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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雪隐现剑踪

雪隐峰之顶,牌楼耸立,匾额上书“雪隐宗”三字,笔迹苍劲有力,自成一格,牌楼之后入云的峰上峰神秘莫测。一派拒人千里之感,使人望而生畏。

却说那澹台捞月三人一架来到雪隐宗门楼之下时,牌楼附近已聚集了一班信剑帮帮众了,只见带头的信剑帮帮主仍是踌躇不前,似在迟疑。四人为静观其变,故暂避一旁,咨师一见,笃定厉声道:“来都来了,帮主快叫阵吧。”

一旁墨绰也附和道:“是啊!帮主,我们这么多人不叫阵,等会儿雪隐宗的出来很难解释的。”

信随风闻言只得点头,随后高声道:“在下信剑帮帮主信随风,初到贵境便听人说贵派什么雪踪剑法盖世无双。依在下看未免言过其实。敢不敢叫你们那个什么掌宗出来与在下信剑比试一番?若是输了就将贵派的罕世奇珍相让。”

言罢,信随风便大笑来,同行的帮众也大笑起来,可雪隐宗内竟毫无动静。

就连公仲鹰也有所奇怪,道:“奇耻大辱怎么雪隐宗却是无动于衷的呢?”

任明风道:“其实这也难怪的,听说年中来雪隐宗滋事挑战的宵小之辈如恒河沙数之多。雪隐宗若是个个都理会,岂不是要忙的不可开交?”

澹台捞月也道:“是啊!更何况是信剑帮这种三流帮会。”

公仲鹰等说话并不是很大,可却入了信随风之耳。信随风好歹是一帮之主,尚被人如此轻蔑,更觉面上无光,也不好失了帮主身份。

正无语之际,身旁咨师却按耐不住,对信随风热讽道:“看来信风剑法在人家眼里不值一哂啊。”

火上浇油又煽风,信随风哪里还能忍住,高声道:“雪踪剑法虽然快,但华而不实,不如我信风剑凌厉非常,雪隐宗一定是怕输。”说着又四周围望了望道:“传出去,给江湖中人耻笑,故而选择缄默不语,明哲保身。”

“这也难怪的,一直向外宣称雪踪剑法的厉害。但实则……花哨没用,若是真的接受挑战,我看以后大家知道了,你们就是想再多收个徒弟也困难咯!”

信剑帮武功粗略,可这几番话却是句句带刺、冷嘲热讽。若是有正统传授之人听了怎会不动气。公仲鹰听了更是义愤填膺,不由气血上涌,带动毒性发作,心口瞬间火烧般痛苦。独孤柔道:“鹰哥怎么样?”

任明风见状急忙施针压住那毒性,又道:“好在这里天寒地冻,不然毒性一旦发作便很难压制了。不过你切莫再动气了。”

公仲鹰才好了许多,颔首应下叮嘱之语。

信随风见无人应答,更是出言不逊道:“既然怕被人拆穿,干脆直接交出罕世奇珍。顺便把这匾额拆下来,以后不准招摇撞骗,误人子弟。”

话音甫落,信随风只感周遭突袭一阵寒意,突然从正堂飘逸出一条银白色人影,快,快得不及眨眼,连公仲鹰这等用剑高手也没看清他的脚步。公仲鹰惊叹道:“好快!”

人影清晰之时,只见一少年已站在眼前。观其年纪、身形,倒与公仲鹰相仿。但见其面冷似霜,器宇轩昂;剑眉凤目,准头高悬。齐眉勒靛蓝云山雪白额,使披发及背散而不凌乱。闲披裘革雪白广袖英雄大氅,内衬棉麻雪白中衣中裤,足下雪白薄底长靴。手持一把寒霜剑,此剑通体银白,剑体性寒,隐隐透着寒光。

公仲鹰只道好剑,可他不知。此剑乃当年雪隐老人在峰上峰闭关时,见古洞似是个整寒银石矿镂空,顶上有寒银冰锥,根部寒银石杂质极少。便将其取下融成剑形打磨,又将其藏于古洞的千年寒水天池中近二十年终成,常人运气挥剑必寒意攻腑,苦不堪言。

那少年剑指信随风。仇视的双目,冷峻的外表,不怒自威。信随风不寒而栗,只因这股寒意,竟惹得四周激荡起飘零雪花,来者不言他语,只有一句:“是吗?”

