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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庆宴闻巨变

戢纲朗声大笑中,自忖道:“这小子内力不过如此,能杀权天纵许是仗这柄剑!”想罢,这才收戟抱拳,殷切道:“伤着贤弟了吗?”说着要上前验伤。

公仲鹰瞥了眼肩上的伤,道:“不碍事,蹭破点皮罢了!”

戢纲又赔礼道:“方才一时兴起,想与贤弟切磋。不想误伤贤弟,还望恕罪!”

公仲鹰也没多想,渊龙入鞘道:“练武之人,与人比武乃是常事。翤穹又怎会怪罪呢!”

戢纲听公仲鹰这么说,望了一眼管家与军士,示意他们退下,随后道:“前面便是城关,守纪尚要回禁军授武。便不远送了!贤弟等保重!”

公仲鹰也是客气道:“守纪兄画天戟法出神入化,小弟佩服。就此告辞!”

言罢,双方别过。望着公仲鹰等离去身影,一旁管家上前进言道:“庄主方才有意试他武功,怎突然放他离去?”

戢纲却道:“我另有打算!”

管家道:“可我尚兴大军终究一日是要南下的,如今放他携剑离去,不是放虎归山吗?”

戢纲道:“他既无心留恋我尚兴荣华,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给他!”

那管家何等聪明,方才戢纲提到渊龙,他便有所注意,当下又道:“可那把剑?”

戢纲道:“区区一把宝剑,又有何惧?况且今日我助了他。他日便能以此为据,掣肘他出手奥援正道。一举多得!!”

管家听庄主这多字,便知内中之意,也不禁连连颔首,戢纲又道:“你速回去,让卫节及京中各分舵掌柜将公仲鹰他们的消息散布出去。”

管家一脸疑惑道:“庄主这么做是何意?”

戢纲道:“他杀了权天纵,可到现在,朝中竟无半点风声。定是权天纵党羽有意将此事按下,以做应变。”

“公仲鹰虽说要离回正道,可我终究还是不放心。不如就让刑部与宦海卫阁,替我们督促他们一行离去,也借此让权天纵党羽无暇密谋。”

说着戢纲顿了顿又道:“况且,只要消息传至神君帝耳中,宦海卫阁必然大乱。”

管家不明道:“庄主,这是为什么?”

戢纲道:“权天纵一死,阁督一职就此悬空。神君帝无能,那三个指挥使也是宦官出身,必然邀功争位。”

管家听了欣喜道:“庄主一箭双雕,真是妙计。只要宦海卫阁大乱,我们便能借机以清君侧,我戢家军便能重掌兵权。卑职这就去!”

那管家正要转身离去,戢纲忙摆手道:“慢着!让卫节替我传信,我要密会太子!”

管家一听,大喜道:“庄主莫非要扶太子上位?”

戢纲道:“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那管家不明,望向戢纲,戢纲看了一眼那管家,微微一笑道:“你以为这世上真有纯粹的清君侧吗?”

那管家听了如醍醐灌顶般心领神会,怎地?戢纲既非尚兴宗室,也非众之所望。若不扶植太子,便要改朝换代。此非是正义之举,戢家军势单,定遭群起而伐。

这边管家先行回去怎么安排散布消息、如何让卫节传信太子,二人约时密会不题。

且说公仲鹰一行甫出了尚京城范围,当晚便找了个地方为公仲鹰包扎肩头伤口。就听澹台捞月怨道:“这戢庄主也真是的,突然便与你动手!”

墨铗衣也道:“是啊,还误伤了师兄!”

公仲鹰道:“这一点我也没看明,不过戢纲方才动手之际招招狠辣!我想此地不宜久留啊!”

言罢众人急欲往玄天关方向而去,甫动身,就看到巡天州方向尘土飞扬。

众人便知大队人马赶来,纷纷来到较高处,定睛观瞧,澹台捞月道:“看服饰好像是宦海卫阁的人!”

墨铗衣粗略一数道:“看样子不下千人!”

公仲鹰看在眼里,是三支队伍会师而来。这三支队伍声势浩大,三个领头的卫士也穿着华丽,不由道:“如此兵强马壮,先前在宦海卫阁怎不曾见过?”

公仲阿耿道:“难道是宦海三卫!?”

公仲鹰道:“什么是宦海三卫?”

公仲阿耿解释道:“宦海卫阁,下面分有三支卫队,分别是是仪鸾卫、缉刑卫,还有廷监卫。三卫各有职责。”

言罢,公仲阿耿又顿了顿道:“神君帝并未离京,他们怎么会同时出现自巡天州而来呢?”

澹台捞月道:“不好了,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公仲鹰急道:“快找地方躲躲。”

这北域别的没有杂草垛在荒郊确实随处可见,五人急忙躲在一个较大的草垛里。耳边厢只听得马嘶之声,有个领军之人道:“四处搜搜看!”

随后便是搜寻之声,半晌,只听有个像是斥候的来道:“并无发现。”

那领军道:“难道看差?继续行军。驾!”

随后马蹄乱踏一阵。又过半晌,这才平静下来。

公仲鹰示意大家不要动,探头出去一看,道:“他们朝尚京而去了!”

众人这才出来,望向三卫去向,竟已至尚京城门口。

公仲鹰赞道:“这铁骑真是行军极快,丝毫不像先前宦海卫阁那帮酒囊饭袋!”

赞叹之余,不禁自忖道:“官道若真有心南下,却不知我正道是否能阻挡!”

此时墨铗衣道:“师兄想什么呢?”

