了胎气,脱声喊道:“啊……!!官人,好痛。”见无有回应,妇人急得撩开大舆帘,才见此象。

见相公伏于那晃马之背上,两夜行者也见到了舆内妇人,一人转向刀锋向妇人而去。

妇人见那刀锋,腹内疼得又紧了,寒风瑟瑟,已是翌日清晨。见一旁还算有点春色,有一牧马之队正在休憩,那妇人急中生智道:“官人,快催马往马队而去!”

男子听了也不多想,急蹬马肚。那马便向左急奔。马车之马不是那万军中的脚力良驹,如此一来便惊地吁叫起来。那两个夜行者见车舆要与自己撞上了,也只得抽身住马。

后面追赶有三人,最后来的是那领队。三人却在这住马等待,怎地?

只因马车之马,方才一叫一跑,那马队之马也跟着叫。马车跑在前,马队便跟在后。那牧马者见所牧之马跑了,只得纵马跟上。可这马队不单放马,尚有骆驼。骆驼不能奔驰,却也是惊了,又无人看管,只得在原地乱踱。

正好拦在三名夜行者跟前。这下也不能往下追了。只得等牧马者将马赶回,这才看清那马车去向。这领队忙一挥手,三人绕过马队而去。

就这么一出,双方之距又离得远了。突然前头的马车拐了个弯儿。又一阵小跑,便无了疾驰之象。三人急忙催马,却见那马车已停在不远处一个尚算是繁华的屋舍前。

车舆之旁竖了一杆旗帜,旗帜上写道‘三岔口客栈’。

男子扶着妇人下了车舆,往后望去。因着天色,夜行者也不明火,故此看不大清。只听没了马蹄声,便安心上前。此时有伙计迎了上来。双方一阵客道,三人便向客栈内而去。领队身后一人见此情形,道:“总瓢把子,追杀的点子要撬了。”

另一人也道:“是啊,用暗青子吧!”说着将自身护腕上袖箭对准男子。

那领队忙看了眼四周,见客栈外有马厩。那马皆是膘肥体壮,马上无有什么大件。便猜到这马定是江湖中人所骑。此时刚好有两个江湖中人,出来牵走了两匹,赶夜路而去。

那领队忙拦道:“风紧。都像是老海,合住。等猴崽子亮相。”

言罢三名夜行者便回马寻一个地方暗伏,那领队观望,其余二人将马赶至山阴处匿好。

话分两头,客栈上房之内,男子与妇人甫放下包袱,男子便问道:“夫人,你好些了吗?”

那妇人道:“方才许是急了。如今又不痛了。”男子也算宽慰,道:“那便好。”说着话便扶妇人往床边而去,那妇人道:“这孩子懂事,知道不该那时候降世的。”

说着便在那儿洗漱,男子又往窗边望月,二人时不时的私语交谈。从二人谈话可得知,这对夫妇原是官道人士,男子为尚兴皇朝刑部左侍郎公仲天宏,字一止。女子为其妻张氏,公仲天宏因一场皇朝武典案中被人构陷,有冤难伸,不得已出逃。

只听张氏说道:“一止,我们以后都将要在正道生活,不回‘尚兴’了吗?其实不做官,做回平民百姓也是好的。”

公仲天宏意味深长地道:“如今朝纲腐败,卫阁一手遮天,我们已有杀身之祸,是不得不走了啊!”

张氏眼中噙泪道:“可我父亲、公仲家一众奴仆……”

公仲天宏道:“只希望神君帝能因我俩出逃,而对他们网开一面。”

见夫人仍旧双目无神,公仲天宏来到张氏床边,双手抚其肩头道:“夫人!”

张氏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泣不成声道:“官人!”说着趴在公仲天宏肩头哭泣。张氏这么一哭,公仲天宏也不禁流泪,夫妇俩是抱头痛哭。

哭了多时,公仲天宏以手抹去张氏泪水道:“夫人别哭了,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便浪迹天涯,哪儿不能去!”

张氏点了点头,也未夫君抹去了泪水,道:“好,我听你的,一止。”说着张氏看向自己的肚子。

公仲天宏也不禁抚摸着爱妻的肚子,道“孩子,以后就我们一家三口了。”

张氏道:“官人还未给孩子起名!”

公仲天宏叹了口气道:“唉!官情纸薄,我至今方知,有心报国,却如此收场。”说着他想了想道:“我不愿我的孩子再被这官情所累,倒希望他像我们方才说的一样浪迹天涯逍遥自在。如雄鹰一般翅展苍穹。”

张氏道:“那取什么名呢?”