信随风虽震惊来者修为,但临场对敌,亦让他迅速后退数尺。信剑出鞘,两人对峙,一切只在一弹指之间,随后从雪隐宗正堂走出数位身着雪白箭袖袍,手持轻剑之人,站立牌楼下两旁。随后对少年道:“掌宗,你刚刚出关,就有人上门滋事,他还藐视雪踪剑法,教训他一下。”少年冷道:“恩,退至一旁。”

少年剑势一转,剑尖划空掠地,正手握剑,双脚微挪,正是雪踪剑法起手势;信随风信剑圆转,剑风四作狂乱,立剑向天,弓步屈膝,正是信风剑起手式。两人交手一者狂乱有章,一者灵动非常。来往仅仅一个回合,少年便已从信随风招式之间发现空门,少年心念打定,雪隐宗独门轻功——雪影无踪,便已运出,快速身法,早已身影四散,信随风见状,不敢大意,警觉四周。但这轻功却是毫无章法可寻,只有不时剑风自四面八方扫来。

那剑风中夹带雪水,信随风只得奋力挥剑,抵挡四面涌来的剑风。见信随风疲于奔命,有雪隐宗弟子让道:“叫这人尝尝掌宗的「雪花四涌」。”

这雪花四涌乃是雪踪剑法中的一招,旨在扰敌先机。让对手应接不暇,再攻其不备。

果然不多时那信随风破绽已现,就在此时,那白衣残影合一。信随风虽惊觉身后,剑风直指人影,但却慢了一步,那少年身形快速一闪,信随风之剑已过三分,少年剑崩对手腰间。信随风不及躲闪,只能回剑硬挡,两剑相交之下,信随风虎口已裂,握剑之手瞬间冻寒无比。一瞬之间已被震飞,口呕朱红。公仲鹰不由随口赞道:“好莫测的剑法!!”

身旁那名雪隐宗弟子听了不由得意道:“那是,我雪隐宗的十式雪踪剑法向来是鬼神莫测。”

咨师见信随风败阵,随即不管其危,闪身暗处。澹台捞月知他要暗施偷袭,暗道:“卑鄙!”

刚想上前阻止,那墨绰已带剩余人马将他围住。盗猴笑道:“想玩玩?好本盗猴就陪你们玩玩!”

那墨绰也不答话,回头道:“布阵!”

独孤柔急要上前帮手,公仲鹰却知道定是那信剑阵,拦道:“放心,捞月应付的过来。”

果不其然那信剑阵人一多便已乱了章法,那盗猴又轻功了得,闪避之余,犹如灵猴戏夯(bèn)般,不时出掌偷袭,游刃有余。

再说那咨师,毒针机关已置口。见少年尚未收势,心道:“机不可失”急忙吹射而出,直向少年气海穴而去。

那澹台捞月游战中瞥眼看到,自身又无暇阻止,只得喊道:“小心毒针!”

说时迟那时快,澹台捞月话音未落,那毒针已逼身而来。少年似是听到提醒,又或是天生武感,剑势陡然转为上挑,一股寒气瞬间击落毒针。少年虽然敏捷非常,但不敌咨师狡猾非常,第二支毒针已逼命而来。

众人眼看少年即将中招暗伤,少年却不慌不忙,转身之际,宝剑掠地划空,一股寒气夹带起飞雪向外而去,毒针尚未近身便已被寒气击落。

澹台捞月停手直赞道:“厉害啊!”

那墨绰见了澹台捞月怠慢信剑阵。心下不平,悄悄移到澹台捞月身侧,平剑而立。又一施眼色,其余帮众照做,欲攻其不备,墨绰道:“还顾别人!”“一齐刺他!”

一声令下,八方剑来。澹台捞月虽灵敏已觉,但对方战局八方已是避无可避。好在他醉猴拳里有翻身轻功,只见他后翻筋斗而起。翻起之高,速度之快,澹台捞月已在空中见八把宽剑已然剑尖相接。

好盗猴,空中洒酒。翻掌运劲不断,酒水针招招打在帮众的剑鄂。五把宽剑立时脱手。

公仲鹰赞道:“好功夫!捞月,擒贼先擒王。”

捞月听了顺势下来,踢开剩余三把宽剑,猴爪功凌厉。爪爪击在他们的手背上,两把宽剑落地,到那墨绰之际,已是擒拿住他的腕口与肩头。

那墨绰手臂刚要用劲挥剑,可双边被捞月抓的死死的。忙叫道:“快把剑捡起来刺他!”

