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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养伤自在道

且说当日,任明风与公仲鹰、独孤柔、澹台捞月三人于雪峰山山脚下分别,雇了匹快马先回神农谷不题。却说公仲鹰三人自下了雪隐峰。便走东北道而行,三人一路皆与信剑帮前后同行,信剑帮走得快,近凛州边境时便加快行程。因公仲鹰毒患甫愈行动不便,故仍以木车代步缓行。

很快信剑帮便远去不见,三人也至凛州边境。正要赶路,面前有人拦路。

公仲鹰愕然道:“墨绰!!”来者正是墨绰,只见他只身一人,横剑拦在三人面前,澹台捞月道:“就你一个人,还想打?!”

公仲鹰道:“他是冲着我来的。”

墨绰道:“不错!”说着他剑指公仲鹰道:“我是来雪恨的。”

澹台捞月听了不禁又气又笑,道:“你调戏良家妇女,事后还恶人先告状。做了那么些缺德少善的事,还敢来雪恨?”

墨绰却道:“不止,我本以为那个甲胄客可以替我雪恨,想不到……”

公仲鹰、澹台捞月一听‘甲胄客’三个字,不禁想起,道:“戢煜?”

墨绰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澹台捞月道:“你这人还真可恶,自己打不过人家,就想着借刀杀人?”

墨绰虽对公仲鹰有恨,可还不至于因私欲害人性命。当即心虚了,对公仲鹰道:“我……我只想给他个教训。”

澹台捞月道:“教训?要不是卜道长来得及时,我和鹰就交代在那儿了,你知不知道?教训?我倒想给你个教训。”

澹台捞月越说越激动,正要出手。公仲鹰道:“捞月!算了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事。”说着叫住了捞月。

听公仲鹰说现在没有事,墨绰也有些安心。此时又想起伤肋之恨,道:“既然你没事,那一码事归一码事。”

澹台捞月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没等墨绰开口,公仲鹰道:“好!你既然想雪恨,你就出手吧!我绝不反抗。”

墨绰道:“你坐在木车上,这算什么意思?可怜我吗?”

公仲鹰道:“我非是可怜你,只是毒患初愈,不宜动武罢了。”

墨绰却执意道:“起身执剑!”说着架剑而立。

公仲鹰一摆手却道:“我偷袭你时,你也没有起身执剑。这样公平点。”

墨绰道:“那好!”言罢刚想动手,又担心他身旁两人,公仲鹰看出他心思当即道:“你们也不需动手。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

澹台捞月道:“鹰,你有理。他没理,你干嘛反倒要挨打他打啊?这也太没理了。”

公仲鹰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先前信剑帮无法雪恨,他才牵引戢煜对付我。若是今日他再无法动手,岂不还要延续下去?”

澹台捞月一听,不由赞道:“你倒不愧是剑秀儒采。可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借机杀你?”

见澹台捞月称赞公仲鹰,墨绰当即讥道:“哼,假仁假义。”

公仲鹰道:“墨绰,我不是假仁假义。事情虽到了这个地步,但仍有转机。你本性不坏,我知道的。”

说着凝望着墨绰双眼,恳切道:“悬崖勒马,浪子回头啊!”

听公仲鹰说大道理,墨绰当即不耐烦了,一剑要刺公仲鹰下肋。此时独孤柔拦在身前道:“你不要杀鹰哥!”

公仲鹰却道:“柔妹!我相信墨绰不会下死手的。你让开!”说着拉开了独孤柔。

见公仲鹰、独孤柔一个‘鹰哥’一个柔妹,郎情妾意。墨绰不禁想起墨妍绮之‘绝情’,心中忿意攀升,一剑刺去。

公仲鹰不闪不避,泰然以对。只见那剑尖有少许没(mò)入,肋下之血已虽剑溅出,他本就毒伤初愈,现又有外伤。不禁动了内气,嘴角也渗血,双唇惨白,面色痛苦。澹台捞月与独孤柔见墨绰不守信用,当即就要出手打杀。

公仲鹰奋力道:“住手!”

二人皆是不明,就听公仲鹰勉强开口道:“你……该满意了吧!”

墨绰本只是意气用事,可如今当真见了血,他不禁愕然道:“你……你……你怎么……不……不躲开?”

公仲鹰强稳了稳心神,硬是将剑抻出体外,点了自己身上几个要穴后,道:“墨绰,你大错未成,尚可挽回。信剑帮今日所作所为你也看见了,皆非良善之辈!若你还执迷不悟,迟早会有性命之忧的。”

这一番话,语重心长。墨绰自小便无人对他如此对他孜孜不倦。不是怕了他,就是弃了他。久之偏执,今日公仲鹰势要劝他从善。墨绰心中摇摆,仍是彷徨,公仲鹰喝道:“墨绰还不从善如流,更待何时啊?”

墨绰此时心下已乱,几欲先走。被他这么一喝,更是心中生厌,竟噩噩地就此离去。澹台捞月却要追去。公仲鹰却拦道:“不要追,希望他此去心念良善。”

澹台捞月只道:“鹰,你真是……真是太好了。”

公仲鹰却道:“三字经有云「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他不过是忘了本善,又习性渐远。可终究未踏界限,江湖人既称我为剑儒,那我便更应有教无类,导他向善才是。”澹台捞月心下赞笑,可在独孤柔心中却道:“是啊,本是良善,习性渐远,未踏界限,终可回头。我又何尝不是呢!”心下就种了善根,对公仲鹰之爱意又深。这边处理公仲鹰伤口继续上路不题。

这一日,离了东北道,三人越走,景象越来越繁荣,一问之下,已入江南道。盗猴独孤柔二人听闻后欣喜十分,加快脚步往州城而去,三人来到州城,抬头一望牌匾上赫然写着‘真州城’三个大字,此州位于九州中位,东通玄州,西接络州。北上北州,南下胤州。也是前朝的都城。虽历经一甲子变化,可也是热闹非凡。

三人在城中很快就找了家全城最好的客栈——兴泰盛客馆投宿。付了房钱,小二带三人往客房安顿完后。正值午时,澹台捞月对独孤柔道:“独孤妹子,走我俩先下楼吃顿好的去。”独孤柔道:“那鹰哥怎么办?”澹台捞月道:“不碍事。你鹰哥的让店小二送去就行了。”独孤柔被澹台捞月拉着边下楼,边对店小二道:“小二,天字号房。送碗稀粥。”

澹台捞月与独孤柔便来到了大厅。找了张干净的桌子,这时澹台捞月叫来小二道:“小二,来一桌上等酒席。”

因何澹台捞月如此好吃,其实二人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在凛州天气

寒冷之故,吃的都是熏烤之物,不如江南之地,烹调手法繁复多味。

小二见公仲鹰身座木车,觉得麻烦也不爱搭理。

但见盗猴拍出一锭银子。小二见这银子足足有十两之多,方才前来招呼,报了几样拿手小菜,要了壶好酒。小二便去准备了。

不多时,酒已上,小菜也上了几样。不多言语,饿鬼投胎的澹台捞月早就大快朵颐了。

这时独孤柔道:“我们身上银子不多,在这只能先住上两日。”

澹台捞月道:“那就先住上两日,再寻个便宜的客栈。”

独孤柔道:“话是这样没做,可终究不是个办法,鹰哥的伤,还是得找个僻静的地方疗养为好。”

澹台捞月道:“这里离真州离胤州不远,我们不妨歇上两日,前往胤龙门吧!”

