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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过去的记忆

眼前是一片广袤无尽的新天地,天空蔚蓝,但似乎与地面很近,偶尔可见有白云在身边飘荡,放眼看前,则是能够看见有千万台阶铺陈的高大山峰。

台阶起始处,白玉雕琢而成的千丈牌楼矗立,高大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题着“寒山”二字,仅此气派,便让人感到一种淡淡的压迫。

“你猜对了一半。”钱先森笑着回答,而后神秘地不再说话,让顾冰砚想破了脑袋。

强压下心里的疑惑,顾冰砚跟随钱先森一路前进,最终抵达寒山山顶。

就在钱先森顾冰砚二人刚刚踏上山顶那一瞬间,有爽朗的笑声带着热情传来,让攀爬阶梯时的沉默烟消云散。

“钱师弟,别来无恙?”正面一道身影朝他们二人走来,仔细看去,这是一名穿着浅蓝色道袍的修士,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生得风流韵致,让人忍不住惊叹,世间竟有如此才子。

“安好,安好,承蒙挂念。”钱先森笑着开口,接着询问道:“不知师尊他老人家闭关结束了没?”

“你来得时间刚刚好,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见师尊。”说完,顾长风便领着二人朝山顶一处如仙境般的洞府走去。

去洞府的路不远,但在这短短的一段路里,顾冰砚内心可谓是翻江倒海,不仅仅是因为置身于在这世外秘境,更是因为听到了钱掌座与顾掌门之间的对话。

他们的对话不长,短短几句话却透露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信息,钱先森与顾长风是师兄弟,此刻要去拜见的,便是他们二人的师尊。

只要是加入了寒山宗的寻常弟子都会知道,顾长风是宗门掌门,而他的师尊更是宗门之中最令人敬畏的开宗老祖——冰道人。

也就是说,顾冰砚将会看见寒山宗一号人物,传闻已经修炼十万年的无上仙人。

就算顾冰砚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但他终究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年轻人,此刻心情当然会忍不住激动,不知所措。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踏入洞府,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便映入顾冰砚双眸之中。

冰道人是一名老者,身穿淡蓝色道袍,下巴蓄着山羊胡子,样子十分和善,乍眼看去就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道士。

只有当你认真的仔细观察,才会发现他一点都不简单,一双剑眉与发鬓处结着永不消散的淡淡冰霜,身上似有似无散发出的冰寒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徒儿钱先森,拜见师尊。”钱先森双手作揖,恭敬地道。

“无须多礼。”冰道人微微一抬手,转眼看向顾冰砚,笑着说道:“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日的小不点,都已经长大了。”

听着冰道人对着自己感慨,顾冰砚如遭雷劈,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一个惊人的念头从脑海冒出。也许老祖认识自己的父母,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

顾冰砚脱口而出:“老祖,您认识我的父母?”

此话一说出,顾冰砚心中更是有了莫名的勇气,再将自己多年来的一个疑惑索性说出:“我该不会是顾掌门的私生子吧。”

“咳,咳,咳。”顾长风在一旁听见顾冰砚的匪夷所思的猜想,一下子被吓得岔气,咳嗽不止。涨红着脸说道:“胡说什么呢,本掌门一生追求仙道,从未有子嗣。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

“那我的父母是谁?”顾冰砚追问道。

在顾冰砚心中,追寻身世来历,寻找亲生父母,是他难以忘怀的一个执念。

小时候在顾家,虽然锦衣玉食,不愁吃穿,家族给予了自己充分的物质享受,但每当顾冰砚看见同龄的孩子有父母疼爱,有父母关心,就总会忍不住悲伤,为什么单单是他,为什么就他一个人无父无母。

那时候的顾冰砚是多么幼小,多么需要和渴望父母的爱。

这种得不到与渴望的感情,渐渐就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成长,成为了现在都难以抹灭的执念。

后来顾冰砚又长大了一些,无意中从家族内某一名长老那得知了一个真相。他的身世来历并非如族长顾雷雨所说的那样,他的父母并非家族外派执事,他的身世来历成谜,就算是族长和家族长老也无法确认,唯一知道的只有他是由寒山宗掌门顾长风嘱托给顾家照顾这一事实。

得知这事实,于是顾冰砚就和家族高层其他人一样,疑心自己的身世与顾长风有关,自己可能是他的私生子。

那个时候,无数的想法涌进脑袋,顾冰砚最终选择了一种与他当时年龄最相符,在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十分幼稚的做法。

