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欣猛地睁开双眼,眼白处血丝横生,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又涌入她的思维中,挥之不去,她叹了口气,从地上缓缓站起,这已经她第五次走火入魔,每次都想专心练功打坐,可越是注意力集中,心魔就越大,就越容易深陷那段痛苦的记忆,往往不能自拔,只能耗尽功力,心智受损,落得个只能依靠老爷留下的仙剑断断续续的修养心性的下场,此乃仙家之大忌。
可这痛苦已经深深地刻入她的骨子里,但这又能算什么呢,最可怜的还是这两个孩子,刚出生不久,亲人都不在了,谭欣感觉眼前一阵朦胧,抬手揉揉已被泪水占据的双眼,向大门外走去。
大门外,一潭碧水清澈见底,偶有几只蜻蜓点水,几条金色的鲤鱼在水中嬉戏打闹,一见有人过来,便快速地游走了,谭欣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慢慢走向湖边,弯腰抚动湖面,微动仙力,任凭湖水贯穿自己的全身,冲淡恐惧与疲惫。可,没过多久,这柔软的湖水正在渐渐变硬,并向湖心聚拢,谭欣的视线下意识的向湖心望去,只见聚拢的水流凝成一条条细长的水柱,拧成一个巨大的托,托的上方凌空悬着一朵娇小的水莲骨朵,完全是由湖水结冰形成,却光洁如玉,透着点点寒光。
“这,怎么会出现水莲骨朵!”
谭欣的思维节奏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水莲打乱,栗色的瞳孔瞬间细成一条缝。
“不,这不可能,这里除了两个孩子和我,不可能还有其他人,除非......”
真是乱上加乱,谭欣顾不得多,抽开佩在身边的佩剑,这把剑剑身极轻,剑刃也薄如蝉翼,但却削铁如泥,剑柄上雕着一朵冰莲,每一瓣莲瓣都呈现不同的姿态,可谓千年难遇。
“只是由湖水形成,应该没多大为题的”谭欣自我安慰道。
于是乎,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劈剑砍来,不巧那莲莲韵深厚,挨此剑后,白光自内而外爆开,来不及躲避,谭欣连人带剑震出极远的距离,这一击可非同小可,谭欣口吐鲜血,单膝跪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耗尽了,辛运的是,那莲瓣徐徐盛开,一道清气充斥云霄,莲瓣中央睡着一人,谭欣定睛一看,那莲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明儿。此间,谭欣手中剑也散发出幽幽的蓝光,此情此景,令谭欣遐想无限。
“夫人曾说此剑有灵,遇缘则应,莫非......”
此时的清明“睡”的正香,傅粉红腮,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显的肥大,袖口一长一短,其中一只袖口还少了一块,颇像个野孩子。那白光所到之处,湖面半隐半现,四周的花草树木更加旺盛,宛若神界境地。
“小小年纪修为竟然如此高深,实属罕见。”谭欣正自言自语间,白光透过她的身体,额上的水形纹图案发出明亮的光芒,她突然间感到体内的灵力快要炸裂,像被什么东西挤压,拉长,再被撕裂。
正在奄奄一息的关头,这种痛苦的感觉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身子摇摇欲坠,彻底倒在地上,几条小金鱼从水中越出带出几串晶莹的水珠,在空中显得耀眼。
谭欣正回神间,突然有一大片阴影投射下来,挡住了光芒。她乏力的睁开双眼,只见一对琥珀色的大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眼神里满是疑惑。
“阿欣,您躺在这儿干什么,没事儿吧”
“没...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的,脸都刷白了,我去给您取点药来”清明说着就跑向小屋。
谭欣不自觉的,抬起颤抖的手扯住清明的衣摆。
“不用了,我就歇......”话未说完,眼前一黑,不觉间昏了过去。
不知何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
“是发烧了吗”心里嘀咕道“应该不会吧,这是人间才有的”
隐约能感觉到躺在什么又硬又冷的东西上,一道有一道光束从空中划过,她虽然闭着双眼,但会使能感觉到那一丝一缕的亮,她费力地抬起手遮挡这刺眼的光,想获得一种绝对的个人空间。
这种个人空间持续了没多久,远方却传来细若游丝的声音,但在她听来却分外清晰,这声音像是在召唤她,而她则无意识的接受召唤。
她坐起来,环顾四周,眼前四堵很高的墙,墙上无门,只能看见四角的天空,幸而其中一堵墙上雕着一朵镂空的水莲,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记不得了。透过这朵水莲,依稀见得些竹影。
她又痴呆地瞧着地上光洁的青石板,青石板中映出她的影子,连她都快自己认不出自己了,深陷的眼窝,两道黑眼圈,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恐怖;惨白的脸毫无血色,头发凌乱的像个喜鹊窝,发带绑住发梢尾,看上去像是快要掉了,衣裳随意的披在身上,满是褶皱,下摆被撕成几条,活像个野鬼。
她立即站起来,那细若游丝的声音使她有些心烦意乱,但她必须去顺从那号召,因为没有门,她只得翻墙离开这个“牢笼”。
“牢笼”外面的世界,是一片茂盛的竹林,天空半紫半黑,挂着稀稀疏疏的云朵,偶有几只鸟影与光束略过,前方是未知世界,夜使这地方显得神秘,好在开头有一条小道的一段,她想也没想就顺着小道走进这片完全陌生的林子。
随着行走的深入,竹林就越茂盛,大大的叶子遮住了原本就不亮的光,到后来彻底黑透了,除了她耳边回荡的神秘声音外,仿佛还有黑翼那惊悚的咕咕颤音,既没有灯,也没有其他人,除了她,还是她,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只是朝着一个无形的目标前进,无穷无尽,那路也挺配合,长的没有穷尽。
也不知这段“长途旅行”持续了多久,小路戛然而止,她燃起灵光,挡住去路的是一扇门,已十分腐朽,上头爬满了藤蔓,有一些藤条早已枯死,落了满地,她用双手轻轻地推,生怕门从从门框了脱落,但这样的力似乎推不开,门不停的发出“吱呀,吱呀”响亮的声音。她只能用力地推,门发出比之前大10倍的声音,门屑也如雨般掉落。
好不容易推开了门,可没过多久,门开始左右晃动,最终“轰隆”一声与门框脱节,倒在了地上。
“......”
无法,只得将门按回原处,万一有人家住这呢?她仔细的观察裂横的纹路,可裂痕太深,有很大一部分已模糊不清,如果不是“巧夺天工”的技艺,绝对没辙,她又试了几次,结局从上
“...............”
自己已是仁至义尽,只能倒托着把门托进竹林里,算是最后的交代。
料理完一切后,她便打量起这院子来。