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战场正进入收尾阶段的时候,这边林中屋也迎来了敌手。
来人让老药师很意外,那不是意料之中的林百川,甚至不是任何林家人。
站在老药师面前,手握折扇,一脸笑意站在老药师面前的是孙逾矩,这位孙家大少爷。
“多年之前,你也算是一名修行天才,现在怎么就只剩下了下六境界的底子?”孙逾矩不紧不慢,只是从容走到老药师面前,五指微张,震开折扇。
“当年的事,抹杀了一个中年人的心气,现如今他只剩下这点境界,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老药师咳嗽几声,也不管孙逾矩如何言语神态对他轻视,只是从容坐在那条对着大路的廊道之上,“现在我不过是想让孙女活下去而已。”
“难咯。”孙逾矩摇摇头,微笑着说,“虽说不算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但你也是那个大族纷争当中走过来的人,应该明白,仗势的大族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是从来不讲道理的。一如当年。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莫家亡于我等之手,但是根本就没人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我们这些大族要对一个没有任何图谋价值的莫家出手。”
老药师端起烟斗,点燃之后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端烟斗的那只手都有些颤抖。
“当年本来是喜事。”孙逾矩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色,“只不过,你那个傻儿子在那种时候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大族家主。林家家主酒后发狂,让你那方才生育的儿媳侍酒,他竟敢拒绝,还大打出手。”
老药师眼眶血红,目眦欲裂。
“林家家主做的到底有些不对,可你儿子就懂得待客之道了吗?”孙逾矩尖声笑着,一派胡言之下尽是轻视侮辱。
老药师几经颤抖,最终却还是冷静了下来,只是沉默着,缓缓抬起头。
“还真是一条心气都被磨没了的老狗!”孙逾矩暴怒,一脚横踏,又将折扇一合,在老药师面前啪一下打出一条灵气白练,顷刻之间将老药师束缚起来。
老药师挣扎着,冷眼看着孙逾矩。
“这样可就没意思了,之所以让林家那条老狗在山下拖住白从心,而我自己上来,就是为了看你脸上那些不好的神色,结果你什么都不让我看到,这还有什么意思?”
“恃强凌弱,总是要出事的。”老药师挣扎着说。
“这可是上古神明确立下的规则,既然有强弱之分,就要有强弱之别。”孙逾矩又打开折扇,一下一下拍打在老药师脸上,放肆轻蔑。
老药师毕竟不是坐在这里任人宰割的,只是两者之间差距不小,以老药师残躯来抵抗孙逾矩盛势,可不是什么太聪明的举动。
孙逾矩还要口出恶言,下一刻,老药师将药丸攥在手中捏碎,黄色刺鼻雾气瞬间弥漫开来。
孙逾矩稍有鼻息触及,身体便是一阵麻痹。
由此,孙逾矩不由得下意识地退避开来,满目憎恶地看着老药师。
老药师不再被白练束缚,随即退在廊道之上,一手握住捣药石杵,另一只手捏住药丸数枚,神色并不轻松。
先前已经很明确地说过,修行者之间一境之差则差之天壤。不过想要补足这种境界之间的差距,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相应的,难免要付出一些代价。
一种方式是借助外物。不管是法袍灵器还是老药师现在所使用的这些药丸,都是弥补境界差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被称为外物方式。而另一种方式就是依靠先天的过人条件来弥补境界差距。
譬如有人天生掌握多种属性的灵气,所以在战斗的时候往往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有人天生奇异,有独到神通,也会强出同境不少。
规则再多,也有例外。
而在这之中,离时代的剑客们则被称为最无视规则与境界的存在。
剑客归来,某种意义上说,也就代表着当世规则将要被改变。
“明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还要垂死挣扎?”孙逾矩手腕一转,折扇之上的画作当中冒出阵阵黑烟,并且每根扇骨之上都有尖刺突出,每团黑气都附着在一根尖刺上。
孙逾矩吸一口气,尖刺则如雨洒去,钉向老药师周身。
老药师一展衣袍,周身震荡灵气,想要避开尖刺锋芒。
可无奈尖刺实在是太快太快,老药师还没能避开,就已经被第一根尖刺钉穿了腹部。
只是一瞬间,那种刺痛感就流窜在四肢百骸,深入骨髓。
老药师倒地不起,抽搐不停。
孙逾矩缓缓走上前,一脚踏在老药师头上,重重碾下。
“真是丧家之犬。”孙逾矩神情狰狞可怖,神情非人。
在屋内,正目睹这一幕的莫相依被无泪狠狠捂住嘴,就算是哭,也不能哭出声。
“还有小虫子在哪儿躲着呢,可不要被我逮住了哦。”孙逾矩一脚踢开老药师,任由他半死不活全身剧痛。
而后他向屋内走来。
顷刻之间,有罡风扑面而来,震碎正面大门,而后有一拳径直打在孙逾矩面门,将其击倒之后又是一拳狠狠扣在其心口。
孙逾矩翻到在地,干咳一声,吐血不止,而后又被一拳击在心口,只能任凭胸口凹陷,厉声嘶嚎。
不过瞬间,无泪就已经将孙逾矩击倒在地,并使其重伤。
只是,既然身为大族骄子,又是哀天道统地阶长老弟子,自然不会就这样被击败。
无泪不过是转过头来缓口气的空当,孙逾矩就已经再次站起,服下丹药疗伤之后展开折扇,随即就向无泪发起反攻。
说到底,无泪毕竟修行不久,虽然天赋高的可怕,但多数时候也只是依仗着比平常人要磅礴太多的自身灵气来随从本能进行战斗,真遇上了孙逾矩这种人,能够占据一时优势,却不太可能持续优势。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几招打在身上是很疼的!”孙逾矩状若癫狂,满脸血污。
“打在你身上又不是打在我身上,我怎么知道。”无泪十分懊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