一般帮众急忙照做出剑。澹台捞月顺势将墨绰往回一甩,将他摔了出去,正砸在那帮帮众身上。

这帮人有的被砸的倒地,有的被砸的退步。七手八脚的将墨绰扶起,那澹台捞月早已施展轻功借势朝咨师而去。

见少年的寒气已直逼咨师门面。咨师眼见不妙,随即抓来身旁两个同行之人,朝寒气推去,两人无法躲避,皆被寒霜剑气贯体而亡。

咨师正欲先走,澹台捞月喝了句:“想跑?”说着运劲滋出酒水针朝对方下三路打去,那咨师只顾逃生,没有防备,酒水针正中他尾椎,顿时鲜血流出,疼的大叫。

咨师这才抚了抚伤口,望向偷袭者方向,见又是澹台捞月,不由心中嗔怒。自怀中掏出四支,藏于右手手指夹缝之中,勉强运劲打出,正向澹台捞月四人而来。

那咨师已然受了伤,此时打出的毒针后劲不足。甚是缓慢,到了跟前了已被独孤柔软鞭打落。再看那人早已狼狈而窜,众人方知他那是虚晃一枪。

几人看他已被澹台捞月伤的不轻,料想如此下山必然失血而亡。况且他们上山另有要事,也不去追赶,那咨师死活不题。

这边说雪隐宗中人虽性格孤僻,但不失为正道之风,故此一决之后,少年便安排手下人马,救治信随风,掩埋那两个无辜同行的百姓尸身。

由先前少年与雪隐宗弟子的对话中澹台捞月等人猜测,这少年大概就是雪隐宗的掌门,而之前正在闭关,这时两旁弟子也乘料理信剑帮众人之时向少年回禀他闭关至出关这段时间内帮务,无非一些派内琐碎之事,其中提及了前日一名既拿剑又背剑,名叫“赤染”的少年,因寻友与雪隐宗发生口角至双方交手,后其伤了几名弟子离去之事。少年尚问及赤染的去向,根据巡查弟子的陈述,赤染应该是走山路打算绕过玄天关,往官道而去。

见雪隐宗已处理完派务,澹台捞月等人这才上前。三人架着身重剧毒的公仲鹰来到少年跟前。

任明风开口道:“在下,神农谷任明风,旁边这两位是独孤柔姑娘和侠盗门澹台捞月少侠,木车上所载乃是胤龙门公仲鹰少侠,只因他遭邪道所害身中剧毒,念在同为江湖正道,还请贵派赐冰心灵蕖救治。”

任明风话音未落,只听少年开口道:“请回。”

澹台捞月却喃喃道:“真是不近人情。”

公仲鹰却觉唐突,问道:“敢问阁下名讳?”少年沉默不语,身旁之人却介绍道:“这位是我雪隐宗掌宗——雪孤仇。”

公仲鹰随着介绍,望向雪孤仇,只见他两眼露着寒光透视公仲鹰。二人只对视了一眼,公仲鹰此时毒性隐隐发作,勉强开口道:“在下确实身重剧毒,望乞赐药。”

雪孤仇还是不答,依然注视公仲鹰。一旁未走的墨绰听到这一切,心说话:“天助我也,原来他中了剧毒!”

正想着有雪隐宗弟子要送客下山,墨绰心中有恨。可信随风到底受了伤,只得扶着他下山不题。

这边见雪孤仇望着公仲鹰,众人更是莫名,但公仲鹰好似看透,问道:“可是有难处?”

闻听此言雪孤仇这才开口道:“冰心灵蕖位处峰上峰,无师父应允,未敢造次打扰。”

任明风道:“可劳烦通报令师?就说是神农谷赛神农前辈求药。”

雪孤仇又不语了,雪孤仇身旁之人却道:“江湖正道本一家,这位公仲少侠既然中了毒想求取冰心灵蕖医治,我派自然应允,但家师不喜见生人,久居峰上峰,无绝顶轻功上不得,无师父通传,掌宗师兄也不敢亲上。”言罢,便望向雪孤仇。

任明风心思机敏早已听出那人言语之意,接话道:“只要得到贵派首肯,我等不妨自己前去,不惊扰令师。”

独孤柔闻言,也附和道:“是啊,我们只是采药而已,不见令师也就是了。”

雪孤仇这才点了点头,对师弟道:“尹踪,带他们去吧!!”