公仲鹰见墨铗衣一脸纯真,也只道:“没什么!还是快赶路吧!”

言罢,众人便往巡天州方向而去,行了不到两日,前方已临近界碑,就在此时大道中忽现一队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公仲鹰一看这些人皆是身穿衙役服饰,便道:“各位因何拦我等去路?”说话间,自队伍中走出一人,三十五岁上下,面容黝黑,四方阔脸,棱角分明,双目深邃,身着黑纱罩罗缎捕头服,头戴乌角巾,侧缀翎尾,足下快靴,腰后一把不知什么物件。

那人道:“尔等可是捣乱宦海卫阁,刺杀权天纵之人?”

公仲鹰自忖道:“权天纵是我所杀,除了戢家庄与宦海卫阁外无人知晓。他们服饰似是刑部衙差,因何知道捉我们?莫非?”想到此,急忙问道:“阁下是?”

那人自怀中掏出一个腰牌道:“总刑司总捕头步维天。”

公仲鹰道:“这么说来你是来抓我回去的?”

步维天道:“奉上司命令擒拿尔等归案,速速缴械受缚。”

此时澹台捞月道:“那权天纵死有余辜,我们是替天行道,你不该抓我们。”

步维天指着公仲鹰对澹台捞月道:“国有国法,他杀害朝廷命官。恕我不能放过你们。”

澹台捞月还想说什么,这时公仲鹰摆手示意他收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权天纵是我杀的,和我朋友无关。步捕头,抓我一个也就是了。”言罢示意澹台捞月四人退下,四人知道公仲鹰心性也只能照做。

此时步维天将腰后那间东西,甩出拿在手上,众人这才看清,这东西两尺来长,三根锡棍并排首尾相连。那步维天,似开三节棍样,将这件东西一边展开,但见中间那根锡棍凹陷之处,似是铐手之用。

公仲鹰见状渊龙出鞘,步维天道:“你想抗法?”言罢步维天身后捕快将五人团团围住。

公仲鹰道:“虽国有国法,但天有天道。我若不杀权天纵便是有违天道。”

步维天道:“歪理一堆,哪儿来的什么天道?”

公仲鹰道:“天道人伦,权天纵杀我爹爹,我替父报仇,天经地义。”

步维天道:“既是如此,也该上衙门伸冤。你动用私刑也犯国法。你就该有所觉悟!如今拒捕,是何道理?”言罢,步维天也不待言,正欲快步上前拘犯。就在此时,自公仲鹰四人身后,快步小跑一人,来到步维天面前道:“京师有变,上头命令总捕头回京。”

你说公仲鹰四人离了尚京城不到三日光景,因何京师就有变。实则是一支笔难书两件事。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日管家回去便急急召来卫节及京中各分舵掌柜将那日权天纵如何被杀、公仲鹰几人容貌及去向说了个大概齐,吩咐卫节在禁军中散布,祈望上达天听,又吩咐各分舵掌柜稍晚一些在京中散布。

将各分舵掌柜遣散后,管家独留下卫节道:“卫统领!庄主要与太子会晤。”说着将一封书信递予他。

卫节本就是忠义之士,一听这个消息,便知道戢纲之意,领了书信便匆匆回宫。甫回宫中,便唤来几个军中心腹之人,道:“镇国公将要起事!清除阉党,需要尔等襄助。”

几人一听顿时振奋了,齐声道:“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卫节听了一喜,便如此这般将散布消息之事说出,几人听了颔首领命,便下去了。待他们走后,卫节当夜便身着夜行衣靠,跳墙进了东宫。

来到太子寝宫,放了点迷香迷晕了门口的太监。叠指弹窗道:“太子!”

里头东宫太子公治文正与太子妃睡觉,睡梦中忽闻有人唤他,起身抬头,见窗外有一黑影,公治文警觉道:“是谁?”

窗外道:“臣是卫节!有要事相商。”

话音未落,太子妃也迷迷糊糊地呓语道:“谁啊!?”

公治文知道卫节是禁军统领,先前又听公仲鹰提起过戢纲,自忖道:“莫非公仲卿家成了?戢纲有要事让卫节来传话?”

想罢,公治文来到太子妃耳边,细语道:“是外面太监来报事,爱妃快睡吧!”宫中夜里有太监来回事乃是平常之事,太子妃也不多一,便安心睡去了。

这边公治文穿戴衣冠出得门来,见来人真是卫节,道:“你随我来!”

随后领着卫节至一处无人之地,卫节拿出书信道:“镇国公有要事相商!”公治文接过书信一看,先是大喜。跟着却面带忧伤,卫节看出太子异样,道:“太子!”

公治文望着卫节镇定眼神,心中也不知怎的有了底气,道:“好你速出宫,支会镇国公。明日清晨本宫会巡视宫中校场。”

卫节知道,太子是欲借着巡视校场之际,与镇国公会面。急忙连夜出宫,走秘道赶往戢家庄不题。

权天纵被杀秘文之事,很快便传到神君帝耳中,神君帝本已久不上朝,那日午后起身时,便听到禁军侍卫切切私语,一问之下,即时勃然大怒。即刻让太监传旨上朝。

尚兴朝中,百官平日里都是看权天纵脸色为官,那权天纵代天行权,人人皆惧。今日圣上午间无端上朝走在路上,还不见权天纵,一个个皆心有疑惑,到了乾清宫门口时便议论纷纷。

这个道:“阁督千岁,莫不是病了吧!”

那个道:“难不成是已被圣上免官?”