公仲天宏道:“不如就叫公仲鹰,表字翤穹。”

张氏道:“翅展苍穹的翅穹?”

公仲天宏:“恩,不过翅字改一个玉篇中的‘翤’。”

张氏点头,又想了想道:“就一定是个男娃啊?万一是女娃呢!”

公仲天宏却没了话,道:“女娃不如夫人给想个?”

张氏想了想道:“官人给孩子起飞鸟名,那奴家也起个飞鸟名吧。若是女娃就叫公仲鸾儿,表字嘛等她出阁再说!!”

言罢张氏破颜一笑,公仲天宏也颔首笑道:“睡吧,明日还要赶路。”说罢与爱妻,合衣就寝。

翌日刚起,二人便退了房。来到前庭吃饭。正巧客栈内一往胤州而去的商队。那商队又与正道些门派同路,故此公仲天宏夫妇与其同座,闲聊中得知这商队本是胤州商人,往官道做生意回转。也怕遇上劫匪,故请了镖局与些正道门派随旅护航。

公仲天宏见人多势众,也就放心了,便与商队搭伙赶路,商队见这夫妇二人孤身上路也是不安全,故也应承。

翌年正月月中已至真州。又行了数日,便至胤州。屡屡行行(皆念háng)到了胤州城,这一路之上皆不再见那几个夜行者了。

龙胤山位于胤州城城外一里地,因这队商队乃是入城生意,故二人随商队入城后,便问明龙胤山方向,二人赶路心切,吃过中饭便匆匆往城外而去。城外虽是荒郊山道,但两旁亦有卖货摊贩,越往山路走摊贩越是多。边走边看,有说有笑,欣赏这难得的中原风俗。

不知不觉已是日侧近夕,路上的摊贩也纷纷收摊,离山脚还剩最后一段空旷之地,二人不免加快的脚步,就在此时自树林中蹿出三人一前两后将围住。

公仲天宏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领队笑眯眯地道:“公仲大人,我等是奉令行事!!”

公仲天宏这才知道眼前三人,正是那夜之夜行者,正色道:“到底是奉谁的令?”

领队不由发笑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你们不死这个案子就不能了结!”

公仲鹰听了不由大吃一惊,道:“你们敢动用私刑?”

领队苦笑道:“公仲大人,到了这步田地,你还不明白吗?”话音未落领队不住得笑,边笑着,边哄抬手下道:“他到现在还不明白!”

同行手下也识趣应笑。这笑声张狂,似是在讽公仲天宏之无知。

那领队笑罢,一抬手示意手下噤声,正色对公仲天宏道:“看来你真不会做官,也难怪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那领队顿了顿,随即朗声道:“好了。就让下官恭送侍郎大人上路吧,阎王殿上可别告下官的黑状啊!”

言罢领队举起了手中钢刀。劈头一刀,直逼两人面门而去。只见公仲天宏眼疾手快,拉着一把推开张氏,自己也躲开了刀势,公仲天宏看二人相距不过一尺,顺势便手掐剑诀,上步朝对方咽喉袭去。

这法子本不算是正派功夫,当初公仲天宏年少时游历天下,曾至中原,幸与武偏锋结交。武偏锋见他羸弱,手无缚鸡之力.执意要授他武功。可公仲天宏却思道:“学了武功将来登科致仕,皇朝查处起来,其罪非轻。”

故而也执意不学,又不能透露实情,只得道自己不喜这些。武偏锋也是倔脾气,非教了他些人身要害的穴位,及行位步法,可用指掐剑诀而攻。公仲天宏当时只想着日后情急之时可自保防身。故而记下步法与穴位,当时与武偏锋演练,武偏锋赞其为奇才。更道学得此法子,只要临阵之敌,非是深谙武学道理。于咫尺之间,绝难躲防。可公仲天宏对武学天赋却不以为意。

说时迟那是快,那领队也没想到对方还有反击,只听“咳”的一声,那领队的咽喉已然被击的生疼,不由得倒退了几步。猛咳几声,勉强开口说道:“一个文官,想不到也有两下子啊,给我上!”