独孤柔:“可我的身份,终究不好。”

澹台捞月道:“那独孤妹子的意思是?”

独孤柔道:“我看我们不如就近看看有什么僻静的地方,先定居下来。”

这时店小二端上了主菜,独孤柔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银道:“小二,真州有什么景色怡人,静无人烟的好去处吗?”

店小二看到了碎银,收了碎银道:“姑娘这可问对人了,真州有什么地方,我最清楚不过,姑娘说的这个地方小人倒是知道两个去处。”

独孤柔说道:“我知道有一处桃花林是也不是,那另一处是哪儿?”

店小二道:“哈这位姑娘真是说对了。另一处是一枫竹林,景色怡人,而且竹林外有一处天然的小道,少有人往深处而去,静无人烟。”

澹台捞月听到此处,好奇的问道:“那竹林深处有什么?”

店小二道:“这个嘛,我只听人说过,深处好像有一小潭。”

独孤柔道:“去处倒是不错,因何少有人去?”

店小二道:“哦,那处竹林出城往南要走几里地,再偏东走是几里地,这段路上没什么人烟。竹林再往东南去,就到了前朝的水源之山了。自从侠擘元年开始,便也没什么人专门上山顶取水源了。那山上也没什么人住。”

澹台捞月好奇道:“为什么啊?”

店小儿道:“咳!这方圆四十里地的水,源头都是那山上流下的清泉。估计也就是那前朝皇帝才非要头等水。”

两人也只当是个乐趣听听,独孤柔道:“恩,如此说来倒也适合养伤。”

澹台捞月道:“好,没你什么事了。”店小二便回到柜前了。

澹台捞月又道:“独孤妹子,那我俩吃完便去看看。”

独孤柔道:“始终还是给鹰哥养伤的,得一起去。”

澹台捞月道:“哈也是,公仲兄不去。也是白搭。独孤妹子这下放心了吧,快吃饭吧。”

澹台捞月、独孤柔二人用完午饭后,各自回到房内收拾行装,独孤柔随即来到天字号房内看公仲鹰情况,这时公仲鹰方才睡醒,见独孤柔到来,问道:“柔妹,怎么收拾好了行装?”

独孤柔道:“鹰哥,方才店小二和我们说了一个去处,十分的幽静,就在真州,正适合你养伤。”说着便将小二之话又叙了一遍予公仲鹰。

公仲鹰听完后,见独孤柔神情道:“着急的想去?”

独孤柔道:“我们的银子在客栈常住也非长久之计。”

这时澹台捞月也进了公仲鹰的房,附和道:“是啊,方才独孤妹子为了此事可是饿了很久,细问那小二啊!”

公仲鹰听罢,甜甜的向独孤柔一笑。独孤柔见了,顿时脸红,低头一撇。

公仲鹰见了,对澹台捞月道:“好了捞月,不要逗趣柔妹了,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去看看吧!”

澹台捞月又道:“哦对了,听那小二的口气,那竹林并无屋舍。”

公仲鹰道:“一会儿还是再问问那小二吧。”

三人收拾一番,公仲鹰乘着木车,已来到客栈外。澹台捞月唤来小二问道:“那竹林如何前去?可有屋舍?”

店小二答道:“这个嘛,小人是没去过,不过倒是认识一个去过的朋友。他曾说出了城走大路往南,大约七八里。在岔路口往东走,附近有座花岗岩砌的溪道垒桥。过了垒桥就是山麓,大约走一里,就会看到有好几株铁树。找到两株旁边种着兰花的铁树。就即刻转东上山坡,记住转东才能上山坡。山坡上也是往东,走三里的路程。记住是三里,若是走多了就找不到了。那里会有一片桃榆。当中参杂着梅花树,顺着梅花树往北再走三里。记住又是三里。”

澹台捞月打断道:“等会儿,现在不是梅开季。我哪知道哪株是梅花树。”

那店小二道:“这会儿桃榆盛开,没开的就是梅花。”

澹台捞月却一摆手道:“我兄弟不能多走。我们可没功夫又是找兰花,又是找梅花的在这兜圈子。”

店小二也没了话,直道:“反正最后能找到几簇土生菊花的山坡路,最后往西再走三里,就会到一个小平原,能找到竹林了。”

澹台捞月道:“不如把你你朋友找来为我们带路,省的我们瞎转悠。”

店小二也是无奈,道:“那您给几个钱吧。”

澹台捞月知他说个没完便是要钱的,便给了一两银子。打发他去找那朋友。

不多时,那店小二引着一个孩童到来,公仲鹰三人一见,不觉诧异,三人齐声道:“怎么是你?”

那孩童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引公仲鹰一行人前往观世画斋见丹青子的书童。那书童也好似自来熟一样道:“哈,三位久见了。原来是你们要去那竹林啊?”言罢,瞥见公仲鹰行动不便,问道:“唉?你怎么做木车了?”

公仲鹰道:“是啊说来话长,你来给我们引路好吗?”

书童道:“哈哈,没问题。我家公子一向要我多做善事的。”

公仲鹰道:“哈,代我们向你家公子问声好吧,上次多谢他了。”

书童道:“哦对了,那竹林并无屋舍,这个你们得自己想办法了。”

澹台捞月道:“去了看了再说。”说着望向鹰柔二人,二人也是这个意思。

书童便领着他们三人出了真州城,一路往南。不多时便到了竹林前,澹台捞月这时道:“你这书童也是狡猾,用九里的弯弯绕山坡,骗了我一两银子。”

书童直摆手道:“可不是我狡猾,只是这里景致特殊,我不想便宜他人罢了。再说这竹林前有九里徘徊坡,不是也不错嘛!”

澹台捞月不屑道:“有这么特殊吗?”

书童道:“进去不就知道了”

说着书童便头一个进了竹林。三人也跟了进去,这竹林方圆大约二百五十丈,竹林郁郁葱葱,却是根根叶分明,本就好看。加之此地其他,怎见得,有诗为证:

壤印朱泥生绿玉,拂来水兴(xìng)溅青尖。

丹苍互应(yìng)层叠览,醉入心田映碧潭。

如此风味,几人不知不觉已看过十丈长驱。那尽头开阔。再往前,果然是一个碧澈清泉潭,潭阔三十来丈,不知源泉何处。岸边四周也是竹林环绕,步踏之地,也有方圆百丈。

公仲鹰道:“这里确实不错!”