还个道:“你们都什么消息啊!京城都传遍了,阁督千岁……”说着那官员做了个割喉手势,方才两个官员皆面色大惊。

此时王辅君刚好来到听见了,冽了那班官员一眼道:“不可胡说!”嘴上那么说,可他心中清楚,权天纵已死。此时皇帝临朝,必是人事全非。正是自己上位之机。

待得朝臣来的差不多了,一班朝臣,文东武西,有序而入,排班肃列。

甫进的乾清宫,就见神君帝坐在龙椅上恚怒,百官跪地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神君帝却怒喝道:“混账!”神君帝毕竟年老气衰,厉声喝了一句,想接着说,却不住的咳嗽!

百官被吓得不清,无一人敢起身,就连王辅君也不知皇帝用意,皆不敢答话。皇帝咳了半晌,顺下了气后接着道:“权卿家为国操劳,如今遭贼人所害。此事已传遍京师,都传到朕的耳中了,你等这班混账竟浑然不知。”

王辅君听了此话,心中暗道:“机会来了!”想罢,跪行到御阶之下道:“启奏万岁,臣虽然后知后觉。可权大人乃是臣的恩师,臣又是刑部尚书,专司缉拿。于情于理,都该由刑部处理此事。”

神君帝听了心中犹豫,自忖道:“朕本是借机屈这班臣公。以解朕气。近年来刑部做事让朕甚为不满。今还敢自告奋勇!”想罢,正要摆手,王辅君见了忙道:“皇上!”虽神君帝想拒绝,可王辅君所言有理。正在两难之际。就听殿外侍卫报:“宦海卫阁三卫指挥使王进、张察、李巡奉召觐见!”

这宦海卫阁三卫分工不同。仪鸾卫,专司皇帝出行仪仗守卫与禁军监察之职,指挥使为王进;缉刑卫,专司要案之“巡查缉捕”,指挥使为张察;廷监卫,专司监察京师各界,指挥使为李巡。

这次权天纵身亡,神君帝闻得宫中蜚语后,便派小太监前往卫阁查看顺带宣召。因这宦海卫阁中的卫士皆是权天纵自宫中选拔的宦官担任。故此神君帝十分信任,当即道:“让他们进来!”

就听太监传旨后,那三人上殿,于阶下单膝跪地,抱拳齐声道:“臣等,参见陛下。”

神君帝问道:“三位卿家上殿,可是为权卿家被刺一案而来?”

三人齐声道:“正是。”

那王进又道:“臣前日收到线报,有人私闯禁宫,故此带卫队搜寻。方使贼人有机可乘!”

神君帝道:“那其余二人呢?”

张察道:“臣前日有要案线索,故此离京了。此事廷监卫李指挥使知道。”

神君帝一听望向李巡道:“是这样吗?”

李巡道:“回禀陛下,臣前日确系得到要案线索,故此与缉刑卫张指挥使一同离京调查。”

书中交代这三人中张察、李巡所言非虚,而那王进之前却未在京中。前文书交代独孤一霸借道尚兴,故此那权天纵便派了王进带领仪鸾卫大队人马前往天脉连峰襄助此事。故此公仲鹰当日在卫阁只见到校尉千户。此时王进不据实交代,实则是未怕神君帝问责失职。

神君帝道:“即是如此,你三人失职之事不在追究!”

三人齐声道:“谢陛下!

此时王进又道:“启奏陛下,阁督于卫阁内枉死臣亦难逃干系,情愿领命缉拿贼寇!以慰阁督在天之灵!”

一旁李巡听了,心中不快道:“陛下!仪鸾卫乃是负责皇城保卫之责。而缉拿匪徒之事,应属我缉刑卫范畴。臣亦愿领命!”

王进听了忿道:“李指挥使所言差矣。卫阁亦属皇城范围,我实在责无旁贷。”

李巡也不高兴了道:“那缉拿匪徒,我缉刑卫也是责无旁贷的。”

末位张察听了王进、李巡一番争辩,心中暗道:“殊不知,你二人在此争功,想将来坐阁督之位!不行,我若不插一脚,到时候你们还不得骑在我头上拉屎!”

想罢张察道:“陛下!两位指挥使说的虽是在理。可情报收纳,却是我廷监卫在行。臣也原领命!”

一时间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起来,王辅君见了也插一脚。那神君帝本就年衰,禁不起这震天吵闹一时间头疼了起来,嘶竭道:“别吵了!”

四人一听忙住了口,忙叩头道:“臣等罪该万死!”

神君帝稍稍缓和后道:“王进、张察、李巡,三位卿家所说皆是在理。不如三卫统合缉拿,互相配合。最后何人拿下贼人治罪。阁督之位便由何人担任!”

三人一听大喜,当即道:“遵旨!”

说完便叩头谢恩,下殿去了。这边王辅君一听,皇帝根本无意刑部,也不敢作声了。神君帝看此事已定,便卷帘朝散,銮驾还宫不题。

且说王辅君散朝后,心有不甘,这边暗想:“若再来个阁督,岂不是骑在我头上吗?王进、张察、李巡何德何能,这可不成!”

越想越不甘,即刻唤来刑部侍郎商议道:“你说缉拿匪徒之事,该属何部司所管呐?”

这刑部侍郎自非是公仲天宏,乃是一趋炎附势,瞒上欺下之徒。借着尚书喜爱,步步升官终为左侍郎,那左侍郎献媚道:“自然是我刑部所辖。”

王辅君一听便来气了,道:“那他宦海卫阁管什么闲事!”

