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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贾雨村乱判葫芦案

王夫人的妹妹嫁的是金陵皇商薛家,丈夫死得早,留下一子一女。

儿子薛蟠刚十五岁,骄横奢侈,性情傲慢,每天只是斗鸡走马,游山玩水,人送外号“呆霸王”。女儿宝钗,比薛蟠小两岁,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大方,知书达理,比哥哥强过十倍。

皇上选才女陪公主读书,宝钗正准备入京待选,没想到却发生了哥哥和人争买婢女英莲,殴伤人命的官司。

审理此案的应天府府尹贾雨村,原是一个以写字卖文为生的穷书生,寄居在姑苏葫芦庙里。他靠隔壁乡绅甄士隐资助银两,才能上京赶考,中了进士,当了知府。后来因被上司参奏,革职丢了官。又经旧友介绍,到林府做了黛玉的家庭教师。在护送黛玉进京后,由林如海举荐,贾政极力帮助,终于复职。他刚上任,就接办了这件人命官司。

贾雨村升堂审案,正要差衙役去将凶犯家属拿来拷问,忽见旁边一个门子向他使眼色。贾雨村很是疑惑,便停了手暂时退堂,把那门子叫到密室询问。

原来这门子是葫芦庙里的一个小和尚,与贾雨村也算是“旧交”。

他告诉贾雨村,如今做地方官的,都有一个“护官符”,要是不知道,一不小心触犯了这样的人家,不但官爵,只怕连性命也保不成呢!如今这件案子并不难办,都是因为怕得罪这样的大户人家,所以一直拖着办不成。说着,将一张抄好的“护官符”递给雨村,只见上面写道: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门子又说:“这四家都有亲戚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被告打死人的薛蟠,就是‘丰年好大雪’的‘薛’家公子。”门子又向贾雨村讲述了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

被打死的是一个小乡绅之子,名叫冯渊,遇见人贩子拐卖的一个丫头,他一眼看上了,便买下来,准备三日后迎娶进门。谁知那拐子又将那丫头偷偷卖给薛家。他本想卷了两家的银子逃走,谁知被两家抓住,打了个半死。两家都不肯收回银子,只要领人。那薛公子便喝令抢人,将冯公子打死了。而那个被拐卖的丫头,正是贾雨村的大恩人甄士隐的女儿英莲。

门子又说:“当年这英莲眉心中有米粒大的一颗胭脂痣,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所以我还认得她。”

雨村听了叹道:“这官司可如何裁断才好?”门子又说:“老爷当年何其明决,如今怎么反而没了主意?”他见贾雨村还没拿定主意,又说:“老爷补升这个职位,全是靠贾府的帮忙。这薛蟠是贾府的亲戚,老爷何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将此案了结,将来也好去见贾、王二公。”贾雨村说:“你说得有理,但事关人命,我又刚刚上任,应该尽力报国,怎么能徇私枉法呢?”门子冷笑道:“老爷说的是对的。但现在怎么行得通!如果依老爷这话,不但不能报效朝廷,连自身都会难保。”贾雨村低头想了一想,说:“就按你说的办吧。”

第二天,雨村便徇情枉法,胡乱了结了此案。冯渊父母早亡,又没有兄弟,家里人得了许多银子,便不再追究了。

贾雨村了结了此案,忙写了两封信给贾政和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告诉他们“令甥之事已完,不必过虑”。贾雨村又怕门子说出他当日贫贱时的事来,后来到底找了个理由,把他打发走了。

薛蟠同母亲、妹妹到了京城,才知道舅舅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巡查边防去了,他们便来到荣国府,就在荣国府东南角的梨香院中住下了。

且说林黛玉自从进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甚至超过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亲孙女。宝玉和黛玉两人更是形影不离,亲密友爱,情投意合。如今来了一个薛宝钗,年纪虽大不了多少,但品格端方,容貌丰美,而且做事豁达,待人随和,不像黛玉孤高自许,所以深得下人的心,尤其是小丫鬟们,都喜欢和她玩。黛玉因此心中有些不满,宝钗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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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横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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