独孤柔道:“可惜没有屋舍,鹰哥哥不能养伤。”

公仲鹰道:“这道不妨事,我们可就地取材,依潭建个竹屋。”

独孤柔一听即刻掏出五十两来,道:“澹台大侠,那就麻烦你回城里,找几个能制竹屋的工匠来。”

澹台捞月道:“不用五十两那么多。”

公仲鹰却道:“多得就让他们分了。”

澹台捞月接过银子刚想走,那书童道:“等会儿,你不知道那九里徘徊坡怎么走,我跟你去。”

澹台捞月一听心中赞道:“这书童还真是个人精。”

想罢便与书童二人并肩往九里徘徊坡而去,半晌才引来四五个工匠来。公仲鹰便吩咐工匠,砍去四周三成以上竹林,铲去竹根。

以那砍下的竹子为材,造水榭,并建起过人高之篱墙。

话说这四五个工匠,真是鬼斧神工,不到一个对时,水榭变兴建起来,水榭之内桌椅板凳,门窗床顶,皆以竹林砍下之竹为材,就连灶台都能搭建。水榭内正厅灶间茅房柴房,各一间,厢房三间,下房两间。

公仲鹰见此又递了五十两纹银给这几个工匠,工匠千恩万谢不题,独孤柔又拿出一锭十两纹银交付书童道:“姐姐还要麻烦你。”

书童接过纹银道:“姐姐不说我也知道,这十两纹银够回城中购置上等被褥碗筷,油盐米肉了。”

忙乎了一天,散去了工匠,书童引来各店工人,安置物品后,又引来一厨子,两个仆役留下差遣。

三人与书童于正堂便餐闲话,这正堂有左右中三厅,进门中厅有张八仙桌,四人便在八仙桌上吃饭,八仙桌后是两排宾座圈椅,再后是两张主座太师椅。太师椅之后便是空置的屏条。左厅是书房,门罩上公仲鹰题字「儒采」。右边是个闲厅,厅内是个小水榭,正倚着清泉潭,半扇围着飞来椅。有几坛闲饮的昔酒,公仲鹰题字「乐逍」。

闲话中三人得知书童名叫“洗砚”,闲叙多时后洗砚便告辞离去。是夜,三人各自选了一间厢房睡去不题。

一晃两月有余,真州也算走了个遍。又过了几日,公仲鹰、独孤柔安定下来,想着日后的打算。可澹台捞月却不是个安分的主。这日巳时已过,澹台捞月惯例晚起,起身洗漱后,打了个哈欠。便来到院中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寻摸着找点什么新鲜事耍耍,正巧来到公仲鹰屋前,不由想道:“嗨!实在不行,找鹰出去喝酒。”

想着迈步进了他房。一看屋中无人,拉过经过的小厮问道:“公仲鹰呢?”

小厮正在忙,没见到澹台捞月,冷不丁地被他询问,着实吓了一跳,道:“哟!我当谁玩笑呢,原来是澹台大侠。公子和独孤小姐去定心潭了!”

澹台捞月道:“什么定心潭?”

小厮道:“就是竹林里的清泉潭!公子和独孤小姐,早晨在那里赏曲时,定下的名字!”

澹台捞月道:“赏曲?就是我睡梦中,那哼哼唧唧的声音?”

小厮道:“是啊!是公子和独孤小姐合作的曲子。”

这时独孤柔房中一个婢女也走来道:“你们也听到了?还怪好听的。”

可澹台捞月却没好气的道:“什么好听!扰人清梦!我找他们去!”言罢又打了个哈欠,也不理那小厮,径自往定心潭而去。

定心潭是在自在道里的,离公仲鹰所建屋舍不远。澹台捞月边走边迷瞪眼打哈欠,来到切近嚷道:“鹰!喝酒去了!”

公仲鹰、独孤柔二人本在此看景作曲,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刻。忽听有人嚷嚷,被搅了雅兴,不由得循声望去。一见是澹台捞月也不好发作,又不想搭理,只当是没听到。

此时澹台捞月嚷了两次,都不闻回音。不免得抬眼关瞧,一见两人搂在一处,顿时睡意全无,道:“搅扰二位了!”

两人浅笑着望向澹台捞月,又哼起曲来。澹台捞月听了一阵也是无趣,就在一旁自顾自地饮起酒来。不一会儿,葫芦见底。正要抱怨时,就看到公仲鹰笑着走来。

二人想往常一样,直奔入城打酒。说是打酒也堂吃一顿。吃的是酩酊大醉不可。酒过三巡后,二人便跌跌撞撞地互相搀扶出了酒楼,往回走。

刚走出真州城,澹台捞月便来了兴致道:“鹰,你这段日子尽是谈情了。轻功没荒废吧!”说着揉了揉鼻头。这话本不该澹台捞月问,可两人喝大了,也不管这许多了。

借着酒劲公仲鹰道:“怎么上次还没比够?”

澹台捞月道:“不够!”

公仲鹰道:“那就再比比。”

澹台捞月道:“好,就看谁先回自在道!”话音未落,澹台捞月已借着酒劲后空翻起,施展醉猴翻身功,朝原路而回。

公仲鹰见了轻骂了一句:“亏你还称盗猴,每次比轻功都爱又偷步!”

就听那澹台捞月于空中道:“你都说我是盗猴,怎能不偷步!”

公仲鹰被激的没了话,也施展起游龙神行的轻功追上。二人你追我赶,擦肩时多有过招。只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回了自在道。

尚未进竹林,便见独孤柔已于道外等候。独孤柔一见到澹台捞月,便怨道:“捞月,你怎么又拖着鹰哥打起来了?”

就听公仲鹰笑道:“酒后这般过招狂奔,倒是将一身酒气散了个干净!”

澹台捞月笑道:“独孤妹子,这么快就心疼起情郎来了?”

独孤柔听了霎时脸红起来,红了半晌,见公仲鹰也不说话,在哪儿浅笑。也是急了抻出软鞭来,作势道:“捞月再胡说,我就抽你!”

澹台捞月听了,更是朗声大笑,也不作答径自而入。公仲鹰见了,一手上前轻按独孤柔的软鞭,一手挽着她玉臂道:“柔儿进去吧!捞月只是开个玩笑!”

说着便将独孤柔拉了进去。就这样澹台捞月三天两头找公仲鹰吃酒,次次独孤柔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不过三人这段日子过的也好不惬意。

这日独孤柔早起想道:“不行,再让捞月这么胡闹下去,这可怎么行!”想罢,等二人起了身,便拉着他们到正厅闲话。聊着聊着,公仲鹰方想起自身家仇未报,竟自顾玩乐,不由心生惆怅,便向独孤柔、澹台捞月二人提起,澹台捞月乃下山闯荡江湖的,为了义气自是为公仲鹰打抱不平,自高奋勇与公仲鹰一起调查。

而独孤柔低头不语,公仲鹰看出独孤柔心事道:“柔妹如果担心你爹爹,不如先回去!”

独孤柔却道:“爹爹患得是旧疾,若是如赛神农前辈所言放弃修炼,应该也无大碍的。我就先随鹰哥而去吧。”

这时澹台捞月却对独孤柔道:“我要是那独孤一霸,定说你女生外向,大不中留。”

公仲鹰听了对捞月冽眼道:“捞月!”

澹台捞月似是毫不在意公仲鹰冽眼,又对独孤柔道:“这竹屋都是为你鹰哥而建的,依我看不如趁此便把这喜事办了吧。”

听了这话,公仲鹰反而转微微一笑,对独孤柔道:“柔妹,你看呢?”

独孤柔早已面红耳赤,低下头道:“婚姻大事还要禀明爹爹的。”

公仲鹰听了痴痴地道:“我全听柔妹的。”

正说着此时有下人来报,观世画斋书童洗砚来访,将人引进,众人眺望只见他手中拿着副尚未开卷之轴。

独孤柔道:“洗砚怎么会来呀?”