由尹踪引路,四人来到正堂后面的空地,眺眼上观,峰上峰入云之高,不见峰顶,峰上无路,陡峭非常。

四人一眼不能望极,任明风道:“我们这除了受伤的公仲鹰之外,也就捞月轻功了得,盗猴不妨走上一遭。”

独孤柔也附和道:“澹台兄,麻烦你了。”

推脱不掉,澹台捞月便摩拳擦掌,灌酒入喉,仰面而倒,却是跟斗后空翻,正是醉猴翻身功,醉猴翻身借酒劲扶摇直上,每至劲竭之际,皆于峰壁蹬足借力再饮酒运劲,正到半山腰,一道剑风夹带雪水直袭澹台捞月,醉猴翻身功唯一弱点,便是在空中只能借势全神投入,连续空翻,却不能转身变位,故无法闪避剑风,被击落尘埃。向剑风发招处望去,只见不远处雪孤仇持剑站立。

澹台捞月被袭击,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咧嘴骂道:“好你个冷面神,先前答应我等自行采药,怎么想要反悔?怕人说失信于人,想要杀人灭口啊?亏得老子闪得快,不然岂不和那两个信剑帮弟子一般下场,真是表里如一的阴险。”

雪孤仇闻言仇视得瞪了澹台捞月一眼,又是架剑头顶。身形一转,云剑斩出。这几招皆是「雪踪剑法」里的一招「寒气袭人」

那澹台捞月不能再上,只得下峰。雪孤仇见了,寒霜剑收回氅衣下。也下了峰来。

澹台捞月正是有气,可雪孤仇却是不说话了,此时只听尹踪数声轻笑道:“哈哈……,各位不必误会,太师叔的意思是旁人上峰采药,若是让祖师爷遇上,难免造成误会。还是伤者亲自上峰,正所谓‘自助天助’嘛。”

独孤柔三人听闻道:“啊?!”

尹踪此言,不但独孤柔惊讶了,连作为大夫的任明风也吃惊了。照理来说公仲鹰抵抗毒性已是不易,再要运功采药,非得毒气攻心,坠崖毙命不可。任明风坚决反对伤者运功,但雪孤仇又不言语了,似是打定主意。

这时独孤柔急了,忙道:“那就由我上去采药吧!”雪孤仇还是不语。

公仲鹰勉强下地,道:“尹兄和雪掌宗说的也是在理,还是我自己来吧!”

任明风见了也不好说什么,解开他身上两处赛神农所封穴道,使其能强行运功。

公仲鹰借着功力稍有回复,便急忙提气,右脚向地一蹬,已是疼痛呲牙,自身虽跃起无奈负伤之下,才一尺有余,左脚向上一提,右脚便踏在左脚上,双脚又再同时用劲向上一提,毒性骤然翻腾,公仲鹰强咽朱红,身体同时向前倾斜,这正是游龙神行的绝学,但公仲鹰运功之时,毒性也跟着真气流动于筋脉之内,故反复循环之际,还须借力峰上峰岩壁,每每行至半空皆毒性加剧,呕红落地。独孤柔眼见公仲鹰如此玩命,不禁泣不成声。

任明风不忍,寻求道:“雪掌宗,这么下去,公仲鹰还没上的峰上峰就已毒发生亡了。”雪孤仇依然不语,其眼神从未离开过公仲鹰之身。

就在公仲鹰反复施展轻功半个时辰有余之下,雪孤仇终于动了,只见雪孤仇身影瞬闪,已至半空,接住公仲鹰,快移至地面。叮嘱任明风道:“照看好他。”

言罢不等任明风答话,便又施展轻功纵身而上,残影四散合一之间,不消半刻已入云端,不见人影,任明风等人观视峰壁,先前澹台捞月与公仲鹰上峰之时,于峰壁上皆留下参差脚印,而雪孤仇上峰之际,足踏之地竟全无脚印,足见这门轻功独到之处。

峰顶方圆不过三丈之界,顶上仅有一石洞,洞口有一界碑,上刻“峰上峰”三大字,又有行小字“雪隐老人书”。

雪孤仇甫至峰顶,刚要过界碑,便见地上有行三分深的足印,不禁自忖道:“好深厚的内力。师父从不出洞,这脚印究竟是谁的呢?”

