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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仇阕返中原

屏风后三人见外头半天没动静,此时就听公仲鹰对那人厉色问道:“你是权天纵?”

那人道:“非也。你是何人?”

公仲鹰道:“来报仇的。”

那人听后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与权天纵有何仇怨?”

公仲鹰若有所思道:“杀父之仇。”

那人听后,面有厌恶,道:“这权天纵果然无恶不作。”

公仲鹰问道:“你与他是何关系?”

那人答道:“毫无关系。”

公仲鹰又问道:“那你因何在此?”

那人环顾了下四周,道:“这里是我的书房。”

公仲鹰听后一怔,随即定了定心神,试探问道:“莫非你是东宫太子?”

那人道:“不错。”

公仲鹰听了那人承认,行了一个抱拳礼,谦声道:“听殿下口气,对权天纵多有不满?”

太子道:“越俎代庖,窃权乱政,搞得民怨沸腾。本宫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当说到‘恨不得碎尸万段时’公仲鹰明显感到太子之切齿怒目,意欲拔剑。

公仲鹰见太子并非权天纵同路人,便对着屏风后道:“你们都出来吧。”言罢收了兵刃。太子也将宝剑归鞘。

随即澹台捞月、墨铗衣、独孤柔三人自屏风后出来。三人这才见到这太子,只见他二十六七岁上下,唇红齿白,剑眉凤目。头戴四爪白蟒长穗紫金冠,身穿四爪白蟒袍,闲披狐嗉鼍龙皮莲蓬衣,腰系四爪白蟒丝绦玉带,腰挂太子文剑,足下四爪白蟒长靴,器宇不凡,一副王者威仪。

太子道:“你还有同伙?”

公仲鹰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太子问道:“皇宫禁卫森严,你们能混进来不被人发现,想来也有点本事。”

公仲鹰,自忖道:“这太子不知其中内情,我也不必提起,免得给戢庄主、卫统领招惹麻烦。”

太子见公仲鹰并不答话,又问道:“你们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啊?”

公仲鹰道:“我们并非尚兴皇朝人士。”

太子一听,不禁疑惑道:“哦?不是本朝人士,怎会与权天纵结仇?”

公仲鹰道:“那权天纵谋害先父,在下一路追寻而来。”

太子道:“这就奇怪了,权天纵的仇家,据本宫所知,皆是本朝人士。你们究竟是哪里人?”

公仲鹰道:“在下虽不是尚兴人士,但先父是。”

太子听后哈哈大笑:“既你父是我朝人士,追本溯源你也是我朝子民。”

公仲鹰道:“殿下可知权天纵在哪儿吗?”

太子望了望殿外天空,道:“这个时辰应是在御书房见驾。”

公仲鹰听后自忖道:“卫统领说过会将权天纵诓来文华殿的,难不成事迹败露了吗?”

随后道:“殿下可知御书房怎么去吗?”

太子听后忙抻出宝剑,厉声道:“难道你们想刺王杀驾不成吗?”

公仲鹰见那太子文质彬彬,似是不懂武功,也不拔剑,道:“我们只是去杀权天纵,别无他意。”

太子道:“父皇也在御书房,我不能带你们去。”

澹台捞月不知何时以来到太子身后,猴勾手钳主太子脖颈,道:“由不得你。”公仲鹰知道这应是北方的擒拿功夫,忙道:“捞月住手,莫要伤了太子殿下。”

澹台捞月道:“鹰,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小!我们有太子这个人质,何愁换不来一个权天纵。”

墨铗衣、独孤柔也附和称是。二人一左一右,一个按下了太子手上的剑,一个拔剑架在太子肩头。

但此时这太子竟毫无畏惧之态,眼中一丝杀意透过。转眼便笑道:“你们定是什么邪道中人吧!”

澹台捞月哪里受得了污蔑,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只见太子白净的脖颈上已有勒痕,厉声道:“你说什么?”

太子勉强开口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恃强凌弱。挟持人质,难道不是邪道中人所为吗?”

澹台捞月三人竟被说的哑口无言,公仲鹰道:“捞月你们还不快放开太子殿下。东宫太子好歹是尚兴储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怎对得起尚兴百姓。况且挟持人质,也非我正道当为。”

太子听后对公仲鹰道:“你说的倒是在理。”

澹台捞月三人只能松开太子,太子道:“事已至此,你不妨说说父仇,少时本宫亲自送尔等出宫。”

公仲鹰见也别无他法,自忖道:“若是现在离去,这太子定会通知宫中侍卫捉拿,届时不是让卫统领为难吗!?”

公仲鹰这才通了姓名,将事情又说了个大概齐,太子听后道:“前任刑部右侍郎公仲天宏,本宫也素有耳闻,确是一名好官!”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公仲鹰耳里确是十分刺耳,公仲鹰不屑道:“十八年前,太子不过黄口小儿,懂得什么。”

太子道:“本宫九岁便熟读经史子集。十二岁便阅遍六部大小卷宗。那公仲天宏之事,也在那六部卷宗之内,不信本宫背来你听听。”言罢滔滔不绝的背诵那案,竟于公仲鹰怀中刑部卷宗丝毫不差。

背毕,太子道:“本宫所背是也不是?当年之案,李天命虽犯国法,却是父皇连坐不该。那王辅君是什么人?看过他的公文,本宫岂会不知,阿谀奉承之佞臣罢了。本宫当时读那卷宗时便对其真伪有所怀疑。今日听你所说,方在情理之中。”言罢将那日公仲天宏托人所递之奏折取出,交予公仲鹰。

公仲鹰听后不禁心头一涌自忖道:“这太子当真明白事理,当年若是他执政,父亲想来也不会有如此下场了吧。”想到此,对着太子竟生敬佩之心。

此时太子道:“你们真能杀了权天纵吗?”