洗砚道:“不瞒各位,那日我回到画斋后,将公仲少侠建居之事上禀我家先生,先生特命小人送来画卷一副,以表恭贺。”

公仲鹰道:“丹青子先生果然洞察先机,我三人正说着竹屋之内缺少摆设。”说完三人展开画卷,乃是一副画竹,公仲鹰看完道:“丹青子先生,走笔真是苍劲有力,好画好画。”独孤柔也赞赏不已,将画悬挂至居中墙上。

洗砚方要告辞,公仲鹰方想起那日与妍绮与丹青子吟风弄月时本心中有求,心道:“那日碍于百里前辈之毒伤迫在眉睫,方暂且搁置,如今却有了新居,忘了家仇。”想到这公仲鹰道:“洗砚你等会儿!”

洗砚道:“剑儒还有事?”

公仲鹰倒不好意思了,道:“其实在下本有一私家小事想请教先生,只因上次百里前辈之事,有所搁置了。现在想再度拜会丹青子先生。”

洗砚却道:“可公子现在正忙着下季的江湖锦画会呢,恐怕……”

公仲鹰一听丹青子在作画,知道他心性,不由有些失落。便道:“那只有等江湖锦画会时再来叨扰了。”

洗砚见他如此,心道:“公子脾气,虽说向来小事都要等到四季江湖锦画会。可剑儒是公子的朋友,带回去想必公子也不会怪我的。”

想罢道:“既是如此,三位便与我一同回去吧。”

三人与洗砚一同来到了观世画斋外,洗砚进画斋向丹青子回话,三人在外闲话。

澹台捞月道:“鹰,你爹爹的事连你师父都不甚了解,这丹青子真的知道吗?”

公仲鹰道:“这个尚不确定,但上次之事他知之甚详,只能死马当活医了。”

正当三人闲话之时,洗砚奉丹青子之命请三人入内详谈。

刚进画斋,那丹青子便上前拱手道喜,公仲鹰摆手道:“先生客气了。”

丹青子道:“我不单道剑儒新屋建成之喜。另有三喜。”

公仲鹰道:“愿闻其详。”

丹青子道:“新屋建成为一喜。为紫微门掌门百里飞武解毒,成为正道栋梁为二喜,至于这第三喜嘛。”言至此,丹青子看了一眼独孤柔。独孤柔瞬间明白,脸红着,低下了头。

公仲鹰道:“先生也拿我和独孤姑娘打趣。对了,先生与妍绮姑娘近来都可好?”

丹青子道:“其实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妍绮她不辞而别了。”

公仲鹰道:“哦?何时的事?”

丹青子道:“就是你们走了没多久。”

公仲鹰道:“可留下什么书信吗?”

丹青子只是摇头,洗砚道:“连菱儿姐姐都走了呢!”

丹青子道:“许是女儿家心性,出门游玩写生去了吧!剑儒在江湖上行走,可否帮忙留意,知个平安也好。”

公仲鹰点头应下,丹青子又道:“听洗砚说,你有事想求?”

公仲鹰这才道:“恩,不知先生可听过公仲天宏此人?”

丹青子听了,道:“这个名字倒是陌生,我要进屋查查名人录方知,三位稍待。”说着一拱手便转身进了里屋。

公仲鹰三人在画斋闲逛,这时在一副佛像图前驻足了,公仲鹰看着画前有供桌,香炉供品道:“这佛像画的菩萨好像不是中原所供奉。”

这时洗砚突然出现在三人身后道:“恩,这幅画是先生以前去西外域采风时,回来所绘。”

澹台捞月道:“那这画的是什么啊?”

洗砚道:“这画的是天竺佛教所供奉的拔众苦尊者。说来也是奇事,当时在西外域沙漠中,公子与商队同行,就在快要渴死的时候,就看到空中出现了一尊拔众苦尊者,帮助商队到了绿洲,公子回来后便依照当时的记忆,绘制了尊者的画像,日夜供奉。”

澹台捞月道:“咱们中原救苦救难,供奉观世音菩萨为多,也不见你家公子供奉。”

洗砚笑道:“我家公子就是这性情,令人捉摸不透。”

正说着丹青子自内室而出,公仲鹰上前问道:“先生如何?”

丹青子道:“我翻查了名人录以及各地户籍录。正邪两道都没听说过此人。此人也姓公仲,莫非和你有亲?”

公仲鹰哽咽道:“实不相瞒,正是家父。家父在我出生前便惨遭杀害,在下出山门历练一多半也是为了寻凶报家仇。”

独孤柔眼含泪水,道:“鹰哥,不要紧,我们再去打听,一定有知道令尊事情的。”

丹青子一摆手却道:“虽说公仲天宏没查到,不过天宏这个词我倒是知道。”

几人一阵欣喜,丹青子道:“大约是三十多年以前了,真、胤两州境内有个组织叫作「天展宏图」,他们立志要成就大业。当年在江湖上也是闹得人心惶惶。”

澹台捞月道:“有这么厉害吗?”

丹青子道:“听说是个暗杀组织,各个武功不俗。时常夜间上各门各派里杀人留书,要其归顺。”

公仲鹰恍然道:“暗杀组织,天展宏图。天展宏图——天宏?”

澹台捞月道:“可我记得鹰你提过,你师父说过他这十八年来探查,江湖上并没有什么暗杀组织的啊!况且天展宏图未必和天宏有关的。”

丹青子却道:“听说「天展宏图」的首领便叫天宏,而且听说十八年前因内讧销声匿迹了。”

独孤柔道:“这么说来确实好吻合。”

澹台捞月也揣测道:“恩,十八年前你爹是「天展宏图」的首领,与组织内发生内讧。你爹和你娘被杀。导致你成了孤儿。”

说到此,澹台捞月心中不禁生疑,直呼:“不对啊!”

独孤柔道:“哪里不对?”

澹台捞月道:“丹青子前面说「天展宏图」立志成就大业,在江湖上闹得人心惶惶,还四处杀人留书。那为什么会和胤龙门扯上关系呢?”

独孤柔道:“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

澹台捞月道:“我也是照直推测嘛!”

公仲鹰道:“不管如何,我想我们应该去查下这个组织。”说着问道:“先生,请问现在还有这件事的知情人吗?”

澹台捞月道:“时隔多年哪儿还有什么知情人啊!”

丹青子却道:“我记得真州是有个当年的知情人,好像是……真龙寺的缘心和尚。”

公仲鹰道:“我等去哪儿寻他?”

丹青子道:“真龙寺本是寰朝时的皇家寺院,也是真州最大的一间寺庙。”说着将大致路径告知,三人告辞出发。

真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三人不到半日便到了寺院附近的镇落打听。因晚了,便到客栈歇脚。

公仲鹰唤来一名小二,道:“小二,请问真龙寺怎么去?”

那小二却是不答,上前就道:“剑儒大侠?你又来了啊!”

公仲鹰觉得奇怪,不禁道:“在下确实是剑秀儒采——公仲鹰。可……”

澹台捞月接着道:“我们刚到不久。小二这么说好像见过我们似的。”

那小二道:“今早剑儒大侠却是来小店帮衬过,您不记得了?”此时店内伙计皆随声附和。

公仲鹰仍是一脸茫然,那小二又道:“不过样子装扮倒是有些不同。”

澹台捞月一向好事,问道:“哪里不同啊?”

那小二道:“今早见得时候,纹饰有些不同,剑也没那么好看。还戴着面具。”

公仲鹰道:“在下一向不喜欢藏头露尾,这把渊龙与这身装扮也从未变过,小二会不会认错人了?”

那小二却直摆手道:“不会!他自己说自己是剑儒大侠的。”

澹台捞月笑道:“是他自己说,还是你们猜测的啊?”