那左侍郎道:“是啊,简直是狗拿耗子!”

王辅君这时却淡淡道:“可圣上,却偏偏让他们宦海三卫去办!”说着直视那左侍郎。

那左侍郎也听出尚书大人言下之意,来到王辅君跟前道:“大人,圣上只说让三卫去办。可没说我刑部不能办呐!”

王辅君一听转了面色,笑道:“说得好!”当即唤来总刑司总捕头步维天前去捉拿公仲鹰不题。

且说步维天甫领命下去,便有衙役来报说三卫于典武门前打起来了。

那左侍郎朗声问道:“他们为什么打啊?”

那衙役道:“回大人,听说是三卫为争夺权公公被刺一案的主办之权。先是发生口角,之后更是械斗!”

王辅君噗嗤一乐,道:“这感情好,我们这边刚要主办,他们那边便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那左侍郎也赔笑道:“不错,真是天助大人啊!”

王辅君对这恭维之话很是受用,当即大笑不止,那左侍郎也跟着陪笑。笑声中,那王辅君俨然觉得自己不久将来便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可正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王辅君虽然精明,可戢纲比他还要精明。这消息正是戢纲所泄露,他早就算到权天纵手下三大指挥使会因争位而出手,又提前与太子结党。

当即便令卫节带领数千名禁军队伍以清君侧为由,清剿宦海卫阁。三卫内斗已有损伤,禁军又不由分说,四面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此时王进、李巡、张察三人方知来者是禁军,正要组织三卫对敌。不想对方皆手持长戟,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雁翅刀怎敌方天戟,两三支方天戟叉住一个卫士。

张察看在眼里心下一急,不由在人群中巡视。突然他眼中出现了一人,张察见了怒从心头起,抻出手中那口雁翅刀朝那人一指,断喝道:“卫节!禁军要造反吗?”

只见卫节拨开人群缓缓走到三指挥使身前,冷冷地道:“卫阁于典武门外滋事,太子命禁军以清君侧而已,何谈造反!”

这王进是仪銮卫指挥使,平日里仗着权天纵之势欺压禁军惯了,如今却见禁军如此,不由自忖道:“今日算是让禁军抓住了把柄。不行!若是如此,以后仪銮卫还如何监察禁军!”想罢,仍怪嗔道:“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卫阁是天子亲军。”

一旁李巡听了也开颜附和道:“不错。无天子传谕,任何人都不得过问!”

卫节被说的一时无话了,王进见时机成熟,雁翅刀举天,断喝道:“禁军听着,速速退去!否则天子怪罪下来,尔等吃罪不轻!”

此话一出,禁军皆有了些许动摇。卫阁三指挥使见禁军虽有动摇,可仍是不退。不由相视颔首,随即各自对手下卫士道:“众卫士听令,禁军以下犯上,俱不听令,将他们拿下!”

一班卫士听了不由士气大振,各个雁翅刀暗攥,正要一齐动作之际,就听有人道:“放肆!宦海卫阁居然以下犯上!”

话音未落,但见禁军之中走出一人,王进见了,不由惊道:“太……太子?!”李巡、张察听了也望向那人,见来者是太子,也不由惊了。

三人上前跪地行礼不敢抬头,王进道:“太子怎么来了?”

太子道:“卫阁好大口气啊,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啊!”

王进道:“太子莫要误会!”

太子道:“误会?本宫今早在典武门校场内巡视禁军,予以犒赏。就听得典武门外,有人聚众滋事。”

王进也是有神君帝撑腰,一听太子是管闲事,不由得道:“太子自去巡视犒赏。臣等并无以下犯上。”

太子道:“还说没有?你们于典武门外聚众械斗,险些造成动乱。”说到这,太子顿了顿,又说道:“按……律……当……斩!”

三人一听皆是一惊,皆自忖道:“这太子存心要我们的命,实是可恶!”想罢当即切齿道:“太子是要臣等性命不成?”

太子道:“君要臣死,臣不死视为不忠。你们难道想抗旨吗?”

王进冷笑道:“太子!卫阁是直属天子的,只有当今圣上才能杀我们。太子想要僭越,莫非太子想逼宫?!”

话已经到这份上了,也再无甚面子好留了。太子朗声道:“卫统领何在?!”

卫节来到太子跟前道:“臣在!”

太子负手又道:“宦海卫阁三指挥于典武门外聚众械斗,于法不合,其罪一也;又对本宫不敬,其罪二也。卫阁多年来残害忠贤,欺压良善,其罪三也。数罪并罚,该判何刑?”

卫节道:“条条死罪!”

太子道:“好,既是如此。将他们就地正法!”言罢拂袖转身,那卫节道:“来人,将王进、张察、李巡三人就地正法!”

一声令下,有三名禁军从腰间抻出佩刀,自王进三人身后过来,正要动手,就听王进道:“慢着!”

太子也是平生头回有人逆他之意,不由回首瞥了他一眼。

又‘恩?!’了一声,就见王进抬头了,道:“太子以为单凭禁军就能成事?”

话音未落,王进已悄然反手攥起地上雁翅刀,向后一刺,他身后那名禁军已倒在血泊之中。

见此情形李巡与张察也拾起刀来,转身将身后禁军诛杀。

卫节见状,持戟攻来。他的戟法是戢纲亲授,倒也和张察、李巡勉强而战。那王进见太子身旁无人而来,不由冷笑而来道:“太子还是随臣去见陛下的好!”