公仲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定不会放过那权天纵。纵使今日无法杀他报仇,也会追他天涯海角。”

太子听后点了点头,随后撩衣下拜,抱拳道:“公仲少侠,若真杀了权天纵,当是为我朝除一大奸。本宫在此替我朝子民先谢过了。”

公仲鹰急忙去扶太子,道:“殿下万金之躯,岂能跪我一介草民。”

那太子却不起身,又道:“本宫尚有一事相求!若公仲少侠真能斩杀此恶贼,助本宫扫清佞党,他日待本宫登基大宝,定为令尊平反昭雪。公仲少侠若不弃尚兴,本宫公治文在此立誓,阁下定官拜兵部尚书一职,他日再有功绩加封护国一等公。你的朋友也能在我国共享荣显。”

公仲鹰此时却道:“殿下请起。我等几人只身前来为在下报父仇,只为一己之私。先父也并不期望在下入贵国为官,只求逍遥自在。况且在下也不能替朋友做主,殿下好意只怕无福消受!”

言罢暗运内劲强行扶起太子。此时已是申时末,公仲鹰看了看时辰道:“既然殿下执意不肯我等去御书房,那便请送我等出宫吧。”

公治文道:“也罢,人各有志。”说罢公治文叹了口气,又道:“算算时辰权天纵现在应已不在御书房了。”言罢公治文便领着四人离了皇宫,临别时公仲鹰道:“殿下可知戢家庄?”。

公治文道:“镇国公府邸?”

公仲鹰道:“不错,我曾听守纪兄说过他之志向,似与殿下所思不谋而合。守纪兄又是禁军总教头,有调禁军之能。殿下若要寻找助力,守纪兄定是不二人选。”

那公治文暗思不题,且说公仲鹰一行四人出离了皇宫,却不是来时之门,兜兜转转,寻那戢纲踪影。

此时澹台捞月道:“唉!白跑一趟。”

公仲鹰却说:“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知道权天纵已离皇宫。”

墨铗衣道:“师兄,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公仲鹰也是没了头绪,道:“先回戢家庄,接了耿叔再做打算吧。”

四人沿街而寻,不多时便确认那间民居,民居中秘道犹在。四人很快便回到了戢家庄。

甫出秘道,便有兵丁支会戢纲。四人便来在了正厅。正厅之内戢纲高坐主位,客座上除了公仲鹰四人外,便是公仲阿耿与卫节。

此时卫节率先开口道:“几位小兄弟去哪儿了?因何未从依约宫门而出?”

澹台捞月道:“卫统领,你还好意思说。因何来的不是权天纵。害我们白跑一趟。”

卫节道:“原本圣上口谕并未言明要权天纵于何殿见驾,故此我便诓了他去文华殿。谁知权天纵刚入宫,圣上急派副统领下第二道口谕。我也是无奈,只得不多言了。”

公仲鹰听后道:“捞月,你也别怪尽忠兄了。”

戢纲道:“听翤穹兄所说,你们在文华殿遇上了其他人?”

公仲鹰道:“不错。我们在文华殿遇上了东宫太子。”

戢纲、卫节皆惊呼道:“东宫太子?”戢纲忙道:“你们谈了什么?”

公仲鹰道:“我只将进宫目的告知。”

戢纲道:“太子有何反应?”

公仲鹰道:“太子似是默许我杀权天纵。甚至他想……”

戢纲道:“他想什么?”

公仲鹰道:“除佞党!”

戢纲不知该说什么了,公仲鹰又道:“倒是和守纪兄志向相同。”

戢纲道:“翤穹兄可有向太子提及我戢家?”

公仲鹰道:“提过。”

戢纲道:“太子有何反应?”

公仲鹰道:“太子并无说甚。”

卫节道:“坏了,太子若为讨圣上欢心,以此弹劾我们。岂非祸事吗?”

公仲鹰道:“两位不用紧张,我并未向太子透露其他。况且我看太子不像那种贪生怕死之人,且与之交谈,太子言语中也是扫除阉党,拨乱反正之意。”

墨铗衣也道:“是啊,我们挟持他,要他带我们去御书房,他尚能正颜厉色,丝毫不见畏惧。”

澹台捞月也道:“恩听他之话,对权天纵似也是咬牙切齿”

戢纲听后也点头示意,道:“如此说来是太子送你们出宫的?”

公仲鹰道:“不错。”

戢纲道:“太子还说了什么?”

公仲鹰将太子许诺加官进爵,自己拒绝之事和盘托出,戢纲暗自思量。

过了良久也不再说那太子,问道:“翤穹兄你们现在有何打算?”

公仲鹰道:“自是寻那权天纵咯!守纪兄可有权天纵目前下落吗?”

戢纲道:“他出宫之时,未见你们回来。我倒是有派人跟踪。似是回宦海卫阁去了。”

公仲阿耿听后一拍大腿,恨道:“嗐!又让这阉贼回去了。”

公仲鹰道:“看来是别无他法了。我们只有一探宦海卫阁。”

言至此,公仲鹰见无人开口,便对戢纲道:“守纪兄,可否带我们去那宦海卫阁?”