那小二好似被人看穿一般,讪笑道:“一半一半啦。不过他身旁两个姑娘确实是叫他公仲大哥的。”

公仲鹰道:“姑娘?”

那小二道:“是啊!好像叫什么妍绮、菱儿。”

澹台捞月道:“鹰,好像有人冒名顶替你,诓骗墨姑娘她们。这事不能不管!!”

独孤柔道:“就算是冒名顶替。墨姑娘怎么会没有察觉呢!”

澹台捞月道:“是啊,真是奇怪。”

公仲鹰觉事有别情,忙问道:“你知道她们住哪儿吗?”

那小二道:“知道,好像在真龙寺附近一间草屋里。”

公仲鹰暗自点头,澹台捞月道:“不如去看看,反正我们也是要去真龙寺的。”说着公仲鹰等买了点干粮,便由小二指路,往那草屋而去。

三人在茅草屋外观视许久,有个丫鬟走了出来。公仲鹰道:“是菱儿!”菱儿走出来好多次,每次只在篱笆门口向外张望。

不多时果然有个如小二形容般的人走了出来。公仲鹰心中有疑,自忖道:“这个人的身材背影怎么那么熟悉?”

那澹台捞月已冲了出去将他擒下,发现他武功平平。不由喝道:“你是谁?武功那么差居然敢冒充公仲鹰?”

那人见了澹台捞月深色慌张,欲挣脱而走。澹台捞月见他要走道:“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没用了。”说着举掌便要打杀。

公仲鹰忙出来道:“捞月停手,他是墨绰!”

此话一出,澹台捞月再仔细看,越看越像。一把将他面具摘下,果然是墨绰。直骂道:“还以为你学好了呢!没想到越来越变本加厉。”

气的澹台捞月一把掐住他咽喉,公仲鹰忙道:“我看应是误会!”

澹台捞月道:“鹰,你又想感化他啊?”

公仲鹰道:“你先放开他,听他怎么说。”澹台捞月无奈只得照做,可墨绰半日未曾开口,连头都不敢抬,澹台捞月道:“说不出来了吧!”

公仲鹰道:“我替你说了吧!我想定是那日妍绮与菱儿离开观世画斋要寻我,被你遇上吧!”

墨绰点了点头,澹台捞月道:“你就假扮公仲鹰诓骗他们是不是?”澹台捞月越说越凶,就要动手。

公仲鹰忙拦道:“他如果是有心欺骗,得手之后怎么还会用我的装扮呢!”

墨绰望向公仲鹰,直直地道了句:“公仲兄!”说着双脚跪地,公仲鹰急忙上前扶起道:“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墨绰这才道:“那日公仲兄两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我有心学好,便不知不觉到了真州。遇上了寻公仲兄的妍绮和菱儿。我就悄悄地跟着他们,见他们女儿家家的四处打听你的消息。”

公仲鹰道:“唉,定是我那日的一番感慨,让妍绮妹子上心了。”

墨绰又接着说:“我怕她们不安全,又不能现身。所以……”

公仲鹰听后点了点头,道:“那她们怎么不回去呢?”

墨绰道:“我也不知道,妍绮她只说要和我……哦,不是公仲兄,过点平静的生活。我们就找了个这个地方隐居。”

公仲鹰道:“原来如此!”

独孤柔道:“澹台大哥怪错人了吧!”

澹台捞月却道:“谁知道你会不会晚上欲行不轨啊?”

墨绰直摇头道:“我们是同族兄妹,之前是我**蒙了心,才会那么想的。”

公仲鹰道:“是菱儿起疑附近有人,才让你出来的吧?”

墨绰点了点头,公仲鹰道:“我们也是路过,没别的,你快回去吧!”说完便放墨绰回去。

公仲鹰等见墨绰回去了,正要走,身后有人叫住了他们:“公仲大哥。”

公仲鹰一回头来人竟是墨妍绮,公仲鹰何等精明,一下就知道事情原委,便道:“妍绮妹子既然叫得我做公仲大哥,那里面那个的身份,你应该一早知道了?”

墨妍绮点了点头道:“恩,是墨绰。”

澹台捞月道:“那你和他隐居?你不怕他?”

墨妍绮道:“起初以为是公仲大哥,可相处下来却又不是,像是墨绰。可这段日子以来,他都循规守步。”

公仲鹰道:“那你与他隐居难道是为了?”说着公仲鹰望向草屋,墨妍绮点了点头,众人也望向草屋。

草屋外,那墨绰正在练剑,一旁菱儿不停称赞,不时擦汗递水,澹台捞月道:“练得真差!”

公仲鹰道:“这不重要。”

澹台捞月道:“那什么重要?”

独孤柔笑道:“你没看见菱儿的表现?”

公仲鹰道:“菱儿定是对墨绰日久生情了!”

墨妍绮也笑着点头,公仲鹰道:“这也不错,不过终究不是办法。”

墨妍绮道:“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公仲鹰点了点头后,又道:“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墨妍绮也不好挽留,三人便前往真龙寺。

一来到真龙寺,便拦住个比丘僧问道:“小师父,请问缘心大师在吗?”

那比丘僧神色慌张道:“你们找住持方丈?”

公仲鹰道:“原来他是真龙寺的住持,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不知道他在哪儿呢?”

比丘僧却不知该不该说,澹台捞月道:“怎么缘心大师不见外人的吗?”

公仲鹰即刻道:“你尽管去通报,就说我们想找一个对我们很重要的人,要见缘心大师。”

比丘僧道:“即是如此,好吧!方丈正在大雄宝殿的后殿参禅。”说着将三人引至殿外,又叮嘱道:“几位稍待,切莫乱走!”

澹台捞月道:“这和尚怎么那么奇怪,不请我们进殿内等候?”

公仲鹰道:“常言道「客随主便」,况且我们是来寻亲,又不是寻仇,等一会儿又如何呢!”

不多时,自大雄宝殿内走出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这和尚年约五六十,手上一支锡杖,和蔼笑道:“请问是哪一位要找缘心和尚?”

公仲鹰上前上前行礼道:“正是在下。”话音甫落,公仲鹰一抬头只觉这支锡杖的杖头下有一小段好似比较厚,仔细一看,原来是两支棍捆在了一起,公仲鹰心道:“这锡杖似是一根盘龙棍改的,莫非这方丈会武功?”

公仲鹰也不多想,问道:“敢问面前的可是缘心大师吗?”

那和尚蔼笑道:“贫僧正是。”

公仲鹰道:“大师俗家可是姓赵?”

缘心却十分谨慎,见公仲鹰望着那根锡杖,不禁将锡杖向后移了一寸。公仲鹰看他如此道:“在下胡乱猜的,大师不要见怪。”

公仲鹰三人自报了家门后,公仲鹰道:“我们前来想问大师,关于十八年前。”那和尚一听‘十八年前’字眼。瞬间神色慌张,道:“你们是什么人?”

公仲鹰见他似有难言之隐道:“大师,我们只是想向你打听个人,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

缘心和尚见公仲鹰手持利剑,身后的两人也是练家子,顾及到寺内尽是些不懂武功的僧众,想着将他们打发走,只得道:“你们随我进禅堂吧!”

说着话,便领着他们往自己的禅堂走,澹台捞月就迫不及待地道:“大师,您听说过天展宏图吗?”