只见两名手下得令之下,便举刀而来,公仲天宏眼见好友所教之法管用。不由信心大增,如法炮制,以静制动,剑诀乱点,指指皆向对方软肋要害。

那些刺客虽是会些武功,可终日皆是沉在粗浅功夫的较技之中。遇此战法,哪还有甚攻防。不多时那两名刺客一人双眼,一人双耳完骨穴已遭剑诀所创,倒地弃刀直打滚,疼痛不已,而公仲天宏张氏也知不能让他们有喘息之机,趁机握起对方钢刀,将刀挪到对方咽喉,顺势将两名刺客囊死。

他夫妇二人皆不懂得用刀,又手无缚鸡之力,方才不过是本能之下,将刺客囊死。如今也拾不起那重重的钢刀了。

此时那领队见状,知是自己三人大意,不由得火冒三丈。摆开招式,虽嗓子疼痛出招不免走神,但对付只得攻击要领的公仲天宏来说已是迎刃有余,不一会儿便看出他的破绽,这边避开了对方斜切一刀,一指公仲天宏已招穷了,又是向领队咽喉而去,那领队看了出来,

一个顺势上步,反身一刀砍在公仲天宏背部。这一刀那领队下手狠,只见公仲天宏背部被拉开了道大血口,疼痛难忍,顿时“啊”的叫了出来,张氏已被吓到,见丈夫受伤,想拾起地上钢刀杀贼救夫。可身怀有孕,又无练过刀法,怎能抬起钢刀。

公仲天宏见了,直道:“你快走,别管我!保住孩子!”

那领队眼见公仲天宏还有力气说话,将公仲天宏翻过身来,心口一刀刺进去,公仲天宏瞬间毙命,倒在血泊之中。

杀了公仲天宏,那领队已杀红得兴起,一脚将公仲天宏蹬开,放声大笑。

张氏连忙上前伏在在公仲天宏身上,放声痛哭道:“一止,一止……”,那领队看着两名手下尸身,再看看公仲天宏尸身以及张氏撕心裂肺的哭喊,笑得更狂了。张氏哭罢定了定神,含泪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望了望公仲天宏尸身,此时领队仍在狂笑,张氏便蹒跚上山,一步一个血印。

这时领队笑罢,不由大惊失色。眼前已然不见张氏,阁督吩咐不留活口,瞬间转身看张氏已然艰难的上山,正欲追赶,又想起阁督有令,必要公仲天宏性命。也不急着追赶,便先确认公仲天宏已死,割下头颅,随身扯出块黑布来,将人头包裹系于腰间。又收回手下尸身上的腰牌,一切完毕,不慌不忙的一步步的追赶上去,似是欲擒故纵般的玩味,要看尽张氏的苟延残喘。

因为刚刚看到自己深爱的丈夫死在贼人手里,又被贼人追赶下,张氏只好拼命的奔逃,此时她已进入胤龙门的范围,贼人也渐趋逼近。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张氏突然感到身体不适,腹内剧痛,像是要临盆了,心下急道:“鹰儿啊!你尚未足月。眼下出世可不是时候啊!”

想罢还是咬紧牙关继续往山上跑,希望可以见到丈夫的忘年交隐洞怪剑救孩子一命。

说是忘年之交,却也只是相差十年。

此时只见那贼人已逼近张氏,张氏也知道他逼近,情急之下放声大叫,可他临盆在即已是脱力,只一嗓子便昏死过去。领队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张氏,迫不及待一跃而起提刀盖顶劈向张氏。

说时迟那时快,方才张氏一嗓子便为孩子博得出世之机。只听不远处,一个洪亮之声怒吼道:“休得放肆!!”那领队一个分神,只见面前出现一条大汉,一脚就踹向自己的钢刀。

领队还没反应归来,自己虎口已被震伤,钢刀不由脱手。原来是踹在刀面上,来人一个上步,转身左手掐剑决直刺领队的气海穴。

领队瞬间被击飞,口呕朱红,他慢慢地爬起来,逝去嘴角的血迹,才看清来人的面目。

只见此人三十岁上下,身高七尺,钢髭八撇,虎背熊腰。头戴儒生小冠,身着米公仲色斜领道袍,袍背上纹着剑穿金龙太极图,腰后插着一柄紫檀色厚格无锋剑。

那领队见来人目有神威,神似是庙里天王,寺中金刚。原来来者正是公仲天宏口中忘年交隐洞怪剑·武偏锋。

你道他怎来的如此及时,这武偏锋外号怪剑,自有其怪癖之处。他每餐饭后皆要四处游走,寻一个僻静之处练剑。今日也是如此,晚饭过后,他便在山门附近游走练剑,是听见张氏那力竭之声,知有歹事,这循声才赶来。

那怪剑摆开架势,一指这班人道:“对全无抵抗之力的六甲女子下手,真是不知廉耻。还不快滚!!”一声喝斥,吓得领队身后两名喽啰仓皇奔逃。

那领队自然不服,虽真气涣散,破功在即,但任务在身,勉强拾地上钢刀,仍单刀直入,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刀风直逼武偏锋双膝而来。