戢纲道:“恩,这倒是不急,你们也饿了,先吃过晚饭再议吧。”言罢,戢纲命人准备饭菜,大家就活了一餐,那卫节自是以秘道回到皇宫不题。

且说酒足饭饱,戢纲亲自带路,仍由庄内秘道而走。不过时,五人便身处宦海卫阁之外。澹台捞月道:“宦海卫阁旁边那堵墙,好像皇宫的墙啊!?”

戢纲道:“宦海卫阁就是在皇宫的西北方的边上。翻过旁边那堵墙,就是禁宫了!”

四人寻了一处偏僻的墙角,翻身而上,进了卫阁之内。

甫进卫阁,四人便发现,巡夜的卫士并不多,三三两两。四人不明卫阁地理。在卫阁之内兜兜转转,搜寻了有一个多时辰,都无结果。

此时他们避开了卫队,来到了一处围墙小楼外。

探头看那小楼内似有巡逻校尉。门口刀斧手把手,四人正犹豫是否要进入,此时听不远处有人道:“往那边看看。”

四人未免引来更多的卫士,只得趁夜入了围墙,四人屏住呼吸,躲在树荫暗处。此时澹台捞月小声道:“这里单独有人巡夜把手。会不会那权天纵就在里面?”

公仲鹰抬头望向小楼匾额道:“此地像是他们的库房。”那三人抬头望去牌匾上赫然写着「卫库」字样。

此时传来细语划拳之声。循声望去,见有小楼后面,有一摆了张八仙桌。一班带刀卫士正在哪里划拳饮酒,其中一个似是不愿道:“三位指挥使大人,都领队出去了。我等正当值夜,职责重要,饮酒怕是不好吧!”

一个有面有醉意的卫士咧着嘴,道:“这里是卫库,里头是我卫阁所有机密,有三班卫士轮流当值。我等正在休息,喝点酒醒醒盹,有什么不好的!”

言罢也不理他,继续划拳。

那个不情愿的又道:“可若是让校尉发现了。”

那个有醉意的卫士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拎起个酒樽,道:“怕什么,醒醒盹而已。”

随即不由分说,罩着那个不情愿的嘴就灌了进去,一灌就是半樽,罢了便硬将酒樽塞于他。他似是不会喝酒,只饮了半樽已面有酒气。勉强扶着桌子站立。那卫士大笑着对其他卫士道:“你们看他个熊样!”随后便自顾自回去继续划拳了。

四人知边上这围墙小楼便是卫库,乃是卫阁机密所在,打算进入一探。

墨铗衣道:“可是那么多人,我们怎么进去?”

这时澹台捞月眼尖道:“从哪儿!”三人随着澹台捞月目光看去,果然二楼有一处窗户为关。四人跃上身旁枝头。见巡夜的校尉走远了,以迅雷之势一跃而起,跃进了那开窗处,动作一气呵成,那巡夜的校尉虽是耳尖,听到了似是脚踏之声,但循声望去时又不见人影。只得当多心处理。

话分两头,四人以进了二楼,那公仲鹰自是搂着独孤柔细腰而进的。四人不敢拿出火折,抹黑在二楼寻了起来,寻了一遍,只一道门是未上锁的,四周也无人巡逻。四人便从那道门进去。

刚进去便打了一个火折子,亮光照处便看到了各类金银珠宝。澹台捞月道:“这还真富贵啊!”

四人一件件的观瞧,皆是珍品。走到最里面,有一架子,架上摆着一条玉带。公仲鹰一看心中一怔,不由道:“怎么是这条玉带?”

三人围了过来,澹台捞月问道:“是什么玉带,让你如此吃惊?”

话音甫落,三人循声望向公仲鹰所看,那摆在架上的玉带不是另条,却是那赌坊出现的金龙玉带。澹台捞月道:“这玉带大师兄不是输在在‘九流一搏’了吗?怎么会在此出现呢?!”

公仲鹰道:“不止如此,大家还记得吗?还少了样东西。”

墨铗衣道:“是那珍珠凤冠!”

澹台捞月道:“不错了,大师兄那日便是输了这两件。”言罢,澹台捞月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莫非那冲水是官道中人?”

墨铗衣道:“如此也说得通了。”

公仲鹰道:“怎么说?”

墨铗衣道:“冲水若非宦海卫阁之人,尚方令箭如何流入‘九流一搏’?”

公仲鹰道:“可是这金龙玉带摆在这,却不见那珍珠凤冠。”

澹台捞月道:“这还不明白吗?这珍珠凤冠是女子饰品,定是被这权天纵送于女子了。”

公仲鹰道:“不管了,先寻那权天纵要紧。”言罢四人出了房间。甫至楼道,便听到一楼处似有人声。

听声似是两男子,一人声状如雷道:“阁督千岁急找我来是?”

另一人声音尖锐略显媚态,道:“今日陛下急招我入宫,你知是为什么吗?”

那声状如雷之人道:“不是因为卫阁助兵部讨伐贺兰氏叛乱有功,陛下为堵悠悠众口,只能宣阁督千岁入宫赏赐吗?”

四人听到‘阁督千岁’四字,知那声音尖锐的便是权天纵,尚兴皇朝阖国上下只一人敢称阁督千岁。

权天纵阴阳怪气地道:“你消息还蛮灵通的嘛!”