缘心一听「天展宏图」后,神色大变,脸色煞白。竟将锡杖的杖头取下,往三人身后一抛。那杖头有十几两重,这和尚竟能掷轻若重。三人也是练武之人,当即闪身避开,澹台捞月道:“这和尚会武功!大家小心。”

再看那缘心和尚。手上的断截锡杖已成了根盘龙棍。不待言,缘心在公仲面前虚探一招,顺势一击扫在公仲鹰腿上。公仲鹰剑虽转势截住后棍,可仍是被前棍扫缠到。那缘心和尚腰马合一,运劲一掣,气力之大,竟将公仲鹰绊倒在地,挡于其余两人身前。这招正是「盘龙棍法」里的一招‘乌龙扫尾’,乃是当年宋太祖赵匡胤所创,实用非常。这老僧四十年的盘龙棍功力,自是不容小觑。

当公仲鹰起身后,三人再要上前,那缘心和尚已入了禅房,将房门紧闭后,插上门闩。又将窗户以木板封死。

澹台捞月疑道:“鹰,他怎么力气那么大?”

公仲鹰道:“他前棍的棍心里似是灌了铅,不过他应无心伤我们。”三人正要拍门,就听里面传来诵经声,及哀呼声。澹台捞月性子直,拍门道:“大师,我们是要向你打听公仲天宏这个人。你认不认识啊?”

不说还好,一说屋里的和尚更是癫狂道:“真是黄天宏!”突然和尚改口高呼:“我不认识什么黄天宏!不认识黄天宏!……不认识!……不认识!你们快走……我不认识什么黄天宏!”

说到此,那和尚已转癫为畏道:“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

澹台捞月道:“这和尚怎么这么奇怪?”说着要运劲开门,公仲鹰忙拦道:“大师好像很怕那个叫黄天宏的人。你这样硬闯万一搞出人命怎么办?”

澹台捞月道:“那怎么办?”

公仲鹰道:“大师,我们明日再来!”说着便与澹台捞月、独孤柔往外就走,独孤柔却边走边喃喃一直不停念叨道:“黄天宏、公仲天宏!”随后独孤柔道:“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澹台捞月道:“独孤妹子,不用想了。行走江湖谁没有一两个化名的。也不知是姓黄还是姓公仲。”

公仲鹰却道:“能让大师如此之怕,这个黄天宏莫非就是大师自己?”

澹台捞月道:“那和尚不是俗家姓赵吗?”

独孤柔道:“可大师也没承认啊!”

澹台捞月想了想道:“那也许他还有个名字叫赵天宏。就是「天展宏图」的首领天宏,十八年前因内讧而自相残杀,最后死的就剩自己。他就出了家,所以一有人提起相关之事,便成了这样?”

独孤柔道:“那,这么说?”

公仲鹰斩钉截铁道:“不用猜了,若我们所猜是真的,那他一定不可能是我父亲。”

澹台捞月道:“不过也许他真的不是那个天宏,照时推算。你爹还真有可能。”

独孤柔已是糊涂了道:“那到底怎么样啊?”

公仲鹰道:“不管如何,缘心大师是重要的线索,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了。”说着便要离开寺院范围。

却不觉寺内传出缘心大师念道:“该来的,始终要来。阿弥陀佛,降龙尊者保佑!真龙寺不被歹人攫取才好。”

公仲鹰一行甫离开真龙寺没多久,独孤柔道:“难道这个世上真有双名相同的人吗?”公仲鹰听了一副心事重重之样。

澹台捞月道:“唉,这时候卜道长在就好了!”

见公仲鹰没理,澹台捞月道:“所谓常事不决寻剑儒,非常事不决卜天问。”说着瞥眼向公仲鹰,又道:“找他算上一卦,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嘛!”

正说着,只听不远处传来一苍老之音,朗声念道:“卦理爻辞妙无穷,三才术数断格宫。灵签测字言中准,卜算天机避祸凶。看相!看相!”

澹台捞月听了后,一拍公仲鹰,二人异口同声道:“是卜道长。”随即公仲鹰飞奔了上去。原来真龙寺外有个卦摊,正是卜天问的卦摊。

澹台捞月等人随后跟上,一见卜天问道:“道长,公仲兄想问你一个人的事。”

卜天问突然眉头紧跳,掐指一算后,一颔首,引着三人便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方才停下脚步,澹台捞月道:“道长拿我们开心?”

公仲鹰道:“卜道长不是这种人,定是先前算到什么吧?”

卜天问笑道:“恩,那个地方是个凶位,不好不好。”澹台捞月与独孤柔也是一头雾水,公仲鹰道:“凶位?莫非和缘心大师有关?”

卜天问却摇头道:“我与缘心也算一场相识,我替他算过命,他没那么快出事的。”

众人方才安定,公仲鹰将寻家仇之事详述,听完后卜天问却道:“令尊的名号,老道也确实没听过。”

公仲鹰听后又是失落。

卜天问道:“不如这样,老道是个相士,你不妨一试。”

澹台捞月道:“鹰,不妨算一卦吧,也许自有天意。”

公仲鹰现在六神无主,只得道好。卜天问随即袖传一课,断道:“坎陷玄天,遇阻不前。若占仇源,必游卦乾。”

澹台捞月听着一头雾水忙道:“那和缘心大师有什么关系吗?”

卜天问道:“和缘心有什么关系?”见三人有疑惑,卜天问又道:“照卦象所示的爻辞乃有利涉大川之意,是远行不近也!”

公仲鹰听了,知道卜天问算卦极准,不由问道:“道长,能否对卦象的再详细解释一二。”

卜天问道:“所占之卦为坎乾卦,坎位正北,相信你们应该往正北方远行去寻。卦有急进反凶之意,故不能冒进。”

独孤柔道:“那后两句可有解法?”

卜天问道:“坎乾卦,凶在坎,吉在乾。逢乾化吉。乾位西北,看来你们若是想逢凶化吉,必然要先往西北方而去。”

公仲鹰听后不假思索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言罢,又念叨着:“玄天,玄天。”

独孤柔道:“鹰哥是不是想到什么?”

公仲鹰道:“道长卦象中所指的玄天,莫非是指北域的玄天关?”

澹台捞月道:“很有可能,那照这么来看,乾位对应的解法之地,莫非是江湖闻名的西北戈壁中的三岔口客栈?”

独孤柔道:“鹰哥,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前往。”

卜天问笑道:“那玄天关乃属官道范围,正邪两道不能私入。或许在三岔口客栈能有线索吧。”

言罢,卜天问看了看公仲鹰又道:“几位小友真是机智过人啊,不过卦象说急进反凶,看小友目前的武功,恐怕报仇无望啊!还要连累了盗猴和独孤姑娘。”

公仲鹰听后对澹台捞月、独孤柔道:“卜道长博闻广学,修为超群。所言必然是真。如此危险,我实不该让你们跟着我去冒险。”

澹台捞月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如此见外,是不把我当兄弟了吗?”

独孤柔也道:“如此危险,让鹰哥一个人去,我和澹台大哥也不放心啊!”