只见那怪剑向前跃出,从腰后将那无锋剑抽出,一剑附带内劲,直向对方面门而去。那剑在风中呼呼作响,那领队见状只来势汹汹,忙下腰闪躲,无锋剑越过对方头顶,却在半空收势,就看那怪剑平剑驾起,左手回勾剑尖。双脚蹬剑,蹬剑之时,左脚站在右脚前顺势一扭,瞬间借力转身之时,怪剑翻身撩剑,动作一气呵成,剑势自下而上撩去,正是胤龙门剑法中一招‘回龙啸天’。

这一招‘回龙啸天’先前一击乃是故布疑阵,那领队自是不能了解,看招式已变,无法招架,只能凭借武感闪避,也道是武偏锋宅心仁厚,无锋剑厚重无锋,否则那人早已血溅三尺。但武偏锋运招之时附带强劲内力,剑锋早已使对方收了内伤,硬生生退了数尺。

他自是不信邪,又与想提刀再战,可刚一运劲,已是口欧朱红。

那武偏逢笑道:“筋骨无力。还敢出来作恶!”原来方才交手,怪剑便已察觉此人用刀全凭两膀妄动,故此一语道破。

可这领队也来不及细想他话中何意,一见不是此人对手,自忖道:“这人好生厉害,方才这招,我若是毫不闪避,必定身受重伤。”

又望向一旁死尸,转念忖道:“反正公仲天宏已死,任务完成。他夫人难产,腹中婴孩将来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仇家是谁。正道有如此高手,无意纠缠,不如就此回去复命。”

心念既定,那领队当即点了自己几处大穴止了血,随即刀柄向外,按下护手刀盘上的一个机关,随后刀柄发出几枚细小钢针,朝武偏锋面门而去。这几枚钢针速度极快,武偏锋闪身避开,钢针直打在地上,再看领队早已逃匿无踪,那领队离去后如何疗伤,如何复命不题。

怪剑大笑此人宵小之辈。笑完之余,方才注意到身边这位昏迷的妇人,他定睛一看,见那妇人小腿上流出鲜血,怪剑虽不经男女之事,但亦知是羊水破了,自忖道:“莫非要生了?”

怪剑心想,便抱起那妇人施展轻功赶往龙顶峰胤龙大殿,快步走着,张氏被那颠簸而醒,他看了眼身旁旁的男子,并不相识,断断续续地问道:“你是……隐……洞……怪……剑?”

武偏锋道:“不错。我正是。”

那妇人又断断续续道:“我……夫君……是……公仲……天……宏。”

武偏锋一听妇人竟是自己好友公仲天宏之夫人不由大惊,那公仲天宏虽是尚兴皇朝的刑部右侍郎公务繁忙,可年少时也有幸游历正道与武偏锋结交。因双方对儒学皆有造诣,故十分投缘。

此时武偏锋百感交集,道:“我与天宏是忘年交,不想今日与嫂夫人相见,会是这么个情形!!”突然武偏鞥似乎想起什么,又道:“莫非天宏已遭不测?”

张氏听后心有痛楚,此时方感腹痛,疼得她失声不断呻吟。再看下身。方知自己羊水破了,这下疼的更厉害了。

怪剑见状,安抚道:“嫂夫人?你撑住啊!!”

“撑住啊!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可张氏却越叫越痛苦,汗如雨下,不住地道:“一定要保住孩子!!”

说着又痛的昏死过去,不多时便来在了胤龙大殿内,怪剑进大殿后便对等候已久的师弟冯静竹说道:“你先照看她,我去去就来。”,也不等冯静竹回话,便放下张氏匆匆的下山找稳婆了,山脚下便是胤州城内第一大村——墨家村。村子里头便有一远近闻名之稳婆——墨婆婆。怪剑虽无事求过她,但也知晓其住所。来到墨婆婆家,怪剑也不敲院门,纵身一跃便翻进了墨婆婆的家。

那墨婆婆已在休憩,被紧促的敲门声惊醒,打了个哈欠,发现是对方正站在房门外,一时间心下一惊,以为是宵小贼人,谨慎问道:“什么人?”

外头隐洞怪剑道:“我嫂夫人要生了!!”

那墨婆婆一听找她接生,顿时送了一口气,也顾不得许多。门开双扇,见外头是隐洞怪剑,客气道:“哟!是武大侠啊!您等会儿,我准备准备这就和你走。”

武偏锋却一把将墨婆婆扛在肩上道:“来不及了墨婆婆。跟我走!”

墨婆婆脸红道:“武大侠,男女授受不亲!!”

“您好歹让我准备准备,穿件出门的衣裳啊!”

武偏锋却不理许多,扛着便走,边走边道:“救人如救火!!”