那声状如雷之人,一听权天纵声音如常,欢喜道:“莫非阁督千岁有什么关照下官的?”

权天纵一听却急了,嗔道:“呸!此次你又无功,本千岁因何要与你分!”

那声状如雷之人听到权天纵语种带嗔,顿时惊了,豆大汗珠滴落,结舌道:“那……那不知……阁……阁督……千岁找……找下官来,所为何事?”

权天纵平色道:“圣上表面是进宫赏赐我,可实际是为了另一件事!”

话音甫落,声状如雷之人急忙道:“莫非也是为刑部公文失窃一事?”

权天纵冷笑道:“哼!圣上才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上心。”

“不过,也与那宗案卷,多少有点关系。”

那人道:“莫非是圣上有所察觉?”

权天纵道:“近日圣上心血来潮,查阅武典房,确实对那件事有所怀疑了!”

那人慌了,忙问道:“那……那这怎么办?”

权天纵道:“不要慌,今日我算是帮你糊弄过去了,明日只要将那本秘籍放回去。圣上就不会再起疑了。”

说着权天纵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件事毕竟你难逃干系!”

那人听了权天纵末尾几个字,不由得慌了,急忙跪地道:“啊!还请阁督千岁救下官一命。”

权天纵媚笑道:“哈!我若无心救你,就不会把你找来了!”

说着权天纵来到那人身边,拍了拍那人的肩头道:“你始终是我的人!”

四人蹑手蹑脚来到阶梯暗处,细心听着。

那人又道:“可是……”

权天纵听他仍有余悸,厉声道:“你莫非怕了?”

那人忙道:“那人是死在正道的,万一他留有后人!”

公仲鹰听到‘正道’、‘后人’、‘神功’等词,已猜得几成。权天纵道:“就算有后人,宦海卫阁禁卫森严,你留在这不会有事的。”

那人道:“可下官始终要会出去的呀!”

权天纵道:“我已散出卫士校尉缉拿他们了。”公仲鹰想起今日都在走秘道之中,对于街面倒是并无留意。

那人献媚道:“阁督千岁,下官还有一事不明。因何近日卫阁千户有所减少呢?”

权天纵立马变了脸色道:“王辅君,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公仲鹰听到‘王辅君’三字时,自忖道:“造化造化,仇人都到齐了。”

随即又悦色道:“算了看你对我也算忠心,说说也无妨。我遣他们边城公干去了。”

那澹台捞月、墨假意、独孤柔皆望向公仲鹰,似是在等公仲鹰行动。此时公仲鹰轻声道:“走”说罢带着三人下了楼,这卫库一共两层楼,公仲鹰等人进楼时所在二层放置的是各类账簿及金银细软。这一层分前后两厅,前厅放置赐服兵刃、行军司南,后厅专方硫酸、硝石、木炭、竹筒等制造火药之料,因这都是易燃之物,故一层又两丈余高。

四人来到一楼阶梯下,此时前厅二人早已察觉端倪,那权天纵厉声道:“什么人?”那权天纵抬眼观瞧看四人皆身着侍卫莲蓬衣纱帽,只当是卫阁卫士,便松弛下来问道:“狗奴才,你们是哪个卫队的?”

公仲鹰道:“我们不是卫阁的。”言罢,四人纷纷除下侍卫莲蓬衣纱帽,丢在地上。

双方这才对视起来,公仲鹰见那权天纵,五十五岁上下。脑满肠肥,地阁方圆。两鬓斑白,脸上似是胭脂粉气,连半根胡茬都不生,身穿蟒袍纱帽,微有肚腩。他身后那人四十岁上下,圆头方脸,嘴上三撇微胡,身体微壮,一脸阴沉,唯唯诺诺的站在权天纵身旁,此人正是那王辅君。

公仲鹰一个摆手澹台捞月三人已将前后出口堵死,权天纵见公仲鹰手上有兵刃,不禁正色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公仲鹰道:“权天纵!你还记得十八年前的公仲天宏吗?”

权天纵闻听此言,心中一怔,脸色却无变化。而身后的王辅君早已瞪大双眼,不住颤抖。权天纵眼珠打转,阴阳怪气地道:“哼!原来就是你们夜入刑部。”

王辅君也道:“你……你难道……就是……?”王辅君如雷般声音此时早已口齿不清,犹若走兽闻雷,倒是权天纵一嘴媚音却是镇定自若,在公仲鹰四人眼中尽是讽刺。

公仲鹰正色道:“不错,我就是那遗腹子。”

王辅君似是从未想过有人会为公仲天宏前来报仇,行奸不安,早以吓得跪地,呆在一旁。权天纵见了厉声喝道:“饭桶,还不快起来。”王辅君听了急忙起身,正色站在一旁。权天纵道:“能潜入卫阁衙门,本事倒是不小。所以你们是来……?”

公仲鹰道:“报仇!”

权天纵听后突然大笑道:“哈哈,公仲天宏死有余辜!你们报的哪门子仇?”

这笑声早已惊动屋外的守卫,但澹台捞月却将大门打开,守卫冲入时早已被三人撂倒。三人走出门去,将大门紧闭。

一并将小楼巡夜的校尉统统撂倒捆绑不题。

且说屋内三人,王辅君突然道:“是啊,你们也看过刑部公文的。”越说越有底气,他的声也洪亮了点,

公仲鹰见二人还有狡辩,道:“刑部公文?那秘籍不是被你们贪去了吗?”