太子见了也是大惊,转身正要抻出佩剑。就听身后又个粗狂声音道:“休要对殿下无礼!”

王进抬头望去,只见一人自空中跃来,双手持戟在头顶盘旋。来至身前便顺势抡戟向对方胸口斩来,这一招正是‘画天戟法’中的一招‘衮龙画天’王进见状雁翅刀以应。这雁翅刀与一般禁军所用武器不同,做工精良,皆是正道剑冢谷所出。

王进本以为可抵挡来人,可不想戟刀交错之时,雁翅刀尽是瞬间被折断。随后王进的胸口已划出一道口子,他亲眼看着自己血溅三尺,再抬头断断续续道:“戢……纲!”‘纲’字为曾全部说完,便已倒地身亡。

来者正是戢纲,只见戢纲收势。转身来到太子跟前行礼,道:“臣让太子受惊了!”

太子却扶起戢纲,欢颜道:“快快请起,镇国公来的正是时候!”

戢纲刚起身,便见那处卫节正在苦战,拱手道:“太子稍待!”言罢转身便向李巡、张察而去。二人只过了一招,便已魂归九天了。

戢纲亲自动手,斩下三人头颅,给禁军带来很大士气。戢纲来到太子跟前道:“臣不辱使命,将这三名奸臣斩杀!”说着将三颗人头递上,太子看了看道:“卿家做得好!”

随即朗声道:“禁军听令!”

就听如雷之声齐道:“在!”

太子道:“替本宫诛杀这班阉党!”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不到半个时辰。禁军已将阉人卫士全部诛杀。接着便由太子带领,戢纲、卫节三人进了典武门,一路往养心殿而去。

一旁看热闹的一刑部衙役,待他们走后,立马回了刑部禀报。那王辅君听了脸色大变道:“莫非他们要造反逼宫?”

那左侍郎道:“他们真的进了宫?”

那衙役道:“下官看的真真的!”

王辅君听了,自忖道:“他们若真进了宫。十有八九就要成事!如今想阻止已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唯有调回步维天,保住乌纱为先!”

想罢,吩咐道:“太子那边先不要管他,你即刻调回步维天,让他不要插手权天纵被杀一案!”

那衙役本就是个奉命行事之人,得令赶忙追步维天去了。

这边太子、戢纲如何逼宫不题,此皆步维天遇上公仲鹰前事。说回公仲鹰这边,有刑部衙役前来奉命调回步维天。

步维天听后一怔道:“什么?”

步维天那眼挑了公仲鹰一眼问道那人:“那他怎么办?”

那人道:“尚书大人有令,要总捕头放弃权天纵被杀一案,速速回京不得有误!”

公仲鹰一听轻声对澹台捞月四人道:“王辅君?!”

澹台捞月是个直肠子道:“鹰,你那日一并杀了他。今日我们也就没有这事了。”

步维天听在耳里,也不作声。此时公仲鹰心念一动,道:“步捕头,那王辅君不是好人。是和权天纵合谋构陷我爹的。这是卷宗、书信奏折,步捕头看了就明白了。”随即自怀里掏出那刑部丢失卷宗,父母来往书信,及太子所赠奏折。

步维天顺手接过,翻了一遍,脸露诧异之情也并未说什么,只得匆忙收了队伍离去。日后步维天弃暗投明,亲拿那王辅君殿前治罪不题。

且说那日步维天走后,公仲鹰道:“看来戢庄主他们开始行动了!”

澹台捞月道:“看来他们无暇顾及我们了。这感情好,我们可以慢慢走了。”

公仲鹰道:“正相反,我们要快些回中原。”

独孤柔不解道:“这是为何?”

公仲鹰道:“他们只是无暇顾及我们,不论谁得势。下一个目标必定是我们。”

澹台捞月道:“我看戢庄主,不像这样的人。”

公仲鹰道:“我三番两次婉拒戢纲与太子,他们心中定有芥蒂。况且我杀权天纵之事刑部是如何知道的?”

墨铗衣听到此,大惊道:“莫非是戢庄主?”此言一出众人一阵愕然,唯有公仲阿耿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自古当权者皆是如此!也难怪戢纲会这么做。”

三人听了,方知事态不妙,只得匆匆赶路。五人赶路心切,日夜兼程,不到十天便来到玄天关,只见关口已无兵丁把手。

五人匆忙入关,便见街上兵丁列队急走,和一列兵丁错身而过,也不见那列兵丁为难。五人大感疑惑,街上擒下个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那兵丁虽敢不快,但还是咧着嘴道:“刑部尚书王辅君有令,太子和戢纲逼宫神君帝,我们要拔营勤王。”几人听了已敢大吃一惊,澹台捞月的一晃神的功夫,手下兵丁已挣脱而走。

公仲鹰道:“如今官道巨变,正是我们出关时机。”

众人也不多言,来到南门。却见南门校场兵丁排列。校场台上那日对公仲鹰几人毕恭毕敬的总兵,正在训话。

见来了公仲鹰五人,总兵大喝一声:“站住!”话音未落,早有兵丁将五人团团围住。总兵走了下来,这回他趾高气扬地厉声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公仲鹰道:“出关。”

总兵道:“非常时期,不得出关。我看你们不是好人。”

此时澹台捞月道:“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了?”随即拿出尚兴令箭。

总兵看了一眼,撇过头去,道:“现在京城大乱,宦海卫阁阁督千岁,造人刺杀身亡。听说凶徒便是持有这种令箭的人。”

言罢紧盯公仲鹰厉声道:“我看你们和凶徒样貌相似,保不齐就是凶徒。”随后对着兵丁道:“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上来一对兵丁,正欲上铐镣拘拿。就在此时,公仲鹰开口道:“慢着!”