他决定要在家族内调皮捣蛋,到处祸祸,当一个破坏王。他一心想着,既然顾长风把自己交托给顾家照顾,那么他在顾家的情况,必定会有人汇报上去。

那时候的顾冰砚就像渴望得到父母关爱的孩子,故意顽皮,故意使坏,哪怕就此遭到父母的惩罚,他都会觉得是幸福的。

不过一切都没有如顾冰砚料想的那样,由始至终,顾长风都没有出现,家族内族人虽然十分苦恼,但也没有对顾冰砚的行为做出任何指责。

最后对于顾冰砚最大的惩罚,也不过是不让他和顾雨桑一起玩耍了。

一计不成,另生一计。

顾冰砚觉得既然没有办法让父母来找他,那就决定自己去寻找父母。

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要努力修炼进入寒山宗,争取与顾长风见上一面,一问究竟。

以往种种记忆在脑海迅速地闪过,最终回归现实,顾冰砚面对着一直就想要见到的顾长风,深吸一口气后,再次问道:“为什么你将我交托给了顾家照顾?”

一连串的逼问,让顾长风头大,忍不住看向了冰道人,求救般喊道:“师尊,您快跟他说清楚,不然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在场众人纷纷看向冰道人,四人之中,属冰道人辈分最高,所说之言最具权威,而且从顾长风的话语间,顾冰砚能明显感受到,冰道人所知道的实情要比顾长风还多得多。

“呵呵,小家伙,别着急。”

冰道人冷若冰霜的面庞展现出笑容,笑眯眯的望着不远处恭敬站立的顾冰砚三人,道:“接下来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听到这句话后,顾冰砚安静下来,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仙风道骨的寒山老祖冰道人。

“长风将你送往顾家,交由顾家把你照料长大,这都是因为我下的命令,我这样做,都是为你好…你的身份来历非比寻常,利用顾家来替你制造身份,是为了避免尚且弱小的你夭折。”

“那我的…”顾冰砚张口欲询问,刚开口便看见冰道人做出让他不要打断的手势,于是渐渐又沉默下来,安静的看着冰道人。

冰道人微微一笑,说道:“哎呀,该怎么说呢,说来话长,我直接施法让你看到过去那段记忆吧,这样更加直接明了,也比空口说的有信服力。”

说罢,冰道人便从手上凝聚出一道蕴含过往记忆的光团,轻轻一推,让它进入到了顾冰砚的脑海之中。

顾冰砚只觉眼前猛地出现一抹亮光,而后整个天地旋转起来,眼睛一闭,再次重新睁开时,顾冰砚眼前看见的景象完全变了个样。

眼前群山万壑,电闪雷鸣,乌云遮天蔽日,不详与毁灭的气息在天地间弥漫着。

此刻顾冰砚所见,其实就是冰道人十多年前遇见顾冰砚前的那一段记忆。冰道人施法令记忆融入顾冰砚体内,使得他能身临其境般知道当日发生的一切。

这等手段,简直是仙人之中的仙人才能做到的逆天手段。

所谓记忆,就是体内灵魂之中的难以割舍的一部分,只有当修炼灵力达到十分高深的水平,才能利用灵力将灵魂之中的记忆分离,复制,并且毫发无损的把原本的记忆回归灵魂。

这些过程说起来似乎很容易,但实则需要极强精神定力与细致入微的操控能力,否则稍有差池,便会对灵魂造成无法修补的损伤。

这也是为什么在修道界之中,搜魂的术法属于是禁忌一类,因为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取人记忆而不破坏灵魂。

千年前修道界曾出现过一个名为巫毒的邪恶散修,为了快速修炼得道,破坏修道界不得对他人使用搜魂手段的规定,竟然使用搜魂的手段提取他人记忆,以此来快速学会各种其他术法,甚至学会刻画阵法,获得各种丹药秘方,灵食食谱。而被他施展过搜魂的人大多灵魂受损,脑部结构遭到破坏,最轻的失去记忆变成白痴,严重的直接脑海碎裂,当场死亡。

就当钱先森与顾长风二人感叹师尊冰道人实力深不可测时,闭眼正在经历冰道人记忆的顾冰砚,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的神情,全身的灵力也疯狂燃烧起来,仿佛要对抗些什么。

这不禁让钱先森与顾长风二人好奇,那段记忆,究竟有多么恐怖,能够让顾冰砚仅是目睹,便无意识地调动全身灵力去保护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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