王辅君急道:“胡说,是公仲天宏与那李天命暗中私通,拿走了秘籍。”

公仲鹰道:“那这封信你们怎么解释。”言罢,从怀中掏出那封公仲天宏书信,朗声读了起来。念罢,将书信摔在桌上,又道:“若是暗中私通,我爹怎么还去信我娘,暗中递折呢。”

这权天纵听在耳里,平气道:“许是公仲天宏要诬陷我们呢!”

公仲鹰道:“那怎不见奏折上有写诬陷之词?况且奏折上还附了一段这神功总纲。”言罢,背诵道:“谶者,凶兆之象,天谶,天罚之意,是以道家所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故其申意为天道,意在融汇五行之功,成其大道,代天谶凡,五行者,金木水火土,又因阴阳之分,功分内外。金者,利器之属,外功之象。木者,钝器之属,内功之象。水火者,依附之属。所习之辅。土者,从风之属,随意行步。水火应内外,火金之伤,入木三分。水木之防,泥牛入海,风土之步,杂而不乱。”

诵毕不免调侃了一句道:“天地不仁解为天道本罚,这秘籍定不是道家正宗功法。”

权天纵听到这不禁又大笑道:“哈哈……哈那这所谓奏折不就是你爹最好的罪证吗?”

公仲鹰怒斥道:“你说什么?”

权天纵面露笑容,道:“他若非私吞,怎知总纲内容?”

王辅君听了恍然大悟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不错,公仲天宏私吞了秘籍,还诬陷我们。”

公仲鹰冷笑一声,道:“你们真是巧舌如簧,不过错漏百出。”言罢拿出太子所赠之奏折,将之打开道:“那这封奏折你们又如何解释?”

权天纵又道:“这奏折也不知真假,许是公仲天宏为了开脱罪名所伪造出来。”

公仲鹰道:“这上头尚有户部尚书张大人以及两位御前内史联名岂能有假。”

两人一看顿时哑口无言,上头句句字字皆是公仲鹰所说内情。

公仲鹰道:“虽我不知你们究竟使了什么手段,令神君帝无法看到这份奏折。但天网恢恢,这份奏折还是留下了。”

权天纵听后自忖道:“明明小牙子并无上报有这份奏折啊!”

书中代言,实则当日张大人进折晚了,神君帝刚好从御书房回养心殿就寝。走时吩咐御书房当值太监,将今日未处理之奏折整理后,运往养心殿。神君帝久不见奏折送来,便派小太监去催,那御书房当值太监一时慌乱,落下一份奏折,便是当日公仲天宏托前任户部尚书张大人所递之为李天命家属求情之奏折。事有凑巧,当日太子太师于文华殿教太子读书后,太子本应回东宫,但太子当时心血来潮,竟避开宫人,私自来御书房寻书看。便看到了那份奏折,便被其带回文华殿。太子当时年幼早已不记得此事。上述之事皆是公仲鹰所不知的。

公仲鹰道:“这回,还有何辩驳之词吗?”

那王辅君还想巧言令色,却被权天纵打断道:“看来我真的百密一疏,没想到公仲天宏还留了这么一手!!”

公仲鹰道:“我说过天网恢恢,自然疏而不漏。”言罢又道:“杀人偿命,纳命来吧!”话音未落渊龙出鞘。

只见那公仲鹰仇眼怒视,凌空跃上,一个‘腾龙潜海’直逼权天纵而来。权天纵并无拳架,公仲鹰心中带仇,竟直取咽喉。可剑尖抵至对方咽喉之际,却好似泥牛入海,将公仲鹰内劲全部化消。公仲鹰大惊之际,只见权天纵冷冷奸笑,掌刀往公仲鹰面门刺去,经过公仲鹰手腕时,竟擦出鲜血。公仲鹰顿时伤口冒烟,口中‘嘶’的一声喊了出来。

这次侧声避开,想收剑再攻,可渊龙好似被吸住一般,不能动弹。公仲鹰便见那权天纵咽喉处好似凹陷,随即又有澎湃之力,竟硬生生将公仲鹰震退两步。

还未站稳脚跟,只见那权天纵杂步走来,步法如风扫落叶,行云流水间却是杂而不乱。未走至一半便借势跃起,再看权天纵右掌如刀,探向公仲鹰咽喉。公仲鹰知道他手快如刀,稳住身形。避开致命一击,可接着权天纵他另一掌已向公仲鹰面门击去,同时右掌内收反手以手刀抵向公仲鹰咽喉。

见来势汹汹公仲鹰急忙立剑相挡,只听‘叮叮’两声。渊龙挡住对方双掌。这权天纵见公仲鹰手上之剑并非凡品,自忖道:“我之金谶掌刀,早已练得斩金断玉,削铁如泥。一般兵刃早已能折断。他这剑居然纹丝不动!!”

大惊之下,左掌又是反手内收,与右掌同样抵在渊龙前,暗自运动内劲。公仲鹰忙运气于剑。双方内力相抵,相抵多时。渊龙剑只曲不断,权天纵见状再催神功,顿时将公仲鹰硬生生击退。公仲鹰站立不稳,权天纵瞬时以金谶掌刀快攻。公仲鹰只能凭借武感应付,只听‘铮铮’之声不绝于耳。

那权天纵越攻越狠,越攻越快。公仲鹰不想再纠缠,以游龙神行步伐,后跃避开。站稳身形,上下打量着权天纵,再回想起那篇总纲,道:“莫非这就是那被你等私吞的天谶五行功?”