总兵傲慢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发号施令?!”

这时总兵只见公仲鹰手上拿出尚兴交子,又道:“怎么?你想贿赂朝廷命官?”

这时公仲鹰笑道:“总兵大人别和银子过不去,只要放我们出关。这里有近一百万两交子,都是你的!”

总兵听到‘一百万两’四字后,心中大动,但口中却道:“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公仲鹰道:“贵国抓犯,也是未免他日后再犯。我们出关后,就不会再来贵国了。对国法,家规也就都无不相干了。”

总兵听了,心中觉得有理,转过身去,郎声道:“去那边登记,随后出关吧。”

公仲鹰也是明白事理之人,五人来到关前桌上,将交子放下。那总兵见得真真的,暗中示意手下开了西面一个小门。

五人便跟着兵丁从西面小门出关而去,一路往大道尽头而去。甫出玄天关,众人方松了口气。走着走着,时已至午。

公仲鹰道:“连日来的奔波,大家都劳累了,不如在此休息片刻,吃点干粮。”

澹台捞月道:“好啊,我早就饿了。”

说着众人在山道上寻了个干净地方坐下。一边吃着干粮,一边闲叙着。

公仲鹰感叹道:“我记得入官道前也是一个午时,我们在这吃饭。”

独孤柔道:“是啊,我还记得鹰哥让我们对口风来着呢!”

公仲鹰道:“没想到我们这次出官道,也是在这吃饭。真是冥冥中有注定!”

此时澹台捞月道:“鹰,一路来我有个疑问?”

公仲鹰道:“但讲无妨。”

澹台捞月道:“表字到底是干嘛的?都有名了,还互相称呼表字作甚?”

独孤柔、墨铗衣也附和问道,公仲鹰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耿叔应该会比较清楚吧!”

众人望向公仲阿耿,公仲阿耿道:“少爷,这表字乃是遗古之风。与本名之外,取以表其德之敬称。一般都是先生父亲所取,故此平辈都会称呼表字。”

四人听后点了点头,公仲鹰又道:“正道好像却不兴这个。”

澹台捞月道:“哦,原来如此。我还是称呼你‘鹰’吧!”

墨铗衣道:“我还是喊你师兄。”

独孤柔却道:“那我以后称呼鹰哥为‘翤穹哥’吧!”

公仲鹰听在耳里心头一喜。几人吃了点干粮,继续赶路。却不想已入了西北戈壁,公仲鹰道:“那总兵不开南门,却在西边开了个小门。我们一路沿着天脉连峰西面这条小路下山,倒是与当年我爹娘的情形很像。”

澹台捞月道:“鹰,为什么非要那总兵开南门啊?”

公仲鹰道:“南门一路往下,便是北州境了。可如今却还要绕道赶路几天,方能到镇北平原,下至北州境。”

澹台捞月道:“我们去北州干嘛?”

此时墨铗衣笑道:“澹台大哥记性不好,我们在北州城还落下一位朋友呢!”

澹台捞月恍然道:“哦!是赤染。”

公仲鹰道:“不错。”正说着众人忽觉远处飘来阵阵沙尘,又有马蹄声疾驰。澹台捞月眼尖道:“不好有人追来了!”

众人望去,果见陇缕关下追出近千名披甲铁骑。公仲鹰道:“来的好快啊!”

墨铗衣道:“领头那个不就是玄天关的总兵吗!”

那总兵高呼道:“将公仲鹰带回,圣上重重有赏。”接着所有骑兵皆高呼:“抓住公仲鹰!抓住公仲鹰!”

众人听了方知公仲鹰之前顾虑无误,那公仲阿耿是见过玄天关铁骑的,不由慌了忙问道:“是玄天关的护关铁骑。少爷,现在怎么办?”

墨铗衣道:“师兄!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们和他们拼了!”

公仲鹰却道:“不要冲动,他们人多我们未必稳操胜券。前面就是三岔口客栈了。我们不妨先去那里躲躲,他们见寻不到我们踪迹自会放弃的,到时我们便再转道去北州。”

几人也只好同意。可公仲阿耿道:“但人腿怎么跑得过快马呢?”

澹台捞月一指公仲鹰与墨铗衣道:“他们大队人马,我们施展轻功,他们未必能跟上。”

公仲鹰这才想起独孤柔轻功不好,公仲阿耿更是不会武功,便道:“铗衣你背着柔儿!耿叔就由我驼着。”

打定主意,三人便施展轻功,一路狂奔往三岔口客栈方向。铁骑虽是快马,可数千名之多行动却是缓慢。三人又是兜兜转转,待到入夜之后,早已失了踪迹。

公仲鹰一行甩开大军后一步不敢停歇,直至客栈范围。还未曾进客栈,门口有人迎接。

公仲鹰等早已疲惫不堪,也没有看清。公仲鹰便道:“劳烦东掌柜亲自迎接。”

那人也不说话,扶着公仲阿耿便往客栈而去。众人开了五件上房,便睡下了。

次日巳时,日晒三竿。众人一觉方醒,各自梳洗便下得楼来。早有小二迎上道:“几位可算醒了,饭菜已备得。请入座。”

几人纷纷入座,公仲鹰道:“东掌柜呢?昨夜还特地前来恭迎我等。”

小二却道:“大东家昨日清晨便去酒庄了,至今未回。”

几人大吃一惊,公仲鹰道:“那昨夜的是谁?”