雪孤仇看着脚印已知对方来者不善,既有师父在,也不怕他多厉害。正想着只听得洞内传来两人对话。

一人声音苍老,道:“阁下是?”

另一人中气十足,道:“本宫是顺心宫主——独孤一霸。”

这声音苍老之人,听后却道:“顺心宫主?犹记得上一个来挑战的,也是你们顺心宫主叫欲海心,没想到已经过了三十余年了。”

独孤一霸道:“他是前任宫主。”

那声音苍老之人笑道:“老朽知道霸尊如意功共有三层。依老朽愚见,当日的欲海心一定没有练成最后一层。不知现任宫主比他如何?”

独孤一霸道:“百年隐颐,果然不假!不错,前任宫主临死前要本宫一定要替他雪耻。故此晚辈今日是特来领教前辈高招。”言罢,只听那独孤一霸一声长喝,随即洞内一阵巨响,像是气劲击打洞壁之声。

此时自洞内震出一道气劲,气劲夹带吹起地上飞雪,往雪孤仇而去,雪孤仇见状瞬间施展雪影无踪的轻功,身影四散避开那气劲。此时洞内又传来独孤一霸的声音道:“好深厚的内力,只是一个转身,便如此厉害,佩服佩服。”

雪隐老人道:“邪道还是喜欢暗算偷袭,百里飞武便是那样受伤的吧!”

独孤一霸大笑道:“那是毒宗陵主手下所为,与本宫何干?”

洞外雪孤仇听得分明,但又不知师父是否有受伤,正欲进洞看个究竟,此时自洞内传出雪隐老人之声,道:“站住。”这独孤一霸也是聪明之人,双方过了一招之后,便都无移动。此时雪隐老人说的必然不是自己,想着回头望向洞内。那雪孤仇听得雪隐老人声音如常,不似受伤,也不敢妄动,收敛心神,立在了界碑旁。

雪隐老人见他望向洞外道:“不过是个小辈,独孤宫主不至于与小辈为难吧。”

独孤一霸道:“本宫此来,是专程向前辈讨教的而已,对于其他人没有兴趣。”

说着在此上前进招,雪孤仇只听得‘铮当’之声,似是兵器碰撞,但又自忖道:“洞内并无兵刃才是。”

雪隐老人道:“想不打到老朽隐居此地多年,顺心宫除了第一任宫主舒心外,竟有第二个练成那邪功的第三层。”

这霸尊如意功乃是第一任宫主舒心所创,霸道无比。当年欲海心先天不足,无法参研第三层心法大败于雪隐老人,最终因强练第三层心法又不得补救失血身亡。

此时又听‘铮’的一声,只见有一身影,似是退至了洞口。

只听那独孤一霸大惊道:“冰锥为剑?前辈果然内力深厚。”

话音刚落,独孤一霸只觉体内气血翻涌,自忖道:“莫非已近午初?”这一想不打紧,不由得狂放了心神。顿时只觉心脑俱裂。

只得随口道:“晚辈他日再来讨教”说着便匆匆退了出来。

雪孤仇这才看到独孤一霸,一身黑氅斗篷。低着头,一手扶额,一手侧提一口五尺来长的朴刀。

雪孤仇见那朴刀通体朱红,刀尖却尖如柳叶。此时独孤一霸微微抬头,瞥了一眼雪孤仇。雪孤仇只觉他神情恍惚,转眼功夫那独孤一霸已快步来到洞旁的崖边,纵身就跳下悬崖。雪孤仇,甚是好奇。这踏雪无痕的轻功只有雪隐宗有。便急忙上前观视,那独孤一霸竟反手以刀尖插峰,以此来减轻下坠之力。

独孤一霸终究胆识过人,见离地仅不过数丈,便收了刀,一脚蹬在峰壁,反身便渐渐落地。

下了峰上峰后,自无人之径下山,此时山下已有人接应。来者是三人,一人乃是顺心使者,另二人乃方醉帖与毒无救师徒。你说顺心使者因何在此,实则他离开神农谷境内后,并未就此回邪道,而独孤一霸已开始他的大计,故派人往中原传信顺心使者,上凛州等待。

主仆一会面,独孤一霸立刻盘膝打坐,以独门心法调息。多时方见好转,那顺心使者将独孤柔不肯回去之事告知独孤一霸,独孤一霸当即大怒。顺心使者又将独孤柔亲笔信递上,独孤一霸虽是生气,但终究亲女,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那信,只道:“女大不中留。”至于独孤柔信中所附这些个草头方子,则是弃如敝履。

那毒宗陵主见独孤一霸神情有异,道:“盟主莫非败了?”