公仲鹰听后心中一暖道:“有你们这话,我虽死无憾。”

独孤柔忙伸手掩公仲鹰口道:“不许你说不吉利的。”

公仲鹰见独孤柔如此,一阵暖心。此时又想起剑冶子那句时刻自检,当即卜天问道:“还请前辈指点。”

卜天问道:“令师隐洞怪剑,剑法内功皆是一等,你又何必问我呢。”

公仲鹰若有所思笑道:“是晚辈愚钝了,谢前辈指点。”

言罢,公仲鹰拿出块碎银,道:“卜道长,承蒙多次襄助,这小小心意算是卦钱。”

卜天问笑着收了这卦钱,公仲鹰等便要启程离去。

临行前,公仲鹰心系墨绰与墨妍绮他们,想做个道别。便前往草屋却见有黑衣人,手持刀盾追着墨绰不放,口中直道:“老和尚跟你说了什么?宝藏的秘密究竟在什么地方?”

公仲鹰见他武功怪异,手持刀盾却专攻下三路。澹台捞月道:“似是地躺拳的门路。”

此时见墨绰一剑劈向黑衣人顶门,黑衣人以盾挡之,那剑风顿时消散。

澹台捞月奇道:“信风剑法怎么连竹盾都劈不烂?”说着望向公仲鹰,公仲鹰道:“似是换了把轻剑,出剑劲路不对。”

再看黑衣人,接招一瞬,竹盾横拨,顺势横刀一斩,攻向墨绰下盘。墨绰只得后退,见那黑衣人并未攻上,墨绰横劈一剑,黑衣人又是以盾挡之,侧身出刀。只是两招,公仲鹰便看出门路道:“这黑衣人以盾进步,以单刀取之。盾刀相辅,似是兵家路数。”

澹台捞月道:“那如何破呢?”

公仲鹰道:“可惜这黑衣人的地躺刀盾未成气候,只要遇上内家路数,必然遭殃。”

此时那墨绰已战的吃紧,频频有难。双方已战了几个回合。

澹台捞月道:“那胤龙门算不算的上是内家路数?”

公仲鹰浅笑以应,即可跳入战圈。那黑衣人见有人来了,一看公仲鹰不由大吃一惊,再看了看墨绰,一个青年声道:“原来你才是。”

说着就向公仲鹰扑去,公仲鹰神剑在手,又内力充盈。缠斗不到半招,黑衣人刀盾齐断,负伤而去。

事后公仲鹰不由叹气,墨绰也不由叹气,公仲鹰道:“你这样的武功,怎么保护妍绮妹子和菱儿啊!”

墨绰道:“不如和她们说明白?换你来?”

公仲鹰却道:“我尚有要事,不便那么做。再说难道你不想和菱儿朝夕相对?”

墨绰道:“公仲兄都看见了啊!”

公仲鹰道:“不如我?”说着将自己指向墨绰。

墨绰知他心意,却摇头道:“我不想辱没了胤龙门的名声。”公仲鹰道:“你像是没什么内功根基,又换了把轻剑。自然有些力不从心。”

墨绰听公仲鹰有理,不免听了下去,公仲鹰道:“我传你一点行功运气的吐纳法门,这样你也可以防身。”

见公仲鹰这么说了,墨绰只得同意。公仲鹰当即将胤龙门的入门内功心法传了点给墨绰。那墨绰也学得快,练了几招剑法后,公仲鹰便安心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你要好好护着她们!”

“特别是菱儿!”

言罢便与澹台捞月与独孤柔离开,可公仲鹰心中仍是有顾虑道:“我们还是先回真龙寺吧!”

澹台捞月道:“不是和缘心大师无关吗?”

公仲鹰道:“你没听方才那黑衣人怎么说的吗?”

澹台捞月道:“你是说黑衣人把墨绰认错了是你,认为缘心大师将什么宝藏秘密告诉了墨绰?”

公仲鹰颔首道:“这是最合乎情理的推测了。”

澹台捞月道:“可黑衣人已经让你打退了,他还有能力伤缘心大师吗?”

公仲鹰道:“先前交手,这黑衣人年纪不过与我们上下,怕只是个小角色罢了。若真与「天展宏图」有关,那缘心大师怕的一定是个年纪和他上下的人。”

澹台捞月问道:“何以见得啊?”

公仲鹰道:“「天展宏图」是三十年前的组织,于十八年前销声匿迹。那当年的组织成员最小也得是四十来岁。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缘心大师一进禅房,就将门窗全部封死。显然是怕人悄悄潜入加害于他,那一定有其他人监视着他。”

二人也觉有理,三人回到真龙寺,又见到那个比丘僧,问及缘心大师安危。比丘僧却是不明,公仲鹰将先前墨绰遇难的事及自己推测说出。那比丘僧更是不明,公仲鹰道:“能否让我们进去确认缘心大师无恙呢!”

比丘僧却是为难了,公仲鹰担心缘心和尚安危,又求了那比丘僧。此时只听禅堂处传来一声:“慧明!让他们进来吧。”

那比丘僧这才引路,公仲鹰见了缘心和尚,看他无恙道:“大师没事就好。我们还担心有人要暗害大师呢!”

缘心道:“看来几位施主不像是恶人,先前是老衲错怪了。”

澹台捞月道:“大师,那个拿刀盾的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缘心一听‘刀盾’心下一惊,道:“看来他们终究是动手了!”

还是公仲鹰细心道:“他们?莫非就是天展宏图?”

缘心点了点头道:“恩。你们应该也猜到我俗家姓赵了……”

澹台捞月道:“那么说你就是赵天宏?”

公仲鹰呛道:“捞月!!什么赵天宏,别乱说。还是听大师把话说完。”

缘心道:“老衲俗家姓赵,双名仲天。当初我有三位意气相投的结义兄弟——滕伯公、程叔礼、飞季。一起跟随主公,以图大业。”

公仲鹰道:“这主公便叫天宏?”

缘心点了点头又道:“本是件好事,可谁成想大局已定。我等只有转入地下,日子虽过的艰难,倒也算是大好男儿。”

澹台捞月听了不屑道:“暗杀留书!却说自己大好男儿。”

公仲鹰道:“人各有志,何可思量。”

缘心道:“老衲本也这么认为,可想不到有次发现个前朝遗孤,从他那里得了三件前朝宝物,其中有颗龙玺。主公也没说什么便将那两件变卖做了经费,偷偷将这颗龙玺收藏。”

“至此之后,灭门频频。却再也没有留过书,每次结束主公便会独子留在那儿几天。”

独孤柔道:“他留在那儿做什么?”

缘心道:“我们起初也不知,后来发现主公越来越凶残。我心下生疑,便暗中留下观察。发现他竟将原先地主绑了拷打,拿龙玺质问什么。那地主不说,便将其折磨致死。”

众人听了不由心寒,心中皆料想那前朝遗孤定也是死得凄惨。

此时缘心突然道:“原来龙玺是当年前朝国破前留下的一个宝藏线索。”

“我得知此事后便与三个结义兄弟商议,谁知……”

公仲鹰道:“谁知他们见财起意?”

缘心突然脸色一变,切齿道:“没想到我与这三个畜生结拜。他们先是商量想要弑主私吞宝藏。”

“我不同意,他们便自己去了。我放心不下暗中跟随。见主公说宝藏的秘密尚未解开,叫他们不要争夺。若是启出宝藏便有一朝人王地主之命。我们四个封侯拜将,也是荣华富贵。可这时他们三个却说四人荣华不如三人富贵,主公竟也没说什么,我这才看清他们。当即现身与他们划清界线。可他们竟不顾兄弟主仆之情,当即对我逼杀。”

澹台捞月道:“大师你盘龙棍那么厉害,他们一定不是对手吧!”