权天纵此时得意道:“好眼力!”

公仲鹰道:“怪不得你要私吞,不肯献上了。今天在下就领教领教这门功夫。”言罢又是以胤龙剑法快攻。公仲鹰虽招招快,剑剑狠。但始终都好似泥牛入海,不起作用。这边公仲鹰快攻时,权天纵只攻不守;那边权天纵快攻时,公仲鹰却是勉强招架。这么来来去去过了将近十几个回合,公仲鹰眼见不能取胜,自忖道:“这天谶五行功果然厉害。不过这权天纵似是自信满满,攻不守,守不攻。我若是能破他的功体,凭黄龙御脉真决第二层的护体奇功,要防他手刀却是不难。可如何破他功体呢?”

此时权天纵已不待他多想,又快攻而来。公仲鹰看在眼里,见那手刀直冲自身‘天突穴’而来,竟不避不挡,以身躯相接。权天纵自忖道:“这小娃娃莫非打傻了吗?”露出微笑,运劲直刺。公仲鹰早听师父讲过,天下任何一门外功皆有分阴阳,想要以阴阳化劲。便要知晓对方阴阳所属,以阴为化,以阳为攻。他见权天纵那一招,全是阳气,毫无半点阴气,早已运起真决第二层,阴阳二气汇聚‘天突穴’,先以十成阴气化他攻势,再以十成阳气攻其身。但这权天纵内功与外功确是阴阳不同,公仲鹰只化了那‘天突穴’之劲。二人站立不动,身指相接,皆不受伤。

权天纵看在眼里,心中一怔。刹那功夫,公仲鹰以收身后退,公仲鹰自忖道:“果然如此。不过要想败他,还必须破他功体。犹记师父说过,每一门硬气功,皆有罩门,这天谶五行功定有罩门所在。只要破他罩门,他之功体必废。”

想罢,公仲鹰摆开架势不等权天纵反应,一招回龙啸天以向对方背面自下而上撩去,剑向舌厌穴,可犹是被对方内劲震开。

甫被震开,公仲鹰立马左足挺,右足提。左手掐着剑诀,右手穿剑,正是胤龙剑法中的一招‘群龙无疆’的起手式。只见公仲鹰右足踏地,随即顺势反手撩剑,一道剑风直扫而去,尚未攻至对方身上,便以游龙神行的轻功踱步转身。顺势手腕剑花。步法有尽,剑花无尽。那立圆的渊龙剑,环于公仲鹰周身,荡出剑风无尽。犹如群龙飞天,纵横无疆,直往权天纵背面各处死穴而去,连魄门都扫到了。

可那权天纵好似全然不畏一般,不闪不避,运功以纳。公仲鹰见状索性攻遍他背面所有穴道,可皆非罩门。不免急了,又跃至他正面,又是一招‘群龙无疆’攻向他正面所有穴道,可仍是徒劳,不禁自忖道:“前后身上的穴道,皆非罩门所在,莫非罩门是顶门百会穴?”

此时权天纵道:“想寻我罩门?没那么容易。”

只见权天纵马步站稳,运气摆姿,却是二字钳羊马,手刀一阴一阳齐向前,道:“来吧!”

公仲鹰见状,推剑于身前,使出一招‘盘龙御天’,旋身而起后,便剑斩向下。剑风直逼权天纵顶门而去,却仍然无功,那权天纵不禁笑了起来。

此时公仲鹰已觉得奇怪,不由在那权天纵身边走圆场,边走边自忖道:“身上、背上、顶门不可能皆非罩门的。”再观他桩功,又自忖道:“莫非在下阴?”

“他本是宦官,下阴本就应会注意,他能寻此武功,应不可能才是!”

想罢不由得再上下打量权天纵,猛然自忖道:“死穴尚少一个。莫非真在涌泉穴?可他双足不理寸地,却是如何是好?”

想着,公仲鹰已经来到权天纵身后,忽然见这脚下所踏并非地面乃是青石板,再看小楼阶梯皆是蛇盘而上,顿时计上头。

但见他抱剑于身前,再使出一招‘盘龙御天’。那权天纵见公仲鹰旋身而起,嘴角不由冷笑,自忖道:“哼,又是这一招!这小子看来是黔驴技穷了。”

正在洋洋得意之际,公仲鹰竟临阵换招。双脚踮抵在一旁的木柱之上,扭力、抱剑旋刺,直逼权天纵身后之地,正是一招‘直捣黄龙’。

权天纵不明就里刚要回头,只见渊龙剑直插入青石板中,以旋劲掀起青石板。双方相距之近,一刹那功夫已掀至权天纵脚下这块石板。这青石板足有几寸之厚,权天纵见自己已不能站稳,只能急急跃起。因这青石板已被震气数尺,权天纵只得跃高避过。

却不想说时迟那时快,公仲鹰瞬间收招,稳定身形一个吞身收剑,快速崩挑两道剑风而去,正是胤龙剑法中的一招‘双龙伏霄’。剑风直破权天纵双脚涌泉穴。顿时权天纵不支倒地。

公仲鹰急忙上前观瞧,只见权天纵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双脚涌泉穴处红肿不堪。显然是已经破功。这王辅君见权天纵已败,早已吓得瘫软跪地,不住地叩首求饶。公仲鹰知他遁走屋门,也不理他。对着权天纵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只见权天纵气若游丝道:“我权天纵,十五岁入宫,服侍神君帝,距今四十余载,幸得圣上赏识,命我设立宦海卫阁,监管六部,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不到今日会败在你这遗腹子之手。我还能说什么!”