隐洞怪剑轻功了得不消半柱香时辰已抗着墨婆婆来到胤龙大殿内。刚放下了墨婆婆,那墨婆婆便道:“知道家里要生就该早些来找我,看这火急火燎的。”但墨婆婆一看张氏情形,便知事出突然,边查看着张氏,边道:“男人都出大殿回避,打盆热水来!!”

武偏锋吩咐照做,过了半响,只听清脆婴啼一响,武偏锋急忙冲入殿内,见墨婆婆已在净手,张氏身旁躺着一男婴,这时张氏渐醒,嗽声引起了殿中二人注意,武偏锋急忙上前查看,只见面无血色,双唇泛白。显然张氏是产子力尽,元气大伤,便关心道:“嫂夫人!!”

张氏勉强微微坐起身,气若游丝地道:“孩……子呢!!”

武偏锋急忙抱起男婴,摆手欲让张氏躺下,道:“孩子在这,嫂夫人伤了元气不要起身!!”

张氏却不理,颤颤巍巍伸手掀开襁褓,道:“男婴……!”张氏一看那孩子是男婴,顿时松了口气,顿时摇摇欲倒,可还是勉强稳定身形,缓缓合上了襁褓。

又抚了抚男婴面颊,男婴似是在笑,见孩子可爱,张氏顿时笑了。

笑着笑着竟又心郁咳了起来,武偏锋急忙扶住张氏道:“嫂夫人,快躺下休息吧!”

可张氏摇了摇头,又勉强开口道:“官人已经去了,孩子到了这,我也是放心了。”说着又泣了起来,武偏锋自忖道:“嫂夫人这么说,大有托孤之意。唉!罹难真情显,夫妇生死随!”想着武偏锋也不由的鼻头一酸。

当下张氏已开始意识不清,勉强道:“孩子……就……托付……给你……了!他……叫……公仲…鹰,雄鹰之……鹰……”已未及道出表字,便不支倒地,那张氏经历夫妇死别,若非身怀公仲家血脉,早已虽夫君而去,拖命产子后已有死意,当下已是气绝。

武偏锋郎声连道:“嫂夫人!!嫂夫人!!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着再将她扶起,以内力灌入其身,可真气似入死潭般毫无回应。武偏锋怔怔伸手再探张氏鼻息,随后闭目斜低头“唉!”了一声。

此时男婴再度啼哭,似是在为父母罹难而哀。耳闻婴啼之声,只余怪剑暗恨未及时。这边给了些银两遣了墨婆婆回去,又下山寻了公仲天宏那无头尸身,将这对夫妇于龙胤山合了葬。

其后,每逢清明重阳还有两人生死忌日,武偏锋都会独自前往祭奠一番。

毕竟不知公仲天宏因何有这灭顶之灾,那孤婴日后如何寻仇,且看续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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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如果必须通过外界的评价来证明自己,这只能说明内心不够强大,只有不再需要依赖外界对自己的评判,自己就能证明自己的时候,内心才是真正强大无比了。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才能真正无所畏惧。也只有内心的强大,我们在生活中才会处之泰然,宠辱不惊,不论外界有多少诱惑多少挫折,都心无旁骛,依然固守着内心那份坚定。尤其是女人更需要内心强大。不要盲目和别人攀比,幸福是感觉的,不是炫耀的。不刻薄,尖锐的话题要用平和的语气来说。不抱怨,从控制情绪开始。优雅的谈吐让你魅力四射。工作让女人更有魅力。爱人是沙,握的越紧失的越快。告诉他,他是你这一生正确的决定。更多箴言等待您的分享......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两垣奏议

    两垣奏议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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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致安情书

    致安情书

    这不仅是一百零一封情书,这还是一个爱情故事,所谓的爱,只不过以悲情的形式结束,仅此而已!
  • 乱世之无上圣尊

    乱世之无上圣尊

    我一心修正道,奈何你们步步相逼。推我入万丈深渊。你们说我邪魔外道,哈哈哈!好,那我便弃正道。自立修罗魔道。我要让所有欺负我,和毁我心爱的人和事物者,皆灰飞烟灭。本尊在此以修罗之名立誓。自立一道,延传万古!!!
  • 不思议光菩萨所说经

    不思议光菩萨所说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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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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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剑决天下

    剑决天下

    是觉醒,也是苏醒,当一个小人物觉醒了一世记忆后,还会甘于平凡吗。古峰,一座边缘小城中不受重视的少爷。一次寻欢酒醉后,脑海中居然觉醒了一些记忆。也许他本来就不甘平凡,只不过平庸的天资让他不得不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