此时就看到后院走出一人,道:“是我!”

众人循声望去,皆惊道:“百家搏?”

那人正是东尚贾,只见他臊着脸走了过来道:“嘿嘿,列位醒了?”

“百家搏不过是个诨名,在下东尚贾!”众人听着随身点头。

那小二道:“昨夜是我们二掌柜,去马厩喂马时,发现你们的!”

公仲鹰道:“也怪我等昨夜未曾看清。东二掌柜!”

东尚贾只道无妨,便来到柜上。

公仲鹰又问道:“三岔口客栈何时还有酒庄了?”

那小二憨笑道:“几位有所不知,自从那日你们走后,大东家便和二东家散了那赌坊,改做酒庄,用以酿酒,二东家也勤快多了!”

几人一阵欣慰。那小二又道:“剑儒你们到官道去回来了?”

公仲鹰道:“是啊!”

那小二又道:“可有找到令尊啊?”

公仲鹰道:“你怎知家父之事?”

那小儿道:“哦,那日就是我帮着掌柜一起翻查的啊!”

公仲鹰倒是不记得了,连声道:“对对对!官道一行也总算是搞清了身世!”

正说着,便见那东崇商自外头进来,一见公仲鹰几人,便是一阵寒暄,又给他们上了四坛‘快意恩仇’。

饭桌上四凉四热,八碟菜;快意恩仇,四坛酒。五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此时客栈内打尖的越来越多,公仲鹰见似是无那些铁骑的形迹,也就并未在意。就听隔壁桌有一青衫青年道:“李兄,邪道若真入关中原,正道不知还能待到几时?!”

他身旁一个红纱素衣青年道:“是啊,不如我们就留在这西北戈壁算了!!”

那青衫青年道:“西北戈壁三道不属,龙蛇混杂。岂不更危险!!”

众人听在耳里,大惊失色,澹台捞月忙问道:“这位兄台,你们方才说的邪道入关中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红纱素衣青年道:“你们也是正道中人?”

澹台捞月道:“不错。我等先前北上官道,昨日方返。”

红纱素衣青年答道:“哦,原来如此。你等不知,边关传来消息。邪道目前正在陇缕关外滋扰,打算一举入关!”

众人面面相觑,独孤柔似面有难色,公仲鹰连忙问道:“可知这次邪道何人领队?”

独孤柔也脱口道:“有没有顺心宫?”

红纱素衣青年道:“哦,听说这次是西域无量教。顺心宫人马到目前为止,尚没有看到。”

言罢,转回身去。公仲鹰望了独孤柔一眼,见她安心,自己也安心多了。

此时有人搭讪道:“咳你们怕什么,这回有佛图寺习武塔十八金刚及无为派真武七宿压阵。相信邪道不会如愿的。”

也没人在意,方才那青衫青年只是长叹一声,道:“唉!再不济我们就去官道谋生算了!”

红纱素衣青年却道:“可我听说这次官道也政变,也不知对外应策如何?!我看还是观望吧!!”

青衫青年道:“圣武帝即位,一定会于我们正道江湖人士方便的!”

红纱素衣青年道:“你怎知道?”

青衫青年笑道:“北域坊间传闻,这次圣武帝登基中有正道江湖人士襄助!”

四人听了,自是心中得意,已猜得几分,可澹台捞月还是问道:“这圣武帝是何人啊?”

青衫青年道:“听说便是太子公治文。”

红纱素衣青年道:“我也听说了,好像联手什么镇国公逼父皇退位。还牵连了一位尚书呢!我还听说这尚书是被自己的部下擒拿的。”

青衫青年道:“唉真是大难临头,更奔前程。卖主求荣,以父逼子的事,史书上还少吗!”

红纱素衣青年道:“可不是嘛!这不那位镇国公也重新掌权了,兴许还要牵出几个大官呢!”

青衫青年道:“这倒是,你想啊凭什么就有位尚书牵连,其他大官也许都有牵连!”

说者无意,可公仲鹰几人却听者有心,公仲鹰也猜到了几分,私语道:“那尚书,你们说会不会便是那王辅君?”

澹台捞月笑道:“那不是恶有恶报嘛!哈哈,来干一个!干一个”

说着端起酒杯五人就干了一杯。旁边那两青年自是不明所以,望向几人。几人也不应话,欣喜之余,公仲鹰道:“快吃吧!我们还得赶回北州去!”

红纱素衣青年、青衫青年道:“你们怎么还往那去啊!”

五人也不答话,自顾自的朵颐,饭后便匆匆退了房,直奔北州城而去。

因他们这一路是走西北道的,又已无追兵。故此还算顺利。可刚进镇北平原,正北方向又是一阵沙尘滚滚。几人定睛一看,澹台捞月大惊道:“不好!那帮骑兵他们没放弃。”

公仲鹰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无法子了,众人又只能施展轻功向北州境界碑方向而去。正跑着,正面又来了一班道士,皆是中年道士。

领头的道长,见公仲鹰一行逼近,喝道:“什么人?站住!”

澹台捞月道:“别打,是自己人!”

那道长似信非信,他身旁一个道长持剑指道:“师兄你看后面!”