公仲鹰道:“你知你因何会败?”

权天纵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派人手,斩草除根。”

言罢又道:“你动手吧!”

公仲鹰听后厉声道:“你多行不义,妄自尊大。天意如此,应有此报。”

权天纵听后,气急败坏道:“哼,胜者为王败者寇。用不着你这黄口小儿来教训我,动手吧。”言罢双眼死死盯公仲鹰,满眼怒气。他怒,公仲鹰更怒。提起渊龙剑,双目直视道:“长恶不悛!!”言罢一剑刺进权天纵咽喉,那权天纵临死狰狞,顿时魂往阴曹。这正是:

在世权倾蔽圣听,多端构陷处不惊;执迷怙恶犹无悔。报应难逃剑下刑。

那王辅君见公仲鹰当真动手手仍权天纵,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晕厥过去。公仲鹰也是首次开杀,剑染鲜血,早已顾不得那王辅君死活,一剑斩下权天纵首级,自那权天纵身上蟒袍割了块缎子下来,裹着那权天纵首级,便走出屋外。

此时小楼外的校尉皆被澹台捞月三人打退至围墙外,宦海卫阁所有卫士,皆在围墙外,严阵以待。就等四人出来,便一网成擒。这时公仲鹰走出来了,手中拎着个血淋淋的缎包。

有眼尖的校尉对身旁道:“这缎子不是阁督千岁蟒袍上的吗?”

又有个附和道:“是啊,你看露出那个纱帽,好像是阁督千岁的。”

此时所有卫士皆胆战心惊,有一胆大的问道:“你把阁督千岁怎了?”

只听公仲鹰道:“在这缎包里。”

此言一处一片哗然,此时公仲鹰正色道:“我是来报仇的,今日大仇得报,与尔等并不相干。”

澹台捞月附言道:“不错。你们不想死,就让出条路来。”

这卫阁卫士皆知权天纵武功厉害,此人能单枪匹马杀死阁督,自是非等闲之辈,卫士中尽是那些贪生畏死、欺软怕硬之徒。如今权天纵已死,更是群龙无首,哪个还敢上前。

就这样公仲鹰一行四人拎着权天纵首级,便由原路退出宦海卫阁。公仲鹰大仇得报,也没有再有留恋,只是公仲阿耿尚留戢家庄。他忠心不二,不能弃之不理。

四人一路自秘道回至戢家庄,戢家庄众人一见公仲鹰四人回来,已报了戢纲。众人一并之正厅叙话,公仲鹰交出那缎包。

戢纲道:“这是?”

公仲鹰道:“权天纵首级。”

戢纲听后一怔,忙打开包裹一看,正是权天纵那惨白人头。不由大喜,道:“翤穹兄,果然武艺高强,不负众望!”

此时墨铗衣问道:“师兄因为不将这恶贼首级献于伯伯墓前祭奠?”

公仲鹰道:“我既已报仇,这颗首级就没什么用了。况且爹爹也不曾想过我能为他报仇。不如交给戢庄主,留有大用。”

戢纲吩咐管家将头颅收下,道:“翤穹兄何不随我举大义,以清君侧呢?”

公仲鹰道:“守纪兄就不要在为难我了,翤穹现在只想带着耿叔尽快回转正道。”

戢纲向屋外望去,道:“天也快亮了,翤穹兄劳苦,不如稍作休息。明日由我护送你们出城!”

说到这公仲鹰几人还真有点倦意,便道:“我们在此歇息便可。”说罢几人阖眼浅眠。戢纲也不离开,像卫节与管家使了个眼色,他二人便先后离去了。戢纲安排好一切,便放眼细细打量眼前这少年剑侠,心中暗自盘算。

不多时天光大亮,公仲鹰几人先是在禁宫忙活大半日,又在宦海卫阁与权天纵等阉党缠斗,此时竟睡得很沉,直至午时。

至醒来时,这才发现卫节已离去。公仲鹰方知耽搁了,急说要走,戢纲也只得同意,又道远送。

公仲鹰道:“我等出宦海卫阁时,那卫士只是畏惧我等武力,不敢想留。过些时日便会想明白。守纪兄若要清君侧,便得快了。”

戢纲道:“翤穹兄不必担心。清君侧之事,兄弟我自有打算。”

公仲鹰听了也不推辞了,戢纲挑了几个军士,道:“你等几人与我一道护送翤穹兄出城!”

又对一旁管家道:“去密室取我宝戟来。”

不多时,几个壮汉抬着一杆长戟上来了。壮汉抬得吃力,可戢纲却举重若轻,一把就将宝戟抡起,杵地一震,满意的笑了笑。

公仲鹰不由暗道:“好臂力!”

想罢,四人朝这戟望去,但见与那时戢煜之戟不同,戢头并不重,戟身却长。枪尖与戟纂皆是镔铁打磨,戟身似是乌金锻造,明晃晃的放着寒光。枪尖十字衔接处似盘着条龙,栩栩如生。

公仲鹰看过这戢,赞叹道:“好一把戟!”

戢纲朗声笑道:“此戟是家父所传的画天衮龙戟,一直藏于密室中。今日要护送贤弟,我方将它取出。”

公仲鹰听了自忖道:“衮龙自古不是皇家所用之词吗?怪不得此戟不见天日了!”口中道:“守纪兄太客气了!”