独孤一霸叹了口气摇头道:“雪隐老人不愧为传闻中的百年隐颐。我霸尊如意功已入第三重,竟还是略逊一筹!!”

心中却道:“果然还是少了那关键!”

毒宗陵主眼珠打转,暗笑道:“不如再上去一次,合你我之力。”

独孤一霸却道:“他是个高人,本宫不想赢得不光彩。”

毒宗陵主道:“哈哈,无毒不丈夫。以你之武功,我之毒功,何愁大计不成。”

独孤一霸却说起了雪隐老人身法之奇。说到此,独孤一霸道:“你之毒功未必能近他身。”毒宗陵主听后一怔道:“嘶,看来强攻是不成了。”

此时顺心使者躬身插话道:“属下倒有一计!”

毒宗陵主道:“说来听听。”

顺心使者道:“强攻不成,我等可淹埋炸药,炸了这峰上峰。到时峰上峰一毁,纵使这雪隐老人轻功再好,也得坠崖而亡。”

毒宗陵主道:“哼,就怕他真这么厉害。”

顺心使者道:“那我们可先派人上峰与他缠斗,耗尽他的真气,届时峰上峰蛰陷,他必死无疑!!”

毒宗陵主听了大笑道:“哈哈!好计策!不愧是我邪道第一智囊。”

随后对独孤一霸道:“那便有劳独孤宫主上峰与他缠斗了。”

此时独孤一霸,自忖道:“此计乃是顺心、毒宗二人所提,本宫与他缠斗,也不算不光彩。”

便道:“也好。不过就凭你们两个未必可成大事。”

毒宗陵主也附和道:“也是。顺心,这计策既然是你想的。你得想法子解决才是。”

顺心使者道:“可在心宫中挑选精锐人马,带队前来。一来能一举功成,二来也能牵制雪隐宗门下。”

独孤一霸对顺心使者道:“但大张旗鼓地自陇缕关而来,必被正道围剿。未必功成,你还得另有后招才是。”

言罢又道:“走吧,顺心回去的路上,本宫要你务必想出后招。”

顺心使者道:“是,属下明白。”

言罢三人两前一后便离了凛州境,一路向陇缕关而行。因顺心在想法子,故此三人走的极慢。

中途经北州时,那顺心使者一路走一路向,不禁望向北方。此时他脑中划过一条绝世妙计,欣喜道:“宫主,属下想到了!”

独孤一霸道:“讲!”

顺心使者向北而望,道:“宫主,你们看那儿是哪儿?”

独孤一霸道:“这是北方!”

毒宗陵主也道:“北方怎么了?”

顺心使者一拱手道:“属下此计便与这北方密切相关。”

独孤一霸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顺心使者道:“极北之地,便是官道。我们可借向官道借道而行。”

毒宗陵主笑道:“我们从未和官道打过交道。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独孤一霸也道:“是啊!不过顺心你既然说出,定有万全之策!”

顺心使者笑道:“不错,宫主可还记得您年前让我寻一个生财之道吗?”

独孤一霸道:“记得。”

顺心使者又道:“属下在西北戈壁中还真找到一个地方。故此在那儿招了一暗桩,与正道那内应一起作扣,将正道的武功秘籍偷去,以此来诓他们的金银财宝。”

独孤一霸点点头道:“可我们与官道毫无建交啊!”

顺心使者道:“那暗桩打听清楚了,那个店东与官道势力有些交情。我们可让那他替我们与官道中人联系,取一两件宝物。与官道做生意!”

独孤一霸一听此计可行,笑道:“恩,顺心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顺心使者道:“是,宫主。不过那暗桩想要投靠我顺心宫已久。”

独孤一霸听了点头道:“恩。事成之后,便让他过来吧!”

这里顺心使者与独孤一霸、方醉帖分道而行前往西北戈壁,而邪道盟主便与毒宗陵主回邪道不题。

话分两头,且说那独孤一霸下峰上峰后,雪孤仇仍立于洞外。此时洞内传出雪隐老人声,道:“你上峰来是有什么事吗?”声音之强,直贯雪孤仇耳骨。

雪孤仇恭谦道:“弟子造次了!”

雪隐老人问道:“峰下还有人?”