那领头道长见后面有骑军,恶道:“原来是带尚兴兵入关的先锋。各位同门,快快击杀奸细。”

说着那道长将宝剑抻出,几十个道长便要上来围攻五人。可公仲鹰等无心恋战,以轻功避开,便过了界碑。

那领头道长见了,正要回头追。看铁骑便要接近,只得作罢。那些道长具是高手,轻功虽称不少一流,混入铁骑之中。手上宝剑也是斩马毙敌,毫不手软。

公仲鹰等寻了个安身之处,将公仲阿耿留下。又让独孤柔留下照顾,便回头帮忙。公仲鹰与墨铗衣正要出手。

澹台捞月拦道:“他们方才误会我们,我们又何必急着帮手,看看他们如何应付。”

三人看了一会儿是不免赞叹,墨铗衣道:“师兄他们剑法好生厉害,不是将马腿斩了,便是跃起一剑封喉与贯穿眉心。”

澹台捞月道:“刀剑皆是近身轻兵,老道虽说剑气不俗。可唯有这样一招毙命。”

公仲鹰也道:“恩,这是速战速决之法。”

可铁骑人多,又皆是长兵。战之久了便看出门道来,三人就见道长等渐渐不支,三人互看一眼,也跃入战圈。

公仲鹰三人皆是当世的少年高手,公仲鹰与墨铗衣手上的又是神兵利器。自是不怕长兵相接,不多时又占了上风。

此时又来了一波老僧。自旁加入战局。形势一片大好,这帮骑兵本是玄天关驻兵。那日公仲鹰等甫出边关,圣武帝海捕公文便到了,那总兵唯有带着骑兵出关追缉。可是中途让公仲鹰施了个小计,跟丢了踪迹。

有手下骑兵道:“总兵,他们一定会往正道而去的!我们不妨往北州境追去。”

总兵一想也是有理,吩咐道:“他们都是武林高手,陛下吩咐过日夜兼程,一定要在他们汇合援军前将之歼灭。”

故此他们马不停蹄在镇北平原上急驰,眼见公仲鹰等要入北州境了,不由快马加鞭。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会儿是难以应付。那总兵见死伤不少,急急下令道:“撤军!!”

僧道联军见尚兴铁骑撤了,也不追赶。回头便要寻公仲鹰三人,可他们早已趁着总兵撤军离去不题。

且说公仲鹰一行,踱步往北州境内最繁华之城走,那日公仲鹰四人与赤染约定便是在北州城最大的这家客栈——望原居。

五人甫入北州城,便急急赶往望原居。望原居外这日车水马龙,五人见到有几个和尚道士也来投栈。众人不觉奇怪,走进客栈。便有伙计迎了上来,道:“哟!几位终于回来了!”

公仲鹰道:“怎么?”

那伙计道:“已有两位大爷等候几位多时了。”

说着话,便另有伙计迎着两人自楼上下来,众人一看来者不是外人乃是赤染与袁星。几人寻了张大桌,坐下叙话。

墨铗衣道:“赤大哥怎么和袁大哥一起?”

赤染道:“那日与你们分别后,我便上了龙胤山,与武前辈一起上无极山。无为派的人知道是武前辈,倒是不见阻拦。凭着怪剑前辈的说情,上善散人倒是没有追究,还将龙罡剑赠予了我,重收我入道缘籍。可下山之时,便听说了邪道滋扰陇缕关之事,我知你们必定会前往,故此我马不停蹄,赶到此处下榻,迎你们。并让客栈伙计四处打听你们的消息,没想到几日前袁大哥便来了。”

袁星也道:“是啊,自那日分别后,我便回了通臂门。也是听闻邪道滋扰的消息,故而前来打探你们的消息,这不就见到赤兄弟了。”

正说着,由打外边来了两个通臂门弟子,见了袁星,一人上前到:“门主,我等在城内遇上了两位江湖前辈。”

袁星道:“江湖前辈?是何人?”

正说着,客栈外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公仲鹰、澹台捞月一听,道:“至觉上人?”又听一声道号,道:“无量寿福!”

打外边进来一僧一道,那僧人便是至觉上人。那道人年约七旬,打扮与卜天问相似。

至觉上人一见公仲鹰,行了一个佛礼道:“原来是两位小施主啊!我们真是有缘啊!”

公仲鹰、澹台捞月行礼道:“见过上人!”

至觉上人道:“两位小施主客气了,上次多亏你们传信了。”

那老道见了,也作揖道:“老道也多谢少侠传信,还助我派寻回了七星秘籍!”

那赤染也对那老道毕恭毕敬,拱手道:“见过掌门!”

老道浅笑,按手,示意赤染不要拘礼。公仲鹰、澹台捞月看在眼里,已知老道定是上善散人,公仲鹰不由自忖道:“真是虚怀若谷啊!”嘴上也道:“散人客气了!”

众人一一入座,公仲鹰一行人方得知,佛图寺、无为派皆为预防尚兴皇朝趁虚而入。两位掌门方才领了两派一流高手,前来镇北平原屯守。其中佛图寺乃是连同至觉上人在内佛图十僧、无为派皆是上善散人高足。

听闻通臂门正在打听公仲鹰等人消息,又从赤染口中得知他们去了官道,便想探听情报,故此而来。那胤洞怪剑,则是往凛州边境而去。

公仲鹰一行又将官道之变与方才之事告知,以解僧道之惑。两位掌门这才知道官道暂时不会兴兵。众人商议,由通臂门留下协助佛道两派镇守,赤染随着公仲鹰等人赶赴陇缕关。

众人稍作歇息,公仲鹰等人便辞了至觉上人、上善散人。一路赶往陇缕关,途径真州时,公仲鹰将公仲阿耿安置在自在道打理不题。

毕竟不知正道于陇缕关情形如何,请看续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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