戢纲道:“我们走吧!”刚提起宝戟忽然想到什么,对身旁管家道:“拿着权天纵首级随我们一道走,路上寻一处僻静之地埋了吧!”

权天纵首级已交由戢纲处理,公仲鹰自不多理会。可听戢纲却道淹埋首级,不由疑惑,道:“守纪兄因何不在清君侧之时,将权天纵首级献出?”

戢纲笑道:“翤穹兄有所不知,若是届时将首级献出,不免让人怀疑我戢家庄是早有预谋。权天纵虽死,可其群党势力犹在,必不会善罢甘休。”

公仲鹰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五人便随戢纲离了戢家庄。越走越僻静,眼看前面便是城关。

此时戢纲忽道:“贤弟稍待!”公仲鹰几人回头一看,戢纲已来到一棵桦树下。那戢纲稳扎马步,抡戟上撩。将桦树下的树叶荡起。足足有三丈高。跟着抡戟直劈,只见一道戟风,自枪尖而下,直贯于树下。树下之土,瞬间便被炸开了,而桦树却未伤分毫。

公仲鹰看在眼里又是赞叹道:“好厉害!”

戢纲瞥了一眼公仲鹰,心下冷笑。负手背戟于身后,马步却不变。这边管家将权天纵首级在那炸开之地,掩埋又寻了片树叶盖上不题。

那戢纲见首级已埋好,回头,语带杀机道:“翤穹兄何不比比?”

说着话,转身站马,单手举戟向天。宝戟正打在一旁一颗桦树上,力道之大,叶落雀飞。公仲鹰看出他剑眉虎目,威仪带杀。

也不知何意,正思量间。已容不得分说,戢纲马步转弓步,侧转身形。只见他与那日戢煜一般,使出一招‘神戟破天’,画天衮龙戟直朝公仲鹰而去。

公仲鹰认出这招,知它凶险,急忙将墨铗衣几人推开。公仲阿耿不会武功,可墨铗衣三人是武林中人,见戢纲无端动手,心下疑惑。正要上前询问,就见那管家上来一摆手,将三人拦下,后面几个军士见状,也上前来到管家身旁,早有人将公仲阿耿拿下不题。

单说公仲鹰这边,看这戟竟是逆旋而来,知它威力。急忙忙,连连后跃。他本无意与戢纲过招,可这画天衮龙戟犹如蛟龙出海般,直追不放。

无奈之下,公仲鹰唯有施出‘逆龙步’的运功法门,当功完毕之际,再抡起正旋剑风,妄图改变戟势,可这戟实在过重竟是破风而来。公仲鹰方才那招是‘胤龙剑法’中的‘神龙降尘’,可招行至半,却惊呼道:“不妙!”

戢纲道:“这才是神戟破天!”

公仲鹰见状,唯有临阵换招,但见他架剑而立,随后左脚站在右脚前逆势扭身体,朝戟而去。兵刃交接之时,就听电光火石之声,公仲鹰顺势转身,宝戟在渊龙剑身上由上划过,那渊龙剑材质特殊,韧性极强,竟慢慢地卸去了那宝戟之力。

就在划至剑尖之时,公仲鹰腰马合一,奋力一扭,但听得“仓啷啷”渊龙剑吟之声,竟破宝戟逆旋之力。

公仲鹰这一扭施力之大,竟使宝戟转向。戟纂犹如神龙摆尾般扫来。公仲鹰急忙反手挥斩,将戟纂再击了回去。此时就见戢纲快步而来,右手握纂,枪尖已对准公仲鹰咽喉,奋力一刺。

公仲鹰只得急忙闪开,抽身跃步快退。枪尖便在身前,戟风却已擦肩而过,瞬间多了道血痕。

公仲鹰自忖道:“好在宝戟并未贯穿肩头。倘若方才不避开,必死无疑!”

公仲鹰思绪方罢,就见戢纲左足迈上,双手握戟抡起,枪尖在公仲鹰身前画圈,同时快步逼近,这一招正是画天戟法中的‘翻江倒海’,意在破敌之势。

公仲鹰见了一剑直刺,随后也抡剑以对。只听“铮”、“铮”、“铮”之声不绝于耳。

戢纲自忖道:“他这剑定非凡品,竟能硬格下我这镔铁戟头的攻势。”想罢,戢纲变式,戟头朝公仲鹰握剑之手拍去。公仲鹰见状顺势一刺。

只听“仓”的一声,渊龙竟刺入衮龙戟十字结合处。戢纲开始大力抡戟,欲挑开渊龙剑。公仲鹰气力不比戢纲。没绕了几圈,便奋力一刺。戢纲此时右手握在戟头,公仲鹰剑格已抵住戟头。

二人气力相较,公仲鹰已处下风。戢纲这才看清剑上有条苍龙,冷笑道:“剑纹苍龙,虽是宝剑,可终显凶野之气。”

公仲鹰此时存气力拼,故此不能开口,戢纲见他不开口,再度催力,公仲鹰虽有宝剑在手,也卸力格挡。犹是如此,衮龙戟仍是伤了他肩上,自己也被震开一丈之远。

公仲鹰见他未再有动作,收势背剑,这才开口道:“守纪兄这是何意?”

戢纲见他不敌,招式平平,不禁朗声大笑。

毕竟不知,戢纲因何要与公仲鹰比试,且看续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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