雪孤仇道:“来求冰心灵蕖的。”

雪隐老人道:“冰心灵蕖是以峰上峰中千年不化的雪水蕴育,数量极少,珍贵无比,何人求之?”

雪孤仇淡淡地道:“一个武林新秀罢了。”

两人对答之间,雪孤仇答话只是只言片语,待雪隐老人问明缘由后,却反问道:“你为其求药?”

雪孤仇楞了一下,随即作答道:“嗯”

雪隐老人听后轻笑一声道:“进洞来吧!”雪孤仇一听,仍低头入洞,片刻之后只听洞内传出一声:“拿去吧!”

言罢只见雪孤仇已持雪莲出得洞来。出洞后雪孤仇又站在界碑前向洞口行了一礼,便匆匆下峰去了。

峰下任明风澹台捞月二人正翘首以盼,独孤柔正在照料公仲鹰,方才强行运功被雪孤仇接下后便已昏厥。赛神农说过此毒若是进入第二重便会有内伤,内伤昏厥之后便会进入凶险之第三重,而公仲鹰自雪孤仇上峰之后便开始晕厥。晕厥半晌突然,公仲鹰半睡半醒之际,一声长吟随即身上的经脉开始通红,走向心脉。独孤柔三人眼见公仲鹰毒性进入第三重,皆心急如焚,独孤柔更是急出泪水,一把伏到公仲鹰身上,道:“鹰哥!”

随即放声痛哭,边哭着边再抬头望向峰顶,见雪孤仇还未下来。哭的更急了,独孤柔正哭着,只见残影于峰壁上一闪而过,随即雪孤仇于峰底现身,众人随影看去,只见雪孤仇手持连根冰心灵蕖。

那冰心灵蕖根部早已冻结凝固,三人大喜过望,任明风上前道:“冰心灵蕖根部以寒冰之内劲冻结,将其药性封锁,只要再以寒冰之劲将整根雪莲雪水化之,便可以清水送下咽喉”,

雪孤仇听罢,手托雪莲以内劲催动,只见整根雪莲瞬间雪化,随即化水解冰,凝于雪孤仇掌上,这时任明风拿过一个小碗来,雪孤仇将雪莲水化冻置于其中,随即扶起公仲鹰身躯,送药入喉,但毒性早已逼近心脉。

情急之下,雪孤仇来至公仲鹰身后,运功送劲,药性迅速早毒性一步流至心脉处,药性与毒性相遇,瞬间药性化消所有毒性,流向公仲鹰奇经八脉之中。

公仲鹰瞬间长呼一口寒气,面色也逐渐缓和,似是无恙了。

几人推着公仲鹰返回雪隐宗大殿之上,任明风将公仲鹰推至客房休憩片刻,又替他号脉确认无恙之后,来到正厅于众人闲言。

日暮时分,众人正欲吃进食。忽然有雪隐宗门下弟子来报,客房公仲少侠苏醒,众人进房探视,无非几句寒暄之话。

唯独独孤柔关切问道:“鹰哥,想不想吃东西。”

此时任明风也正在床边为公仲鹰再度号脉,悠悠地道:“毒性已退,不过这么些天来舟车劳顿。正常进食还不是时候,弄点清淡的粥吧!”

独孤柔一听便对公仲鹰道:“好,鹰哥等着我这就去弄来。”

公仲鹰毒患初愈,正要谢过医佛高徒,但见任明风摆手道:“我不过是个抓药的,倒是了劳烦雪掌宗为你运功送药。”

公仲鹰:“哦”了一声眺望一旁的雪孤仇,雪孤仇露出了一抹淡笑,随后转即仍是冷峻面容,只微微点头,变简言道:“既无恙,大伙出去进食吧。”言罢看了一眼公仲鹰,便带头回了正厅。

正厅之内,众人用毕了膳食,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歇息去了。

翌日众人正在正厅闲聊,独孤柔对雪孤仇说道:“雪掌宗,鹰哥的毒刚好,雪隐峰米粮较少。我打算带他离境回南方去,午后便启程。”

任明风也附和道:“是啊,我离谷也快一个月了!家师的医理心得,也待我钻研多时。既然公仲兄的毒也解了,也是时候告辞了。”

雪孤仇听了后,点头道:“恩。”

当日,一行人便下了雪峰山。

毕竟不知公仲鹰三人回转江南后又有何等天缘奇遇,且看续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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