公仲鹰道:“你没听丹青子先生说过他们各个武功不俗吗?”

缘心道:“恩,我大哥便是擅长刀盾。”

澹台捞月道:“可今日那个用刀盾的,却是火候不够!”

缘心没有答话,继续道:“三弟擅长钺斧、四弟百步穿杨。那日混战,白天到黑夜。最后我虽亲手击毙了大哥与三弟,可也被四弟的弩箭重伤。”

“我拖命带着龙玺奔逃,竟昏死过去。醒来时方知是让真龙寺的和尚救了。我便在此出家以恕己罪。”

澹台捞月道:“那他们为什么要逼问我朋友呢?大师是不是已经知道宝藏的秘密了?”

缘心却没答话,来到禅房的佛龛位。佛龛前有个草编的大蒲墩。缘心将它翻了过来。原来这蒲墩芯子是石头的,又用绒布包着。

缘心将绒布掀开,里头下面有一个暗格。缘心和尚自暗格里取出一个明黄色的宝盝,打开后,是一黄绸子抱着的东西,道:“这便是那龙玺了。”

公仲鹰三人从未见过龙玺什么样,不由提出来得端详。澹台捞月又道:“怪怪,收藏的果然隐秘!!”

但见这龙玺是纯铜镀金的,上面是个交龙纽。尺寸不小,约莫一尺不到。独孤柔将龙玺翻过来,见到下面的刻纹,问道:“鹰哥哥,这是什么?”

公仲鹰细看了看道:“像是一块山川图。”

澹台捞月道:“宝藏会不会就在这刻纹图里面?”

公仲鹰却道不知是哪里,却道:“大师将前尘往事和盘托出,难道有事相托吗?”

缘心道:“老衲在寺中多年。足不出寺,不见外客。便是为了守护这个。原先他们只是怀疑我的身份,暗中观察。可事到如今,这龙玺留在这,也是个祸害。不如请几位带走吧!”

那澹台捞月直摆手道:“宝藏虽然好,可这龙玺现在是个烫手山芋。不是给我们徒添麻烦嘛!”

缘心也是没料到,这下也犯难了。公仲鹰道:“再者龙玺真给了我们,他们也未必知道。不还是会来找大师与真龙寺麻烦嘛!”

缘心听了也只好作罢,又将龙玺收藏好。留公仲鹰三人喝了一盏茶后,公仲鹰三人便要告辞。

缘心唤来比丘僧慧明道:“慧明,送几位出去,另外召集寺内的班首、执事,老衲要将本寺寺务交代。”

澹台捞月道:“大师要离开?”

缘心看着公仲鹰道:“这位小施主说的在理,只有老衲离开了。就不会再有歹人知道龙玺的下落了,自然也就不会再为难真龙寺了!”

独孤柔见缘心待慧明出去后,才将龙玺启出,收入包袱。忧道:“鹰哥,大师这么出去不是会……?”

公仲鹰道:“大师武艺高超,若是留在寺内。不免暗箭难防,离开了便是只躲明抢了!不过大师准备将这龙玺怎么办?”

缘心倒是为难了,这龙玺藏在寺中一十八年,无人知晓秘密。可一旦带离,便是引人出手抢夺。左右思量间,就见公仲鹰竟将龙玺取出,又将空宝盝盖上。

缘心也是聪明,会心一笑,照旧用黄绸子包着龙玺,塞回蒲墩的暗格。又将那空的宝盝放进了自己的包袱。

这边缘心和尚怎么交代寺内寺务不题,转说公仲鹰三人一路回了他们隐居的竹林。来到竹林口,公仲鹰心血来潮,对独孤柔道:“柔妹,这竹林,尚无名称。丹青子的花海叫观世画斋,不如我们也起个名字吧。”

独孤柔道:“好啊,我和鹰哥在这逍遥自在,竹屋前又有竹林小道,不如唤作‘自在道’吧!”

公仲鹰道:“好名字,捞月你马上进城,让人做块石碑来。”

澹台捞月道:“唉,在你们面前,我看来像是天生跑腿的命。算了算了,谁让我们是至交好友呢!”

公仲鹰独孤柔听后皆噗嗤一笑,随即公仲鹰掏出银子交予盗猴。

不到一日,石碑便立在了竹林前,二人看着甚是欢喜。吃过晚饭,三人收拾行装准备明日一早前往龙胤山,又吩咐下人此去时日犹未可知,许十天半月会中途回来歇脚,待三人走后好生打理自在道。

欲知公仲鹰是否依言回山见师,寻仇方向是否往西北戈壁而去,且看续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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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之而不著者,习之而不察者,终身由而不知其道者,迷信也。最后谢谢,能看完这本书的读者们,希望这本书能够败坏你们对其他书籍的品味。
  • 卓越方法探寻(人生高起点)

    卓越方法探寻(人生高起点)

    人生的智慧丰富多彩,成功的方法许许多多,如果你想把握住未来的人生,那末,善于学习、善于思考,就会裨益多多。这套《人生高起点:卓越人生素质培养文库》,将精彩的人生哲理、实用的人生途径、最有说服力的人生经验,尽收囊中,送给广大读者,目的就是启迪读者对人生的思索,引发读者对生活的感悟,让读者在智慧的海洋中,找到自己的成功之路。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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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幻空花

    幻空花

    悲情女王杨千紫深情演绎缠绵极致的冰火之恋!危机四伏的情感阴谋,惊心动魄的生死迷局,落魄千金绝处逢生的爱情与救赎!遇见杜渐伦,让她知道爱情的刻骨;遇见李御,让她知道什么是被爱悲情。她在甜蜜时刻被未婚夫亲手推入大海,坠海背后,残忍的真相是什么?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的落魄千金,遭遇绝处逢生的爱情与救赎,跋山涉水的重逢,是此生诀别还是破茧而生?
  • 恋爱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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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云店铺】:本店二十四小时营业,诚信经营。多种款式的爱恋欢迎选购,别忘了给本店五星好评哦。————期待各位的光临~
  • 日光之下

    日光之下

    一股狰狞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木子萌摸了摸口袋,想要掏出什么东西来,却听到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整个屋子都开始摇晃起来了,这一回,连侯家明都感觉到了。剧痛从木子萌身体深处的裂缝中迸出来,还有心中那种嘈杂不堪的感觉,一起往上升腾。侯家明回过神来,一下子就蹿进了她家的储藏室。储藏室的折叠门关上了,但没能关得很严实。那扇门,早在周文纬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坏了,周文纬修了两次都没能修好。木子萌走过去,把折叠门使劲一拉,“啪嗒”一声,门居然奇迹般地关紧了。原来,之前只是松了一枚螺丝,关门的时候,一直没能卡到正确的位置上去。很多事情,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就像李厚燊与侯家明,分别是独立个体的他们和牵扯上关系的他们,中间隔了多少故事啊!
  • 从天而降一百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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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笙最近运气很好。随便买张彩票,就中了千万元的大奖。机场买杯咖啡,就遇到帅气小哥哥,还帮她安排和偶像亲密接触。出门旅游拦个车,就是影视业内新贵,非要她去剧组当导演,主演还是她的偶像。顾笙:哎呀呀,人家只想当个有钱又有闲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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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被创造出来的超人,她的爱情,能得到世界的认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